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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栖梧-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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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熙凤问进宝到底发生何事,进宝只跪着哭道:“大爷说自己心里不痛快,所以要到南边置货去。这日想着约一个人同行,这人在咱们这城南二百多地住。大爷找他去了,正吃完了东西准备出来,楼下一个脸色瘦黄的锦袍汉子迎面往大爷身上撞去。大爷一个躲闪不及,被他倒撞了个趔趄,只恼的大爷忍不住推搡了那汉子一把。谁知那汉子竟然像没骨头一样随风就倒,身子往后一仰,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的头破血流,嘴里直哼哼。”熙凤皱眉道:“人摔的严重吗?”进宝道:“依小人来看,这摔的并不严重,顶多是些皮外伤。只是听说那汉子抬回家去便一命呜呼了,所以衙门了来了不少官差,生生的把我们大爷给套了去。”水溶问道:“可使了人了?”进宝道:“人也找了,银子也花了,可就是不肯放人,只说我们大爷是个跋扈惯了的,打死人命定要收监侯斩。小人跟着我们二爷进去,见我家大爷已经捱了不少打,双腿都已打的烂了,见着我们去直拽着我让我速来寻凤姑娘,说是贾家已经不顶用了。小人出去便着急了,打听说是凤姑娘正往京城来呢,便选了匹快马过来迎姑娘。”

熙凤想了一想,便看向旁边的水溶,水溶沉思了一会儿只道:“看来这事出的蹊跷。怎么说这也是误伤,怎就把人打成那样,还要判如此重的刑罚。可是你们薛家惹了什么事不成?”进宝的头摇的好似拨浪鼓,“我家大爷年少时还做些糊涂事,如今有了奶奶、哥儿和姐儿,每日里除了张罗生意,并不曾与别人交恶。况且我们大爷是个爱仗义疏财的,朋友交不得这仇人也是难交的。我们二爷也使了银子,只是县里说什么也不放人。县里还通知让我们把东西准备充足,须得在京里谋干得大情,再送一分大礼,还可以复审,从轻定案。凤姑娘还得帮着想个法子,再迟了就怕大爷要受苦了。”熙凤沉吟一会儿,又问道:“你们大爷出事,贾府人没出面吗?”进宝回道:“

我们太太头一个就是去求的荣府二太太,二太太又去求了那政老爷。但政老爷只肯托人与知县说情,不肯提及银物。我们太太恐不中用,花上几千银子,才把知县买通,近日就要开堂了。”熙凤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快些赶路,明儿进城看看情况如何。”水溶等也答应了一声,一行人连夜往京城赶来。

却说这知县收了银子三日后便挂牌坐堂,传齐了一干邻保证见尸亲人等,从监里把薛蟠提出。那死的人叫张三,他老娘只哭禀道:‘小的的男人是张大,南乡里住,十八年前死了。大儿子二儿子也都死了,光留下这个死的儿子叫张三,今年二十三岁,还没有娶女人呢。那一天晌午,李家店里打发人来叫俺,说你儿子叫人打死了。我的青天老爷,小的就唬死了。跑到那里,看见我儿子头破血出的躺在地下喘气儿,问他话也说不出来,不多一会儿就死了。小人就要揪住这个小咋种拼命。”众衙役吆喝一声。那老婆子便磕头道:“求青天老爷伸冤,小人就只这一个儿子了。”知县便叫下去,又叫李家店的人问道:“那张三是来你店吃酒的么?”那李二回道:“正是。”知县道:“那日尸场上你说张三是薛蟠将推下楼梯摔死的,你亲眼见的么。”李二说道:“正是小的亲眼所见,那时只听咕咚咕咚的声音,等我瞧见那张三已躺在地下,头破血流不能言语了。小的便喊禀地保,一面报他母亲去了。他们到底因为什么厮打起来的的,小的实在不知道,求太爷问那喝酒的便知道了。”知县听了又叫吴良问道:“你是同在一处喝酒的么?薛蟠怎么打的,据实供来。”吴良说:“小的那日在家,这个薛大爷叫我喝酒。喝完酒正打算下楼,偏碰上那张三迎头过来给薛大爷撞了一个趔趄,薛大爷顺手推了一把,不成想便把人推了下去,这是亲眼见的。”知县叫提薛蟠,问道:“你与张三到底有什么仇隙?为何推他下楼害人性命?”薛蟠道:“求太老爷开恩,小的实没存心害他。只因他撞我撞的狠了,我一时气不过才推了他那一把,谁知他竟然滚下楼梯摔死了,小人实在不是故意的,只求太爷开恩。”知县便叫仵作将前日尸场填写伤痕据实报来。仵作禀报说:“前日验得张三尸身无伤,惟后脑处磕伤长一寸七分,深五分,皮开,后脑骨脆裂破三分。实系磕碰伤。”知县查对尸格相符,又收了贿赂,便要画押。那婆子只哭喊道:“青天老爷!前日听见还有多少伤,怎么今日都没有了?”知县道:“这妇人胡说,现有尸格,你不知道么。”便叫书吏将尸格给张王氏瞧去,并叫地保尸叔指明与她瞧,现有尸场亲押证见俱供并未打架,不为斗殴。只依误伤吩咐画供。将薛蟠监禁候详,余令原保领出,退堂。张王氏哭着乱嚷,知县叫众衙役撵她出去。熙凤见了也好奇道:“这个县官案子办的倒也明白,前阵子压着人不放可能只是为了捞些油水罢了。”便也使了银子进去贿赂牢子,多少给薛蟠的待遇提高一些。进宝也喜的不行,忙回家去报信不提。

正文、第八回 分析案情

薛蟠此次入狱倒真应了他的牢狱之灾,只是因他早已改了许多脾气,这日里的案子原不是他打死人命,只是推搡间将人推下楼梯,属于误伤。但又想到日后贾家抄家,忠顺王府等贾府的仇人对四大家族的打压,想必这案子还不能完。私下里派了些人寻来了那日在场的几个酒保和食客,仔细询问了当日的情形,连同死者张三的生平也都一一查明。那张三本是个泼皮,每日游手好闲,最喜一个轻巧的来钱营生——碰瓷。事发当日他也是抱着碰瓷的心理,撞上了迎面下楼的薛蟠,本想着薛蟠先动手打骂他便赖上一笔钱财,没想到这瓷儿没碰好,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熙凤又让人画了当日薛蟠、张三所站的位置,那位置距离楼梯还有一段距离,若不是巨力推向张三,他根本不可能滚下楼梯,这说明那张三可能是故意滚下去的。楼梯并不很陡,且滚落之时张三磕破的是前额,众所周知,这前额的颅骨十分坚硬,磕破一点并不会致命。只是不知为何那尸检中说那致命伤在后脑,导致了张三毙命。熙凤生怕一点疏忽害死了薛大傻,他若冤死了那英莲和他那两个孩儿以后靠谁过活,遂让人请来了验尸的仵作,威逼利诱使他说出了真话。原来那致命伤确实是后脑,前额上只不过碰破了皮儿,而且据他多年仵作的经验看,这后脑的伤不是楼梯磕的伤,反而像是什么重物击打之后的伤。阿绝问明此事,让那仵作和那几位证人签了字画了押,才送到了里屋。

水溶认真的瞧了瞧窝在椅子里的小女子,这么个闺阁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及时官中结案她也始终放不下心去,从证人七嘴八舌的证词中看出了端倪,用事实证明薛蟠根本不曾害人性命,害死张三的人可能另有其人。“凤儿,此案已完结。想必那薛家大爷不多日便可被放回家中,你收取了这些证词可能再也用不上了。”水溶递给熙凤一盏茶水,熙凤伸手接过,长吁了一口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日有人想要翻案,咱们这里证据齐全,也不怕他们来诬告。我总觉得这事不算完,暗地里一定有人指使,不然张三那样的泼皮无赖怎敢挑衅薛大傻那样的人?而且那张三家的亲戚还说,他们家有遗传的肺痨病,那张大张二都是害此病死的,这个张三也是个肺痨鬼,动不动便上街碰瓷吐一地的血,碰瓷的人怕了就给他不少银子,他就凭这个活着呢。若说有人给他使了银子让他诬赖薛大傻一次,他想必也是肯的,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杀他灭口。”

水溶看着熙凤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和他分析案情,忍不住捏了捏熙凤的小鼻子,笑道:“我们凤儿都赶上神捕了,这案子断的妙极了!”熙凤气的甩开水溶的大手,嗔道:“好好的,别动手动脚的,我和你说的是正事。”水溶笑着点头道:“是是是,我的王大官人,你接着分析案情,小的听着就是。”熙凤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若说薛家与人交恶我是不认同的,薛大傻是个什么人?他就是个爱讲兄弟义气的傻帽儿,没什么经商的天分。每年能勉强挣些银子回来已是不错,家里的营生全靠祖上的那些铺子买卖支撑着呢!而他最让人眼馋的不是别个,正是他们家皇商的名头,他虽没什么大才,皇上却也不曾撤了他们家的名号,但其他的人却不这么认为。皇商的名额有限,多少商人一辈子都拼不上这个名头,自然会想法设法的钻营此道,老薛遭了算计也在其中。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元妃和王子腾都已相继去世,四大家族的靠山已经没了啊!”水溶听了也不由得暗赞熙凤的逻辑思维超强,单从一个小小的案情就能推出如此多的内幕,就算是一经年的老官也不能想的如此全面,心里不由又喜又愁。喜的是熙凤将来是自己的王妃,有这样的缜密心思必是吃不得亏的;愁的是她年纪这般小便如此多思多虑,将来必然会有损脾胃,便不由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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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宝玉揭了宝钗的盖头,见不是黛玉两眼发怔,正不知所措。众人接过灯去,扶了宝玉仍旧坐下,两眼直视,半语全无。贾母恐他病发,亲自扶他上床。妩瑶尤氏请了宝钗进入里间床上坐下,宝钗此时自然是低头不语。宝玉定了一回神,见贾母王夫人坐在那边,便轻轻的叫麝月道:“我是在哪里呢?这不是做梦么?”麝月道:“你今日好日子,什么梦不梦的混说。老爷可在外头呢。”宝玉悄悄儿的拿手指着道:“坐在那里这一位美人儿是谁?”麝月握了自己的嘴,笑的说不出话来,歇了半日才说道:“是新娶的二奶奶。”众人也都回过头去,忍不住的笑。宝玉又道:“好糊涂,你说二奶奶到底是谁?”麝月道:“宝姑娘。”宝玉道:“林姑娘呢?”麝月道:“老爷作主娶的是宝姑娘,怎么混说起林姑娘来,林姑娘早回家了。”宝玉道:“我才刚看见林姑娘了么,还有紫鹃呢,怎么说没有。你们这都是做什么顽呢?”妩瑶便走上来轻轻的说道:“宝姑娘在屋里坐着呢。别混说,回来得罪了她,老太太不依的。”宝玉听了,这会子糊涂更利害了。本来原有昏愦的病,加以今夜神出鬼没,更叫他不得主意,便也不顾别的了,口口声声只要找林妹妹去。贾母等上前安慰,无奈他只是不懂。又有宝钗在内,又不好明说。知宝玉旧病复发,也不讲明,只得满屋里点起安息香来,定住他的神魂,扶他睡下。众人鸦雀无闻,停了片时,宝玉便昏沉睡去。贾母等才得略略放心,只好坐以待旦,叫妩瑶去请宝钗安歇。宝钗置若罔闻,也便和衣在内暂歇。贾政在外,未知内里原由,只就方才眼见的光景想来,心下倒放宽了。恰是明日就是起程的吉日,略歇了一歇,众人贺喜送行。贾母见宝玉睡着,也回房去暂歇。宝钗独自一人睡在喜床*上,靠里躺着,那泪早已流了满面。自己心里最后一点绮念全部打消了,想着刚才宝玉那欢喜的样子和见了自己那副错愕的姿态,宝姐姐难道永远比不上林妹妹?林妹妹抛弃与你多年的感情,自寻她的美满姻缘去了;我却因为你等的年华老大,如今还得委屈嫁过来给你冲喜,你却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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