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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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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已成国中之国,可绝不能再闹出兄弟相争的事了。所以袁绍要把袁谭过继出去,摘掉他身上的血统优势,并禁止其离开邺城掌握军队,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祸起萧墙。可即便这些举措都完成了,袁绍依旧惴惴的,眼下没问题,可日后怎样又有谁猜得到呢?只能尽人事,而不能知天命,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啊……

千不怨万不怨,只能怨自己急功近利败于曹操,把大好的情势给葬送了。袁绍想到这儿愈觉天旋地转,胸臆间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息怎么喘也喘不匀;一瞥眼又瞅见了跪在远处面如死灰的郭图,想叫过来训教几句,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起手颤巍巍指着他。

逄纪何等敏感,赶紧把耳朵凑到袁绍嘴边,又点头又称是,假装听到了什么,然后转过脸朗声道:“郭公则,主公有令传你。少主继位局势不稳,暂罢你都督之职,河北兵马自即日起交军师审配统领!”

郭图见他假传号令立时无名火起,但回头一望——不知何时,袁尚一派的李孚已带了十几个铁甲卫士守在门口,个个刀枪在手杀气腾腾,倘若敢违抗他们的意思,立时就有性命之虞。郭图敢怒不敢言,只得咬着牙拱手道:“属下遵命……”

审配把手一摊毫不客气:“公则,你把兵符拿来。”

郭图强压怒火,不情不愿地自怀中摸出虎符,递到审配手上。审配接过来在袁绍眼前晃了两晃,袁绍连点头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是眨眨眼睛——总算放心了!他的手摸索着伸到榻边,攥住一把小梳子,吃立地举到胸前梳理着胡须。

刘氏知道他的脾气,哪怕死也得死得有面子,想接过来帮他的忙,袁绍却攥得死死的不肯松开,硬是要自己来。众人见他还这样死撑着,一个个又垂下了泪水。袁绍哆哆嗦嗦梳理了几下,忽然颤抖着嘴唇,挣扎着道:“都出、出……去……”

审配等人已肝肠寸断,重重磕了个头,望了主公最后一眼,呜呜咽咽退了出去。郭图愤满胸膛,但袁尚继位已成定局,现在连兵权都被人家夺去了,只能跺着脚忿忿而去。辛评也是反对立袁尚的,一者他将来必然遭受排挤,二者他总觉得废长立幼后患无穷,但事已至此就算有千言万语袁绍也听不进去了,何况辛氏与曹操的军师荀攸有亲戚关系,只要说错话难免被打成内奸,他只得唉声叹气跟着郭图走了。袁熙不是刘氏所生,又眼瞅着弟弟继承了家业,自觉呆在这里有碍,连望父亲最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颤抖着跪到了门外。

卧榻边只剩下刘氏和袁尚,袁绍眼神游离地瞅了他们一眼,又咕哝道:“出……去……”袁尚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刘氏一把将儿子搂住——她太了解丈夫了,心比天高的袁大将军绝不允许任何人看见自己断气,哪怕妻儿也不行!

母子俩撤去袁绍的靠背,让他平平稳稳躺下,赶紧哭哭啼啼往外走,脚还没迈出门槛,忽听袁绍竭尽全力嚷了最后一句话:“千万别难为谭儿……”

“诺!”母子俩噙着泪答应了,这才退至外面跪着。

袁绍用尽全力喊完,听到他们答复,终于缓缓合上了眼睛。能做的他全做了,身后事怎样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了,子孙自有子孙福,就由着他们去闯吧!

人都是孤孤单单来的,去时也没人送得了,最后时刻还是要留给自己。弥留之际的袁绍回忆自己一生,可谓惊涛骇浪大起大落,曾经英气勃发却又惨淡收场,但是除了官渡之败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了。细论起来他这辈子的风光超过了开辟家业的老祖宗袁安,比起父一辈袁成、袁逢、袁隗也毫不逊色——行了,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老袁家这个姓啦。

袁绍什么都不想了,年少时的友情、建立功业的激情、君臣情、父子情、夫妻情……一切都不曾真正装进他灵魂里,他灵魂里只有顽强的自尊。他也不再费力喘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被生命最后一刻的痛苦煎熬着,却岿然不动犹如神明塑像,竭力保持威严和矜持。这种自尊是与生俱来的,四世三公侯门之后,贵族的自尊永远伴随着袁绍。曹操可以在战场上击溃他的军队,却永远也不能击溃他的高傲。

永远不能……

【兖州备战】

自曹操与孙权达成默契之后,张纮被朝廷授以会稽东部都尉之职,带着所谓规劝孙氏归降的使命回到江东。与此同时孙权也放开限制,允许避难江东之士北上返乡。在这些人中,名气最大的就是王朗与华歆。

王朗字景兴,东海郯县人,是先朝太尉杨赐的得意门生,以通晓经籍而著称。战乱之际他奉陶谦之命至西京朝拜天子,被任命为会稽太守。孙策攻占江东之时他坚守顽抗终究不敌,在逃亡交州的路上被孙策擒获,虽没有被处死,但一家人自此被拘禁在曲阿,后来几经辗转吃了不少苦头。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华氏家族也曾与颍川陈氏齐名。他在战乱时担任豫章太守,后来孙策势力壮大,他迫于无奈献城投降,此后被孙氏兄弟留于帐下,表面上礼数有加,其实也不过是客客气气的软禁。

这俩人都已四十多岁了,可是脱离江东来到许都,颇有脱胎换骨重获自由之感。京城一干名士若孔融、郗虑、荀悦之流纷纷前来道贺,荀令君更是大笔一挥,任王朗为谏议大夫、华歆充任议郎,两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朝廷要员。但是朝廷的实际主宰曹操未在许都,为了礼数周全两人还需再辛苦一趟,前往兖州浚仪县面见曹操。

幕府长史刘岱早把一切安排妥当,派了两架舒适的马车将二人安安稳稳送到目的地。一路上吃喝有人伺候,几乎是下了马车就踩在县寺的青砖地面上,鞋上连点儿泥都没沾。此处还有个司空主簿王必负责接待,叫仆僮伺候他们又是沐浴又是更衣,上等的吃食端到眼前,就差一口一口往嘴里喂了。这般贴体安排搞得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就是见不到曹操本人。直等到第三天午后,王必才通知他们见曹操,备下两匹好马带他们出了县城。

约摸行了五六里,曹军的大营迎入眼帘。但引路的王必依旧不停,绕营而走又走了三四里,行至鸿沟(鸿沟,又名蒗荡渠,中国历史上第一条沟通黄河、淮河两大水系的人工运河。始开于战国魏惠王时期,后又经秦、汉、魏晋、南北朝逐步完善,其支流繁多)沿岸才勒马。浚仪以东是鸿沟分叉之处,主流顺势南下,而向东南分出的支流便是睢水。此时这里热闹非常,无数的士兵光着膀子、挥着铲子正在河口劳作,似乎是要挖出一条渠。王必对看得发愣的王华二人扬了扬手:“二位大人,请这边走。”随即领着他们上了一处林荫密布的小山包。

两人放眼打量,山包周围有士兵防卫,上面搭了座简易凉亭。亭中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似是小官,正趋身捧着一张羊皮卷比比划划说着什么;另一人身穿锦衣,注视卷宗正在聆听——若不是曹操还能是谁?王必将二人领至近前,识趣地退了下去。两人看出曹操正在听属下汇报,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打扰,却见他一边看卷宗,一边开口道:“二位大人过来坐吧。”

华歆与王朗对视了一眼,若不行礼就落座有失上下之分,可又见曹操面前已摆好了两张坐榻,情知人家早候着他们,便安然就位。那个汇报的小官年纪轻轻,长得黑黪黪的,见来了俩重要人物,赶紧住了口就要告退,曹操却道:“你把话说完。”

“诺。”那人接着道,“若按此图修成,此渠便可沟通汴水、睢水,其间百姓皆可获益。”

曹操手捻胡须:“你的预想虽妙,不过渠道绵延非一日之功,老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走啊。”他来兖州主要目的是调集粮草,并关注河北军报,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要提兵北上。

“这倒无甚大碍,可招募百姓一并出工,上至浚仪下至睢阳,都是要挖的,把沿途各地的百姓都动员起来应该不难完成。”

“嗯。”曹操点点头,“你是老行家了,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只是不要过度劳伤百姓。我是来施恩惠的,不是来结民怨的,过犹不及。”

“诺。”那人收起羊皮卷,“那下官告辞了。”

“且慢!当朝二位名士在此,你这后生岂能不见?”曹操笑呵呵道,“让老夫亲自为你引荐吧。左边这位是王景兴王大人,高才博雅享誉东土;右边这位是华子鱼华大人,清纯德素名冠颍川。”

王朗、华歆惊得瞠目结舌——他俩平生从未见过曹操,王必也没过来介绍,他怎么会晓得谁是谁呢?两人暗自称奇,诧异地对视一眼,竟连那小官朝他们施礼都忘了客套。

曹操知道此二人非同一般,若不拿出些本事也难叫二人服气自己。其实他表面看文书,却一直用余光扫视着他们。华歆乃是献城投降,在孙策手下还是颇受礼遇,不愁吃不愁穿,因而皮肤光滑、毛发葱郁,脸型也稍微胖乎一些;王朗城破之际仅以身免,流离江东多受磨难,虽这几日休养得不错,但眉梢眼角略有倦怠之意,须发也干枯许多。两人虽然都是四十多岁、穿着相似,但一个曾为座上客,一个曾为流浪人,怎么可能分不出来呢!

王朗忍不住发问:“敢问曹公,您是怎么辨别我们俩的?”

曹操微微摆手笑而不答——这本是层窗纱,只要一捅就破,但要的就是高深莫测。他拉着那个年轻的官员道:“二位大人,此位是河堤谒者袁敏,精通水利后生可畏啊。”

“哦,久仰久仰。”王华二人明明不熟悉,也要跟着客套。

袁敏深深作揖,陪笑道:“在下还要谢谢二位大人,托了您二位的福,我那三哥避乱交州,也可以与许都往来通信了。”这袁敏是袁涣的小弟弟,袁家四杰涣、霸、徽、敏,如今唯有老三袁徽身在交州不得团圆。曹操与孙权达成妥协,不但羁留江东之士可以北归,连信件也可以送达交州了。

华歆说话温文尔雅:“袁大人谬奖了,此乃曹公之力也。非但我等得以北归,就连庐江刘子台的旧部刘晔、蒋济、仓慈等人也被释放,刘子台之妻王氏夫人也回来了。”刘勋其人贪得无厌,却颇有些艳福。他妻名唤王宋,乃是江淮一带有名的美人,而且贤良淑惠颇得族人赞誉。

“你去忙你的吧。”曹操让袁敏离开,又客套道,“长途跋涉而归,又辗转来到浚仪,一定辛苦了吧?”

华歆微微颔首:“蒙曹公和朝廷列卿关照,一路上衣食饱暖倒也无恙。”事实并不皆如其所言。华歆毕竟被孙氏奉为宾客,他启程时有江东臣僚士绅千余人为之送行,车马仆僮相随如云,自然没受什么罪。王朗可惨多了,在曲阿闻知消息,一家老小连马匹都是临时雇的,其子王肃还不到十岁,也得帮大人背负行囊,这一路上吃的苦头可不小。但华歆既然这么说,王朗也只好随之点头。

曹操其实知道其中有别,特意拍了拍王朗的手:“二位大人放心,许都虽小还是能为你们安置好住处的……”又客气好半天才转入正题,“二位大人是有幸得归了,可不知江东还有何人物未能得返?”

王朗知他必有这一问,早就想好了:“汝南许邵、许靖兄弟原在我处避难。后来许邵病死,孙策破城之日我逃亡被擒,许靖倒是跑到交州去了,曹公应该将其召回朝中。”

提到这对兄弟,曹操忍不住想笑,当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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