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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留活口闻名,在水手们的传言之中,这些人简直就与妖魔恶鬼无异。如果让他们攻进了城里,所有居民的财产被劫掠一空自不必说,等待大仓城中百姓的,定然是一场大屠杀。
而这座耗费万金所建立,经过了十数年苦心经营,如今已然繁华富庶的世外之城,恐怕也难逃毁于一旦的命运!
如今的大仓城,正面临着以往未曾有过的巨大危机!
※※※
城主府外,“万金堂”的杏黄大旗依然在随风飘扬。
而旗杆下的空地中,聚集了数百名城中的百姓,他们是来城主府探听消息的,全都被在大门外守卫的帮众拦住在门外。
在城主府大门内的议事大厅里,也有数百号人,却是城中各个商家船行的头家老板,不仅有中国商人,各家来自西方国度的船行公司主事人物亦在其中。厅堂虽然不小,这许多人却仍是难以容纳得下,所以有一些人只得站到了厅外的台阶上去。
华不石也在众人之中,却被挤到了议事厅的一角,海红珠就在身边与他手臂相挽,可这位大少爷的目光,却是望向坐在大厅中央八仙桌前的司马如兰。
仅仅几日工夫,这位十八岁的少女已然明显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带有疲惫之色,唯有她的目光依然坚毅有神,在这间大多数人都惶恐焦燥,乱哄哄的厅堂之内,她却显得镇定沉稳。
司马如兰的内心其实并不如外表那般平静自若。父亲的死令她悲痛欲绝,而所受的内伤也依然阵阵痛疼,这些都需要她咬着牙才能忍受。
可是司马如兰却知道,身为“万金堂”的主事者,执掌大仓城的城主大小姐,如果连她自己也无法表现得沉稳镇定,“万金堂”的帮众弟子和城里的商人百姓,就会更加恐惧失措,而这座城池就更加难以守得住。
整个城池的责任,对于从未经受过风波的她来说或许太过沉重了,但是司马如兰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继承父亲的理想,担负起大仓城兴亡的重任,她就绝对不能退缩,这或许就是她这一生的宿命!
如今之际,正是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不过真正能给予她援手的人却并不多。司马如兰一双美目,象不经意似的瞥向了屋角,华不石正是站在那儿,原本也正望向这边,此刻却马上闪开了眼神,避免与她的目光对视。
一丝失望之感从司马如兰的心头掠过。那个家伙在想些什么?是在记恨自己不肯饶恕曹暮云,还是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自己四目对望,会招来别人的闲言碎语呢?
不过司马如兰仍是尽力平复了心情,向身边的姚元孝点了点头。
姚元孝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各位掌柜,各位老板请了!今日我们城主府请诸位前来,乃是有要事与大家商议。昨日往本岛运粮的船队遭到劫掠,如今大仓岛的四面出岛的航线,都已经被海盗船封锁,据本堂派出的快艇查探,‘黑龙宫’此次出洞了至少一百八十艘船舰,其中巨鲛战舰便有五艘,想必不日就要来攻打我们大仓城。”
虽然议事厅内的众人都已经知晓了龙宫部众围岛之事,但是姚元孝说出“黑龙宫”前来进攻的船舰数量,仍是引起了这些商人们的一阵惊慌失措。要知道如今大仓城里只有一百来艘船只,其中多半还是没有武装的货船,装配有火炮可堪一战的舰船,最多也不过五六十艘,而且根本没有能够与巨鲛舰那种超级战舰对抗的战船。
对方派出一百八十艘战舰,仅数量便有大仓城所有战船的三倍以上,而若论真实战力,恐怕更是超出四五倍有余。
姚元孝等待众人议论声稍平,又道:“大仓城本是我们‘万金堂’所建,保护此城安全亦是本门的责任,只是这一次敌人太强,仅凭着‘万金堂’一家门派之力,要守住此城太过艰难,才召集诸位前来,群策群力,商议应敌之计。”
大厅内的众人又是一阵嘈杂,一名穿着宝蓝绸衫的长须中年人说道:“姚长老所言海盗船的数量可确实么?‘黑龙宫’以往在大洋上劫掠商船,最多也就派出五六艘战舰而已,此次怎会来一百八十艘这么多?”
这长须中年人,正是“兴隆庄”的庄主顾正元。数日前从望西楼里跑出,这位顾庄主也可谓是死里逃生,原本的那个商会联盟也就算是撤底散了伙,不过他在大仓城的众多中国商人里毕竟有些影响,此时才带头出言询问。
姚元孝没有回答,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汉子却开口道:“我昨日驾小船在海面上探查,‘黑龙宫’来的战船有一百八十艘以上,只多不少,是绝对确切的事!往常他们打劫商船,当然用不着几艘战船,现在想要攻打我们大仓城,要是没有一两百艘船又怎么敢来!”
这名汉子中等身材,甚是敦实,穿着一身劲装,腰带上插着短刀。他面皮本就黝黑粗糙,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须,整个脸膛就象是锅底一般。此人顾正元倒也识得,乃是“万金堂”的一名舵主,名叫福傲。
福傲又道:“不过你们也毋须担心,我们‘万金堂’有三十多艘战船,你们各家船队中的护卫舰船至少也有二三十艘,守住我们大仓城的港口应当不成问题!”
顾正元道:“福舵主此言是否有些太过乐观了?据顾某所知,在大洋上交战,船坚炮利最是重要,‘黑龙宫’的战舰不仅比我们多出数倍,船上的大炮火力亦强过我等的舰船甚多,一旦交战我等哪里能抵挡得住?”
福傲道:“如果到外海去打,我们自是打不过,不过大仓港是一个内凹的海湾,我们有数十船舰,守住进湾的峡道已经足够。‘黑龙宫’船舰再多,冲不进来也是枉然,再加上在峡道两岸边炮台上的百门红夷大炮,火力也能强过那些海盗船,龙宫部众只要敢来,管叫他们讨不好去!”
顾正元道:“按福舵主所言,据险而守也许倒是能守住一时,不过这群海盗围住本岛,封锁向外的航道,我等只能困守在城里,不但生意买卖不能再做,就算油米粮食也有耗尽之日,这可如何是好?”
姚元孝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关于粮米一时倒还无忧,我大仓城一向都颇有储备。新近来岛的运粮船队虽被海盗劫走,但城中的存粮应当还足够吃上三四个月,若不是前些日子海上的大风暴影响到运输,城中的存粮还会更多。”
顾正元道:“就算粮食够吃三四个月,可是如若‘黑龙宫’一直围岛不走,我等到了最后岂不是仍然要被困死?”
福傲道:“海上交战,情势万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我们自是可以再想办法,况且‘黑龙宫’此次倾巢而来,这许多船舰的消耗亦是不少,能否围岛三四个月也还说不定,我们又何须担心那些!”
第446章 远水
福傲道:“海上交战,情势万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我们自是可以再想办法,况且‘黑龙宫’此次倾巢而来,这许多船舰的消耗亦是不小,能否围岛三四个月也还说不定,我们又何须担心那些!”
这福傲在“万金堂”中统率战船水军,擅长于海战,以往也曾与“黑龙宫”的海盗交手过数次,作战一向勇猛。议事厅内的其他人大多都忧心忡忡,这位福舵主却是并无担忧之色,反而是一幅兴致勃勃的好战模样。
此时,人群之中一名身材高大,身穿着灰白色笔挺制服的洋人大声说起话来。
这位洋人有一头棕红色的短发,脸庞横阔,留着短须,模样甚是粗豪,嗓音也极是宏亮。只不过他所说的却并非汉语,“叽叽哇哇”地讲了老半天,厅内的众人全都听不明白。
站在大厅一角的华不石不识得此人,向身旁的一名中国商人低声问道:“兄台可知这说话的洋人是谁么?”
那商人答道:“此人是荷兰国东印度公司的总督,名叫甚么简皮脱松柯安。”
华不石道:“多谢兄台相告。”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大仓城耳熟能详,“紫霄大会”去年排名第二黑蟒,便是此公司所豢养的斗犬。而这位总督柯安,华不石虽之前未曾见面,倒也听人说起过。
寻常的西洋船队公司,即便生意做得再大,其首脑也不会被称做总督。简皮脱松柯安被称为总督,是因为他的东印度公司乃是荷兰国的官办公司,不仅与东方各国商人做远洋贸易,还可以代表荷兰国与其它国家签定条约,权利不小。
在大仓城里,东印度公司是来自于西方国度数一数二的大商号,并不下于西班牙贵族贡戈拉的船队。
这位柯安总督发表了一大串的长篇大论,虽然大家都没能听懂半句,但想来必定是应对当下大仓岛危局的办法,所以一时之间厅内众多商家老板皆是耐心倾听,无人出声打断。
也只有海红珠忍耐不住,开口说道:“这喜欢脱皮的洋鬼子连人话都不会说,定然没有甚么好主意!”
在她身旁的华不石听见,也只能苦笑不语。看来想要让这位“华大夫人”懂得礼貌,实在比让她练成绝世武功还难。
幸好那位柯安总督不懂汉语,也就不知海红珠说的是甚么。他又讲了半晌,总算是说完了,他所带的译者才开始将这一大通的荷兰语演讲翻译成汉语。
只听那翻译道:“柯安总督刚才言道,这一群‘黑龙宫’的海盗包围大仓岛,封锁航线,妨碍远洋贸易的进行,是违反了国际公约的野蛮行径,是我等正义之士决不能容忍的,必须予以毫不留情地坚决地打击。柯安总督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荷兰政府,对他们提出严正的抗议,并不排除动用武力解决此事的可能。”
如今龙宫部众巨舰围岛,情势紧急,这位荷兰总督却说出了这么一大套的官样言语,不仅是海红珠,就连厅内的其他商人亦是听不下去了。当即便有人对那译者喊道:“喂,废话就不要再翻啦,快说那个红毛鬼子到底出了甚么主意!”
那译者却仍是将柯安的言论做了简要的翻译,到了最后才道:“柯安总督有一个提议,他可以搬请荷兰国的皇家海军前来大仓岛,相信以荷兰国海军战舰的实力,扫平围岛的‘黑龙岛’海盗并不困难。不过有一个条件,‘万金堂’和城里的中国商人必须答应,并且要签署书面协议确定下来。那便是从今以后,大仓城里所有的中国商人,只能与荷兰国东印度公司做船货交易,不得再与其他西方国家的船队做生意。”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尤其是一众来自西方国家的商人的声音最大。
西班牙人贡戈拉道:“荷兰人提出的条件真是荒谬透顶!如果‘万金堂’答应这样的条件,本人也可以承诺让我们西班牙的海军舰队过来,只要以后大仓城的中国商人只与西班牙人做生意。荷兰国的所谓皇家海军的实力很是一般,曾经多次败在了我们西班牙无敌舰队的炮火之下。”
荷兰与西班牙本是进行了多年海上战争的冤家对头,这位西班牙贵族对柯安总督自是不会客气。而不仅是贡戈拉,不列颠和法兰西等诸国的商人亦是纷纷出言抗议。
而对于中国商人来说,若只与一家西方公司做船货贸易,货品的价格被对方所制,利润必然大大降低,损失肯定不小。但如今大仓岛情势危急,若能让洋人的舰队赶走围岛的“黑龙宫”海盗,倒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是以各自议论,赞成与反对的都有。
眼看着厅内乱成了一片,姚元孝一拍桌案,喝道:“大家勿燥,听我一言!”
这一声喊喝用上的内力,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