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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夕照看他一眼,目光迷茫,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么?”
“为我?张大人此言何意?”温如玉仍然微笑,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张夕照想说什么,又挥挥手,舌头有些僵硬:“不提也罢。这些事说出来,你必定要怪我了。”
“怎么会呢?我们相交莫逆,我岂会怪张大人?只怕张大人顾着皇上,不肯告诉我吧?”
“是啊。皇上若是知道,非杀了我不可……”
“可你若不说,皇上处于危险之中,将来若发生什么意外,他更会怪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温如玉不答,却反问道:“皇上是不是派杀手去杀乌泰了?”
“你怎么知道?”
“乌泰没有死,皇上有没有下一步打算?”温如玉仍然不答,继续追问。
“没有……后来我劝他了,他怕乌泰……激起民变,便……歇手了。”张夕照的语声越来越含糊。
“多谢张大人。”温如玉由衷地致谢。
“不用。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你不忍心,我也……不忍心。”
“那么,皇上有没有对乌莽下手?”
“乌莽?”张夕照虽然仍然迷糊,却仿佛想起了什么,呆了呆道,“皇上……严*我说出去……”
“这么说,皇上确实对他下手了?”温如玉不动声色,淡淡地问道。
张夕照慢慢趴下去,喃喃道:“他命我……给乌莽的酒里……下了滴露,乌莽……怕是已经……。死了好久了……”
温如玉一把抓住他肩头,不让他趴下去,凑到他耳边,沉声问道:“那个新任国师冷瑶光在哪里?”
“女贞观……”张夕照说完这句话便睡着了。
欧阳雁坐在那儿,一下子呆若木鸡,一抹怆然之色悄悄涌上眉梢。虽然接触不多,但乌莽到底是他表哥。
“雁儿……”温如玉看着徒弟的神情,心中暗叹。
“师父……”欧阳雁回头看他,眼里隐隐闪着泪光。
温如玉拍拍他的肩:“雁儿别难过。你先冷静一下,也容师父……好好想想……”
转身吩咐乔诺:“将张大人送回去。”
“是,属下遵命。”
温如玉看着乔诺与另一名侍卫扶起张夕照离去,自言自语道:“对不起,张大人,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我必须这么做……”
南宫越见此情景,隐隐猜到什么,问道:“如玉兄,是不是你们的皇帝……?”
温如玉摆手:“不是你想的这样。”
南宫越苦笑:“你当我看不出来?他必定做了什么令你无法接受的事,对不对?如玉兄,你这样的人品、武功,若在江湖中,岂非可以纵横天下,叱咤风云?何必保着这个昏君……”
“南宫!”温如玉制止他,声音低沉下去,“他不是昏君。这些年他将康朝治理得国泰民安,水清河晏……大家有目共睹。就算他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那也已经过去了。我个人……算不得什么。他是我大哥……”
“可是……”南宫越看着他,担心而无奈。
温如玉抬头,微笑道:“今夜我们只管畅饮,不谈这个。”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飞花摘叶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灯光下温如玉的脸上始终含着浅浅的笑容,他不停地喝,一杯接一杯,好象存心想将自己灌醉。
江天雨、江天雷兄弟一直没怎么说话,他们清楚事情的全过程,所以此刻见温如玉脸上笑得云淡风清,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却似笼着烟雾,而一旁欧阳雁的脸色也有些暗沉,他们根本喝不下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
“如玉兄……”南宫越终于忍不住用手压住了温如玉的杯子,“你若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吧。不要总憋着自己。自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便总是这样,从不肯伤了别人,只会委曲自己。我知道,你们那位皇帝令你很痛苦、很难过……”
温如玉回头看他,脸色因喝了酒而红润起来,目光却越发清亮,没有半点醉意:“不是的,南宫。我很好,你别为我担心。今天有你在,我真的很高兴。”
南宫越歉然道:“可是我……却给你带来了麻烦。”
温如玉微微摇头:“不会是这样的。我越来越觉得,苍夜找上我,可能是另外一种原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别想太多,如果和他一对一能解决问题,岂非比血流成河要好得多?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坠下悬崖,我决不会让日月城那场杀戮发生的……”
说到这里不*又想起了欧阳雁的哥哥流星,黯然低下头去。
“师父……”欧阳雁的声音也有些艰涩。
南宫越连忙岔开话题:“都是我不好,我们不提不开心的事,如玉兄说得对,今晚我们只管畅饮。”
大家重新举杯。
片刻后王府内响起清泉流响般的琴声,有人在琴声中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如玉兄,十一年不见,今日见你,我的长剑在鞘中蠢蠢欲动,你说怎生是好?”南宫越故意苦着脸,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表情逗得江氏兄弟、众侍卫都忍俊不*。
琴声止住,温如玉抖衣站起。扬眉而笑,豪气勃发,长剑呛然出鞘:“南宫,你激起了我的满腔剑气,我也无法遏制了。那便来一较高下吧。”
两条人影翩然落到院中,两把雪亮的长剑在月光下闪出寒光。
欧阳雁却坐到琴前,双手抚上了七弦。琴声继续,如长江之水奔流而出,一泄千里。温如玉的剑便和着这琴声连绵展开,密不透风。剑气直上云霄,连一轮明月都被激得躲入云中。
片片树叶被摧落下来,漫天飞舞。
江氏兄弟已经好久未见温如玉使剑了,自从温如玉断了右臂之后,他们扼腕叹息,心痛不已,以为他们的公子从此不会再使剑。谁知后来知道温如玉的左手也同样厉害,他们终于释怀。
此刻重新见到温如玉的剑法,两人不*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温如玉便如涅槃的凤凰,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南宫越收敛全部心神,眉宇间一片凝重。面对温如玉,他从来不敢大意。
十一年前他还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因为出生名门,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文武兼修,心高气傲的他从来没有服过谁,直到他遇到温如玉。那时候的温如玉才不过二十岁,却已建起栖云山庄,江南公子名满江湖,人品武功堪称卓绝,连南宫越的父亲南宫无俦、少林方丈智禅大师都由衷佩服他。
他亲眼见南宫无俦与温如玉比武,两人打成平手。而南宫无俦私下里告诉他,是温如玉让了他,只是让得滴水不漏,没有让别人看出来,保全了他的面子。
他不服气,也去找温如玉比剑,结果在温如玉剑下走了不到二十招便败了。
十一年过去了,如今的温如玉只剩下一条左臂,他的剑法还能象以前一样厉害么?
他挑战温如玉,不仅是因为自己技痒,更重要的是,他担心着九月初九温如玉与苍夜的决斗。他想给自己信心。
迎上温如玉的剑,凛然的剑气直逼南宫越的眉睫,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心中一震,原来只用一条左臂的温如玉,剑法丝毫不差,而且时隔这么多年,他的功力已臻化境!他深深吸口气,运足十成功力去对敌。
旁人只看到一片剑光交织,却无法分辨他们的一招一式。
面对强敌,南宫越全部的潜力被激发出来,他看到温如玉眼中有赞赏鼓励的目光,竟仿佛有意在引导他,迫他将剑法发挥到极致。
欧阳雁的琴声转为高亢激越,隐隐有杀伐之声。而温如玉的剑已将南宫越完全笼罩起来。他面容沉寂,双眸亮若寒星,虽然剑法纵横捭阖,气势却稳若山岳。
那些没见过温如玉出手的侍卫看着这场面惊心动魄,他们实在无法将平时俊雅出尘的王爷与此刻剑神一般的他联系起来。他就象藏在鞘中的绝世宝剑,一旦出鞘便锐不可挡。又象一座深埋在湖底的火山,表面平静,一旦喷薄而出,便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温如玉一声清啸,身形蓦然腾空掠起,剑光划过南宫越的耳畔,一缕头发飘落下来。
所有光芒敛去,南宫越收剑入鞘,面上没有惭愧,只有敬佩,道:“多谢如玉兄,今日一战打得真是酣畅淋漓,令我剑法精进不少。”
温如玉笑道:“我也一样。”
一片树叶轻轻飘下来,掠过温如玉的眉间。
温如玉忽然伸手抓住它,随手向后挥出。
“当”的一声,树叶击中什么东西,竟然发出兵器碰撞之声。
一条黑影出现在院墙上,瘦长的身躯犹如标枪般挺立在那儿,手中长剑发出潋滟的寒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如玉,目光也如他手中的剑一般充满寒意。
众人看着这个人,没来由地心头一凛。
他蒙着面,无人看到他的脸,可单单就是站在那儿的一个身影,已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的剑轻轻一抖,那片树叶从剑身上飘落下来。
“飞花摘叶,皆能伤人。温如玉果然是温如玉,好,好。”这个人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冷冷地直逼人心。
温如玉微笑:“既然来了,不妨下来喝几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身试剑
黑衣人道:“我不是来喝酒的。”
温如玉道:“那么你来干什么?”
“我来挑战你。”黑衣人说得干脆而直接。
温如玉微微扬眉道:“可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黑衣人轻轻一笑,身形掠起,如一只黑色的大鸟般飞落到温如玉面前,声音中毫无感情:“打过之后便认识了。”
语声中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刺了出来!
这一剑毫无章法,但无疑非常有效,因为它又快、又狠、又准,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来,直指温如玉的咽喉。
温如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唇边泛起笑意。那是对对手赞赏的笑意。这个人若是杀手,他就不是普通的杀手。跟他一比,半月门的那几个杀手简直是废物,而栖霞寺中行刺的杀手也最多是他的三分之一。
刚刚与南宫越比过一次,温如玉此刻的内力已在周身融会贯通,剑势、气势都达到了顶点,就仿佛一艘张满帆的大船,顺流而下、一泄千里、毫无阻碍。
黑衣人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浑身的肌肉绷紧,进入一种极度的谨慎、戒备状态。
两人的情形正好一张一弛、一松一紧。剑光灼灼,寒气逼人,那些坠落在地上的树叶纷纷被激起,而枝头的树叶又不断被摧落。一股肃杀之气在庭院中弥漫开去。
江氏兄弟的手指紧紧攥起来,掌心里微微冒出汗来。刚才温如玉与南宫越打时他们都没有这样紧张过,可此刻看这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交战,他们的心却提了起来。
他们发现这个黑衣人用的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而且好象故意要将自己的破绽露出来,不顾自己受伤,也要刺到温如玉。
温如玉的剑法已发挥到极致,就象一个善舞者,手、脚、腰肢、身上的每个部位甚至每寸*都进入了舞蹈状态,那是一种完美的境界。
黑衣人开始有些慌乱,因为温如玉的剑太快,他往往看不清他如何出手。他身上不断地被划出伤口,每道伤口都不深,但也不浅。
温如玉能感觉到黑衣人在每次受伤时的肌肉*,虽然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温如玉可以想象,他必定已经痛到极点了,因为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