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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营军士是惊讶――这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第八营军士则是愤怒――实在太他妈的鬼扯了!
魏铜双眼暴睁,厉声吼道:“张富,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王八蛋!你敢污蔑指挥使,老子要杀了你!”
钱明更是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直冲向正中高台,被左右死死拉住了。
要说他俩为何如此激动?
那是因为他们跟黎章一块拉过屎撒过尿啊!
黎章,那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看见群情激奋,张富面如死灰;何风更是心慌不已,见张富对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忙低下头去。
如今,事情脱离了掌控,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霆看着台下皱眉喝道:“顾涧,让他们静下来。听黎章说!”
顾涧忙起身上前,抬手压下喧闹的声音,大声道:“大家不可喧哗,老将军自有公断。”
黎章冷笑,很满意这个效果。
等人声静了,他才转身面向何霆等人,沉声问道:“敢问老将军,我大靖军法规定:军士污蔑上官,该当何罪?”
何霆威严地答道:“这要看具体情形,视其恶劣程度而定。”
黎章追问道:“那张富若是污蔑属下,该当何罪?”
何霆愣住了,连众位副将军也都愣住了。
因为,从来只有污蔑上官通敌、贪污、苛待军士等等,何曾听说过污蔑上官女扮男装啊?
大靖律法、军规,都没有这一条。
黎章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要先问个明白。
见众人不答,他切齿痛恨道:“无凭无据,就说属下是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此等奇耻大辱,堪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何霆见他如此反应,忽然怒了:感情他们忙了一上午,商议来商议去的,竟然都是这张富信口雌黄?
不等他开口,张富就嘶声嚎叫起来:“属下没有污蔑黎指挥,属下亲眼看见的……”
如何处置黎章,他也管不了了,他只想证明自己没有污蔑上官,不然,真的活不成了!
何霆却寒声问道:“你敢以性命担保?”
张富一滞,接着点头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若是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军法处置。”
他还有选择么?
何霆点头,厉声喝道:“若张富污蔑黎章,该当死罪!”
黎章听了,却把目光投向其他副将军:“诸位将军是否也是这么认为?”
何霆目光凌厉地射向他:“什么时候本将军说话不作数了?”
黎章躬身道:“属下不敢!只是多问一句,免得到时有副将军觉得如此处置他不公。”
不公?
若是张富害得他们畅想了半天的裙钗梦,剁了他都不足以解恨。于是,严克等人一致赞成:如张富确系污蔑上官,当定死罪。
就像黎章说的,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张富听了摇摇欲坠:为什么之前觉得万无一失的事,此时却极度不确定起来了呢?
黎章问准后。便走向高台中央,双手扯住胸前衣襟,往两旁一拉,“滋啦”一声,将罩在外面的衣甲扯开,然后三两下脱了内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众人都跟狼一样盯着他看。
可惜,胸肌的确很发达,很饱满,但是――
长眼睛的都能确定,这绝对不是女子的胸脯。哪怕这个女子天生瘦弱,也不当是这个样子。
这具身体上倒有更吸引众人目光的东西,那就是一块一块的疤痕。向人们宣誓眼前少年的累累战功。
张富如遭重击,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怎会是这个样子?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
他嘶声大喊道:“那你为何蹲着撒尿?为何到了月底就用草灰……”
他状若疯狂,将自己看到的全都喊了出来。
汪魁首先忍不住了,跟见鬼一样瞪着他:“你没事盯着人家上茅房、倒便溺?”
嗳哟喂,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人?
众军静了一会。然后轰然大笑。
他们已经认定,这张富是个下流的东西,肯定是看指挥使长得英俊。所以才盯着他撒尿,还看人家马桶里的内容。
黎章脸涨得通红,连眼睛都红了――王八蛋。敢偷看他妹妹撒尿――他咬牙对顾涧道:“请副将军唤伙房老李他们来问话。”
顾涧也生气了,唤过一个护卫,命他去伙房叫人。
这里,黎章却开始脱长裤。
顾涧吓了一跳,急忙冲他摆手叫道:“不用脱裤子了!不用看……那个……我们都知道你是男人!”
众人也都急忙摇手,都说不用验证了。
太可怕了,谁想看啊!
黎章却气呼呼地说道:“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何霆忍无可忍地叱喝道:“谁要看你那东西!还不把裤子穿上。”
黎章见他们暧昧戒备的神情,也气得忍无可忍,也不管他们是上官了,怒吼道:“我里面穿了裤子!”
说完,也不管众人瞪眼瞧他,利落地将裤子扒了,露出结实的两条长腿,腿上也布满疤痕,大腿上还缠着一圈灰色的布条。
众人目光上移――
上面……
穿了短裤!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却又好奇地扫视那短裤――难不成裤裆里藏了什么东西?
并非众将军心思不正,他们已经认可黎章是男人了,可他却坚持要脱裤子,那自然是有另外的东西让他们看。
可是他眼下浑身光溜溜的,就有什么东西,也只能藏在裤裆里,不然的话,黎指挥使总不会向大家展示他短裤的样式吧?
嗯,这短裤倒也别致,跟他们穿的不大一样,没那么宽大,不松不紧,很服帖。汪魁当即决定,以后自己的短裤也要照这样做。
众人心思电转的时候,黎章将缠在大腿上的布条解开。下面还缠着一层单布,他却不管了,三下两下,从解开的灰色布条里抖出一团结块的草灰来。
“喏,这就是张富看见的草灰。我们经常受伤,没那么多布带换洗,就缝成布袋,装了草灰来吸血。”
黎章绷着脸对众人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张富恐惧极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不可能!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你为何要把那草灰掩埋起来?”
还有比这更怪异的行径吗?
黎章眼中喷火,逼近他怒吼道:“老子埋了你都能挖出来,老子要是不埋,你还不早就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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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更三章,昨天更两章,都知道小葱没事了,亲们急啥呀?让原野喘口气呗!上礼拜加更把原野折腾惨了。今天一章啊!
第224章 这个大煞星!
众将军忽然想笑:恐怕这黎章就担心旁人由这草灰联想到女人那方面去,故而就用土埋了它。谁知偏偏遇见一个心术不正的张富,更坐实了这点。这可真是歪打正着了。
正在这时,护卫带着两个系围裙的军士过来,正是伙房的老李和老雷。
黎章便对他们道:“你们老老实实告诉将军,我一般什么时候去伙房要草灰?”
老李和老雷有些莫名其妙,见这么多将军都盯着他们,心慌地回道:“隔三岔五就来要。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说,把草灰给人也犯了军规?
顾涧跟何霆对视一眼,问道:“不是到月底才要的?”
老李道:“不是。黎指挥的弟弟常常去要,说是洗衣裳和洗脚。”
用草灰洗脚?
老李见大家疑惑的神情,忙道:“这个小人试过了,用草灰搓脚丫子,洗得干净脚还不臭,很管用!”
黎章穿上了衣裤,套上衣甲,冷冷地说道:“我跟弟弟有时会将草灰跟洗脚水倒入水沟,有时累了,就懒得出去,就倒进马桶……”
剩下的话也不用说了,可全部都弄明白了。哪有什么定期用草灰,真是鬼扯!
何霆咳嗽一声,刚要说话,忽然瞪大眼睛――
只见黎章奔到张富面前,劈手揪住他胸前衣襟,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裤腰带,猛然举起,就在万众瞩目下,先助跑了几步,然后“啊――”一声长吼,扬手将他扔了出去。
上万将士呆滞地看着那个中年军汉跟流星锤一样,急速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轰然砸在校场左侧,顿时齐齐闭上了眼睛。不敢细看结果。
即便不看,也能猜到――不是成了肉饼就是肉球!
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胡钧双手捂脸,心肝一起发颤:他真是猪油蒙了心,先前竟然会觉得这个煞星脆弱、可怜,需要他呵护!
天哪,还有比他更傻的么?
这个煞星!这是个大煞星!!!
何霆大怒:“大胆黎章!竟敢如此猖狂!”
黎章面无表情地说道:“属下何曾猖狂?属下之前挨个询问众将军。皆言张富污蔑上官该当死罪。属下当着上万人的面,脱了外甲脱内衣,扒了上衣扒裤子,当猴一样被人瞧,连拉屎撒尿、洗脸洗脚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威信和颜面荡然无存。如此奇耻大辱,若不亲手执行这军法,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何霆哑口无言。
真是怪了。为什么一确定这黎章无罪,他又讨厌起他来了?
黎章见众人噤声,忽然转向何风:“不知何指挥使还有何话说?”
何风吓了一跳,忙道:“没……没话说。本指挥……也……也是被那张富给误导了。”
何霆见侄儿一副窝囊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他可是跟张富一起,一力要求将黎章按军规处置的。如今真相大白,张富死了。若是不处置他,自己这个一向以刚正出名的镇南将军,要如何跟属下交代?
老将军慢慢站起身。沉声喝道:“来呀,将何风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何风顿时软倒在地。流泪哭求道:“将军饶命啊!都是张富……”
一百军棍下来,他肯定要去了半条命。
惊慌之下,他带着希冀的目光扫向老将军身旁,希望那些副将军能出来为他求情。
但是,顾涧坐得稳如泰山,严克也垂眸不语。
有两个副将军刚想起身,见大家都不动,忙又坐了回去,装作活动身子,将屁股往老旧的木椅上靠得更严实些,坐得更稳当些。
何风傻眼了:没有人为他求情?
这怎么可能!
他又将目光转向黎章:上次他不就为自己开脱了吗?那这次也一定会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不敢攀扯他吧?
可是,黎章却死死地盯着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上万人静静地盯着高台,何霆忽然满心悲凉。
头一次,面对众军他没有睥睨豪迈的感觉,那掌控一切、那大权在握、那操控生死的感觉都没了。
以他素昔治军的手段,当然知道不处置何风,实在难以对众将官交代――众目睽睽之下,要如何替他开脱?
可是,在他尚掌管帅印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头为这个孽障求情,哪怕是说两句面子头上的话都没有,这意味着,他这张老脸,已经不值钱了!
若是他今日不处置何风,会怎样?
他不想尝试,不想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晚节不保。
他竭力压制心头的悲凉,抬起手臂:“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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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黎章依旧板着脸,气冲冲地往营帐走去。
汪魁想要跟去,胡钧急忙拉住他道:“你想干嘛?跟去挨打?信不信,他真敢揍你!”
汪魁不相信地问道:“我又没惹他,他干嘛揍我?”
胡钧冷笑道:“拿你出气呗!心里有气不就该拿朋友出气么!”
这是什么话?
汪魁虽然不相信,想想那个煞星把人当锤砸的情形,却不敢尝试了。
不但他,连魏铜等人,虽然关心黎老大,却都远远地散布在指挥使的营帐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