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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不石前行了数步,也来到马大先生所坐的椅前。他却并没有急着检查尸体,而绕着椅子走了一圈,又弯腰蹲着地上,仔细察看周围的地面。
“你在做甚么?马大先生被人杀害,你瞧看地板干甚么,难道这地面上还有何异处么!”叫嚷的却是“丹霞派”的掌门袁公义。
华不石目光一凛,道:“这地面并无异处,不过此事如此蹊跷,你们又怀疑本少爷的夫人杀人,我自是要仔细察看一下,有甚么不对么?”
袁公义还想再说,却看见吴正道向他摆了摆手,才忍住没有出声。
华不石不紧不慢地探看了椅子四周方圆丈许的每一处地面,才走到椅前,去察看马大先生的尸体。
马大先生靠坐在椅上,身体外面可以看得到前后两处创口,背后的创口稍大,正好位于椅背雕花的间隙上。黄莲大师的判断并没有错,从这等创口看来,只有一剑从背后刺入,直透身体,从前胸穿出才会造成。
华不石伸出手指,在伤口上沾起了一点鲜血,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血液温热,尚未凝结,说明马大先生被杀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华不石才直起腰来,一字一句地道:“红珠并不是杀死马大先生的凶手,你们全都弄错了。”
袁公义瞪眼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有甚么证据?”
华不石道:“杀死马大先生的一剑,直透身体而过,伤口中却并未流出太多的鲜血,你们可知是何道理?”
袁公义有些结舌,一旁的吴正道答道:“应该是由于这一剑刺得极快,尽管穿心而过,却因剑速太快,创口之处瞬时就已收缩闭合,才没有大量的血液喷出。”
“海南派”的武功,本就是以三十六路“狂风快剑”而闻名江湖,对于极快的剑速所造成伤口的特征,没有人会比吴正道更加清楚。
华不石道:“不错。这一剑透体而出,且不说需要多少腕力,单只造成这等创口的剑速,若不是用剑的高手,定是做不到的。红珠是女子,武功又不强,是断然刺不出这么一剑的。”
袁公义却哼了一声,道:“谁说女子就没有腕力,又有谁知道她的武功不强?仅凭此一点,怕是还证明不了她不是凶手吧!”
海红珠的剑法武功实是不强,华不石和“恶狗门”中的诸人当然都很清楚,可是外人却并不知道。毕竟武功的强弱,完全可以刻意假扮,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扮成高手固然有些困难,可是一名武功高手想装成不会武功的模样,却是很容易能够办得到的。
华不石心知对方若不愿相信,这等判断武功高低之事,根本就说不清楚,又道:“好,就算我无法证明,那你们又有何证据,指认她便是凶手?即使马大先生被刺时只有红珠在此屋中,但是这祠堂谁都可以进出,安知凶手不会是潜入杀人,然后逃遁而去了?”
吴正道却冷冷一笑,道:“华少爷说得不错,可是问题就在于此,我等认定华夫人杀了马大先生,便是因为当时只有她才能下手,旁人根本无法进入这间祠堂的缘故。”
华不石道:“哦?”
吴正道道:“这间祠堂没有窗户,只有前后两道门户,当时妙真师太,伊若瑛姑娘和‘静慈林庵’的数位弟子均在祠堂的门外守卫,若凶手是从外面潜入,绝计不可能逃得过她们的眼睛,而她们听到呼喊声进来时,除了华夫人之外,此堂中亦是别无他人,这个证据可足够了么?”
华不石闻言却是一怔。如果吴正道所说是实,那么确实是一个难以辩驳的证据,比起他先前所言的武功高低之说要坚强得多!
这座古家祠堂四周围均是十分开阔的空地,外敌只要接近,立时便会被在门外把守之人发现,这正是吴正道先前选择此地做为临时议事之所的原因,而且在布置众人分路守庄之时,他还专门安排了妙真和伊若瑛等人留下守卫,可谓是万无一失之举。只要门外有人把守,若说刺客竟能不被发现地潜入杀人,再悄然离开,就算是华不石自己也无法相信。
这本是事实,决不是任何猜测论断所能推翻的!
华不石目光闪动,却是扫向了这座祠堂的四壁和天花板。
吴正道象是猜出这大少爷心中所想,道:“华少爷可是怀疑这座祠堂之中设有夹壁暗道么?刚才你们回来之前,我等已经仔细地检查过,此屋乃是青石建成,四面墙壁,顶棚和地板都是实心,没有任何机关。华少爷如若不信,可以再检查一遍。”
华不石转过脸,朝身后的孟欢使了一个眼色,孟欢立时走向墙边,开始动手检查屋壁。出身“千花坊”的孟欢,对于各种机关埋伏极有经验,华不石相信若此屋中真的存在暗门夹壁,他定是可以探察得出来。
眼看着孟欢用手掌在墙壁上敲击,倾听响动,华不石忽然又道:“吴掌门,你认定本少爷的夫人杀了马大先生,可是杀人的凶器却在何处,你可有解释?”
吴正道道:“当然有。”
他随即回头道:“把那柄凶器拿上来!”
一名“南海派”的弟子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柄长剑,他走到桌边,将那柄剑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了下去。
吴正道道:“这柄剑掉落在墙角,是妙真师太进屋之后发现的,相信便是杀人的凶器,华少爷请过目。”
华不石走到了桌前,伸手拿起了那柄长剑,凝目察看。
这是一柄十分寻常的长剑,青钢剑刃,黄铜剑锷,柳木剑柄,只是剑穗被取掉了。剑长三尺,刃宽一寸六分,正是标准的佩剑长度,也与马大先生身上创口的宽度吻合,而刃上所沾着的一点血渍,正可说明这柄剑是杀人的凶器。
这种长剑,在江湖上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之物,十个使剑者中至少有三四人用的是这种剑,“南海派”本是剑派,属下弟子之中也有不少人的佩剑它相近。而海红珠身边所带的一把佩剑,也是这一种样式。
吴正道道:“这一柄剑,也是华夫人之物,她行凶杀人的证据如此确凿,华少爷还有甚么话说?”
海红珠叫道:“你胡说八道,那柄剑根本不是我的!”
吴正道目光中寒芒一闪,道:“老夫记得这柄剑先前一直被你带在身边,这里有许多人亲眼所见,此时不认又有何用?”
海红珠道:“我那把剑的剑刃没这么亮,这么新,这明明是别人的剑!”
一旁的袁公义冷笑道:“你的剑先前一直都没拔出来过,别人怎么知道有多新?从剑柄上看,就是这柄剑无疑,你还是不要狡辩了,老实招认好些,也省得吃些皮肉之苦!”
第255章 辩解
袁公义冷笑道:“你的剑先前一直都没拔出来过,别人怎么知道有多新?从剑柄上看,就是这柄剑无疑,你便是狡辩,也骗不过别人!”
海红珠心中惶急,眼泪又掉了下来,哭叫道:“我没有杀人,这把剑也不是我的,我从没有见过它!”
袁公义道:“好,你说这剑不是你的,那么你的那柄剑现在何处,能拿出来给大家瞧瞧么?”
海红珠道:“那柄剑早先还在,我把它放在椅子上,后来就不见了……”
江湖中人若非遇到万不得已怕状况,兵器定是不会离身,这本是关乎性命的事情,尤其剑客们更是如此,武林中甚至还流传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训条。一个用剑者竟然把佩剑随意摆放在椅子上,最后还弄丢了,听来实在甚是荒谬!
海红珠在乡下老家长大,从小就骄生惯养,虽练过武功,却没有经历过风波,根本算不上是江湖中人,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倒一点也不足不奇。只是她此话一说,却全然不能令旁人相信,祠堂之中,人人都认为她定是在说谎。
袁公义“哈哈哈”大笑了三声,语气之间却全无一点笑意,道:“华夫人,你当我们全都是三岁小孩,这般好骗么?我看你还是不要狡辩了,老实招认到底是受谁指使,做出这等行凶杀人之事,也省得皮肉受苦!”
此时却只听“当”的一声响,却是华大少爷把那柄凶剑重重地扔在了桌上。他眼睛一瞪,厉声道:“事情还未查清之前,休要对本少爷的夫人大呼小叫!听袁掌门的口气,莫非还想严刑逼供不成,只怕你‘丹霞派’还没有这个本事!”
袁公义大怒,喝道:“你‘恶狗门’在湘境横行霸道也就罢了,想来我粤境撒野还差得远,袁某今天便要领教一下贵门的功夫!”
他双手一翻,已握住了插在腰间的两支判官笔,便要动手出招,而站在华不石身后的朱洪和白奕灵二人同时快步抢上,双双挡在了华不石在身前。
“袁兄弟且慢动手!”说话的却是吴正道,他伸手拦下了袁公义,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岂可随便自相残杀?依老夫之见,还是先将此事查清楚,待得水落石出之时,再决定如何处置不迟。”
此刻这位“恶狗公子”的身边并没有带多少人手,真要拼斗起来,定然敌不过“四大门派”的众多高手和弟子。但是,“恶狗门”毕竟是凶名在外的江湖帮派,曾经大败号称“湘境第一”的“衡山派”,门中高手的实力肯定不弱,若不是迫不得已,吴正道自是不想轻易招惹下这么一个仇家。
也是也是他先前一直对华不石颇为客气的原因。
“吴师伯,袁掌门,若瑛觉得海姑娘和‘恶狗门’不是刺杀马大先生的凶手。”嗓音清脆,说此话的却正是一直站在一侧的伊若瑛。
妙真师太亦是念了一声佛号,道:“贫尼也是这般认为,华少爷若是要谋害马大先生,前日在鲁源峡谷之中便有许多机会,又何必等到今日这等最为不利的时候出手刺杀,实在是全无道理之举。”
“静慈林庵”的诸人与华不石在“野猪嶂”的山寨相识,一同共闯过鲁源大峡谷,倒也算得上共过患难,多少有一点交情,不过妙真师太和伊若瑛此时能挺身而出,为“恶狗门”辩解,却还是颇有些出乎华不石的意料。
袁公义嘴巴一撇,道:“这有何奇怪,想必是他们临时起意决定杀人,而且早已料到你们会作如此想,才敢冒险出手,事后再抵赖不认!”
此时,却听见有人说道:“不通不通,狗屁不通!”
袁公义闻言看去,却是那位“鼎湖派”的钟不老。这位肥胖老者先前一直站在一旁,逗弄着那只肥狗阿财,一声也没有发出,直到此时才说出这一通“不通”之言。
这钟不老虽然不是一派掌门,但武功之高,在“粤境四大门派”之中几乎无人能比得上,性情又极是怪异,袁公义本是有些怒气,见说话的是这位“不老翁”,却也不敢发作,问道:“有甚么不通?钟长老请把话讲清楚些。”
钟不老道:“你所说的这道理不通!如若是那小丫头杀了马大先生,杀人之后她为何不逃走,反而留在这祠堂里,还有那华小子本在庄墙上,也大可以一逃了之,又何必巴巴地回来,让他自己陷身于险地?”
袁公义道:“他自是以为我们不会怀疑他,才敢回来。”
他此话说出,却已没有多少底气。因为马大先生遇刺身亡,在当前的情形之下,绝不可能不怀疑到“恶狗门”和海红珠的身上,袁公义的这话自是不太说得通。
只听得吴正道道:“钟老所言有些道理,此事确实颇有可疑之处。不过,马先生被刺之时,只有华夫人一人在他身旁,把守在祠堂前后两门外的妙真师太和若瑛姑娘都没有看见有人出入,此乃不可争辩的事实,而杀人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