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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旗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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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他胸前的那片潮湿越来越大,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他竟然还很高兴,一点都不担心伤势。终于回到房里,她不想惊动其他人,自己去打水帮他清理匕首附近的血迹。

看着那把深入胸口的匕首,她镇定的看了又看,竟然刺入了两三寸深,他的残忍又岂止是对别人?对自己也是这么狠心呀。她想帮他拔出匕首,又怕那一瞬间鲜血的喷溅,会让他大量失血。可是不拔出来,又怎么处理伤口呢?

她犹犹豫豫的伸出小手,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用力往外一拔。随着匕首的拔出,汩汩的鲜血再次染红了他的胸膛。

“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想这么说,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告诉自己,救他是出自善意和好心,绝对不是原谅他。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从前很多次,他受伤,她都是这样又细心又温柔的帮他包扎。唯一不同的是,从前她会唠叨,今日的她太过安静。

她又默默的拿了田七粉洒在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布带帮他裹好,这才罢手。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一切都在沉默中结束。

司马晚晴和段喻寒的新婚之夜,没有甜蜜,就这样默默过去。

第14章:血色爱情

婚后的十来天,司马晚晴和段喻寒在众人面前仿佛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司马烈看在眼里很高兴,岳中正、裴慕白也长长的吁了口气。

然而私底下不论段喻寒怎么做,司马晚晴都视若无睹,她只是每天一声不吭的给他换药,然后马上打发他出去。她在爹面前对他不错,只是不想爹难受。她给他换药,只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受伤,万一爹问起来,他们无法解释。

段喻寒很诧异司马晚晴的变化,她是那样一个直率纯真的女子,怎么也会在别人面前带上面具,虚伪做人吗?

司马晚晴认真的跟司马烈学习,每天时而埋头在牧场的账本中,时而跟爹出去巡视一番,在忙碌中体验到另一种乐趣。反而是司马烈,怕她太过劳累,总是催促她早点回去休息,又希望她可以和段喻寒齐心协力,有时让段喻寒给她讲解如今牧场的状况。

这天下午,段喻寒和司马晚晴检视了新进的一批皮毛,一起回牧场。司马晚晴在马车里假寐,她真的不想和段喻寒多说话。段喻寒也不勉强她,在一边看她淡然的面容,竟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哎呀……”

行进到街市中,拐过一个弯,赶车的车夫突然在前面大叫,段喻寒迅速掀起帘子。原来前面有六七个稚龄孩童正在玩捉迷藏。其余孩子看到马车奔来,已纷纷四散而走,只剩那个蒙着眼睛的孩子,还伸出手,往周围摸来摸去,浑然不知危险。

那个车夫本来驾车技术甚是娴熟,只是昨夜和妻子争吵了一晚,所以驾车时有点心不在焉。此刻发现情况危急,车夫使劲的拉着缰绳,已是不及。眼看着那个孩子就要被马蹄踏中,弄个血溅当场,街边的行人都惊呆了。

段喻寒出手如电,一掌推出,那孩子的身体被掌风托起,轻飘飘的飞到街边的水果摊前,稳稳当当的落了下去。孩子扯下蒙眼的布,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转了一转呢。

那孩子毫发无伤,路边的行人和车夫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段喻寒也缩身回来。

“刚才出手的是谁呀?”

“这你都不认得,是烈云牧场的马车。”

段喻寒的速度太快,在众人看来,只是车帘里迅速伸出一只手,挥了一下,一切就结束了。人们在猜测,是牧场的哪位救了孩子?答案大家不得而知。说到最后,大家都感叹,烈云牧场雄踞关外近百年,一向善待乡邻,是他们的福气啊。

司马晚晴自然也看到段喻寒的举动,虽然赞许他的做法,但不想让他知道,只是转脸继续假寐。

“刚才差点死人,你知道吗?”

段喻寒说话的语气虽平和,车夫却是不敢怠慢。岳总管素来和蔼可亲,做错了有时求求情还可以通融一下。而段喻寒却是赏罚分明,做得好固然是加工钱提升职务,做得不好就会受罚,没有丝毫宽容的余地。

“小的明白,请姑爷责罚。”

车夫自知错在自己,难逃严惩。

“好在人没事,就扣你一个月的工钱。”

车夫本以为要被赶出牧场,却听到段喻寒出人意料的从轻发落,自然大喜过望。司马晚晴迷迷糊糊的听着两人说话,初孕的辛苦让她极度困乏,居然真的睡着了。

马车渐近烈云牧场,已是一片开阔空旷之地。车外细微的脚步声引起段喻寒的警觉,那脚步声绝对不是普通人。胸口隐隐的痛,可能是匕首刺得太深,接近心脏,刚才又施展内力才会这样。

车顶轻轻的一声响,司马晚晴陡然惊醒。“嗤”一柄长剑从车顶贯穿而下,段喻寒拉了司马晚晴,飞身跃出马车,落到地上。车顶上站了一个男子,脸上罩了狰狞的钟馗面具,手握长剑,也跟着他们跃下,站在离他们约三尺处。

车夫听到后面的声响,回头看时,见司马晚晴和段喻寒下了车,慌忙停下车来。

那男子忽然自怀中拿出一个长方的碧绿匣子。那匣子很精致,上面画了一个带斗笠,披蓑衣的老翁在溪水前垂钓,流水中隐约可见鱼儿在甩尾巴,栩栩如生,精巧之极。司马晚晴吃了一惊。那匣子的模样,分明是天下第一暗器“斜风细雨不须归”“斜风细雨不须归”此名取自张志和的词“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据说是昔日暗器名家天英子,在暮年隐居时代的作品,当今世上总共只有三件。

传说中,“斜风细雨不须归”天下无敌,二十年前,纵横武林的剑神戚无名就是伤在它的针下,不治而亡。

传说中,“斜风细雨不须归”内含无数牛毛小针,发射出去时铺天盖地的,宛如漫天细雨,景致极美,根根小针又力道十足,会直扎入对手心脏,在一瞬间置对手于死地,“斜风细雨”中再也“不须”回人世间了。

匣子镂空的一侧,对准司马晚晴和段喻寒。司马晚晴除了面对段喻寒,其他时候本是个冷静的人,但此刻面对闻名天下的第一暗器,也不禁有点惴惴的。“斜风细雨不须归”的霸道无情,天下有谁不知?

“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

那男子得意的说,好像拿准了没人敢面对天下第一暗器不低头。

司马晚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人,胆敢在烈云牧场不远处肆无忌惮,“你想干什么?”

“关外司马富可敌国,司马小姐的命怎么也值个几百万两银子,你说我想干什么?”

听那男子的口气象是财迷心窍,要绑架司马晚晴,拿些赎金。只是“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样的稀世珍宝怎会落在绑匪手里?

段喻寒忽然冷笑起来,“只怕阁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那男子把手中的匣子扬了扬,“你别多事,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司马家的姑爷也做不成。”

“说得不错,”

段喻寒冷冷的说,突然踏前一步。

那男子见他居然不害怕,还逼近了一步,有点慌张,“你最好别过来,我一激动把暗器发出去,你们都得死。”

“晴,前几日有个老道士上门兜售东西,你听说没有?”

段喻寒不慌不忙的说了这话,让听的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倒是听说了。”

司马晚晴知道他必定有他的用意。受制于天下第一暗器,这两人还有闲情一搭一档的话家常,那男子有点懵。

段喻寒好整以暇的继续,“那老道兜售的是什么斜风细雨不须归,说是天下第一暗器,他有五个,每个卖五万两银子。”

他这话一出口,那男子不由自主的迅速瞥了一眼手中的匣子。

“爹说不要,那老道就一直降价,最后说五万两把五个都卖了。你猜爹买没买?”

段喻寒注意到那男子的小动作,心中更肯定自己的计策。

司马晚晴柔柔的笑了,“老道士那么有诚意,爹又喜欢帮助老人家,买了也没什么。不过老道降价降得太厉害,恐怕不是真货。”

这绑匪手中的斜风细雨不须归,十之八九是买来或者抢来偷来骗来的。她已经明白段喻寒的用意,他要动摇绑匪的心。

“不错,你果然了解爹。爹是买了,我还拿了一个回去。那东西是假的,针倒是射得出来,不过和孩子的弹弓没什么两样。”

段喻寒继续他的攻心之术。

斜风细雨不须归,发射一次后就报废无用。可没发射过,又有谁能分辨它的真假?段喻寒吃准了那男人听了这番话,一定会怀疑手中暗器的真假。

那男人果然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匣子,着急的说,“废话少说!你,过来,把你家小姐绑起来。”

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给车夫。车夫哆哆嗦嗦的走过去,犹犹豫豫的拿起绳子,不知怎么办才好。绑吧,是背叛主人,不绑吧,自己性命堪忧。

“把绳子放下。”

段喻寒毫不犹豫的命令车夫,又转向绑匪,“你走吧。今天我心情好,不想伤人。”

那男人呆了一下,厉声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巧事。就算有人卖假的,我手上这个也是真的。不怕死,你就试试。”

“有胆量你就发射出来瞧瞧?”

段喻寒讥讽的说,“牧场里还有四个,跟这东西模样差不多,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那男人见段喻寒这么有恃无恐,有些慌了。原先拿了这暗器来,不过是算准了天下人都怕它,并没有真发射的打算。试想一下,真的发射出去,司马晚晴死了,他又拿什么勒索司马烈?他万万没料到,段喻寒会对他手中的暗器不屑一顾。难道手中的玩意真如段喻寒所说,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那男人也要一拼。只要对方有一点相信手中的暗器是真的,他就有胜算。对司马晚晴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物,命才是最重要的。捉了司马晚晴,就是几百万两银子,他绝对不能因为段喻寒几句话,就退缩了。

那男人霍的拿起匣子直逼到司马晚晴面前两尺处,“试就试,反正我烂命一条。你不怕死,我就开动机关。”

看样子,他要豁出去赌一把。他就不信,面对天下第一暗器,还有人不怕。

“别理这疯子,我们走。”

段喻寒看都没看他一眼,牵了司马晚晴的手,准备上马车。司马晚晴觉得他的手不如往日那么温暖,才知道他也一样很紧张。一斜眼,她看到他胸前隐隐有一点血色从里面渗出来,难道是刚才出手救孩子的时候,施展内力牵动了伤口?她不由自主也握紧他的手,仿佛要给他力量。他转过头望着她,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好像身后的强大威胁根本不存在。

身后的绑匪气急败坏的大喊,“站住!”

两人并不理他,走近马车。

那男人终于愤怒了,一挥长剑,斜斜的刺向司马晚晴。这绑匪的剑术居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司马晚晴有孕在身,不宜动武,段喻寒自然知道。他胸口越来越痛,温湿的血粘在衣襟上,此刻只想速速把绑匪制服,当下反手一掌,挡住绑匪的剑势。长剑被凌厉的掌风弹到一边,那男人这才惊觉段喻寒的武功远胜于己。

本来以正常人来说,武功不如段喻寒,手中唯一可以自傲的暗器又可能是假的,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赶快逃走。但那男人居然是罕见的贪婪,他眼看两人就要上马车离去,突然之间决定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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