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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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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废了一份合约,赶走那人,沈千山忙命下人去唤沈墨然要跟儿子问计。

“老爷,少爷一早出去,不在府里。”

“快出去找,把少爷找回来。”

儿子回来前,可别又有要来解约的。

沈千山才刚害怕着,门上来报,又一个商户到来,也是为解约之事。

沈千山脑袋嗡嗡炸,怕人家上县衙递诉状,只得又应下。

这一上午,竟是约好一般,一个接一个商户上门要求解约。

午膳时总算得了清静,沈千山正想准备去膳厅用膳,叶马氏流着泪来找他。

叶马氏的婆婆和大伯来接叶马氏和叶薇薇母子回家,道是给叶薇薇定下亲事了。

“姐夫,你要帮我出头,他们给薇薇订的那门亲事,做孽啊,那个人恶名远扬……”

沈千山不是叶家人,哪有立场反对,亦且,此时,他也没心思替叶薇薇挡亲事。

“让你姐姐出去挡一挡。”

“姐姐请大夫包扎了额头后,躺下休息了,喊不醒。”叶马氏抽泣道:“姐夫,我方才和他们说,薇薇已与墨然订亲,他们道叶家没接到三媒六聘,只要姐夫出面,许诺聘金聘礼随后送到便成。”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沈千山怒道:“陶羽衣还没进门,你这不是……这不是安心让墨然娶不成陶羽衣吗?”

叶马氏作了委屈求全的姿态含泪道:“姐夫,事急无奈,只是把她们打发走,他们走后,我定尽快替薇薇找婆家。”

“你要替薇薇另找婆家?”沈千山有些意外,也暗暗欣喜,他本就不喜地薇薇做媳妇,嫌叶家没有嫁妆,后来叶薇薇毁了容,更不喜了。

“正是,薇薇如今毁了容,也配不上墨然,求姐夫看在……”叶马氏贴近沈千山,饱满的胸脯轻蹭沈千山胳膊。

只是应个名,暂时打发走叶家人,也无甚不可,沈千山应了下来。

沈千山还不知昨晚叶薇薇搞出与初一那一幕,叶马氏不去请沈马氏帮她挡,就是情知即便只是挡箭名,沈马氏也不可能同意。

她的婆婆和大伯来接她母女是真,也提出要替叶薇薇议亲事,不过她刚把叶薇薇已毁容一事说了,她婆婆和大伯刹时就打退堂鼓,不只不接人,还生怕她母女俩回去添了嚼用。

她这是要借势挖坑给沈千山跳。

昨晚出了叶薇薇与初一那一幕,叶马氏还不死心,竟还想把女儿赖给沈墨然。

沈千山盘算着打哈哈糊弄走叶马氏的大伯和婆婆的,只是他虚虚说出叶薇薇与沈墨然有婚约,叶家母子俩却顺竿子爬要他立时写下婚书。

“姐夫,来,写吧。”叶马氏殷勤地摆好纸,一面磨墨一面小声道:“姐夫,你写了也是我收着,回头我再拿出来给你。”

沈千山被叶马氏迷着,却还没整个人糊涂,见这阵势,无论如何不肯写婚书了,只是,不写却不过叶马氏的情面,不觉犯愁。

沈墨然早上离家没带苻锦,走前还交待,让苻锦不要守在墨香院,多走动,留意着府里的情况。苻锦会意,见沈墨然倚重自己,暗暗得意,叶马氏打的什么主意瞒不过她,看沈千山拿起毛笔了,急忙跑进厅堂中,抹着眼睛干嚎哭求道:“老爷,求你饶了初一放了初一,是表小姐强了初一,怪不得初一啊……”

叶马氏眼见要成事了,十五却出来搅和,气得脸色煞白。“没规矩的奴才,老爷在会客,快滚。”

“怎么回事慢点说。”沈千山得了机会不写婚书,暗赞十五嚷得及时,摆手不让叶马氏赶人,还让十五细细禀报。

“老爷……”苻锦把昨晚的经过,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末了,摁一下鼻子,可怜兮兮道:“老爷,大家伙都看到的,是表小姐在使强,初一可是一直在反抗。”

昨晚每一个人看到的听到的,确是叶薇薇在对初一用强,叶马氏无话可辩,面上红红白白,一边的叶老太太和叶大爷听得恨不能今日没来过。

“哎呀!叶薇薇居然连初一都不放过?”陶羽衣从阮家回来,进门就听到苻锦的讲话,惊得大叫,“十五,这是真的吗?”

“怎么不真?那,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

“啊!”陶羽衣连声惊叹,口无遮拦对沈千山道:“伯父,初一那小身板叶薇薇也要?那伯父你呢?叶薇薇是不是也勾引过你?”

沈千山给打了脸一般,登时满面紫胀,陶羽衣觉得自己说中真相了,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沈千山道:“伯父,不是吧?你和初一抢女人?”

“你……你别胡说……”叶马氏快气疯了。

“陶小姐你说错了,老爷怎么会看上表小姐呢?再说了,府里可不只初一是男人,表小姐曾经要把我往暗处拉,我拒绝了,听说别的人没拒绝,所以,表小姐也不是很缺男人,不会找上老爷的……”苻锦很狗腿地替沈千山分辩。

“可是,她连初一也要,想来府里的男人都给她糟塌个遍了,下一个会不会就瞄上墨然哥哥了?虽然墨然哥哥不睬她,难保她不会下药什么的……”陶羽衣忧心忡忡道。

苻锦暗叫了声妙,实在想不到陶羽衣比自己还能说,当即反驳道:“你当沈府是勾栏妓院?老爷先前是不知道表小姐这样,现今知道了,哪还会留她在府里淫。乱沈家门风?”

两人一问一答像唱双簧,沈千山满脸通红,恰在这时又一商户到来。

来的这人却不是来解约的,这人与沈千山颇有交情,常来常往,不需通报便进府了。

“沈兄,你要让尊夫人约束一下贵亲……”这人其实是受了沈墨然之托来的,明知厅中有客人,眼角也斜到有一年轻女人猜是叶马氏,仍滔滔不绝,“尊夫人尚可,听说也没怎么骂人,尊夫人的妹妹骂得,实在难听,窑子里出来的,讲话都比她斯文几分。现在各商号里都在议论,沈兄怎么有如此不堪的亲戚?”

窑子里的女人只怕都没叶马氏浪,沈千山不管叶马氏言词粗俗性情淫冶,只想着叶马氏使自己大受损失。

此番得罪阮家可不是暗地里,阮莫儒为争面子,必不会善罢甘休,都是叶马氏害的。

沈千山越想越恼,正想着要不要把叶马氏母女赶走,陶羽衣指着叶马氏叫道:“伯父,我早上回来时,听说阮伯伯要上县衙告她们。”

“阮家要告上县衙?”叶马氏花容失色。

“嗯,阮伯伯很生气,说叶薇薇惊马谋害梨容性命,还说你和伯母污言坏阮梨容名声,不能饶恕。”

扯上衙门,香檀的商户更把沈家看成洪水猛兽了,沈千山把叶薇薇母女朝叶老太太母子推,叫道:“趁着衙门尚未来提人快回家,松山县不属聂德和管辖,回去后赶紧到松山县衙送礼,不是人命案子,那边可以压下不给聂德和提人。”

“亲家,薇薇是你家的人,叶家没法管这事。”叶老太太母子忙往回推。

沈千山这时哪肯留人,指着陶羽衣道:“小犬定亲的是陶家侄女,两位把尊府上的人快些接走。”

把叶马氏母女连哄带赶弄走,沈千山瘫倒到椅子上无力地喘气。苻锦见弄走叶薇薇母女了,暗暗得意,转眼见陶羽衣也是一脸得色,有些迷糊了,她刚才说的那番话,难道是假话?

陶羽衣说的,确实是假话,是沈墨然遇到她后交待她说的。沈墨然此番决定从根本上除了后患。让人去沈千山面前用言语逼使沈千山赶走叶薇薇母女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要让沈千山绝了想当香檀第一望族的梦。

让沈家离阮家的阶层更远,打压沈家或是抬举阮家都是可行的办法。

☆、50泪眼问天

阮莫儒从县衙回家时;阮梨容睡下尚未起身;管家悄悄地将昨晚沈马氏和叶马氏上门谩骂一事讲了,愤愤道:“老爷;这回不能放过沈家;一而再再而三,还以为阮家好欺负。”

“你去向沈千山传我的话,问他要私了还是公了,公了,衙门上见。私了,让他明日请齐香檀城商户;使他夫人当众向咱家姑娘赔礼道歉。”阮莫儒轻啜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如临大敌。”

“是。”管家笑着领命而去;让沈千山的夫人当众道歉,可比打他脸还痛快。

管家走后,阮莫儒凝神想了想,给暗线人员下了达成买家愿望之外的第一个命令——败坏沈氏商号的信誉,阻挠沈家与其他商号的交易,务使沈氏商号举步唯艰。

阮莫儒刚交待下,门上来报,沈墨然求见。

“不见,你和他说,桥归桥路归路对彼此最好。”

知沈墨然到来定是好意,然阮莫儒不想领他好意。

女儿与聂远臻成亲在即,沈墨然的家人一再伤害女儿,他本人再好,亦得远而疏之。

禀报的下人走了又回来,沈墨然留话,陶羽衣是陶胜风的妹妹,阮梨容与她性情相投,不妨结为金兰姐妹。

“这沈墨然……”阮莫儒摇头叹息。“沈墨然,你若不是沈家人,我定把女儿许配给你。”

阮莫儒明白,沈墨然留下这话的用意,是要阮梨容与陶羽衣结拜,身份更高一层。

阮梨容用不着与陶羽衣结拜提高身份,丁氏一直希望能认回阮梨容,相爷义女,比首富之妹更荣耀。

阮莫儒决定,把丁氏活着的消息告诉阮梨容。

“我娘还活着?”日夜盼着,奢望竟成了真,阮梨容嘴唇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阮莫儒。”爹,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告诉我?”

阮莫儒内疚地看着女儿,“是爹太自私了,怕你知道了要去找你娘。”

“娘……”阮梨容低喃,娘怎么那么狠?当年把她扔下就走。

不,娘当年不知多苦,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再疼,也无法忽视肖氏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实,她也许认为,静悄悄走了,给自己毫无嫌隙的爹娘,自己会更快乐吧?

“爹,我想去看我娘。”十年了,以为阴阳相隔,想不到还有再见之日。想到自己房中那些相府送来的精致的玩物,是娘的拳拳爱女之心,阮梨容一刻也不想等,她要马上赶赴京城,她要去看娘。

“去吧,尽量赶在你娘临盆前回来。”阮莫儒笑道,肖氏还有四个月临盆,他选择此时告诉阮梨容,也有赌搏之意,希望阮梨容挂念肖氏能回香檀,不要一去不回。

阮梨容兴奋之余方想起肖氏有喜,自己走了诸多不便,又被打了一大棒,面上喜色减了,欲要不走,却又抑不住想见丁氏的心。

“作坊里爹以后少去,多陪着你娘便是。”阮莫儒安慰女儿,道:“你的亲事议定,也得让你娘知道,你走一趟,成亲的大喜日子由你娘来定,也不枉她抚养你一场。”

成亲,是了,她很快便要和聂远臻成亲了,阮梨容心底的喜意更淡,悲凉却愈深。

上京一事定了下来,聂远臻自是一路同行。肖氏背着人对阮莫儒道:“只盼着这一遭不要再出意外,梨容与远臻多了相处的机会,能喜欢上远臻。”

“两人一起走的,若还是有意外,梨容又遇上沈墨然,只怕是天意了。”阮莫儒长叹。“远臻太心实了,没有沈墨然的手段。”

聂远臻骑射出色,马上工夫了得,他本意是让他们未婚夫妻共乘,比坐马车快捷,谁知《‘文’》聂远臻说骑《‘人’》马没有《‘书’》坐马车舒服拒《‘屋’》绝了,还傻傻的准备自己骑马护从,梨容带上个服侍丫鬟坐马车里,被阮莫儒制止了。

越往北地,气温越冷,马车里却温暖如春。

厚厚的毡帘将寒风阻隔,小手炉燃得烫手,里面炭火添了香料,散发着淡雅的薰香。

“梨容,冷吗?”聂远臻搓了搓大腿,红着脸作贼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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