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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斯腾皱了皱眉,情况比想象中更加严重一些,这个样子下去可就要和达达尼尔战役一样了……
这种失控的情绪……有调整的必要。
“住手吧!!少年!”
饱经沧桑的怒吼就像暴风一样让羽的表情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无论你做什么,也是无法让过去和现在转换的!”
确实,过去是无法扭曲的现实。一味否定过去和否定构筑在其基础之上的现在都是毫无意义的。
克尔斯腾微微探起的身子重新靠回了沙发,她清楚这名奥布军官和飞鸟兄弟之间的因果联系,她也同样清楚那份联系在战场上会招致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该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作战的对象,选择的战场,特定的环境,预谋的结果。
一切都在她计划好的轨道上发展着,但她并没有想笑的意思。
——仅仅是出于对那位有着直线型思维和顽固头脑的奥布军人生命中最后发言的最基本尊重而已。
“……少年,国家对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中年军人的帽檐压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严肃沉稳的声音却让人绷紧了身子。
——就像一位严父,而这位严父的面前站着的是一名迷失方向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战争以及尤纳阁下的所为是否正确,并不是我应该判断的。但是……我也不打算对这些事情,以及这些事情中我应付的责任找什么借口……
你——有对我复仇的权力。
我……很抱歉,不是我本身而是我的职责让你……让你们承受——这种过分的事情。
但……很遗憾,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并非不可能,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纷争……但是,不管是何缘由——那个时候,没能救出你的家人的、执行尤纳阁下那道命令的都是我。
你是个男孩子,要怎么做自己决定吧。
重要的不是‘该怎么办才好’,而是你‘想怎么做’。
复仇也是……正确的决定,我是这么觉得的。”
中年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用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看着萤幕上那个孩子。
那个被他亲手救起,现在却成了敌人的孩子。
少年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混沌,嘴巴张了张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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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量反应消失了?!”
米莉亚利雅的不解、讶异和困惑成功的传染给了舰桥里的每一个人,带着一点点的兴奋的感觉,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故障吗?还是另有企图?”
玛琉忍不住猜测起来,这种幸福来的太过剧烈,让人不知道该怎么适应。
攻击突然停止,这一点也不符合那个少年的表现,是什么突发状况吗?
“舰长,敌舰发来通信要求!”
米莉亚利雅再次开始传染不安和疑惑,速度不比刚才传播幸福慢。
“接过来!”
玛琉虽然不确定对方想说什么,但她隐隐感觉到不会是劝降,但也不会是要求他们写遗书。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
“告诉那个公主,有一部分奥布军要和她一起脱离,叫她收容完之后马上滚!!”
羽只说了这一句话,通信萤幕立即变成了黑色。
“什么意思?”
舵手诺曼少尉最先问了出来,这算什么?警告还是威胁?
鉴于羽给Arch。Angel的成员们长期留下的负面映像,他们确实需要考虑一下。
“奥布舰队的高度开始下降!”
米莉亚利雅不再发颤了,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折腾,就算耶和华带着他的老婆孩子开着房车在海上兜风都不会让她有什么反应了。
“准备收容工作!让卡嘉莉和基拉回来!”
玛琉不再思考下去,虽然清楚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现在实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而远方已经有一部分村雨和Astray开始朝这里靠拢过来了。
——像那个少年说的那样,完成收容工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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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员都已经登上救生艇了,除了和卡嘉莉大人汇合的部分之外,ZAFT的潜水艇也开始收容伤员和士兵。”
“司令官呢?”
“已经搭乘专用机离开了,ZAFT没有拦截,就像约定的那样。”
“是吗……”
特达噶上校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舷窗外正在离开母舰的救生艇,由于船体破损严重,舰身已经倾斜至8度左右,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像临终病人的呻吟一样不断地从战舰各个角落传来。
“请让我也留下来。”
天城上尉的那长面孔仍然平和,此刻却流露出一股坚决。特达嘎冷冷地丢了一句:
“……不准。”
天城也不愿妥协。
“属下不服!”
“不准!”
一股更激烈的摇撼袭向舰桥,地板甚至猛然跳起。特达嘎和天城马上抓住身旁的机器,但已感觉甲板的倾斜度愈来愈大,要继续站稳也愈来愈不容易了。不知哪里发生了连续爆炸,脆弱的舰体结构变得更加岌岌可危。庞大的航空母舰此时已经不堪重复,解体或者倾覆随时都会发生。中年海军上校急了起来,一把抓起副官的衣领。
“之前的责任归我,以后的就要归你了!”
“不……!”
天城悲怆地用力摇头,还年轻的那张脸上,竟有国之将亡的绝望神色。然而,眼前并不到亡国的时候,他们还有——
是了。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你要想陪着死,就当自己的这条命已经没了吧!带着那些想法跟你一样的人,到Arch。Angel号上去!”
听到这句话,天城惊讶的张大了眼睛。特达嘎则坚定的直视着他:
“如果有希望。总有一天能开拓生路。”
比起死在这里,那条路也许更加艰苦。今后的世界局势将会如何动荡,身为一介军人的特达嘎无法预见。活下去的人,也许得目睹更多更惨烈的悲剧。
不过,天城的眼神变了,像是隐约洞悉一切。
“……特达嘎上校。”
“拜托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和今天在此抱憾而终的弟兄们……”
未来纵有更惨重的悲剧,特达嘎还是希望这份精神能传承下去。他将它寄托在这群年轻人身上。暗暗祈愿着,他把天城往门边推。
“去吧!”
刹那间,天城像是在忍住什么似的,但见全表情扭曲,随即转身离开。特达嘎目送着他的背影。
对。国家还在,希望还在。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们应该能成为卡嘉利的剑,打造新的奥布。一定能。
然后——特达嘎重新面向舰桥窗,通信萤幕上的少年看着他,神色复杂。
“伤员以及战俘的收容工作很快就会完成,他们会在战争结束后回……奥布去。”
“这种无理的要求……实在是抱歉了。”
特达噶上校的语气确实充满了抱歉,作为战败方的指挥官提出这种要求,对方完全是有理由拒绝的,但是……
——简直就像是在利用那个孩子。嘴里说着把一切罪责归于自己,却让那孩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带着对自己的一丝厌恶,特达噶上校这样想着。
“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现在还来得及!!”
羽伸出了手,声音里满是乞求和痛苦,红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渴望。
“很抱歉,你们的想法和世界……我实在是无法认同。”特达噶上校摇了摇头,奥布的建国理念,包括乌兹米。纳拉。阿斯哈在内的无数奥布人为之献身的思想……在意识形态方面,这位中年上校无论如何也无法苟同PLANT的国家社会主义。
无法达成一致——这或许是生为人类最大的悲哀。而习惯用武力迫使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则是构筑在悲哀上的恶性循环。
羽的身体不再颤抖,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掌里,鲜红的血珠顺着手指缝隙滴了下来。
“最后想说的是——”
特达噶上校停顿了一下,严厉的军人表情消失不见,刀削似的坚毅脸庞上浮现出慈祥中还带着些许欣慰笑容。
“真是优秀啊,少年。”
单薄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让人认为这个少年就要倒下。嘴唇动了动,但羽什么也没有说。
啪——!
一声鞋跟撞击的脆响,羽对着萤幕上的那个男人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这个动作他每天都会做,但从未有如这次一般,干脆、利落、标准到让人无法挑剔。
“全舰上升至安全高度!电磁炮换装T矿弹!!”
切断保密通信线路,那个几乎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彻舰桥。
就算是到最后的最后,亲手杀死恩人的罪孽,一个人来承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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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吗?阁下?”
“你是担心那位公主增加手中的实力,对我们将来的计划产生威胁吧。”
“属下惶恐……”
“这可不仅仅只是卖了个面子给小鬼和奥布的死脑筋海军上校……公主手上的实力越强,收容他们的斯堪的纳维亚王国内部对于这支外来势力的担忧声音也会越来越大,本来就因为王位继承问题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政治势力之间将会变得更加精彩,我们介入的机会也就越多……”
撩拨着红色的长发,宛如恶作剧似的的笑容在克尔斯腾的脸上荡漾着。
“而且这也无伤大雅——让他们暂时做个美梦又如何?”
美梦总是会醒来的,迎接理想主义者的是名为“世界”的噩梦。
“Achtung。”
收拾起玩笑的心态和表情,克尔斯腾站起身来,鞋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右手斜指向天空。
“由于你们的奋战和献身,世界必将步入正轨。奥布军的诸位,你们绝对不会白白失去生命,作为计划的必要因素,你们已经非常彻底的完成了预定的部分……永别了!Valhalla(注)再见吧!奥布军特遣舰队!”
萤幕上黑色的光球正在吞噬着一切。
“Seig。Heil——!!!”
冰蓝色的眼睛里折射着那无穷无尽的黑色光芒,直视着前方的视线如此锐利,让人觉的就算是战舰的金属墙壁也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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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在奔跑。
结束了舰桥里的工作,他出了那个剧场舞台一样的舰桥,跑出了那条可已进出吉普车的金属走廊,在金属的迷宫里像个逃犯一样的奔跑,直到跑进属于他的舰长室里面关上大门之后,才停下来靠着冰冷的金属喘气。
他的两只手抓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最终变成了哭泣。在他背后,是爱娜敲击那扇舱门的沉闷声音。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选择!!
如果会变成这样,那时候让我死掉不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那个女人,而不是我们啊!!
“谁也好……谁来杀了我啊……!!”
已经是临界点了,没有任何自信也没有任何能力可以继续维持理性了。
他什么都搞不清,一切都不明白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坚固的战舰舱壁阻挡了少年悲痛的叫声。
似血的鲜红瞳孔流下的是和眼睛同色的液体,就像是在燃烧着一样。
莫大的悲剧,在少年的灵魂上再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