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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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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青杨柳岸



☆、No。1何苦

爱情与婚姻是门高深的考题,与离异过而且有十岁儿子的豪门公子经营婚姻更是高深得不能再高深的考题。用了两年时间,青舒彻底的考砸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过豪门洗礼,今年二十四岁的青舒脸上纯挚而青春洋溢的笑容散去,只剩满怀的落寞与疲惫。果然,灰姑娘永远不会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捏紧手中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眨掉溢出眼角的一滴泪,再不看身边高大俊朗的男人,快步走出民政局。

外边秋高气爽,青舒停步,抬头望天,眨掉眼底的湿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准备打车回去收拾东西,她要离开这个城市进行一场自我放逐,找回最初的自己。

“青舒。”莫云铎眉头紧皱,停在黑色高级轿车前,低声轻唤。

青舒准备离去的脚步一顿,也只是一顿,便侧过身体,抬步向莫云铎所站位置相反的方向走去。结束了,不需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徒增烦恼。可是,当看到两年来不停找她麻烦的便宜儿子一脸落寞地向她走来时,她愣了,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别过来,我和你们莫家没有关系了。”

遗传了父亲出色的气质与容貌的十二岁少年一脸受伤地停下来,但转眼间又一脸恨意地盯住她,“你要去哪里?”

青舒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但她来不及笑,看到有辆轿车撞向少年时,她傻傻的冲了上去撞开少年,碰的一声,巨痛中她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她的视线已经模糊,耳边传来迟来的一句“妈妈”与撕心裂肺的哭声。

失去意识前,青舒对着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似有若无地道:“我是个烂好人,是傻子,是……”

大安王朝。

夏日清晨,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女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中映出的清晰度只有七八分的稚嫩脸孔微微出神。她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府上的小姐古青舒。

古青舒今年十四岁,十天前落水,染了严重的风寒,因为发烧,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才醒过来。人虽醒了,但她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病怏怏的很虚弱,每日里基本都在睡觉,吃饭、喝药的时候都是丫鬟弄醒她,并扶着她喂的。除非要去方便,否则她根本不会下床。

此刻的古青舒虽然面色苍白,但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嵌着的柳眉杏目、小巧而挺的鼻梁、薄厚适中而不笑自弯的唇嘴,在在地证明了,她即便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绝对是能够吸引人目光的小家碧玉、姿容不俗的美少女。她今天穿了水绿色的质地上等的缎面衣裙,腰系同色、同质地的腰带,纤腰不盈一握,大有弱柳扶风之态。

正在古青舒出神间,她的贴身婢女小锁进来,走到她身后停下,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子,慢慢地、一下一下地为她梳理满头乌发。

小锁今年十五岁,虽比不得古青舒的容貌,但也长得眉目清秀,还有一双白皙而纤细的青葱小手。她梳着丫鬟发髻,头戴一根梅花坠珠金簪,头上右耳偏上的位置别了一枚鹅黄色的别致绢花。她身穿藕荷色的中等缎面的女子长裙,腰间垂挂着绣有粉莲花样儿的鹅黄色香囊。她想到昨晚吃的不和自己胃口的饭菜,不由的噘起了嘴,声音有些做作,“小姐,府里的吃食越来越差了,要不要奴婢去夫人院里说一声?”

闻言,古青舒面色微沉,面无表情地道:“管好你的嘴巴,以后少生事端。”

小锁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一脸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小姐,您怎么了?”因为她抬头的动作,因为她情绪变化而忘了掩饰的关系,她的眉眼间显露出的不再是平日里的清秀可人,而是勾人的狐媚风情。

古青舒将她的这一面在铜镜中看得分明,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个小锁,她打从心里不喜欢。也不知道前主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留了这么一个祸根在身边当贴身丫鬟。是的,她不是真正的古青舒。真正的古青舒不知魂归何处,现在的古青舒是来自现代时空的一抹幽魂附体后重生的青舒。

她先是经历了两天两夜的昏迷,然后又经历了整整六天六夜的神思混乱后,前天天亮时,神志终于完全清醒,将前主的记忆与自己的记忆理出头绪,不再让先后占据这具身体的两个灵魂的记忆混淆到一处,乱了心神。

因为她已经神志清明,经过这两天的休养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恢复的都很快。所以她今早一睁眼便爬下床来,准备到外面走走,亲眼看看这个架空朝代大安王朝的天空是什么模样。

只是,她门还没有迈出一步,却让这个没有分寸、不知进退的小锁弄坏了心情。一个丫鬟居然也敢抱怨饭食不好吃,好大的架子。再说小锁的装扮,完全不符合落魄府邸丫鬟该有的着装,不知情的,说不准会误以为古府多了位小姐。

小锁此刻穿的藕荷色缎面长裙是一个月前从前主那里求来的。小锁头上的梅花坠珠金簪是从前主那里连哄带求得到的。小锁佩戴的香囊是半个月前从前主那里不问自取的。而前主是个傻的,被个丫鬟花言巧语地哄骗着,什么都由着丫鬟,什么都听丫鬟的,不知不觉间就疏远了与亲弟、与府上其他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她青舒作为府上的小姐,听到丫鬟抱怨吃食差劲而出声警告,这丫鬟不仅不诚惶诚恐地认错,反过来有质问小姐的势头,简直是反了天了。现在的古青舒可不是前主那个好糊弄的,怎么可能由着一个丫鬟爬到自己的头上,于是一拍梳妆台,用着少女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冷喝出声,“闭上你的嘴。”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规则存在,奴是奴,主是主,现代人都不能公平地做到人人平等,何况是经济体制不同、政治体制不同的朝代。人心最是难测,她不想死,只有去适应这时代的规则,学会当个主子,而不是跟个傻瓜一样让心怀鬼胎之辈踩到自己头上,犯和前世一样的错误。

小锁吓了一跳,似乎从未想过小姐会斥责她,不由得扁了扁嘴,红了眼眶,咬唇不语。

见她如此,青舒更加厌烦她,但忍着没有继续发作,放缓了语调,“给我梳最简单的发髻,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她要慢慢来,行事说话都要十分注意,省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其实,以古府目前的情况而言,她倒是不必太过担心会被人识破。毕竟,前主的任性妄为和不顾礼教的名声在外,她不需要在人前扮演循规蹈矩的温柔小女生。目前,她需要防的,只有贴身伺候她,对前主性情了解甚深且满肚子坏水儿的小锁而已。

小锁毕竟是小锁,虽然听话地给青舒梳了头,但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怎么可以斥责我。

青舒垂着眼帘,直到将眼中的寒芒尽数敛尽,这才抬头,扶着梳妆台站了起来,吩咐道:“去传话,让管家媳妇亲自熬了药端过来。至于你,只管将我的早饭端来。从今往后,一日两餐你就在厨房和婢子仆妇一起吃,别再搞特殊惹来一堆的闲言碎语。”(注:古青舒的爹武将出身,曾经府上一直一日三餐,后来古府日渐衰落,为节省,便改成现今的一日两餐。)

小锁张嘴要说话,却对上青舒扫过来的冷眼,惊得她立刻微屈膝行礼,口称:“是。”

青舒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去吧!”

小锁一脸委屈地咬着嘴唇,退了出去。

青舒面上平静,心中却冷哼一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紧不慢地绕过屏风,踏出内室,穿过外间,掀了门上的轻纱帘子,迈过门槛,站到了院中。她微眯了眼,举起手,展开掌心挡住射向眼睛的刺眼阳光,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舒服感,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站了片刻,她觉得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拿开手,睁大水盈盈的杏眸,细细地打量四周的一切。她轻笑出声,虽然是一座落魄的府邸,但古香古色的景致一样不少,果然应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言。

她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盛开的花朵,漆有些剥落但依然坚固的木门木窗,没有丝毫损毁之处的青砖房舍与青砖墙,还有墙内点缀成风景的圆木栅栏,轻轻地叹息出声。

前主看不上的,她倒觉得挺好。有府邸可住、有丫鬟伺候,不愁吃穿,有个并不富贵却家境殷实的未婚夫在,原来的古青舒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那样糟蹋亲爹留下的好名声,糟蹋自己闺阁女子的名声,最后得了个十四岁便香消玉损的结局,何苦呢!

人啊,总是掂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心比天高,折腾来折腾去,最终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何苦!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送给原来的古青舒正合适。

但转念一想,谁不想过上富贵的生活,做个人上人?只是,做人上人,过富贵生活,不仅要有那个本事,还要有一份能享受富贵的运气在。

☆、No。2惹事

在青舒看来,前主和她一样都是傻的。

她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嫁给大自己八岁的豪门公子,一直知本分地想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只是她太单纯,太傻,将人心想的太简单,因此在婚姻中败下阵来。婚都离了,她还烂好人地去救曾经的便宜儿子,将小命给丢了,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她苦笑:自己果然是个傻子,傻的没救。

而前主,五年来没有爹娘的疼爱与教导,寂寞中变得任性而爱幕虚荣,单方面地喜欢上京城贵公子,看不清那公子眼中的奚落之意,落入别人的圈套,和人发生口角,在推搡中落入荷花池把小命给丢了。

前主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意识不是恨那可恶的贵公子骗了她的少女心,而是怨恨自己的家世不好,没人助她成为豪门贵夫人。傻得让人哭笑不得,可气又可悲。

正在青舒出神的时候,自敞开的院门外有个妇人端了药碗进来。

“哎呦我的小姐,您怎么站在院子里?这要是晒坏了该如何是好?快,老奴扶您进去休息。”一个四十左右岁、长相憨厚、身形微胖的妇人,穿着下人的粗布衣裳,梳着最简单的妇人发髻,手里端着药碗快步走来,嘴里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近前,作势要扶青舒进去。

一打眼,青舒便根据前主的记忆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府上管家的媳妇,是她让小锁去叫的婆子苏妈妈。见苏妈妈听到她的传唤来的快,她心下满意,便微笑着摇了摇头,“苏妈妈,我没事,我自己能走,你还端着药呢!不要烫了手。”

苏妈妈立刻骂自己,“老奴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自己在端药,还得由小姐提醒,该打,该打。小姐,今儿个阳光太烈,您身子还没大好,晒的时间长了不妥,进屋先喝药可行?”

青舒应允,“好。”前主对苏妈妈看不上眼,但她对苏妈妈的印象却极好。身为管家的媳妇,穿的连一个普通丫鬟(小锁)都不如;身为管家的媳妇,即便前主从不给好脸子,却依然知本分地不改忠心,言语和动作间都透露了对自家小姐的尊重与关心。对困顿至极的古府而言,苏妈妈的表现真的很好。

古府人丁单薄,男主人战死疆场,女主人缠绵病榻不理事,小姐认不清现实爱幕虚荣,小少爷尚年幼,管家与苏妈妈两口子有心扶持主子,但主子不是当缩头乌龟的料,就是只顾自己穿金戴银的货色。在这样的情况下,管家两口子没有起歹毒之心卷了府上有限的银钱跑路已是万幸,是上天怜悯古府。

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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