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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然否?”
应莫言猛地一敲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震得溢出水来:“臣相,你们文人总喜欢讲君臣父子之道,在我看来简直愚不可及!新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难道不了解?他在做安王时何曾有过消停的时候?狂妄不可一世,从未将满朝文武放在眼里。你还记得他临去赤燕前对我们说过的话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哼,他分明暗示着我们,如果我们敢拂了他的逆麟,他便铲除我们这些老臣,换上他自己的人!”
付璃呆了呆,有所触动,却只是轻轻叹道:“他还未真正接手国事,现在评论他言之过早。再说,先王驾崩,一下子将他推上高位。他还需要一个成长、适应的过程。”
应莫言嗤之以鼻:“照臣相这么说,现在如果大王受康军要挟,*紫熵。我们便任由大好河山落入康乐帝之手么?”
“当然不是!”付璃腾地站了起来,疲惫的眼神突然灼亮起来,“所以老夫来找你,就是为了商量如何营救大王,保护江山!你我一文一武,位极人臣,有我俩在,就不许康军入侵半步!请将军立刻发兵到落雁关去,只要牢牢守住这第一道关卡,就能将康军拒之门外。”
“那么若是我们还未救出大王,大王却已决定投降了呢?”
“他不会!”
“你怎知他不会?”应莫言冷笑,“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臣相大人历经两朝,什么样的变故没有见识过?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单纯的少年!”
一针见血的话直刺付璃胸口,付璃滞住,呆了半晌,喃喃道:“若是他投降,那么紫熵便彻底沦为康朝的国土了。”
应莫言目注付璃,目光凝成一条线,带着一种无比犀利、无比冷肃、无比威严的压迫力,一字字道:“所以,江山必须易主!既然子襄无力保卫江山,便让我来守这片领土!”
“你!”付璃跌坐在椅子上,脸上瞬间失色,颤声道,“你……你想谋权篡位?”
应莫言毫不动容:“有何不可?”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你怎可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付璃又惊又怒地瞪着应莫言,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一句话引来应莫言仰天狂笑:“臣相当真忠心可嘉。只是……除此之外,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选择么?”
付璃用手指着应莫言,指尖冰冷地颤抖:“我们同殿称臣,虽然老夫忝为年长,却也已与你共事十几年。你在老夫心目中一直是个忠肝义胆的好男儿、铁血铮铮的汉子。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你忘了当年我们一齐盟誓效忠先王。你对先王道,你愿成为先王手中的神兵利器,为他斩除一切登基的障碍。你愿用你的血肉之躯筑起紫熵的万里长城……应莫言,可老夫真的想不到,先王尸骨未寒,你竟已变成谋朝篡位的*!”
应莫言冷冷地注视着他,无动于衷:“骂够了么?”
“没有!”因为激动,付璃脸上泛起红晕,连眼睛都变得赤红了,“国家危难关头,你不思报效国家、报效君王,反而趁火打劫、谋图私利。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先王么?!”
应莫言看着他,摇头叹息:“臣相啊臣相,你何其迂腐!从古至今,这江山换过多少姓氏?谁的江山能够永恒?谁是真正奉天承运的龙子龙孙?我只相信一点: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此刻,谁能挽救紫熵,谁就是真正的一国之君!臣相若是吊死在一棵树上,那就是亲手葬送了紫熵!”
付璃如受雷击,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应莫言明明是没有道理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又令人无法辩驳。
付璃忽然觉得,自己一辈子所信奉的儒家之道在这位手上长满老茧的武夫面前好象不堪一击。
“臣相,别难过。只要你肯站在我这边,将来我登基后,你照样享习荣华富贵。”应莫言俯下_身,靠近付璃,声音近乎*。
那样一位长相威猛的男子,用这种充满蛊惑的低沉的声音说话,竟令人觉得无比诡异和恐怖。
付璃咬紧牙关,每一条皱纹里都写着痛心与绝望,艰难地道:“原来老夫……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你。好吧,应莫言,你若想凭武力夺取紫熵江山,你尽管去夺。但……请恕老夫不能从命。我已经老了,不想再介入这种朝廷纷争,请容我归隐田园,安度晚年吧……”
应莫言盯着他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脸,眼里利芒一闪,却又平和下来,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配合我登上王位。明日我会发动政变,你只要站上朝廷,领导群臣拜我为王,我自会实现诺言,放你退隐。”
“不可能!”付璃悲愤到极点,怒视着应莫言,嘶声道,“老夫一生清誉……岂可毁于一旦。你休想让我帮你!”
“你!”应莫言骤然火起,脸色一下子阴沉到极点,“我磨破了嘴皮,你却仍然这样顽固不化!难道你一定要逼我么?”
“你……你想干什么?”
应莫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残忍地冷笑道,“你可以不答应,但从现在开始,我每隔半个时辰便杀掉你一个亲人,看你能坚持到何时!……记住,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很欣赏你,很想继续与你共事。”
“应莫言!”付璃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文人形象,厉声斥道,“你这个秦寿!你不得好死!”
“臣相,不必激动。还是再想想吧。”
“不……不可能……”付璃脸色灰白,站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干涩的眼里充满屈辱与不甘。
“臣相,你这是……何苦!”应莫言似乎恨其不争,又一拳砸在桌上,“我不象你们文人,忍不了你这种优柔寡断。你再不答应,我就要命人动手了!”
“应莫言!你无耻!”付璃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声音沙哑得可怕。
应莫言向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甩袖往外走去,大声道:“来啊!给我杀了付璃的小孙子!”
很快有孩子凄惨的哭喊声从外面传来:“爷爷!救我!救我!”
就在这时,应莫言听到身后一声大喊:“应莫言!”
他转过头去,看到付璃站在书房门口,直直地盯着他,脸上有一种悲哀的绝决。目光那样空洞,仿佛全世界的一切都远离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付璃的身子猛地往廊下的柱子上撞去,怦的一声,鲜血象喷泉般涌出来,瞬间漫过付璃的额头、脸颊。
付璃软软地倒下去。血,流进他斑白的头发,染红了一世沧桑。
“臣相!”应莫言惊呼一声,奔过去扶起他的身子,大声叫道,“臣相,臣相,你醒醒!你醒醒!”
付璃费力地侧过头,嘴唇蠕动着,喃喃吐出最后一句话:“放过……我家人……”
看到应莫言点点头,付璃的双眼缓缓闭了上去。
欧阳雁独自坐在帅案前,目光逡巡于温如玉很早就交给他的那幅紫熵攻防战略图上。
想到今日师父的出现,欧阳雁就*不住热血沸腾。他知道全军的士气已经因为温如玉的到来而达到顶点,此时若是进攻落雁关,必定势如破竹,马到成功。
“王爷。”听到门外士兵的声音,欧阳雁抬起头来。
熟悉的身影染着月光走进来,身后跟着侍卫李霖。
“师父,旅途劳累,怎不早点休息?”欧阳雁脸上难得地露出调皮的笑容,“莫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师父特来教训*?”
温如玉看着爱徒,赞许地微笑:“你做得很好,我已四处转了一圈,尽管今日首战告捷,将士们却没有放松警惕。”
欧阳雁得到肯定,暗暗松一口气。白日里身为主帅,十九岁的少年已表现得沉着冷静、指挥若定,但此刻在师父面前,他却放下了全部重担。请温如玉在帅位上坐下,自己站在他旁边,请求道:“既然师父来了,那*可否放下担子,为师父做一名阵前先锋?”
温如玉含笑嗔道:“你以为帅印是可以私相授受的?你有皇命在身,怎可逃避责任?我只是代替皇上来受降罢了,希望一切如我所料,否则……”
说到这儿声音低沉下去,怅然叹道:“想不到几番周转、起起落落,最后你我都不能逃脱命运的摆布。我一直在想,若是我不曾将你带入朝廷,你在江湖上或许早已闯出一番天地,而且是*自在的天地。可现在……”
欧阳雁半蹲半跪下去,把头埋在温如浴腿上,带着一丝鼻音道:“若没有师父,怎会有*的今天。师父是*的再生父母,*愿用一生报答师父。”
温如玉伸手扶起他,见少年清亮的双眸中已蒙上了一层水雾,忍不住拍拍他的头,戏谑地笑道:“堂堂三军主帅,居然还要掉眼泪。你不怕被众将知道笑话?”
一旁的李霖偷偷露出笑容。
欧阳雁俊脸飞红,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军营南端传来嘈杂的声音,好象有人闯进来了。
第三百零九章 紫熵巨变
温如玉怎么也没想到来的竟会是沐天麒与追风、逐电两大密探,更想不到的是沉渊也跟在他们后面。
“你们……天麒,这是怎么回事?”
沐天麒道:“我听说你身中剧毒,不放心,便赶来看你。正好遇到你王府的侍卫沉渊。”
“我不是问这个。”温如玉分明见沐天麒走进来时一瘸一拐,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扶着他的追风身上。那张原本丰神俊朗的脸此刻苍白、憔悴,下巴尖削,灵动的眼睛也显得有些呆滞。
他只觉得心头一窒,下意识地奔过去扶住他,急声道:“我想说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伤在哪儿?”
“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脚踝。”
“是这样么?让我看看。”温如玉明显不相信,蹲下去提他的裤脚。沐天麒连忙避开:“大哥……一点小伤而已。我又不是孩子。”
温如玉顿了顿,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
温如玉见他吞吞吐吐,心中早已明白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转身一把抓住追风,沉声道:“告诉我,你们侯爷怎么了!如何受的伤?”
追风被温如玉的目光逼得低下头去,嗫嚅道:“侯爷……他……”
“追风!”沐天麒喝住追风。
“天麒!”温如玉的目光回到沐天麒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兄弟就不要瞒着我。天大的事你我共同承担!”
沐天麒呆了呆,垂下眼帘:“我冒犯了皇上,被皇上杖责,还罚我*足……”
一句话象闷雷滚过营帐,震得欧阳雁与温如玉呆若木鸡。
“沐叔叔?”欧阳雁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温如玉几疑在做梦,“触犯龙颜不算,你还公然抗旨。天麒……你莫不是疯了?”
“我……”沐天麒接触到温如玉心痛多于责怪的目光,象一位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又难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王爷……”逐电忍不住为他辩解,“我们侯爷是为了……”
沐天麒一道目光扫过来,将他的话生生压住。
温如玉倒退一步,脸色暗下去,声音如同幽咽的冰泉:“是为了我,对不对?”
沐天麒默默点头。
温如玉看着他苦笑,半晌道:“你身上有伤,又经长途跋涉,肯定累坏了。先到我和八弟的帐中休息,我们慢慢再说。”
等沐天麒歇下,温如玉问追风、逐电:“你们能否与落霞城内兰陵酒楼联系上?”
追风道:“可以,我们带着受过专门训练的信鸽,不管到哪里,它们都能准确地送信到兰陵酒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