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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潜藏在金融世界的大魔王虽然是死徒,但是最不靠谱的一点在于……这货是狂热到没边的绿色环保主义者啊!
死徒之祖居然是‘环境保护者’,每年会因为人类的乱砍乱伐流下多少伤心的泪水……这个笑话真冷,但是却是事实。
对于他来说,朱月是真的还没一根‘草’重要,真的。
所以说,二十七祖真的是月世界里成员最繁杂,也最不靠谱的集体,除了基佬(白骑士)、蜘蛛(水星UO)、狗(灵长类杀手)、野心家(白翼公)、环境保护者(梵·斐姆)、鸟人(黑翼公)、不小心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死宅(考拜克)之外……据说还有死上班族!
这样算下来,支持朱月的人便寥寥可数。
作为朱月备用身体的‘白姬’,虽然不一定会反对,但是也不见得会支持。
抛掉空席和已经死掉的梅链所罗门之外……就剩下黑姬一派的四名外加黑翼公五个了……
而且白姬和黑姬一见面就会闹内杠,互相杀个血流成河,内部极度不和谐。
或许那位和黑之姬君订立下约定的‘瓦拉齐拉之夜’也算一个,但是这货已经彻底现象化了,而且除了沉醉于对于人类末日的推演之外根本不会理会外物。
……
所以,综上所述,在朱月还没有降临的时候,死徒中最强的二十七人已经有大部分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去了。
一个老大当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
“所以,你希望我能够跟你们联手?”
‘远野四季’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可是面对的可是朱红之月……我还想多活几年来着。”
“就这样被白姬永无止境的追杀,你能够多活几年?”
白翼公似笑非笑的看着‘无限转生之蛇’:“她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了,罗阿。”
“唔,那不是只要考虑搬家就好了么?”
远野四季敲打着扶手,一脸认真的说道:“也没必要去跟朱红之月去拼个你死我活嘛。”
似乎是出乎预料的回答令白翼公陷入错愕中,一瞬间,白翼公皱起眉头。
在认真的注视中,白翼公发出声音:“你究竟是谁?”
“诶?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么?”
‘无限转生之蛇’抬起头,露出复杂的笑容:“此身之名乃是‘远野四季’,远野家的长子,远野四季。”
白翼公眯着眼睛:“‘蛇’已经……被消灭了么?”
“这么说真是失礼啊,白翼公阁下。”
似乎在愉悦低笑着的声音从远野四季的身体中响起,那是完全不同于远野四季的声音,而是另一种充满优雅风度的低沉声音。
“罗阿……”白翼公的眉头挑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所定下的约定而已。”
罗阿低声笑着:“你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
“讨伐朱红之月么?真是听起来狂妄的厉害啊!”
“要拒绝么?”
“不,我加入。”寄宿于远野四季身体之中的罗阿发出低笑的声音:“似乎每次与白姬的再会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呢。”
于面前表情苍白的男人击掌誓约之后,白翼公未曾犹豫的转身:“那便再会吧。”
抛下了这句话之后,他便带着那么一群不速之客走人了。
只留下微笑的少年在寂静的庭院之中。
直至良久之后,远野四季才看着自己的手掌问道:“如此渴求着死亡么?罗阿。”
“只是期待着重逢而已。”罗阿缅怀的低语着:“不论被杀死多少次,都想要再看一看啊……月下的白之姬君。”
“真是别扭的爱意。”远野四季无奈的感叹起来:“罗阿,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小孩子么?”
“稚童,老人,少女,男子……我以多少种面貌在这个实际上生存过了呢?”
罗阿笑着呢喃:“在这种一次次的转生中,唯一能够让我感觉自己以‘罗阿’的身份活着的,恐怕也只有白之姬君对我的恨意了吧?”
“如果这一份恨意是罗阿所存在的证明,那便坦然接受又如何?”
他大笑了起来:“我的生命便是延续在她杀死我之前的那一瞬间啊。”
“罗阿,你没得救了。”
与他共生的男人啃着水果,无奈的点评他那糟糕的人生观。
“恐惧死亡了么?四季。”罗阿笑了起来:“拥有了我所有记忆和人外之血的你,实现‘无限的转生’也未尝不可能啊。”
远野四季毫无犹豫的摇头:“对于我来说,无限的转生没有任何意义。”
“为何?”
“因为没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啊。”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也一样么?只是单纯的、空洞的活着而已,并且将这一种状态延续下去而已。
而你所渴求的却从生存变成了和死亡重逢的一瞬间。”
“这么想的话,拥抱死亡之时也未尝不会幸福吧?真是令人羡慕的达观啊,四季。”
罗阿的声音缓缓消散,再次沉睡而去。
而少年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夕阳,露出满足的笑容:“只是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而已。”
“远野……去掉了这个名字的束缚,秋叶和琥珀、翡翠她们会在新的城市里开始崭新人生吧?”
他满足的低语着:“只要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第691章 ‘嘉年华’的开始!
当斜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散于天际尽头的时候,无数潜伏于都市阴影之中的异类从隐藏的角落中走出。
撕裂伪装,他们袒露出本来的面目,在露出笑容的同时也露出了两颗超越常人范畴的犬齿。
炽热的灯光随着直升机一起从夜空中出现,铭刻着圣堂教会的纹记,他们如此警告着大地之上开始活跃起来的异类——上帝之刃悬挂于汝等上方。
整装待发的修士们默默的整理着黑键,俯瞰着黑暗的三咲市,等待命令。
而在郊外,封印指定执行者一十六人、配备全套除魔礼装的五十名魔术师组成了以‘Clone’冠名的圣歌队。
他们追随于为首一人的身后,在寂静中的等待着开始。
新一任的魔导元帅倾听着荒野中风的呼啸,神情冰冷。
“以‘瓦拉齐拉之夜’降临为开端,进入三咲市。”
继承了‘巴瑟梅罗’之名的女魔术师缓缓的套上了纯白的手套,发出声音:
“凡所异类,皆尽猎杀。”
“二十七祖也好,朱红之月也罢,赌上‘巴瑟梅罗’之名和汝等之血,令其覆灭于今日吧。”
时钟塔院长次期候补,雄踞于当代魔术师最巅峰的魔术师巴瑟梅罗·萝蕾莱如是说道。
……
银白色的月光从夜空中洒落,被修长的五指所承接。
在月光的普照之下,白朔带着微笑,五指拈起,指掌之间,月光之芽缓缓萌发,盛开出一朵纯白之莲。
挥手将其抛入空中,白朔重新靠回座椅之上,露出笑容:“这是准备开始了?”
趿着人字拖,梁公正一脸困倦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要去看热闹么?”
“要看在这里看不就好了?”白朔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扭头看在不远处沉默的紫苑:“‘瓦拉齐拉之夜’就会在今天晚上现,恐怕那些死徒会利用那个家伙的空想具现化做点什么出来。”
“做点什么?”紫苑咬着嘴唇,克制着心中对‘瓦拉齐拉之夜’涌动的恨意和被圈禁于此的不甘,反问道。
“比如……做个朱月出来?”白朔笑了起来:“如果将那个家伙的所有一切都燃烧殆尽的话,给朱月暂时制作出一具可堪一用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抬头看向天空之中的明月,视线贯穿了高空和大气层,投注在荒凉的月球表面。
在那里,有沉睡的意志在梅链的祈愿中缓缓苏醒。
“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瓦拉齐拉之夜’原本是叫做这个名字的吧?”
白朔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三代之前的祖先吧?”
在他淡然的视线中,紫苑宛如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冲击,低头回答:“是。”
“似乎这个世界的BOSS们总是喜欢为了拯救世界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呢。”他感叹道:“不论是荒耶宗莲还是瓦拉齐拉之夜……”
“不过在挑战第六法之后失败,还能想到转变成‘现象’这样的‘祟’,真是了不起的天才。”
明显,白朔的称赞令紫苑心中的怒意越发高涨,十指紧紧地捏着短裙的边缘,连白朔都怕她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裙子扯了。
“因为预测到了未来人类不可回避的灭亡,所以想要找到避免的方法……”
白朔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茶几:“这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愿望,就是他传承下来的吧。”
“是的。”
紫苑心中那种复杂的负面冲动在缓缓的积蓄,即将突破忍耐的阀值。
出乎她预料,白朔并再问什么问题,而是如同‘我知道了’一般的点头:“哦,我明白了。”
面对着这种诡异的沉默,紫苑却有种仿佛正在积蓄的怒意忽然失去了目标、正在等待的爆炸却忽然哑掉的落空感。
“你是想要说什么的吧?”
白朔看着天空中的月色,忽然发出声音:“你明明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什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你又怎么会了解……之类的?”
紫苑沉默,但是眼中却展露出再也无法压抑的愤怒。
“听过那个冷笑话么?
一群魔术师见到了神明,付出了所有的代价,祈求神明告诉他们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结果,神为他们做出预言之后就走掉了。”
白朔露出嘲讽的笑容低语:“而预言的内容就是:人会死去。”
紫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人是会死去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死去,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大真理。”
白朔认真的说道:“或许我没有资格对你们的愿望指手画脚,但是我觉得还是更为理智一点比较好。”
“相比于世界,人类是渺小的,渺小到就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找不到。”
他伸出手重新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月光之莲,恍若时光轮转,弹指之间花开花谢,无止境的轮转枯荣。
“万物自诞生之时便注定消亡,就连宇宙都面临热寂,更何况人类?”
他展开手,将月光之莲呈现给咬着嘴唇的少女,在他的手中,莲花不再枯萎,而是一味的膨胀着,生长着,完全悖逆了规则。
只有巴掌大小的莲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越来越大,原本清幽的香也变成香甜得令人发腻的古怪味道。
到最后,彻底再也看不出来原本摸样的莲花竟然如同怪物一般生长出了利齿和触手,向着四周无止境的掠夺着魔力。
终于在尖叫中自灭,枯萎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灰烬。
“有始有终,才是整体,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延续下去的话……也只能是畸形的产物而已。”
如此的,白朔毫不留情的将可能的未来展现给了面前的紫苑。
“你们的悲哀是生存在这个规则严密和苛刻到哪怕一分空隙都不会留下的世界中。”
白朔挥手将指掌间的灰烬洒落在地上。
“哪怕是神明也有不可跨越的界限,逾越限度和悖逆的代价,就是如此。你们不是早就明白了么?
所谓的魔术师,不就是一群永远都得不到回报的悲哀者么?”
扭头看着紫苑,白朔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
而紫苑却一直都未曾发出声音,恐怕谁都无法接受流传于血脉中数千年的渴求和悲愿被如此几句话简单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