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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黑线满载的两人,对视一眼,中年人的叹气再次在腹中鸣响。
会议再怎么亢长索然,大家的精力也是会耗光的,第一天的会议至少确定了结盟的原则大方向,剩下的事情就无需大头目们天天开会来逐条讨论,下面自然会有人来为此争论和伤脑筋,并且递交相关报告,然后根据各自上级的指示调整施压或者妥协来最终完成那份盟约。
精力耗尽的大家这会儿都差不多要回家洗洗睡了,现在可是格林尼治标准时间凌晨的3:40分了,要继续也得等充足休息之后了。
精力旺盛的外表下,狄兰达尔议长微微皱起的眉宇说明他并非不会疲劳的类型,撩开漆黑的长发准备起身时,视线却被红色制服的背影挡住了。
雷的手搭在腰间,其它护卫也开始包围过来。
人群的缝隙间,议长看见的是并肩而立的阿斯兰和基拉。
“有什么事吗?阿斯兰”
在部下们准备进行过激动作并且将事态发展成暴力事件之前,议长温和的客套话飘了过来。
“议长阁下,你打算把真囚禁到何时呢?”
阿斯兰开门见山的发问方式,让一众护卫的眉头拧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房间的回音效果还算不错,准备离开的其他人忍不住看过来。
琥珀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嘴角平静弯起来。
冷嘲般的笑容。
“我们只是将他保护起来,毕竟发动叛乱的魁首可是FAITH真。飞鸟的孪生弟弟。出于保险起见,相关保全单位才暂时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狄兰达尔议长暧昧地笑着,他所说的内容无可挑剔、也无可指责。
对真采取的措施只是“保护”,而不是堂而皇之的作为“人质”来使用,另一方面。从安全角度来看,真和羽之间紧密的血缘联系也是不争的事实,就这么放任自流显然不合适。
不过——
“议长打算用人质让羽就范吗?”
基拉不相信这男人和他所说的话,即使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其中也充满了诱导的味道,毋庸置疑议长就是那样子的男人。'TXT小说下载:。。'
“如果可以减少流血的话,我不排除那种途径。”
理所当然的如此回应,议长耸了耸肩苦笑着说道:
“对方可是以PLANT本土1千万民众充当肉盾呐,我们这边又是如此的无力,任何可行的手段我们都不能放弃,你说是吧?基拉。大和。”
“即使这么做没有任何道义可言?”
“将要发生的战斗将会夺取众多的生命,而事后大家发现,本来是可以避免这些无谓的牺牲的,你要怎么向死者和遗属道歉?你要怎么赔偿他们?”
“也没有迹象显示发动叛乱的羽会继续顾及自己兄长的死活吧?”
“也许那只是故意让我们认为‘这么做没有价值’而采取的假象也说不定,没有实际用过是不知道的。一人的性命和世界的和平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那么就让真。飞鸟上战场好了,他是ACE吧?”
“这个嘛,逃亡的话……”
“没有实际试过是不知道的。”
被自己的话语反驳回来,狄兰达尔沉默了一下,唇枪舌剑的攻防战暂停了下来,视线交织在辩论的两人周围。
红茶及其特有的芳香含进嘴里,镶金边白瓷茶杯放回托盘,英俊的中年男人露出一个透着寒气的微笑回答道:
“确实,真。飞鸟在我军也是顶尖的ACE,战力紧缺的现在继续闲置他诚然是一种资源浪费呢……这样吧,雷——”
金发少年立正、敬礼,动作一气呵成。
“明天——格林尼治标准时间14:00真。飞鸟的保护程序结束,你陪同两位去接真。飞鸟。”
基拉攥紧的拳头松了开来,手心黏黏湿湿的全是汗水,紧绷的面孔继续维持着那个样子,在狄兰达尔议长面前不能松懈一丝一毫,要是被他看出自己紧张到内衣都湿了的话,就不止是丢脸那么简单。
敬礼,转过身子只想和阿斯兰尽快远离这个危险的人。
“不过相应的保险措施我还是会准备,必要的安全不会疏忽掉的。”
起身准备离开的议长抛出如此的话语,一如议长式的准备周全。
既然作为战斗驾驶而活下去,就不准希求更多,不能承认更多,不被允许更多。只是为此存在的东西。
中年男子远去的背影无声的放射出这样的话语,落在基拉的眼中,那是和绝望同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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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为什么会哭泣?)
以前——还是在奥布上中学的时候,放学之后看见穿着蓝色连身童装,大概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公园门口哭着,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个问题。
因为摔倒了痛哭吗?因为玩具丢失了痛惜吗?因为被人欺负吗?还是因为和父母失散了害怕的哭了呢?
(大概是因为绝望了,所以才会哭泣。)
这么回答的是当时戴眼镜的班长,文学少女气质的人抬头看了一下窗户外的世界后,说出了真认为挺感性的答案。
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类、对自己,对这一切都感到绝望了,他才会哭的。
被这种绝望持续浸泡,人又会怎么样?
自杀。
疯狂。
崩溃。
最后,无一例外的,人会被绝望变成“东西”。
被真正的绝望困住的人类会呼吸,心脏也会跳动,只要有命令下来,也会进行进食动作。
那些人已经遗忘了所有通过自发性意志进行的活动,和路边的石子一样,“只是存在着”的状态。
精神枯竭死亡的人类不会像承受饥饿时那样狂乱、挣扎、呻吟,只是平静又缓慢地逐渐停止活动。有如断绝了希望之水的花草一般失去生气——最後枯萎。
此刻的真就是如此这般。
弥赛亚(Messiah)中枢西南区域最深处倒数第四层的第三区,寻常无人踏足的密室。
“密室”这个词汇只是建造者和要塞内部人员拐弯抹角的说法,谁都不会真的当真以为那是个什么秘密小窝一类的地方。
防自残用的厚厚软垫覆盖墙壁、天花板、地板留个平面,针孔摄像机在天花板的四个角落。没有窗户,门上开有嵚入铁栅的窥视口,那个小口子现在……90%的时间都是紧闭着的,配合着坚固的铁壁将收容者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这就是间囚室。
空调的运转声和自身的呼吸声凝滞在房间四周,时间在毫无作为的真身边流逝而去,他只是抱着双膝蹲坐在和四周一样纯白的床铺一角,黑发在这个洁白冰冷的房间里就像玷污床单的黑垢一样扎眼。
原本充满活力的红色双眸只是无力的勉强撑开,视线斜落在脚边,指尖在视线范围之内,眼神却很明显的没有对上任何焦点,微开的双唇间吐出的气息——生理机能下的反复动作,对这种活生生的动作,真也没有丝毫自觉。
“活着的东西”、“会呼吸的尸体”——真就是出于上述字面意思的状态。
就算整个要塞突然自爆了,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对他来说一切都无关紧要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他的心灵。
现在,这个少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任何迎来光明未来的可能性——真自己是如此解读现状,无论是作为人质而苟活,还是被惹毛的议长枪毙,又或者像史黛拉一样洗掉记忆坐上MS和弟弟战斗……
够了,事态不会继续恶化下去了,没必要焦躁或者不安。
“你是个优秀的战斗驾驶。”——授予FAITH勋章时,狄兰达尔议长曾经如此说道。那句话并不只是夸奖,而是划定了自己的“职责”和“未来”[WWW。WRSHU。COM]。为了成为完美的战士而被灌输教育、接受调教,然后沿着这条规划完毕的道路走完自己的人生。
死而复活的弟弟、出人意料的大规模叛乱、完全被弟弟掌握的PLANT、急转直下的事态。
还没等他搞清楚眼花缭乱的演变,他就被狄兰达尔议长否定,进而被舍弃了。
不,还算不上舍弃。只是转换成了待机状态,等待议长给自己规划出下一条道路,下一种工具的形态。
不是当做人,而是作为“活着的工具”。
那和死亡有什么区别呢?在无能为力的状态之下,除了在这里怀着绝望凋零死去之外,也没有其他能够选择的选项了。
在混杂进微弱呼吸声的空调运行声里,电子锁解除的响动插了进来,随着这个混进来的杂音,真视野中的色彩也有了变化。
无法认知因为大门打开囚室有了其它声音,走廊里的照明灯光引起了色彩变化的事实,真动作缓慢的抬起头。
那只是个含有一点对外界尚存反射的动作而已。
“真?没事吧?!”
三团黑色的人影在逆光里放大,其中一个放大的速度比较快,呼唤着自己。
“……”
心脏轻轻鼓动了一次,真并没有作出回答。
“怎么这样?你们……”
声音从遥远变成了接近,那个声音在脑力的印象扩展开来,身体注入了一点安心的感觉。
“阿斯……兰……”
有尽全身的力气,真发出了吐气般的声音。
憔悴到几乎失去所有活力的表情微微动了动,因某可奈何的未来而动摇。
为什么会在这里?真没有力气去问这个问题,恍惚间,长期停止思考的意识也没能力去列举各种可能性,并予以检视。
“我们来带你出去。”
阿斯兰背后响起来的是一个曾经听到过,却想不起何时何处听到过的声音,只看见那是一个身着奥布军服,有着栗色头发和姣好面庞的男子。
“站起来吧。”
栗色头发男子邀请似地伸出了手,真却迟迟没有动作,红色瞳孔只是傻傻的凝视着对方的手。
“站起来吧。”
基拉再次催促着,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
离开?然后呢?上战场?上了战场呢?和弟弟杀个你死我活?
思考麻痹的大脑并不认为握住这只手就会得到救赎,形同工具的未来就可以改变。
“你想死吗?”
基拉的手停在空中,语气冷静透彻。
“‘怀着绝望死在这里’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你是做哥哥的吧?你弟弟在外面把整个世界弄得天翻地覆,而你就这样躲在这里当逃兵吗?”
并不残酷,亦非嘲笑的语气道出毫不掩饰的事实。
“做哥哥的责任、管教弟弟的责任——你丫的必须担负起来!”
羽;
至亲的弟弟;
血缘羁绊下犹如自己另一半的存在;
想要——再一次见到他。
“……啰嗦”
嘴里呢喃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坐姿后,身体麻痹且无力,脚步踉跄的走出一步之后,左肩撞上了墙壁。身体平衡混乱了一下之后扶住墙壁没有倒下,也没有坐回去。
强忍住没有发出呻吟,又继续从哪里迈开步伐。
啪——
甩开那个男人伸出邀请的手,真步履蹒跚的走向门口。
仅仅跨过大门一步,身心都过于憔悴的真摔向了地面,在视野全部染成黑色之前,一只手伸了出来接住了自己。
好像是……刚刚甩开的那只手。
——意识就此中断,虚脱无力覆盖了从头到脚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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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部队的系统运作应该早点完成呐,这样子实在是太逊了啦。”
荧幕上的光点正在远离标志PLANT的区域,议长席的旋转椅转了回来。
羽无奈的耸耸肩,显露着非常阳光的微笑道。
“算啦,主要数据都已经采集完毕要拿走也无所谓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