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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北堂傲不以为意地挑挑眉。
“你真的不会把旋门赋卖给他?”韩朝云却很担心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卖的东方朔,到头来会把旋门赋转卖给出得起价的北堂傲。
他嫌恶地咋舌,“卖给他?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他干嘛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你不会赚他这笔不义之财就好。”韩朝云脸上释出一抹放心的笑意,继而不再打探任何有关旋门赋的事。举杯品茗的北堂傲静静地聆听了他们的对谈好一会之后,微微扬高了嘴角暗想了片刻,不理会东方朔先前的警告,眯细了眸子将目光直直的定在适意的身上。
东方朔的眼眸瞬间变得杀气腾腾,“北堂傲,你最好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要是我动起手来没个分寸,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紧张什么?”他云淡风清地耸耸肩,“我上泰山,只是来参观你办的这个南天门大会,以及来看看今年的盟主是谁而已。”
“是啊,你忘了说还有顺便在暗地里准备随时随地补某人一刀而已。”东方朔又冷又刺地提醒着他,并且转首对韩朝云郑重的交代,“韩姑娘,你可得把他看好,别又让他出来四处为恶。”
“我会的。”她一瞬也不瞬地瞅着正朝她咧笑的北堂傲。
在他们俩开打完又准备开始互瞪起来前,懒得再搭理他们的东方朔,识时务地先走一步,想带着那个刚才被吓坏的适意到后院去换换心情,但在走至帐柜前,他又突地回过头来。
“对了,这是你掉的束西吧?”他自袖中拿出日前曾偷袭过他的暗器,使劲地将它射向北堂傲手中的瓷杯,“下次记得瞄准一点。”
也躲在门边偷看的金旋玑,在这场看似旧友重逢又像是仇人相见的聚会落幕后,沉肃着眼眉,对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在心底泛过一丝的不安。
他转头问着身边见多识广的贵叔,“那两个人是谁?”
“北堂傲和韩朝云。”
“他们两个认识我的东方弟弟?”从他们的言谈中,他们三个似乎是有些交情。
一旁的华叔头痛地抚着额,“不但认识,老板还很讨厌他们。”
“为什么?”他倒不了解东方朔会对他们恶脸相向的原凶。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北岳今年的准盟主。”贵叔也不怎么喜欢那两个身分高贵的客人,“那两个人这些年来,抢恒山盟主宝座抢得可凶了,没想到这回居然还抢到泰山来。”
“照你们的意思,他们都是北岳一等一的高手?”靳旋玑紧捉着他的肩头,打心底怀疑起那两个人的身分来。“对。”华叔同情地睨他一眼,“告诉你,咱们老板什么人都不讨厌,就是最讨厌当盟主以及是准盟主的人。”
“这么说……”靳旋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的东方弟弟也很讨厌我罗?”
贵叔频频点头,“凡是碍他财路的人,他都讨厌。”老板的最大心愿是卖了五岳盟主的那个位置,只要有人想要与他枪,谁就是他眼中的讨厌鬼。
靳旋玑伤心欲绝地抚着胸坎,“怎么可以这样……”他又不是故意当上嵩山盟主的,事前又没有人告诉他想认弟弟不可以当。
“说实话,从很久前,老板就很讨厌你。”贵叔又再让他的心碎成片片。“你如果想要认他这个弟弟,那就先不要做什么盟主了,不然你这辈子休想听到他叫你一声哥哥。”
“东方弟弟!”靳旋玑听了就赶紧去后院寻找那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他的东方朔。
东方朔的吼声远远地传来,“你怎么又来了?闪边去!”
聆听着他们而人在后院吵吵骂骂的声音,华叔又再看向外头仍坐在那边不走的北堂傲和韩朝云一会,而后忍不住抚着眉心叹息。
“看来今年的南天门大会,一定会比往年更热闹。”希望老天保佑,在靳旋玑之后又出现了两个都有资格竞逐盟主宝座的人后,这座山顶上的那座南天门,可不要因为一本旋门赋而被他们给掀翻了。
“咚、咚、咚……”
不急不慢律韵有致的叩门声,咚咚地在东方朔的房门响起,在夜半无人私语的时辰,听来格外清晰。东方朔烦闷地扯开嗓,“别又来烦我了。”那个靳旋玑到底何时才能放过他?就让他清静的睡一会也不行吗?“是我。”适意软软的嗓调从门外款款地传来。
正拉开外衣想换上睡衫的东方朔,缓慢地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声音不对,这代表终于换人了吗?还是靳旋玑愿意死心了?姑且不论站在门外的来者是谁有何用意,能够在睡前看看适意那张美丽的小脸,也总比他继续一个劲地想着又缠了他整整一日的靳旋玑来得好。感谢老天爷,他今晚终于可以不必作噩梦了。
透过房里的烛火,站在门外的适意一张小脸上柳似的细眉紧紧地深蹙着,洁白的十指也不断地绞扭着衣衫。“你……睡不着?”拉开门看了她好半天的东方朔,瞅着她反常的神情,语带保留地问。
“嗯。”她点点头,绕过他走进房里,“我想来你这里做做副业。”
东方朔绕高了两眉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站在书案前像是心事重重地提笔挥毫,好像没有说说她会这副模样夜半出现在他这里的原因。
“别写了,反正你也只会替我亏本而巳。”他抽走她的笔,环抱着她一块坐下,“说吧,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今天那两个找你麻烦的高人,他们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不擅积压心底疑惑的适意,果然在他一开口后就迫不及待地问向他。
自从早上被他从拳掌之下救回后,今天一整日,她就一直在想着为什么平日看起来像个财奴的东方朔,会在那两个人的而前露出那种可怕的目光,而且他们三人的对话间,好像是暗藏着针刺,看似不经意威胁,可是却叫人冷到骨子般地害怕。
她真不懂,这个生平除了敛集钱财外就无其他大志的东方朔,怎么会招惹到那些人来?
东方朔心情不错地咧笑着嘴。好难得,她居然能在关心靳旋玑以及那十万两黄金外,把心思给拨到他的身上来,看来,北堂傲他们的功劳不小,在把她吓坏之际也加深了他在她心头上的分量。
“以前……我曾经和他们抢过一套剑谱。”他拉长了语调,摇头晃脑地说给她听,“也不知怎么的,抢着抢着,就不小心和他们结下仇啦。”
适意微眯着两眼,“你抢羸了?”能够被他说成那么简单,这事后头一定有还有文章。
“那当然。”若不是抢赢了,又怎么会结仇?
“他们这次来是想抢靳哥哥的旋门赋?”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旧仇没有了断妥当,所以那两个人才会想藉着旋门赋的名义来找他算帐。
“不。”他扁扁嘴,边走向橱柜边告诉她实情,“想抢旋门赋的只有北堂傲,而韩朝云是来阻上他抢的。”专程来找麻烦的单单只有北堂傲而已,然后那个自认为是名门正派之后的韩朝云,就会跟着北堂傲出现,好适时地来主持正义。
适意又开始猜想,“北堂傲想得到旋门赋大可冲着靳哥哥去,为什么会找上你?你是不是曾做过什么让他很怨恨的事?”八成是这个顾人怨的小子也打劫过北堂傲。
“嘿,别算到我头上来喔,我没做过什么能够让他老兄怨恨的事。”东方朔忙着撇清,“其实事情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北堂傲想藉我的手得到旋门赋,好来个渔翁得利罢了,再不然,就是他又想找我切磋武艺。”
在东方朔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换上睡衫之时,一道斜划过他背脊的怵目刀疤,在衣衫间暴露了出来,清楚地映入她的眼瞳,令她忍不住惊声抽气。
“适意?”不知她为何变得沉默的东方朔,狐疑地扣着衣扣,边转过头看看她那雪色般的脸蛋。
她怔怔地走向他,不置信地稍拉开他的睡衫,以指尖轻触那道令她看了就觉得可怕与心疼的浅色伤疤。适意的心跳得发快,酸楚的感觉直在她胸口荡漾着。他不是已将天下武学都学尽了七成吗?怎么可能有人曾这么伤过他?到底是谁,会狠心的对这个除了做生意之外什么不爱管的人下手?为什么,她此时会觉得好不心酸难舍?
“糟糕,被你看见了。”东方朔贼头贼脑地环顾着四处,然后挨在她面前小声地和她商量,“怎么办?你想怎么对我负责?”
“这是谁……”她一点也没留心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想知道是谁在他身上留下这道伤痕的。他轻抚着她法然欲泣的小脸,温柔地吻润着她的唇瓣,企图把她给吻得晕陶陶的,不让她揪着心千回百转的,但适意的眸中却漾满了泪光,让他只能长长地叹口气。
“北堂傲。”拐也拐不回她的思绪,东方朔只好诚实地供出人名来,以免她的小脑袋又开始胡乱地猜测。是那个今天眼神看来就很怪异的男人?适意迎上他的眼,怎么也想不出他们俩曾结过什么粱子,竟会刀剑相向到这个地步,而素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东方朔,居然也有失利的一天。
他爱怜地抚平她的眉心,“吓着了?”乖乖,今天北堂傲和韩朝云在她身边动起手来时,她的眉心还没皱得比现在紧,脸色也比现在好多了。
“北堂傲为什么……”她紧张地环抱着他的手臂,而手隐隐地发颤。
他耸耸肩,“这条刀疤,就是我当年从北堂傲手中抢赢那套剑谱的代价。”那本记载着七成璇玑剑法的剑谱,虽然他抢是枪到手了,可是他背后也多了一个附赠品。
“他从背后偷袭?”以这个伤势来看,若不是在背后完全无防的状态下攻击,很难造成这么彻底的伤痕。东方朔朝她点点头,拉开她的手快速的把衣裳穿好,表情平淡地对她谈起那个曾经对他偷袭成功过的讨厌鬼。“北堂傲这个人,性格里没有什么是非曲直,脑子里更没有什么对错,一向都是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他从不在乎什么武德。”
当年是他太不防了,他错就错在不该背向着北堂傲,以为北堂傲会有武林中人该有的武德,但他根本就没料到,北堂傲是个不要面子也不管手段的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适意想来就觉得心寒,并且开始为他住后的日子担忧。
他好笑地环住她埋首在她的发际,“在江湖里打滚的,多得是这种人。”
原来曾经发生在江湖里的故事,一点也不像她想像中的美丽,在东方朔伸出双臂将她这个欲入江湖的菜鸟捉来这里照料之后,她更看不见那些隐藏在他背后的黑暗处,他所让她看见的,尽是生活上琐琐碎碎的小事,他让她所过的,是种虽平淡但却平安的日子,她根本就不须去而对这座波涛倾汤的江湖在故事后的丑陋处,无风无雨的,像以往那般快乐和乐天,只要跟着他计较小益小利,安心的待在他为她设下的保护笼里。
是她开悟得太慢了吗?她这才觉得,以往他嘴边说的用心良苦,此时想来是如此的贴切,而他头一回打劫她时,脸上所挂着的坏坏笑容,在她脑海飘浮的记忆里,也变得好可爱,令她感动良久。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被他枪,更庆幸的是,她能够遇上他。
东方朔笑眯眯地以指揩着她滑嫩的面颊,“你的脸色很难看,青青白白的,活像沾了粉的七爷八爷,要不要我再帮你画一幅山水画?”
“你别闹了,先告诉我你打算拿那个在这里住下的北堂傲怎么办。”她正经地拉开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进他的眼底。
他无奈地叹口气,“用不着替我担心,只要有韩朝云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