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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万众瞩目,一样的满眼荣光。他却没有两年前的万丈豪情和意气风发;面对无数百姓崇拜仰望的目光,他心中默念:“希望你们永远不再受战争荼毒。”
自他弃文投军以来。看的最多的书是除了兵法类的,就是《易经》和《道德经》了,为的是修身养性。便是他还年轻,还不能将世事勘破,人情觑透,对这些虚名荣耀也看得极淡了。
面对京都百姓,他因为他们高兴而高兴,却绝不敢因为那十万英灵而自豪夸耀。
此刻,他最想回家。
只有看着自己温馨平和的家,再想到全京城无数小家,乃至于整个大靖无数百姓家庭,他才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火烧大雁山的理由。
尽管这还不够,但聊胜于无。
人可以骗人,不可以自欺。
他心中清楚,这场大火本来可以避免的,他本可以用其他方式击败元国军队,而不是给予这样的重创,但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于是,他心中便存了魔障!
只有想起百姓们的乡野生活,那鸡鸣犬吠的平淡、俗常,才会让他觉得真实、安宁,所以他才急切想回乡祭祖。
他已经决定了,要回清南村过年。
街道两旁的百姓发现,玄武公面色平静无波,甚至,靠得近的人还会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忧伤。
老汉婆子们心疼地想,玄武公累坏了;少年们崇拜地想,玄武公历练得更加深沉莫测了;少女们羞涩地想,玄武公好迷人!
板栗可不知看热闹人们的心思,他归心似箭,所以对于皇城献俘、庆功宴会等等都漫不经心,不过是应付罢了。只有皇上封赏的时候,他才被惊醒过来。
皇上依旧封他为玄武郡王,要不然,就是世袭玄武公,任他挑选。
永平帝有自己的考虑:以他这般年纪,其文治武功已经远超先帝,断不能让人在德行上挑出瑕疵来,觉得他亏待功臣,所以坚决要封玄武公!
说来好笑,这份决心比昨天更甚。
为何?
因为玄武公越是不在意名利,他才更要施恩,让他无话可说、无隙可乘,心里有愧疚那就更好了!
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板栗若再要推辞,不仅显得矫情作态,还会被人认为不尊重皇帝,所以张杨隐晦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板栗无奈,暗道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便不再执着,受封了郡王,起身叩谢皇恩。
永平帝好奇地问:“爱卿为何不挑世袭爵位?”
板栗整顿有些散漫的心绪,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恭声回道:“郡王不是比公爵位高嘛,微臣当然要选位高的了。”
皇帝笑道:“可是郡王不能世袭呀!”
板栗“嗐”了一声道:“谁管得了那许多!微臣将来会跟儿子们说,自个努力吧,爹就留了几亩地给你们,没本事的都回清南村种地去,别留在京城丢人现眼。所以微臣不要世袭。”
皇帝和群臣愣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纷纷赞他好豁达心胸。
笑声中,刑部王尚书看着板栗,目露异色。
庆功宴后,板栗又单独在御书房觐见了皇帝,递了告假折子,又将诸项军务安排细细复述一遍——本来已经上奏折呈述过了。
“爱卿要立刻回乡?”皇帝有些发愣。
“是!望皇上恩准!”说着,将他心生魔障,唯有思及乡野生活才能平静的状况说了,“便是请高僧讲经,也非一日能完成。湖州也有寺庙。臣此去乡野,心思沉定,在那里听讲经,效果定然更为显著。”
皇帝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正整日忧愁担心张家和郑家权势过重,想着要如何平衡呢,忽然人家甩手不管事了,要去乡野归农,这让他情何以堪?
“爱卿打算什么时候回京?”皇帝追问道。
“这要看臣的心境何时平复了。”板栗认真想了想回道。
他实话实说,可皇帝却不这样想,他看着玄武王,神情变幻莫测,揣测他这是以退为进呢,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板栗见皇帝沉吟不决,奇怪地唤道:“皇上?皇上可是有难碍之处?若有,不妨吩咐臣,臣过完年就赶紧回来。”
皇帝听后又是一愣,他发现,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摆手笑道:“无事!朕不过有些纳闷:爱卿之前说要找媳妇,眼下为何又不急了,倒要回乡祭祖?”
板栗诧异道:“臣回乡下就是为了找媳妇啊!”
皇帝忽然觉得头有些发晕:“回乡下找媳妇?”
板栗肯定地点头道:“是啊!”
皇帝使劲眨眨眼睛,提醒他道:“爱卿要在乡下找王妃?”
板栗也肯定地告诉他道:“是!臣要找的王妃在乡下!”
老皇帝呆了半响,才使劲闭住嘴巴,点点头,挥手命他退下,意思是准奏了。
等板栗离开御书房,皇帝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一旁伺候的王公公急忙递上茶水,并同情地看着他。
刚才,皇帝好险没管住自己,就要开口阻拦玄武王,幸而记起张郑两家对择亲的特殊癖好,才及时悬崖勒马。
在乡下找王妃,真亏他能干的出来!
老皇帝忍无可忍地捧着脑袋,表示无法接受玄武王的想法,全大靖也没他这样的!
当初玄武将军选婿时,他就下了死命令:不能丢了他这个皇上的脸面。总不能玄武王娶王妃,他还要下这样一道命令吧?那他可不真跟皇叔说的,成了保媒拉纤的媒婆了!
皇帝痛苦地想,这能怪朕嘛?谁家像他们两家这样啊?
除了白虎侯,他自小就跟皇妹定了亲,再说,皇妹到底是皇室血脉,容貌品性确实不同凡响,便是搁京城也是一流的,也难怪他坚持;可是,这玄武王都封王了,也没从小定亲,为何还要去乡下找王妃?
乡下随便一个女子就能做王妃吗?
还有,他前些日子听说郑家的老二,那个叫黄瓜的,也要去乡下娶谁,让京城无数闺秀气愤难耐。
第405章 美女如云
不说老皇帝郁闷不休,且说板栗出了皇宫后,边走边疑惑:为何刚才皇帝鼓着嘴很不耐的样子,难道他说错话了?
在心中把君臣对答又细想了一遍,觉得没有失礼冲撞的地方啊!
算了,不想了!
他猛一甩头,快步走向皇城门,迎着等候的魏铁等人挥手笑道:“走,回家!”飞身跨上马背。
魏铁兴奋地大声应道:“是!”
今晚他能吃一顿好的了。
朱雀大街,玄武公府门口,早有张郑两家男人率管事家人等候多时了,女眷则一律在二门内等候。
张大栓和郑长河听见马蹄响,刘黑皮又大喊:“来了!来了!”哪里还忍得住,也不顾规矩,乐呵呵地笑着跑下台阶迎接孙子(外孙子)。
板栗纵马奔驰过来,一眼看见,急忙翻身滚下马,张开双臂大笑着迎上去,“爷爷!外公!孙子回来了!你们好快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两老汉被他一把抱住,正高兴得心酸呢,猛然听见这话,大吃一惊,一齐抬头对他身后张望。
板栗满腔激情,却不见二老回应,转头一瞧,爷爷正对街上探头张望呢,遂纳闷地问道:“爷爷,你看啥哩?”
张大栓小声问道:“板栗……你……你纳了小的?在哪?”
郑长河也低声问道:“几个月了?啥时候生哩?”
板栗猛地松开两人,瞪眼气鼓鼓地大喊道:“爷爷——你跟外公想啥哩?……”
黄瓜、黄豆、山芋等兄弟哈哈大笑着涌过来,将板栗围在当中,这个喊“哥”,那个喊“表哥”,还有喊“侯哥”的。
板栗先是一人擂了一拳,然后连推带搡。都扒拉到一旁,道:“去,去!都走开!咋这么没眼色哩?大哥不得先拜见爹和舅舅么,就等不及歪缠?是不是两年没揍你们,皮痒了?”
一边对走下台阶的张槐和青木叫道:“爹!大舅舅!板栗家来了!”紧跟着,他就满脸新奇地将目光投注到张槐怀里的小娃娃身上,伸出大手小心翼翼地捏住那小馒头一样的小拳头,“这是……苞谷!嗳哟!这小模样……”
他终于明白爹为何夸老儿子是张家最聪明、最乖的孩子了。
这苞谷长得粉团团的跟金童似的也就罢了——小娃儿大多都这样,只要日子不太差,都长得讨喜的很。只是那副乖巧,竟是形容不出来。
不像青莲小时候安静,他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不等人教,就主动喊他“大哥”,听得板栗心都化了;也不像玉米小时候淘气,他不吵不闹,也没跟他要东西;也不像香荽。表面乖,其实最不安分,一肚子古怪问题,他是真乖,喊完了就笑嘻嘻地看着大哥。
张槐见他看弟弟看呆了,很满意这表现。索性将苞谷塞给他,一边笑道:“谁让你说话不说清楚的!你刚才那话,便是我跟你舅舅听了。也要多想。什么叫‘好快就能抱重孙子了’?就算明天就娶,也还要等十个月吧?你就敢放这样的大话?”
听见众人哄笑,板栗自己也笑了,“我的意思是,这趟回来一定要娶媳妇。娶了媳妇那重孙子很快不就来了嘛!”
张大栓乐呵呵地说道:“你刚才可是吓了爷爷一大跳。你还没娶媳妇。要是先把小的迎进门,那可不像话哩!”
他如今算是对这方面有些了解了:越是豪门大族。越是注重规矩,所以怕孙子做了糊涂事,不容易娶媳妇。
当下说笑几句,众人簇拥着板栗进了正殿正厅,刘黑皮和孙铁率所有管事家仆等人上来磕头。
板栗急忙上前扶起,又吩咐刘黑皮:“蒙皇上隆恩,已经封我为玄武郡王。请黑皮叔交代下去,按规制将这正殿完善。门匾位置先空着,回头有御赐匾额下来。还有,所有家下人,都按等赏两月工钱。让大伙也沾沾喜气。”
刘黑皮大声应了,笑得合不拢嘴;众人也都喜气洋洋、与有荣焉——从此这里就是王府了!
见他吩咐完毕,黄豆忙上前道:“板栗哥哥,该进去了,姑姑她们还等着哩!”
郑长河也急忙挥手道:“都进去说话!你奶奶你娘你外婆怕是等急了。”
板栗点头,一行人便说笑着穿过二门往正院行去。
才过垂花门,就有小丫头看见了,忙转身跑向里面传信;又有丫头等在上房门口,见他们来了,都满脸笑容,一齐躬身叫“侯爷”,并打起帘子让众人进去。
板栗略一点头,大步跨入门槛。
花生和玉米落后一步,笑嘻嘻地纠正丫头们道:“如今是王爷了!”
丫头们都听得愣愣的,不及品味这话的意思,就听里面笑声起来了,忙都静听伺候。
且说板栗进去后,目光在厅内一扫,只见张老太太婆媳和张家姑娘们,以及郑家婆媳和紫茄都在座,好些人样貌都有了大变化,如他娘郑氏、二婶曹氏肌肤都养白净了,红椒青蒜绿波几个更是出落得水灵灵的,还长高不少。
满屋子锦绣辉煌、珠翠耀目,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众姐妹见他呆愣,以为他乍见亲人,心情激动;郑氏想,儿子一向洒脱性子,不会流泪吧;张老太太和郑老太太早已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潮湿了,想要叫一声“板栗”,硬是叫不出来。
小葱忙走到哥哥跟前,从他手上接过苞谷,笑道:“瞧傻了?”低头在苞谷脸上亲了一下,“苞谷,来,大姐姐抱你。等会大哥就顾不上你了。”
板栗觉得手上一空,方才惊醒过来,冲着大伙惊叹道:“咱们家真是美女如云哪!”
众人一怔之下,接着轰然大笑起来,小姊妹们笑得最欢畅。
张老太太正淌眼泪呢,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