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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七八样菜,酒也斟过数巡,熊百龄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今日老夫在此摆酒,头一件事是向兰儿贤侄女赔罪,还有第二件事,却是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
旁边有人应声道:“熊堂主有何消息要宣布?莫非是有喜事么?”
熊百龄大笑了几声,说道:“这个消息倒确是喜事,便是南儿与城主大小姐的定婚之事,前些天司马城主已经答应了熊某提亲,将兰儿贤侄女许配给犬子南儿了!”
他的话音一落,席间顿时热闹了起来,众商家老板纷纷拱手祝贺,还有数人掏出了红包贺礼递了上来,其反应之快,动作之熟练,仿佛是事先排演过的一般。
此时却又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却是姚元孝再度拍案而起,而这一次比上次还拍得更重,把桌上的数只酒碗菜碟震得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位枯瘦的老人满脸怒色,喝道:“熊百龄,到现在你还编造鬼话想要瞒天过海么!昨日我们已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数月之前司马城主已在粤境的南泉庄不幸去世了,你竟然假造书函,骗我等说城主答应了大小姐的亲事,真是岂有此理!”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席间顿时又是一片哗然,而这次却并非是事先排演。
司马逐风被杀的消息,一直都没有传到大仓城里来,在座的这些商家老板均不知晓。而城主已死对于在大仓城里的居民来说,无疑极为震撼之事。
众人先前见到城主大小姐司马如兰的一身穿戴本就有些奇怪,虽然女子穿着白衫不足为奇,可是全身上下全都是素白装束却不正常,如今看来,定然是为了父亲戴孝之故。而姚元孝乃是“万金堂”内堂长老,既说有确切的消息,想必也不会有假。
“兴隆庄”庄主顾正元和“奇宝居”的老板祝梓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熊百龄身边,那顾正元小声问道:“熊副堂主,姚长老所说之事可是真的么?”
这些商人被拉拢结盟,本也因为熊百龄许诺在港口贸易时给他们一些好处,而在大仓城有“万金堂”副堂主这么一个大靠山也很是不错,他们为利益所趋,自然也就欣然依附,可对于城主司马逐风,这些人却并没有背叛之意。
事实上在大仓城里,无论是居民百姓还是船主商人,都把司马城主当成大恩人一般看待,是决计不会反叛的。
今日事前,熊百龄对顾正元等人所说的,只是司马城主答应了熊天南和司马如兰的婚事,要在今日的酒席宴上宣布,请他们前来捧场并做个见证。而调集各家的人手,熊百龄也只是宣称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而已。
此时倏然听闻司马逐风已死,所谓的婚约也完全不实的消息,却令得顾正元等人大为震动。
熊百龄却面不改色,一言不发地站地当地,似乎这等变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直等到众人的喧哗声音渐平,他才沉声说道:“姚长老所得到的消息不假,司马城主确是数月之前在粤境遭到歹人刺杀不幸身亡,而犬子与城主大小姐的婚事,司马城主也未及答应!”
第430章 大奸大恶
熊百龄却面不改色,一言不发地站地当地,似乎这等变故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直等到众人的喧哗声音渐平,他才沉声说道:“姚长老所得到的消息不假,司马城主确是数月之前在粤境遭到歹人刺杀不幸身亡,而犬子与城主大小姐的婚事,司马城主也未及答应!”
此话一出,不仅顾正元等商人变了颜色,就连司马如兰、华不石和姚元孝也都颇感意外。他们原本都以为揭破了熊百龄的谎言,他定然会设法狡辩,却没有想到这位熊副堂主居然一口承认,全无一点抵赖之意。
熊百龄顿了一顿,又道:“虽然婚约之事不实,但是熊某人此举,全都是为了大仓城里的一众商家百姓,以及‘万金堂’的数千弟兄着想,如若司马大哥在天有灵,也定然会同意熊百龄的这般做法!”
姚元孝道:“熊百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想要图谋大仓城,还使出这等卑鄙无耻的阴谋诡计,司马城主如若天上有灵,定是不能容你!”
熊百龄冷哼了一声,道:“姚元孝,你是非不分,与奸人为伍,真是枉为本门的内堂长老!”
姚元孝还待要骂,司马如兰却已站起身来,说道:“姚长老,你且稍安勿燥。”
她走到熊百龄的身前,说道:“熊叔叔,你是本门的副堂主,亦是兰儿一向都十分尊敬的长辈,你今日这般做法,如果真的是为了大仓城的百姓和本堂的弟兄着想,兰儿自当遵从熊叔叔的安排,如若不然,今日便是兰儿最后一次叫你熊叔叔了!”
司马如兰此话说完,一双美目如星,直盯向熊百龄,仿佛要一眼看穿他的面皮一般。
熊百龄却依然面不改色,他脸皮比熊皮还厚,自是不容易被司马如兰看穿。
他忽然长叹了一声,说道:“兰儿侄女是司马大哥唯一的传人,本是大仓城未来的城主,只可惜年纪太轻,未经世事,被奸恶之徒的色相所迷惑,而身边的人又见识不明,不曾提醒,才会犯下了过错。不过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兰儿侄女现在辨识奸徒,改过回头,也还来得及!”
他说这一番话时,摇头顿足,老气横秋,仿佛当真是后生晚辈犯下甚么过错,他这当长辈的极是惋惜一般。
司马如兰还未答话,一旁的海红珠却已经忍耐不住了,抢先说道:“姓熊的,你说兰儿妹妹犯了甚么过错,又被哪个奸徒所迷惑了?你倒是讲得清楚些,莫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打哑谜!”
熊百龄道:“我所说的奸徒不是旁人,便是你的丈夫华不石!‘恶狗公子’在江湖上声名狼籍,人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贪财好色,难道老夫还能冤枉了他不成?”
华不石原本一直在一旁静坐着片语未发,此时却在忽然之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席间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这位大少爷,当真是祸出无妄,想要躲都躲不过。
而一旁还有邓冉帮腔道:“熊副堂主说得极是,恶狗公子这种好色之徒,最会诱骗年轻女子,城主大小姐涉世不深,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难免要受骗上当,还在吠天楼住了数月之久,被大仓城里的众人之口传得沸沸扬扬,当真是影响极坏!”
海红珠气得满脸通红,叫道:“你不准胡说!华不石哪里用什么花言巧语迷惑兰儿妹妹了?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别人要胡乱造谣又有甚么办法!”
平素里海红珠常常把华不石说成坏到透顶的大恶人,可是此刻听到别人说这位“夫君”的坏话,她却似乎比华不石自己还更加生气。
熊百龄却不理会海红珠,说道:“如今司马城主遇害身亡,大仓城和‘万金堂’都不可以无主。近日又从大陆上又传来了消息,大明朝廷已经发现了我们大仓岛的存在,将要派遣大队水师舰船前来征剿,情势甚是危急。老夫迫于无奈这才出此下策,假托司马大哥同意婚事,让兰儿侄女与犬子熊天南尽快成亲,一为让侄女摆脱奸邪之徒诱惑,消除外面传扬的流言诽语,二来也可以稳定大仓城军心民心,以免司马大哥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出,引起城中的混乱。”
他沉声说道:“熊某人这般做,都是为了我们‘万金堂’和‘大仓城’着想,想必诸位也应当能够了解才是!”
先前姚元孝揭露城主已死,熊百龄假造婚约时,顾正元和祝梓等一干商人均有不满之意,但此刻听了这位熊副堂主的这一番言语,他们脸上的表情则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大明的“禁海令”已频布有百年之久,在大仓岛上的远洋自由贸易,在官府中人眼中实属于非法走私,如果被朝廷发现,出兵征剿也在情理之中。而现下司马逐风已死,城中群龙无首,定难对抗前来进攻的大明水师,熊百龄此举虽然有乘机夺权之嫌,但确是可以稳定城中的民心,避免混乱,倒也符合一众商人的利益。
毕竟只要大仓城能够保持稳定,港口自由交易的规则不变,让各家商号都能继续做生意赚钱,不管城主姓司马或是姓熊,他们都是可以接受的。
司马如兰说道:“熊叔叔,朝廷要派兵前来征剿大仓岛的事,只不过是传言而已,是否确实还无定论,以此为由假造婚约未免太过牵强了罢!华先生与兰儿本是朋友,他的为人兰儿自是了解,他到我们大仓城开设吠天楼,所做的也是正当的训狗生意,城中不少商行还请他代训过斗犬,绝非你所说的奸恶之徒。”
海红珠叫道:“兰儿妹妹说得太对啦!他们熊家父子才是奸徒,还要污蔑好人,真是好不要脸!”
熊百龄望着司马如兰,道:“要知道但凡是大奸大恶之人,平素里定会隐藏本性,伪装正直,贤侄女受了他的蒙蔽,才把他当成了朋友。你可知道,你爹爹在粤境被人刺杀,是死在何人之手么?”
先前熊百龄和邓冉指说华不石是奸徒时,这位大少爷一直未动声色,也没有打算去做分辩,但直到听熊百龄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神色才有些变了。
司马如兰道:“爹爹被人暗害,据说是黑龙宫指使刺客所为,龙宫部众的‘九龙子’之一已经直承了此事。”
熊百龄却摇头道:“贤侄女所到的消息不实。熊某已经查实,杀死司马大哥的刺客姓曹名暮云,乃是大明官府中人,此刻就在大仓城中,化名为曹瑜,华不石乃是他的同党,亦是害死你爹爹的凶手!”
此言一出,在众人之中引起的惊愕,丝毫不下于先前司马逐风被刺的消息。
大仓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吠天楼有华不石和曹瑜两个东家,而在座的一众商号老板之中,亦是有不少人识得那位风度俊逸的曹瑜。但谁也没有想到,他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暮云公子”,而且竟是杀死司马城主的刺客。
只听得熊百龄又道:“‘恶狗公子’勾结官府,在江湖上早有所闻,朝廷官兵要来征剿大仓岛,这华不石和曹暮云,便是前来打探情报的间客。姓华的小子对贤侄女大献殷勤,骗取你的好感,用心可谓是险恶之极!若非如此,熊叔叔又怎会冒此大不韪,假借司马大哥同意婚事,也好叫贤侄女脱离此人的引诱呢!”
经过数月相处,司马如兰对华不石的为人已经颇为了解,如果是其它的事情,司马如兰定然不会相信熊百龄之言,可是此事关系到爹爹之死,她却也不免有些迟疑,转过脸望向了那位恶狗少爷。
华不石心里亦是十分吃惊,他没有料到熊百龄竟然会知晓曹暮云刺杀司马逐风之事,但到了此时却也只有强作镇定,外表未露一点儿惊慌,说道:“在下与曹兄乃是数月之间,在海上遇到了飓风雷暴,船只沉没才飘泊到大仓岛上,到了城中也只想开设驯狗坊,做远洋贸易赚些银两而已,决非甚么官府征剿派来的间客。熊副堂主,你指认我们是杀人凶手,可有凭据么?”
熊百龄“嘿嘿”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不认,不过事实之下,岂能容你狡辩抵赖!此事老夫是从司马城主的一位结义兄弟口中得知,前些日子他已到大仓岛,今日老夫特地将他请来了茗香斋,与你对质。”
他回身吩咐道:“来人,去把陆先生请出来!”
听到熊百龄说出“陆先生”,华不石心头又是一震,转眼看去,却只见熊家庄丁拉开了厅侧的一道偏门,一位一身青布儒衫,胸前三缕长须飘逸的中年秀士走了进来,不是陆秋鸿却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