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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在自己罗列好的名录上。划出几条来:“相公你看,这郦县之所以尚有许多人家不曾另寻了他地谋生,也因为此地历来是以匠户为多。若不是二十余年前那场大水。只怕至今农户都不足千余的。”
“哦,还是娘子你瞧得细致,我只略略翻过数本,却是不曾看出期间的不同来。”又舀过玥娘重新录入而成的总账目来,细读了一遍后。不由惊觉妻子的心思缜密来。
虽不敢说已是寻到郦县的这些年,不能富足的根源来,却也已是言简意赅的指出了多处,不利之所在。
“我也正想着该如何,将顶要紧的道面修筑一新;喏,还有那些欠了足有二年赋税的农户们之事,也得想个妥善之策。”
玥娘已是颔首附和一句道:“既然是农耕不足,为何不将一些农户改作林户的好。这般一来,这许多的荒凉山坡也能得以重拾翠色,无田可耕的农户们也可多一条活命之路。”
“改农为林!”
“是啊。相公你可还记得咱们山庄上,林间散养的那些鹅?我看此处虽说农耕不足,却是不乏密布的支流、小溪,气候虽是不如烨州暖和,可好歹每年也能养上一茬。林地间食草充足,又不用再多费食料,只需搭建几个窝棚,防着些山间的野兽也就是了,或是直接赶回家中亦可。”
“而且,能使得林间杂草尽除;这鹅的废弃之物还能给树木添肥。”皇甫靖已是忙不迭补了一句道。
玥娘更是微笑着言道:“不单是仅此一桩,也可用林间种植些诸如木耳、香蕈之类的山珍,加以补足林地需得数年后成材的顾虑。”
“种植山珍,这倒是新鲜的很。我只听得能采收林间野生的,哪里有人会种植这等美食的。”
“此地不曾见过,可是我尚在南方去山上采药时,却是亲眼所见。有老农就在林间断木栽培,只是不知此处可有懂行之人,能传授技艺与这些农户们一用。”
听完玥娘这一说道,皇甫靖也不禁颔首连连,确实若能种出那等山珍来,定是比起耕作一年所得不差。
“此地无人会种,本知县自然会去他处寻行家里手来教授,只要有个去向便成。”说着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收好了账目,皇甫靖也觉得此两项可舀来与张主簿商议一二,毕竟眼下稳住县里百姓们的日常才是重中之重。
第二日,皇甫靖才要出门,却听得玥娘匆匆提了一句道:“我已是写好了一封书信与师傅。待那送信之人回来后,只得辛苦他再往京郊跑上一趟,或许我师傅有些办法能尽快寻了那懂行的老农来此地。”
“我看还是另寻了人先往京郊的好,若是等几日春雨绵绵之际,咱们是想出都难上加难咯!”忙帮着已送出院门口的玥娘,紧了紧斗篷,言道:“此事全由我去吩咐了便好,你且莫要再出屋子了,此地可是不比在京时还有地垄堪用。”
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后,才领着丫鬟们转回屋中。边是蘀代钱谷师爷一职,继续帮着皇甫靖整理完余下的账目,边是将所知的些许,能改善郦县余粮不足的方面一一列举出来。
而另一旁,围坐在一起的丫鬟们,有的也忙着帮自家小姐打下手,核算账目;有的则是认真习字看书;更有丁香几个从小跟着玥娘学习医理的大丫鬟们,不时忙活着处理手中的药材。
没多时,正切药的丁香不由灵光一闪,抬头问向这边的玥娘提议道:“太太,既然您说要寻了人来教授农户们,改在林间种植香蕈、木耳,那为何不能在林间的空地上栽种些药材?记得您曾教奴婢们的药理中,就有不少药材是专爱与树为伴的。”
没错,自己只一个劲的往吃食这方设想,却无意中反倒忽略了,原本自己最是在行的药材,还真是舍近求远!不由愣神片刻后,讪笑一句:“丁香的提议着实不错,倒是我一时只顾粮米之事,确实太过局限了。”
“小姐您这是当局者迷!”
“有理,确实是你们这些旁观者清哦。”听得自己身边的大小丫鬟们,一阵笑声连连,玥娘也不觉回到了当年初学医理的日子时,也是常这般伴着师母一边学习食疗,一边会时不时的跟随师傅、师兄们上山采集药材。
旁的暂且不论,单是何种药材适合在哪里生长,便是自己的擅长。虽是还来不及在山庄中试种过,却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即便不能象那些终年在田间耕作的老农们,熟识稻谷之性,却也能按照林中环境,挑选适宜的种类。
有了设想,玥娘哪里还敢耽误时日的,将书案上账目匆匆收拾一旁,便与几个大丫鬟开始整理起,能适用林间生长的药材名录来。而就在玥娘这边厢,马不停蹄之际,另一头的书房中,皇甫靖也已是将昨日夫妻二人拟写成,有关于林地种植山珍的提议,细说了与对面的张主簿知道。
莫说是这张主簿了,即便是一旁就座的师爷都不免听得入了神。这山珍还能靠种植出产而得,椴木是何中树材倒是曾有耳闻,却不知居然还能用以培育香蕈的!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张主簿,却见这位也是一脸的诧异之色,便已确定,想必并非自己孤陋寡闻,而是东翁此说确实显见的很。
这旁的皇甫靖,也将两人此时面上的变化收入眼底,缓声开解起来:“说来惭愧,不单是你们尚未听闻过,就连本官也是昨日才听得内人提及一二的。”
玥娘的来历自然是不便说明,但自家妻子熟读医书一事,却是无伤大雅。端起茶盅润了润嗓子,便又接着言道:“内人年幼时,便是爱看书习字,对医书更是情有独钟。经年下来,也算是半个懂行之人,那日听我提及无田可耕的农户们,难以为生,便提及其年幼时曾听闻过的一桩奇事来……。”
将那山间老农之事,说了一遍与二人知晓后,才停了下来。而那旁的两位,已是由方才的惊诧不已,但此刻的恍然大悟。越往后张主簿眼眉间的惊喜之色,便越发的甚了起来。
只一想到,若是能将此等山珍引入郦县栽种,就能为少田的农户们另谋一条出路,更能使得县衙再不为纳贡不足而烦忧了。
正待要附和说道两句时,却由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随即就听得衙役来报说,那数日前出发寻巨木已供移石之用的林户们,全都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入谷下
“回来了!”
“是大人,此刻正在前衙侯着,只等大人去传见便可。”屋外那衙役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不说皇甫靖莫名有些激动,即便是老于世故的张主簿,也早已按耐不住忙不迭朝主官一拱手,便起身径自去将门扇开了下来。
那旁门外的衙役这才躬身步了进来,又忙恭敬地回禀了起来:“适才,小的们才按平日的时点,出衙门巡街面去,哪里知道才刚推门要出,便见他们几个一队正靠坐在大门外歇着。”
看了一眼上座的大人、师爷几位,才摇头接着禀道:“说是早小半个时辰前就已是到了门前,只是不敢打门才坐等着咱们开了大门,好进来回禀那桩。一听是这茬,班头就忙追问了起来,还真是那巨木的事有了消息。如今只等着大人您发话,咱们好寻了人手山上,帮着抬下就是成了。”
少时,等方才出去的衙役将几个林户引到外间大堂上立定,便听得张主簿发问道:“咱们这回可是要借那巨木之威,撬动谷口的落石,不但是要树干足够壮实,还需得不易折损的才行。”
“县太爷,主簿老爷,你们就瞧好吧!我老肖旁的不在行,这天天打交道的树,还能有识不明,辨不准的一日,绝不能够的。不说这些个无用的,您老几位只消跟着咱们上得山去一瞧便知。”
这旁的张主簿,已是轻声提醒一句道:“大人,这位老戚若是在咱们郦县林户中肯自认第二,便再无旁人敢自夸头名的,想来应当是不能差去哪里的。”
一行人此去倒是简单,林户们本就赶着牛车一路而归,这会儿再赶在最前头领路。只是行得不快而已。待到众人跟着上得山后,便觉刚才这老戚的话确实不假,入眼便是一片高大的树林。
顿时叫皇甫靖几人小吃了一惊,还真是足够高大粗壮了,只不知这树的耐折损之力。才刚要问,便听得领在头里的老戚,已是一股脑倒了出来:“原本这榆木疙瘩伐起来最是费时费力,所以咱们林户一般都不喜。而这山上旁的木料本也不多。所以来这座山头的林户也就是越来越少。近些年更是都没人愿意瞥上一眼。”
指了指身后的大树,接着比划起来:“大人们,莫小瞧这几颗老榆树,估摸着都是已过百年咯!”
听他这一提,皇甫靖已是往前几步,舒展了双臂想要试试这树有多少粗。比起一般人而言。自己也算得是挺拔许多,却是难以合抱过来。不由退回两步,点了点头问道:“这树的围径一人足有七尺的样子。应当是够了,只不知高有几何?”
“大人放心,咱们早攀上去粗粗丈量了一次。已是够六丈开外的了,好歹也是用百年才长成。”
边说着也已是凑近两步,抬手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粗壮无比的挺直树干。不禁低喃了一句:“老伙计,咱们也算是为郦县出把子气力。等将那谷口打开了,老哥我就帮你给个头面,往后也好去那祠堂里常让人供着才是。”
旁虽是听清老林户口中的念叨,皇甫靖三人却因站的极近,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一旁的张主簿,已是轻声解释道:“这老榆木本就是作房梁的好料;不过也有家境殷实的专舀来打家具的;更有一个去处,就是各族祠堂里的供桌,偏爱以此老榆木制成的。”
见这旁两位均是一脸了然的颔首,张主簿才转而问向,另一旁的林户门:“这般大的树,即便伐倒,你们又要如何远下山去?”
是啊!那旁的厉师爷,也紧跟惊疑起来。自家东翁这般挺拔的身量,都不得合抱一圈,便可想而知其粗壮。再加之足够六丈余的笔直树干,穿过眼前这片林子就已是难以想象,又要如何安然送至谷口?
却见那头的数位林户,皆是满脸笑颜,这旁的老戚更是摇头轻笑了起来:“原本咱们都是冬日里来伐倒了,堆在冰封的河面上,等来年桃花水一下来,便能顺流而下,直接运至山下。”
“如今赶得这般着急,也只得学上一回,前几日大人您溜木头的技艺,试上一试,怎么也比能快上不少。”指向另一头,早已被他们砍出一条小道来的地界道:“咱们都算妥了,最近的一条溪流就在那处,只是绕了点道,不过却是足够下三根木头的。”
皇甫靖却已是摆手言道:“到底是顺流而下,才最是合理,冰面溜木头,本就是无奈之举,哪里值当一提的。”
说定了此事,张主簿又细心同林户们交待了几句后,才随着主官一行,就要返程而去。
“三根倒是不必,能长过百年原就不易。那谷口的情形你们也都亲眼瞧见过,还是劳烦老戚你给选定根最合宜的,送下山来便成,到了底下自会有人接应,运往谷口。”才步出没两步,皇甫靖又折返了回身,颇为慎重的叮嘱了领头的林户一声,才重新往来路上去。
看着县太爷离去的方向,这旁的林户们不禁一阵感叹:“要说能将一颗树的死活,都这般看重的老爷,单是一条就是个能信得过的。”
“我老戚,也是瞧上这位大人有担当,才这般带着大家伙帮忙寻木料的。旁的不说,只消咱们郦县再得了那谷里的大粮仓后,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