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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一蓑-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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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英,工作懈怠不力,几年来,该村超生5例,严重影响了全镇计划生育工作,免去村妇女主任职务……”

听完顾局长的处理结果,王来看了看左右,没说话。他用手捅了捅身边外号叫“蛇虫”的,“怎么样?行不行?”

“不行,这样处理吴有贵太轻了,他明明是贪污,怎成了只对财务管理不严,老百姓不会答应的。”那“蛇虫”突然跳起来。

“行了,老王,做人做事别做绝了,我们调查了半年,走访了350户,我们的调查结果再没有说服力,还有什么样的结果能有?人家老吴也不干了,他只是对村财务大手大脚,当然这不对,但也不至于贪污啊,再说,我们也让他作了补偿。”

“等回头再说。别多说了。”王来训斥“蛇虫”。

2003年2月23日早上,把自己的《卫生统计》和《流行病学》书收进包里,我遗憾地欣赏着满树杏花、梨花,深深地呼吸着农村的恬静,紧张地专等大老板王树文来。

“王书记,刚过了年,事情不多,特别是上访、信访等事情,老百姓忙着开春侍弄地,你让他们上访,他们也不来,况且以东集田为首的上访,我们也处理稳妥了。逄戈庄老郭出了车祸,本来老百姓还要找他的茬,这样自然消失了。我想啊,趁着这时,我陪我家属去趟辽宁的疗养院,听说那里治疗颈肩腰腿痛很不错,我好不容易托大连的朋友联系到了床位,所以想请半个月假,和她出去看看,免得她整天躺在家里,也和她出去治治,管她好不好,给她出出疑,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只管去。东集田的事情你确实出力了,弄得你连家都回不去,这次好好陪弟妹去看看。钱不够,先从财政所预支点,回来拿着单据,我想办法给你处理。”书记王树文一口答应。

“唉!没办法啊!她这病多年了,也实在没法看。”我摇着头,叹息着,故作抑郁无奈背着包出门坐上了去济南的长途车。

事情变化很快。昨天晚上,细雨霏霏打着无眠的我,正无聊地在一块大PVC板上用“哥俩好”粘贴着自己收藏的200多枚毛泽东像章,收得太多了,我嫌用一个塑料袋子装着没法观赏,就找了一个广告公司的朋友做了个PVC板框,一个一个地把后面的别针取下来,仔细地贴在上面。200多枚像章,大大小小堆了一桌子,最大的一个是后面带有林彪题词的插在波浪滔滔的底盘上,足有40公分高,一个朋友曾500块钱买我都没舍得卖。最小的则如指头肚,但做工非常精美,足见当时人之疯狂虔诚。其中有几个塑料的是我五毛钱买来的,但都带着荧光标志,关闭电灯老长时间还发光。都是我喜欢至爱的东西。

“喂!你好!”床头外线电话响起来,“老李,在干啥?”竟是常隼从济南打过来的。

“无聊,在瞎捣鼓我收藏的毛泽东像章。”我说。

“别捣鼓了,中心的博士点今年就要批下来了,你快考吧!但要先报流行病与卫生统计专业,来了等中心博士点下来再办手续转过来。但是今年山大中心先以流病名义允许招生了,招三个,你网上查。”常隼催着我。

“怎么着?快批下来了,这怎么办?我没复习啊!我这里又上不了网。”我一听急了。我一直在打听卫生管理与政策研究中心博士招生的事情。

“你快找王曙森啊,他不是在负责招生吗?”常隼提醒我。老常一句话提醒了我。

“曙森,忙啥?快告诉我,今年博士招生的事情,听说中心那边可以招了?”我打电话给王曙森。

“是可以招生了,今年三个。你早干啥的?这时候才想起报名,你来凑热闹啊。今天已经是2月22号了,3月12号就要考试了,再说,报名时间都过了,你快算了吧,明年报考。”王曙森劝我。

“兄弟,帮帮忙,还能不能报名?”我急切地问,汪洋大海冥冥之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你明天快来,我从机器系统里直接给你报,明天务必来,国家报名网后天就关了,到时我这里可就没办法了。”王曙森说。

“好,兄弟,你等我,我明天一定赶到。”我放下电话就开始了明天及如何应付考试的计划。

“老爸,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我就没见你在家里这么老实地呆着,怎么不去上班了?”从济南网上报名回来,我偷偷地找人民医院院办我的老主任刘远明盖了章,以人民医院的名义纸质报名。那梁水还是办公室副主任,硬是刁难不给盖,那眼斜看着我,但碍于刘远明的安排,他又不得不给盖了。要是通过乡镇和高密组织部,还不知道又给我设上什么绊马索,我是找共产党这种研究研究的办事方式折磨透了。我在乡镇也是经常使用研究研究来推脱处理事情。

“你小子,好好玩你的,别打扰我,老爸要复习考试。”自从济南回来,我就把自己的小卧室兼书房收拾干净,低头快看那些死记烂背还要灵活发挥的东西。有时她喊我吃饭,我爱吃不吃。她说自己肾不好,不能吃盐,可总不能一点味道也没有啊,还不如我自己做。修也吃不下她那没有任何盐味的东西,每次放学回来,总是乐呵呵地等着吃我做的。和她已经习惯不说话了,也没的多说,她也不知我为啥要考试考什么试,我也只管低头做我的事情,懒得和她多说半句。但我知道那是一个幽灵,很奇怪,我就是那么惹她感兴趣,每次偷着背着懒得和她说的事情,她总是以不同的方式间谍一样刺探。

老天爷总是公平的,这5年,没有让我在乡镇虚度。我感谢松堡的大棚倒了,感谢那些投机取巧不惜踩着我肩膀向上盘梯的小人,感谢东集田上访,感谢王来,感谢我的乡镇经历,给了我人生最坚强的磨难。也许,3月12日,在那高雅的考场里,只有这么一个泥腿子带着泥巴的土腥味在愤愤地答卷。笔试完,起风了,带着黄河故道的尘土打在脸上,没有感觉,我用手抹了抹没来得及理的长长的头发,任其卷吹。面试完,心舒了,带着一股5年孤独的悲愤,我用自己的工作实际给评委交了一份答卷。和我一起考试的还有硕士毕业留山大的同学,我发现,6年了,在大学里一直执教的她,竟然还不如我英语讲得流利。

就这样,我像贼一样偷偷报名,以本专业第一名考上了山东大学的博士,取得了唯一的一个统招名额。

6月的集田,蝉在啦啦地叫着,我突然感到今年的夏天怎么这么清凉。要走了,我把松堡老宋、王生麟、王琢理等几个要好的在我患难时仍然没有舍弃我的好朋友,开车邀请到集田喝得昏天黑地。自从离开松堡,那个党委大院的门口,我就发誓不再踏进,那里面,没有了美好,只有那些小人投机取巧留给我的恶心和呕吐。

“李书记,你还不知道?吴祝秋出事了,胶河护坡出的事,自己偷着弄了30万,让检察院弄去呆了三个月,全吐出来了,出来剩的只皮包骨头。”王生麟喷着酒气,“高密纪委对松堡党委政府和各部门机关财务大检查,包括各项工程,都不同程度地出了点事。护坡工程油水最多,出事最大,宋和风在河道工棚里喝酒,喝死了,不然这次他也干不成了,弄出了20多万。”

“科技园呢?生麟?科技园有没有审出问题来?”我的舌头都不打弯了。“审了,你走的第二天郑书记就安排审计,也没什么动静。”王生麟说。

“去他妈的,审计有事我也不怕,我又没管财务,是人家管钱,我只管干活。有句话叫怎么说来?怎么说来?‘一钩已足明天下,何况清辉满十分’,老子堂堂正正,还怕他们审计?”我要走了,我还怕啥,我不用在乎了,从今后,我只不过就是个学生,做做学术而已,我再也用不着说那些昧着良心冠冕堂皇的话了。

我要走了,竟然收到了毛风民的一封信。

您好:

我们怀着十分真诚而又无奈的心情给您写这封信,向您汇报一下我们的思想和工作。

我们到乡镇工作已快四年,不必说经受的磨难和锻炼,单是我们目前面临的困境就十分难堪:上边不问、下边又不管。工资没着落,提拔又靠边,家里的孩子没人看,夫妻分居多年,吃苦受累不要紧,所谓的希望惨淡。流血流汗,我们无怨,可我们的将来怎么办?曾经的年轻将成为过去,满腔的热血也冷淡,我们想回到潍坊早日与家人团圆。

请您在百忙中问一问、研究研究怎么办?感谢组织的关心,圆我们的至盼!

“涵穹,怎么着,听说你考博士要走了,就这样把兄弟撇这里了?”从潍坊一起下来的原关系是潍坊档案局的毛风民,从安丘给我打来电话。“收到我的信没有?他娘的,这乡镇工作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们几个要好的写了这封信,大家联合签名,你签好后再寄给我。你考博士走了,用不着走调动,我们还得积极要求啊!”

“好,兄弟,放心!不就是签个名吗?反正我又用不着他们调动,和大家掺和一下,能给大家起作用更好。”我说。

或许那封信起了作用,余下的30名下派干部分布在潍坊十二个县(市、区),在我走后的三个月,陆陆续续地调到了潍坊高新开发区,原级别不动,只是回城了。

悲哉!我的“知情岁月”,我要走了,回想5年“知情岁月”,历史竟然那么相似。70年代末,伴随着毛泽东1968年“12·11指示”,约有3000万知识青年开始了他们长达十多年的悲壮、凄凉、无奈、尴尬的难以名状的“上山下乡”历程。文革末期,“上山下乡”运动无声无息地结束了。这场对数千万城市居民家庭的生活和前途影响深远的社会性运动,就这样仓促而起,悄然而止。如今,36年过去了,中国已经走出了那个狂躁的文革年代,绝大多数下乡知识青年也离开了当年生活过的乡村。对现在二三十岁的人来说,“上山下乡”似乎成了一个遥远模糊的名词。

在1998年的12月份,也是在共产党人豪迈壮语的号召下,我们潍坊的40名热血青年,背起行囊,抛妻别子,各怀目的或者形象为各怀鬼胎,像当年文革那样,走向了农村的广阔天地。不同的是这40人,有6个人下去时就是乡党委书记,6人是乡镇长,其他大多为闲职的乡副书记、副镇长。事情一开始就是悲壮,明白人在当时可能一看大多数人是陪衬,40人当中,提拔的不过就那么10个人,还是一下去半年、一年就提了乡党委书记和副县级干部,余者在下面苦苦挣扎,苦苦煎熬。他们就在这两不管的夹缝中艰难地生存着。而故事中的我,无奈之际,从乡镇考博士走出来。那是5年啊,人生最好的青春奉献给了中国的农民,中国的乡镇,中国的那些为了个人政治仕途的小人。其实,真要是奉献给了我们的老百姓,倒也心甘情愿,事实呢,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只不过成了他们摇旗呐喊的一个卖命小卒,一个过河而死的小卒子。

回想往事,并不如烟,很清晰很清晰的,不像昨天,就像在今天。历史和今天竟然有着那么惊人的相似。我担心,只要根本的东西不变,这种惊人的相似还会继续演下去,只不过谁来当演员的问题。

乡镇5年,我负责所谓的现代化高科技园,盖大棚、养羊,种日本菜、巴西旱稻;设计白羊山,分管草莓市场;各种花样的招商引资;出国学习;抗洪及救济处理;人代会、党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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