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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水华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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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成为皇帝真正意义上的妻子……”

“可是世事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我轻柔打断她的话:“皇上待姐姐那样好,你们之间又有什么三生之缘,姐姐为什么不试着想想从前没有想过的事情?如果柔儿没有猜错,前些日子姐姐晋封贵妃该就是因为这三生之缘吧!因这一件事情他便进了姐姐为贵妃,想来姐姐来日要做皇后亦不是什么难事。”

话一出口我却先后悔了,我不该将话说得这般绝的。倘若因这三言两语伤了数年姐妹之情亦不是什么好事。而望舒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又像是自嘲:“皇上待我如何好呢?三月廿八我进了贵妃之后,皇上因为晨妃那件事情再没有召幸过我,甚至于根本不愿意见我一面。我所受的不过贵妃之封罢了,而我可是听说皇上曾派遣李总管去军中宣旨册封妹妹为皇上的,若非妹妹当日拦下那道圣旨拒绝皇后的封号,只怕此刻我与众妃都该奉柔儿为‘皇后娘娘’了。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远远及不上柔儿你的。”

“但是,那‘三生之缘’……”

“我早就说过你不清楚此事原委。”她与我肩并肩踱于海棠密林中:“你还记得那半月羊脂玉佩么?”

我不由疑惑了:“羊脂玉佩?三生之缘与那羊脂玉佩有什么关系?”

望舒声音浅浅,如同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你该记得,‘羊脂玉佩本身并不珍贵,其贵重在于它所代表的渊源’这是你对我讲的。而那渊源,实际上就是指‘三生之缘’。”我迷迷糊糊地盯着她,她有条不紊继续道:“玉有两月,一月由你送给了我,那么另半月呢?这是你我万万都没有料到的,另半月正在天下之君——我们的圣上手中呵!当年二世皇帝独爱元襄儿,襄儿垂死之时扯下自己身上的羊脂玉佩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其砸成两半,一半塞入皇帝手中,另一半命人送出宫去。并告皇帝曰:‘三世之内若两半玉佩重合,则是君与妾再续前缘之时。’谓之‘三生之缘’。现如今半月玉佩传到了我们的皇帝手中这不错,可是我,舒贵妃秦氏望舒并不是另半月玉佩真正的主人啊!”

我愕然,不知不觉停下了步子:“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柔儿才是那另半月玉佩的主人,‘三生之缘’所指的应该是我与皇上?”

她郑重颔首:“正是如此。”

迷茫中带着惊愕,惊愕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欣慰、欣慰中又带着担忧、担忧中更多的终究是迷茫,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可,可,怎么会这样呢?”

望舒垂了头:“我也不想,可这就是事实。”她忽又抬头:“柔儿,我们把这一切都告诉皇上好不好?让他明白真正与他有缘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这样一来一切就都会恢复如初,你得到你所应该拥有的,我也可以摆脱内心的纠缠与矛盾,恢复原来那个秦望舒。真的,柔儿,我是说真的,我们把一切都昭示天下,不要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

第三十五章。春风拂波澜(1)

第三十五章。春风拂波澜(1)

她话说得诚恳,一瞬间的冲动我几乎要满口答应下来。这样一来霖漓就会知道我才是真正与她有缘之人,他就会明白我们的感情是上天注定的,他就会清楚我们不仅应该此生此世为夫妻、来世亦有着剪不断割不开的情缘。这样做,霖漓待我会更好,他也许会因我而不再对姐姐——他的捷儿念念不忘牵肠挂肚。这样做我应就再不会对他所给予我的一切产生怀疑了,我们之间也再不会有分毫隔阂。

这样好的事情!

可是……倘若将此事澄清,望舒该当如何是好?她与霖漓有三生之缘之事已传得尽人皆知,且她已因此得晋正二品贵妃,此事若发她不仅会失掉圣宠,甚至会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我是她自小相识的柔儿妹妹呀!我如何做这种损人利己之事呢!

许久的挣扎,我抬手摘下一朵胭脂样的海棠花,笑道:“这就是姐姐的不是了。姐姐须知当年元襄儿死时之言乃是‘三世之内若两月玉佩重合,则是君与妾再续前缘之时’。那半月羊脂玉佩虽然曾在润儿手中,却最终传入姐姐的手中,也就是说柔儿不过与那不计其数传递姻缘者是一样的,而姐姐方才是正经和皇上有缘之人。舒姐姐你说是不是呢?”

话一出口自己却是先愣了,我的话,该不会就是现实吧?

她摇摇头:“不会的,你对我讲过将羊脂玉佩赠与你的是一位仙风道骨异于常人之士,那道士定是刻意将玉佩送给上官柔鸾,促成其与完颜霖漓的姻缘传奇。而后来你将玉佩转赠与我,怕并不是在应发生事情范畴之内的。因而三生之缘不应与我有关。

稍稍宽慰,却不愿望舒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抹得干净,于是笑道:“这可要怪襄儿设下预言之时考虑不周了,倒叫我们这些人为之绞尽脑汁又徒劳无功。也罢也罢,既然总也得不出真正准确的答案,我们又何需再费心思?舒姐姐,不如我们都把那劳什子‘三生之缘’忘掉才好,省得各自心结重生。柔儿的提议可好么?”

望舒长叹一声:“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内心我宁愿相信我与霖漓有着深深的姻缘。与从前一般,我相信,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我们的爱情。当然,我不会让他有朝一日对我失去兴趣,永远都不会!

如此看来晨妃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她提醒了我一时的宠爱太过犹如琴弦绷得太紧,即使这琴、这琴弦再精致华美,也难逃绷断的命运。虽然霖漓称我为他的妻子、他的小仙女,我亦不会傻到不能清醒认识自己真正的身份——皇帝的嫔妃。他,终究是皇帝呵!

认真算来,霖漓专宠于我竟已有足足一月之久了。翻阅“彤史”之时方才想起,即便实在我身子不适不能侍寝的日子里,他一样是守在我身边不舍得离开,陪着我用膳、说话,晚间便自己去睡下,并不妨碍我休息。不是不感动的,我清楚他对我的用心,只是不得不压制着日益膨胀的感动,为了长远之计。

霖漓终于同意不再这样专宠下去,并非因为他厌倦了每天对着同意张面孔,或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对旁的妃子许诺过会对她们不离不弃善始善终,而是因为他听说了一句话:“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他说他不可以让我因他的本是处于好意的爱宠而集怨。霖漓对我讲这话时,我正想着如何推脱当晚的侍寝,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晚间在乾寰殿伴驾的不出所料正是望舒。

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也算是将千古女子心情概括得绝了。霖漓不在,我亦无心妆饰了,于是只随便披了件素紫色薄薄寝衣,独自站在内殿窗前望窗外小雨淅沥,心里不会是没有失落之感的,毕竟我已然许久没有独自面对漫漫长夜。许是被宠坏了,没有霖漓在身旁,我就似失去了灵魂一般空落落。

“娘娘,天色晚了,您早些安寝吧。”月曦一壁执着银烛剪剪着身边一对红烛一壁对我道:“娘娘自己也说了,皇上今晚不会来了。”

凝视于她剪下那一对光芒烨烨明烛。我倏然明了,是我自己想要霖漓离开的啊,他之所以这样做亦是因为我的缘故。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怨的呢?我们都不应有怨啊!

而一件事情有了开头,就必须要好好继续下去,这是不能改变的成功之道。

是而接下来的几日里我均以身体不适拒绝了霖漓,他似是无奈地看着我:“润儿说我该去哪里呢?”

我略一思索道:“三郎不若去瞧瞧馨姐姐,姐姐他抚育皇太子虽有舒姐姐相助亦是辛苦的,三郎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我们的小太子啊!前儿个润儿去瞧他,太子又长高了好些呢,才一岁的孩童竟然自己学会说很多话做很多事了。”馨婕妤是嘉宁的养母,无论何时我都应该照顾她的。

于是霖漓便去了馨婕妤宫里,晚间也宿在她那里。

次日他得到我的婉拒后再次无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随口道了吟春的名字:“春妹妹新得圣宠不久,三郎可不应该将她撂在脑后不管不顾呀!”

霖漓便去瞧了吟春。

就这样,我说望舒他便去瞧望舒,我说子真他便去瞧子真,我说琇福雅他也一样会去瞧琇福雅。碧婕妤是而在我面前掩唇而笑:“人言‘一言九鼎’,说的就是凌妹妹你吧!妹妹说什么皇上就做什么,一点差子也不会出呢!”

念着碧婕妤对我恭敬友善许久,我不忍使她一直这样沉寂下去,是而当晚便劝霖漓去他的贞阳堂。霖漓显然是极其厌恶她的,不假思索只说了三个字:“住口吧。”然而见我垂首默然即刻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好,生怕我伤心,只得又道:“好了好了润儿,三郎遵命就是,爱妻切莫为了这芝麻大的小事而委屈了自己才好!”

他便去了贞阳堂,只是后来我听说,霖漓那晚终究无论怎样还是没有临幸碧婕妤。想来是他们之间隔阂太深的缘故,深得看不见底,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底?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快,一转眼这个春天即将褪去。即便宫中所植梨花花期再长,亦是即将败落了的。

第三十五章。春风拂波澜(2)

第三十五章。春风拂波澜(2)

这日闲来无事,便命人又搬了贵妃榻在园中,春日将逝,我像,该送送的。院中梨花仍旧是极美的样子,然而我心知它们已是开到颓废的美丽。

一袭雪白纱裙曳曳拂地,我捧了《诗经》歪在榻上散散漫漫地读着。这《诗经》……心中一暖我不禁微笑。自从我与霖漓成就真正的夫妻之后,不知为何我竟迷上了《诗经》中那些绝美的爱情故事,自然的,每当翻书时我都不可避免的要刻意将那几篇弃妇诗掠过不读。霖漓知了我的心思,不假思索便重新为我誊抄了一本《诗经》,只含有爱情的《诗经》。

阳光暖暖,软软洒在身上不觉懒懒,翻一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不知不觉中依稀阳光褪去,一脉阴凉将我庇在其羽翼之下。疑惑着睁开睡得惺忪的眼,却见霖漓正帮我执扇遮了阳光,又自宫人手中取过另一柄八角宫扇正要为我扇。连忙起身:“皇上这是做什么?”

他扶我复又躺下,将扇子递给宫人,在榻边坐下道:“太阳正毒,你这样睡着怎么好?所以帮你当着阳光。”

我轻轻推他道:“三郎是一国之君呢!这话说得好生不害臊!您是皇帝倒没什么,没的叫人家说臣妾不知礼数,皇上来了也不曾迎候。”

他微笑拢过我的肩:“只咱们在这里,平白无故的闹那些虚礼做什么?”

忽然想起了什么,袅袅起身道:“现在该是未时了吧,三郎用过膳了么?从哪里来的呢?”

他“噗哧”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道:“润儿当真是贤妻!我甫一来就被问得一点不剩了。”他作屈身行礼状道:“回禀润儿爱妻,为夫的刚刚从乾寰殿来,已经用过午膳,爱妻不必担心了!”

我撇了撇嘴道:“昨日三郎不是与润儿越好,今日要去看舒姐姐么?怎么今儿就要食言?”

霖漓仍旧笑着,起身踱着步子道:“只能请润儿恕罪了。舒儿虽好却始终赶不上润儿你,我与润儿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实在忍不住相思之苦,故今日是必定不要离开的了!”

“皇上,”我轻唤着伏下在他膝上:“润儿明白三郎对润儿的情意,可是三郎是皇上,既是皇上就不该专宠一人而弃三宫六院于不顾。皇上只有雨露均沾施与六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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