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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残卷·禁恋之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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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四哥温暖一下你?”

“不要叫朕‘四哥’,不要让朕觉得你是朕妹妹。叫朕‘皇上’,像其他妃子一样叫朕皇上!”

“你不要太高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拿来向老六炫耀的工具。朕真想知道,老六知道我与你的事之后会有何反应?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你长得可真快,这凝脂般的酥胸,都快赶上兰贵人了。”

……

“为何要有这样的回忆,为何不能让我只拥有前者,赫德先生!”

“ 因为这是你的选择,你既然有勇气选择就要有勇气承担!繁妤小姐,就快成功了,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最后一点记忆了,关于你失忆这段时间的记忆!繁妤小姐,不要拒绝,就要成功了!”

“啊——”

“终于成功了!这是我第一次试验!终于成功了!我是个伟大的催眠师!”赫德自言自语道。

“成功了吗?”恭亲王听到里屋的惊呼声,立刻闯了进来。

消逝的回忆狂风暴雨般的卷土重来,比以往更深刻,更难忘。于是那些或喜悦,或哀伤的事,便死死嵌于心中,犹如一根利刺,不拔则通彻心扉,拔去则依依不舍。更可怕的是,赫德不仅仅让我想起了真正的我——爱新觉罗·繁妤,也没能让我忘却虚拟的我,额驸景寿的侍妾,柔荑。

于是两段回忆交叉重叠,我甚至都不能把握自己到底存活在哪个记忆里。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记忆才是自己真正的追寻。

“繁妤,头还疼吗?”

“六哥,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接受催眠了。”

“真是个傻孩子,难道你要一辈子当一个被虐待的柔荑?你是大清堂堂的公主啊。”

“我宁愿自己是柔荑,那样我就永远不会知道虐待我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姐姐。”

“哎——”奕訢心疼地将我带入怀中:“你这孩子自幼就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却又要经历这种劫难。为何老天爷总是要与你作对呢?六哥曾经跟你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可是六哥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让你一次又一次身处险境。不过现在,六哥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六哥会保护你。”

“那六哥准备怎么保护我呢?”

“当然是送你回去了,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就送你回宫,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皇上。”

奕訢怀里的温度渐渐散去,冷到令我发寒。

我冷笑道:“难道我真的令六哥这般讨厌么?我值得六哥这样迫不及待地送走么?”

奕訢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了。”我眼睛忽然一亮,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解释。但他似乎面有难色,沉思了一会,还是咽了回去,只淡淡说道:“对不起。”

这就是你的答案,这就是我满心期盼的答案?

我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终于化为两粒无光的灰尘。

奕訢一怔,旋即仓促微笑道:“等你回到宫里,我一定常来看你好不好?”

“好。”我幽凉一笑,依偎在他冰冷的怀中再无力开口,渐渐晕去。

作者有话要说:赫德(1835~1911)Hart,Robert 中国海关第二任总税务司中国清末英国侵华代表人物之一。北爱尔兰人。在中国长期担任海关总税务司,被清廷视为客卿。

他于1854(咸丰四年)年来华,先后在英国驻宁波和广州领事馆担任翻译和助理。

1859年起任粤海关副税务司。

1861年起,代理总税务司职务。

1863年11月任海关总税务司。

1908年休假离职回国,仍挂总税务司的头衔。在主持中国海关的近半个世纪中,赫德不仅在海关建立了总税务司的绝对统治,而且其活动涉及中国的军事、政治、经济、外交以至文化、教育各个方面。他侵夺中国港口的引水权,扩大海关税务司对海关案件的审判权,把中国的邮政权控制在海关税务司手中,直接参与中国举借外债的活动,曾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顾问的身份参与清政府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各种交涉,甚至被清政府派驻伦敦直接代表中国政府同外国商议条约草案。他还插手中国的文教事业。他深受清政府信任,以至封疆大吏如总督的任命,有时也要咨询和采纳他的意见。

1911年9月20日卒于英国。清王朝追授他为太子太保。

资料中有段话:“而赫德则极力争取统辖海关的总理衙门掌权大臣,如恭亲王、文祥等的信任。他经常主动地提供税务、洋务,特别是外交方面的意见,并为之出谋献策”

由此可见,赫德与恭亲王关系很密切。

赫德于他于咸丰四年年来华,先后在英国驻宁波和广州领事馆担任翻译和助理,这时他应该还没有到北京恭王府那去。此处为了情节发展需要,略有改动。

碧瑷诉苦情

昨日偶尔飘落的小雨仿佛只是天空中一个孤独的过客。今日天气异常明朗,明朗的有些不自然,就好象那些灰色的朵朵浮云从来也不曾在遥远的天际徘徊过,更别说黯然落泪了。一切亦如往常,明媚到耀眼,明媚到伸手可及,却虚无缥缈。

“想些什么呢?吃饭也不专心。”奕訢见我直直望着窗外出神,笑着问道,并夹了一大块肉放进我的碗里。

“我要碧瑷。”那个曾经复杂的容貌渗进我的脑海,文静而倔强,单纯而深沉。

“你说什么?什么叫你要碧瑷?”奕訢道。

“我要碧瑷跟我一起回宫,把她留在诚嘉毅勇公府,天知道六姐会怎么对待她。”

“你想多了吧,不是还有额驸护着她么?”

“哼,”我轻蔑一笑,带着丝丝挑衅的意味反问道:“额驸连我都护不了,还能护她?”

一时间房内安静无比,只听见筷子轻微碰撞发出的声响。

“既然繁妤喜欢,你向额驸讨来便是了,不就是一个奴才么?”沉默多时的画蘅突然看向奕訢说道。

奕訢面色有些犯难,却还是颔首道:“也是,既然繁妤喜欢,我向额驸讨来便是。”

用过早膳后,奕訢带上我重新回到了那里,那曾是我失忆后的全部回忆——诚嘉毅勇公府。

“哟,六弟、七妹,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妹妹记忆可是恢复了?恭喜恭喜呀!这段时间妹妹不在,我这府中顿时像少了许多热闹,冷清的很。妹妹今后若有空一定要常来啊,你我好生续续姐妹情份——”公主颜洛笑脸盈盈地走来,云鬓花颜,珠围翠绕,与身后满脸不悦,愁云惨淡的景寿形成极大差异。

“给六姐请安。”我虽不喜爱她,但规矩毕竟是规矩,我可不想让她挑出任何毛病来。

“我哪担待的起啊!七妹快快起来,莫折杀了姐姐我!”颜洛说罢,转眼看向奕訢:“你们今次来这又有何事?难不成又是向我要人来着?”

“皇姐真是冰雪聪明,弟弟今个来,确实是向姐姐要人来的。”奕訢说道。

“这次又要谁?”

“就是那个伺候过繁妤的侍女,碧瑷。”

颜洛眼中突然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害怕,早已酝酿好的得意话语也哽咽在喉。一旁的景寿却不冷不热道:“你们要个活死人又有何用?来人啊,去把碧瑷带上来。”

瘦弱的碧瑷被几个家丁粗暴地拽了过来,她的小脸仍旧白如凝脂,不像有受过虐待的痕迹。但仔细辨别却发现那种白色已经不同于她以往的白皙,那是一种极其虚弱下散发出病态之美。

“柔荑姑娘——不,七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几个家丁猛地一松手,碧瑷跌落在地,她徐徐向我爬来,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碧瑷!”我大步走去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了?你到底伤在哪?”

碧瑷无力的摇摇头,正欲伸手抚上我残留着淡淡鞭痕的脸颊,这时她的袖子滑落下来,正好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那无暇的手臂上竟是隐约可见的细小针孔,密密麻麻,恐怖至极。

我顿时明白了一切,满脸愤怒地看着颜洛和景寿:“你们两个还是人吗?她年龄甚至比我还小,你们怎么下的了手!”

“我……”景寿正想解释,却还是将它狠狠吞回了肚中。

颜洛道:“不就是一个奴婢么?我想打就打想杀便杀,倒是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就这样了,你爱要不要。你若要就赶快把她带走,你若不要我就把她丢去乱葬岗!”

“公主——别怪额驸——”碧瑷已气息奄奄,却仍硬撑着讲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倒头晕厥过去。

“碧瑷,碧瑷!”坠出的眼泪像瀑布一般打在她的脸上,这般冰凉竟也没能浇醒她,我抱着她羸弱的身子,心里的伤痕也随之扩散的越来越大。

“繁妤——” 奕訢走过来轻拍着我的背,道:“我们回家吧。”

“六哥——我要碧瑷活着,我们去找赫德先生,我一定要让她活着。”

“好,六哥都答应你。”

西方医术果然高超,赫德妙手回春,碧瑷竟渐渐有了起色。而我身上的鞭痕也已消散,心情自然大好,央求着奕訢在郎润园的紫藤树旁架起了一座秋千,我与碧瑷日日在此玩闹,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某日,我惊奇问道:“为何六姐与额驸要那样对你?即便是六姐不待见你,额驸还是很疼你的啊。”

碧瑷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平静地牵引出一段往事,一个她至死都不愿再提及的灰暗岁月。

碧瑷幼时家贫,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继父对她百般虐待,终有一日趁着母亲重病将她逐出家门。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十二岁的碧瑷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着,□着双脚,饥寒交迫。终于她昏倒在了冰冷的马路旁,醒时却已身在拢翠阁。

残暴的老鸨比继父还要狠心,她整日逼迫着碧瑷出台接客。碧瑷起初不从,老鸨便没日没夜的折磨她,用呛鼻的辣椒水灌她喉咙,用沾满盐的鞭子抽打她,甚至扬言她若不顺她意,便把她丢到深山里喂狗。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碧瑷终于妥协,待她伤痊愈后,她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接客送客,麻木不仁。

她已经记不得景寿是她第几个恩客了,她只知那年她十三岁。

她的名字亦不叫碧瑷,老鸨给她取的名字叫桃媚,艳若桃李,千娇百媚。虽不俗,却不是她心中的名字,这名字好是好,就是太过于软绵绵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景寿第一眼看她时的和煦眼神,那种眼神是她的恩客们从来没有过的——他们只会满眼□地望着稚嫩的自己。

他不是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他称他为“肃兄”,那人面圆体胖,一脸邪淫,碧瑷并未留意他,她此时眼中装满了景寿温润俊秀的面庞,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景寿问她。

“桃媚,艳若桃李的桃,千娇百媚的媚。”碧瑷小心答道。

“这是什么鬼名字,鸡皮疙瘩起了我一身!”景寿突然灵机一转,继续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吧,我看你并不似桃花般妖媚,倒似碧玉般清澈,不如你就叫碧瑷吧,这‘瑷’,就是美玉的意思。”

“可是这名字是嬷嬷取的……我……”

“这又何难!”景寿旁边满肚肥肠的人说道:“等你变成爷的人,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看这名字也不好,还是景寿有见识!”

“肃兄若对此女有意思,便替她赎身,收她回去做房侍妾吧。”景寿大方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

碧瑷带着淡淡的忧伤地望向景寿,景寿不明白她的意思,温柔一笑,风清云淡。

从此碧瑷便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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