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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剀点头,若有深意地道:“如玉,你真是变了,越来越有城府。”
温如玉一愣,抬头,星眸似水,波澜不兴:“皇兄,对付奸诈之人,臣若再做君子,便是自取灭亡了。臣敢料定,若皇嫂生辰那天,臣不是因为顶撞皇兄而被*足,这会儿凶手便是臣了!”
景剀似乎接受了他的说法,不再追究。品了两口茶,又道:“朕再问你一句:假如这事查不清,朕要将天麒斩首,你打算怎么办?”目光不放过温如玉,眼里有危险的味道。
“臣……拼着一死,也要将天麒救出去。”温如玉平静地道。
“你打算劫天牢?”
“是。”
“你敢造反?”语气加重,有怒意在眼底燃起。
“臣不敢。但臣愿为皇兄保住国家栋梁,即使让臣万劫不复,臣也在所不惜。”抬头看景剀,目光执着而炽热。
“你……”景剀气晕,“在忠义二字之间,你宁可选择义?”
“不是。臣为皇兄保全忠良,免遭奸人陷害,岂非正是为皇兄保住英名?岂非正是为了一个忠字?忠义两全,这难道不好么?”
“你的意思是说朕昏庸?”偏偏要在词句上纠缠。
温如玉心中暗叹,无非是怪自己与张夕照一起设计,他心里不痛快吧?但想想他还是很宽容的,若换成别的皇帝,此刻自己早就性命不保了。
低头道:“臣不敢。只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皇兄也有被蒙蔽的时候吧?”
“此事究竟*如何,还待追查。朕现在也不敢断定谁是谁非。只是证明了天麒是被诬陷的而已。”
温如玉一窒。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么?莫非他还对林媚儿还存着希望?
无言。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天麒没事就好。
重新端起杯子,心终于放松下来。
景剀也举杯,却欲饮又停,掀眉,看向温如玉。
温如玉一呆,又想说什么?今天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景剀在考验他?
只听景剀好整以暇地道:“如玉,以后与雪儿谈话时不要太投入了,那样深的功力,居然没觉察到隔墙有耳?”说得好坦然,仿佛偷听的不是他。
手一抖,茶终于泼了出来。温如玉满脸错愕地看着景剀。后者目光深沉,笑得像只狐狸。
温如玉狼狈不堪。
“只是,是谁告诉你朕被媚儿迷得神魂颠倒?”景剀板起脸。
温如玉无言以对。
“在朕心里,没有人能取代雪儿。只是,朕是皇帝,有时候身不由己。”
温如玉沉默,湖泊般的眼里微微泛起波澜。皇帝又怎样?如果他对不起梅如雪,他照样不会放过他!
“你放心,朕不会辜负雪儿的。”仿佛是承诺,又仿佛是交代,说得很郑重。
有这句话就够了,温如玉轻轻松口气。
茶未饮完,碧清宫的小太监来报,说碧清宫查出宫女苏曼原是西域邪教的奸细。见事情败露,欲刺杀媚妃,被侍卫抓住,居然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尽了。而媚妃则被苏曼刺伤,流血过多,已昏迷过去。
温如玉的心猛地一沉。这女人反应好快!刚刚查出迷药来,她便找到了替罪羔羊。还是这苏曼本来就是与她一伙,现在舍车保帅;出面帮她顶罪?
看到景剀一瞬间的失色,温如玉心里暗叹,看来这个皇帝事事精明,唯有对女人迷糊。他是不是又要上当了?
“皇兄。”想阻止他,景剀却道:“如玉,看来你误会媚儿了。她是无辜的,是别人要嫁祸给天麒和你,她只是被骗了。”
温如玉苦笑。
“你跟朕一起去看看吧。”
温如玉心里郁闷,又不好回绝,只能点头称是。
第八十九章扑朔迷离
林媚儿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看来伤得不轻。据说被苏曼一剑从肩膀划到胸口,流了很多血。
景剀看着她,心痛之情溢于言表,一叠声地命太医给她悉心治疗,要用最好的药。
温如玉看着气不打一处来。这林媚儿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是不是因为梅如雪像月宫仙子,太过高洁,太过清寒,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填补空虚?
独自走出来,见几名侍卫站在宫外,便上前问道:“是不是你们发现媚妃娘娘被刺的?”
侍卫道:“启禀王爷,属下等巡逻经过这里,忽然听见媚妃娘娘大叫救命,进来一看,媚妃娘娘已被一名宫女刺伤倒地,血流如注。那宫女正要刺第二剑时,被属下等擒住。谁知她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身亡了。”
“当时宫里只有娘娘和苏曼两个人?”
“是。我们进来后才有宫女、太监闻声赶过来。他们好像都出去干什么事了。”
温如玉点点头,道:“那名宫女的尸体呢?”
“送到殓房去了。”
“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去吧。”
侍卫们散去。
温如玉站在风中,茫然看一树梅花开得正艳,陷入沉思。
两名宫女走过,向他盈盈施礼。
一个樱桃小口,另一个杨柳纤腰。两人俱是二八芳华,娇俏玲珑。
温如玉摆手,微笑道:“两位姑娘不必多礼。可否告知芳名?”
两人看着他的笑容,挪不开眼睛,也忘了答话。
“姑娘长着樱桃小口,莫非叫作樊素?”温如玉看左边的宫女。
宫女含羞而笑:“王爷真聪明,奴婢正是叫做樊素。”
“那么这位姑娘纤腰一握,莫非便叫小蛮不成?”温如玉再向右边的宫女道。
宫女低头,一脸红晕:“正是。”
“好名字,有趣。”温如玉不*莞尔。
樊素悄悄用眼角瞟着温如玉,满脸崇拜之色:“大家都说王爷是才子,果然不假,只看我们一眼,就能猜到我们的名字了。”
温如玉微微勾起唇角,道:“姑娘过奖了。”
小蛮痴痴地看着他,喃喃道:“宫里的姐妹们都说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抵挡王爷的一笑,看来一点都没错。看王爷笑,真让我们如沐春风呢。”
温如玉暗暗苦笑,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微微低眉,一派淡定儒雅,和声道:“今日姑娘们都干什么去了?为何不在宫中陪着娘娘?”
樊素道:“娘娘要洗花瓣浴,所有姐妹们,还有公公们都去采花瓣去了。”
“为什么这位叫苏曼的姑娘没去?”
“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娘娘把她留下问话的。谁知我们回来,竟发生了这等事。这个苏曼,平时看她不声不响的,谁知竟然是江湖邪派组织的人。真可怕。”小蛮道。
“你们知道她是哪里人吗?有没有人是与她一起进来的?她来了多长时间了?”
樊素道:“我们都是姑苏人,但不是同时间来的。她来得早,已经有两年了。”
“姑娘们从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么?”
小蛮仔细想了想,道:“原先她在浣衣坊的,那时我见过她,记得她说很好听的吴侬软语。可调到碧清宫来后,我再也没听她说过家乡话。”
温如玉心里一动,莫非这个苏曼已不是原来的苏曼?
“王爷为什么对苏曼感兴趣?”小蛮问道。
温如玉道:“本王对皇上安危负责,既然这碧清宫中有奸细,本王一定要查清楚。不知两位姑娘是否愿意帮本王一个忙?”
“为王爷做任何事我们都愿意。”两人点头,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
温如玉道:“如此多谢了。本王想了解碧清宫的一切情况。从今天起,两位姑娘能否将碧清宫每日发生的情况记录下来,事无巨细都要写。本王自会派人来向姑娘索要的。只是,事关朝廷机密,请两位姑娘为本王保守秘密才好。”
温文尔雅的态度,加上亲切动听的话语,樊素与小蛮早就看呆了,也听呆了。除了频频点头,仿佛已找不出别的表情。
温如玉致谢,正想去殓房查看苏曼的尸体,一名小太监出来,躬身道:“王爷,皇上有请。”
林媚儿竟然醒了,脸色还是那样苍白,目光迷离,面容看来十分清丽。气质与温如玉前两天看到的林媚儿有天壤之别。
温如玉有片刻的失神。是转变太快?还是受伤后出现异状?
“王爷。”林媚儿无力地唤道。
温如玉无言,神情淡漠。
“如玉!”竟剀看他一眼,不满他的态度。
“娘娘有何吩咐?”温如玉无奈道。
林媚儿目光一转,两滴泪悄悄滑落下来,神情楚楚动人。
“王爷,我知道你在恨我,以为我有意陷害你和小侯爷。可我哪里知道这是苏曼设的圈套?她不仅陷害小侯爷,还假扮成你的样子来胁迫、殴打我,使我以为那是你干的。她装得好像啊,真的无法识别。王爷,我向你道歉,请一定要原谅我。”
温如玉的拳头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好会演戏啊!
可看到景剀深信不疑的眼神,他的心又冷了。
“娘娘客气了。只是臣有一事不明,昨晚臣确实是来夜探碧清宫了,也看到了娘娘,还听娘娘说了很多话,不知娘娘还记得么?”事已至此,便豁出去了,承认探过碧清宫又何妨?想来那林靖余也不敢多事了。
林媚儿困惑地道:“你真的来过宫里?难怪我捡到你的玉佩,我刚刚还以为是苏曼偷了你的玉佩,闯进来时故意丢下陷害你的呢。”
“哦?如此说来娘娘并不曾跟我说过话?那个人莫非也是苏曼假扮的?”温如玉淡淡一笑。
林媚儿幽幽叹道:“必定是她。她假扮我骗你,又假扮你来打我,目的就是制造我们之间的矛盾,好让我们皇宫不得安宁。这个人好歹毒啊!”
温如玉盯着她,一字字道:“那么,这位‘假扮的’娘娘说自己曾是青楼女子,娘娘,她这句话是真是假?”
林媚儿挣扎着想爬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愤怒地道:“她……诽谤我!我是林靖中的女儿……全金陵人都知道!王爷不信……可以去查……”一激动牵动伤势,不由拼命咳嗽起来。
景剀连忙扶住她,回头瞪温如玉一眼,埋怨道:“如玉,媚儿上了别人当,她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何苦这样逼她!”
温如玉微微躬身道:“皇兄莫怪,臣太心急了,一心想早点弄清事情*。请皇兄见谅。”
再次转向林媚儿道:“娘娘是如何发现苏曼可疑的?”
林媚儿微微闭上眼,看来虚弱不堪:“我的那个柜子,平时只有苏曼会动,因为她负责帮我换洗衣裳。既然查出柜子里有迷药,我想,她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今天早上宫女、太监们都去给我采花,只有她没去。我悄悄偷看她在干什么,发现她往床底下藏一把干枯的罂粟花。神情很鬼祟。我闯进去,抓住她的手,喝问她在干什么。她脸色大变,突然从床底下拔出一支剑来,向我刺来,厉声道:“我是西域罂粟宫的神女,潜伏在宫中的。既然被你发现,我岂能容你?”……接下去的事,侍卫门都看见了,王爷还要我说么?”
这段话说得她连连喘息。
景剀心疼地道:“媚儿,不要说了。朕都明白了。如玉也明白了。”
说着看温如玉一眼,暗示他也表个态。
温如玉见此情景,心中疑虑重重。难道真是苏曼假扮了她?如果真有此事,何时她是真的,何时又是被假扮的呢?景剀和她在一起时,何时见到的是林媚儿,何时又是苏曼呢?
这宫中阴谋重重,扑朔迷离。景剀岂非很危险?
想到这儿,不由打了个寒噤。
看到景剀的眼色,心中充满无奈,放缓表情,道:“多谢娘娘告诉臣事情的经过。既然奸细已死,请娘娘好好养伤吧,臣告退了。”
出门来到殓房,想看苏曼的尸体,却被告知尸体已被拖出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