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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等报完了仇,你准备做什么?”沈心怡打断他的话,问道。
报完了仇?陈志一下子都反映不过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报完了仇要去干什么。作为一个军人,他早已经习惯了惟命是从,习惯于听命令办事,从前在姜国是这样,现在投靠于南唐也是如此,他好像都只是单纯的听命令形式而已,从没有自己的思考,现在一下子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
如果让自己根据自己的心来作出选择的话……
他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
当听到将军一家惨遭灭门之后,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二小姐呢,她在宫里面是不是也遇害了呢;当在楚国的皇宫里面遇见二小姐的时候,心里面虽然是震惊万分,但是喜悦之情还是多过于心里的惊讶;当听到二小姐掉落悬崖的那一刻,心痛的都不能呼吸,眼前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见,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世间的一切仇恨、苦难、悲伤好像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那时候他意识到二小姐在自己的心中已经重要到了这样的地步,直到听到她获救,才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救赎。
初春时节,山野之间的风还是如此的清凉,但是阳光却比宫里面的灿烂,那斑驳陆离的光线透过窗外的刚刚抽出嫩芽的树枝,投射在她的身上。阳光虽然和煦温暖,可是二小姐的心自己却再也猜不透了,清冷孤寂就是再温暖的阳光也融化不了二小姐心里面的坚冰。
一股冲动从他的心里面跃起,他忽然跪在沈心怡的身边,仰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地道:“我只愿此生能够跟随在二小姐的左右而已。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前方的路有多么的艰难,我一定会不离不弃站在你的身边,用生命去保护你。”
他已经明白,想要回到以前那种在山里面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是不可能的,那只能作为永远的回忆珍藏在自己的心里面,可是之后的路却很漫长,无论前面的路是平坦还是布满荆棘,他都希望能和二小姐一起走过,也许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和二小姐一起生活,可是能够为二小姐遮挡哪怕是片刻的风雨,让她能够有一天重见光明,幸福的生活……只要她能够活着,只要能够融化她身上的坚冰,让她的心也能够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即使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心甘情愿的,就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沈心怡转过身来,眼睛里面闪动着水花,“我知道,我心里面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抛弃我,离开我,背叛我,但是你永远会站在我的身边。我心里面很庆幸,至少还有你会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她的身边还是有亲人的,并不是无依无靠,孤孤单单的。
晨光渐渐地升起,院子里面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无尘禅师漫步进入大殿。
视线平和中带着慈祥和怜惜看着殿中的沈心怡,无尘的眼神转而落在陈志身上,心里面不禁有几分惊讶,他问道:“这位施主根骨奇佳,武功似乎与老衲的路数有些相同,不知道是何人所受?”
“自然是姜国的故人了。”沈心怡轻轻地一笑道。陈志的武功是自己的父亲手把手的教会的,自然与无尘禅师同出一脉了。
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无尘心神也是一阵恍惚,眼前的陈志的身影好像与爱徒李长清的影子重合在一起,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惋惜,他目光如炬,立刻看出陈志学艺不精。
沈心怡注意着无尘的神色,忽然莞尔一笑道:“陈志你还不快跪下谢恩,大师这是动了爱才之心,想要指点你的武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
无尘微微一愣神,转而开朗的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衲已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正愁一生的武学无人继承,如今施主倒是帮了老衲的大忙呀,使得老衲此生无憾呀。”
“啊?”陈志一瞬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能够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绝世高手来指点武功,对每一个学武之人来说,那都是梦寐以求的事,就好比刘伶好美酒,见了美酒就会动心一样,陈志动心了。
陈志又看看沈心怡,心里面还有些疑虑,如果自己不在她身边……
看出陈志的迟疑,沈心怡对他轻轻一笑道:“你放心,我们恐怕在这里还要呆上不少的日子呢,暂时不会离开的。难得大师想要指点你的武功,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岂能错过。”
陈志看着沈心怡眼里面的坚定,没有了犹豫,果决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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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繁忙,政务纷迭,宫里面快马加鞭的赶来报信,南唐有异动,刘钰不得不辞别了相国寺,皇后也一同回宫,原本是想要带着沈心怡回去,可是沈心怡以身体未愈,无法随行为由,要呆在这里养病。
刘钰没有办法,也不忍她受苦,只好叮嘱了几句就带着车马仪仗回宫去了。
沈心怡靠在靠枕上,看着窗外,新抽出嫩芽的树枝上,几只小鸟蹦蹦跳跳,欢快的歌唱着。她的心中虽然抑郁不定,可是空旷的的山林,新鲜的空气、叮咚作响的流水都让她心旷神怡,又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就好像在山林中的那段快乐天真的日子。当真是山中无日月,真是无比的悠闲惬意呀。
刘钰的车驾已经走了,春花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娘娘您为什么不跟着皇上一起回宫呢?如今娘娘正是盛宠的时候,却留在这山里面,万一皇上忘了娘娘可怎么办呀?”
“春花,你有所不知,我选择留在这里,正是为了皇上的宠爱呀。”沈心怡笑着说道:“盛极必衰是天下所有事物的常理,我一直盛宠不衰,到如今已经有数月了,而皇上一直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从他登基后,**妃子的宠爱程度上便可以看出,数月的宠爱,已经让他足够去厌倦一个女人了。就算是皇上在我的身上关注比别人多,真心也比别人多了几分,即使不会真的有厌倦,但是他对我的宠爱肯定会不如从前,而且马上就是新一届的选秀了,新人入宫,我的宠爱一定会受到冲击。”
“不如暂且离宫,让他在盛宠和眷恋的时候骤然失去,这样才会存着念想。民间有句话‘小别胜新婚’就是这个道理。皇宫里面美人如云,皇上难免会眼花缭乱,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沈心怡满含嘲讽的意味道:“但是等到宠爱衰落,想要在用这一招就无济于事了。”
她将额前的刘海儿微微的拢了拢,继续说道:“另外,我也是为了避嫌。”
“啊,这一次刺客的事情不是已经有了结果吗?”春花有些奇怪地问道。前几日宫里面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查明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就是复齐会的人所为。
“呵呵,这一次的刺客事件远没有这么的简单,”沈心怡轻声的一笑,“王家这一次是故意拿复齐会出来做挡箭牌的,可是这一次又偏偏没有除掉我们两个,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反观夏承志又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怎么能放得过这次的机会,只怕朝堂上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了吧。”
“夏承志的一个儿子已经死在了战场上,而这一次唯一的儿子都差一点丧命,夏承志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王家既然把这件事嫁祸给了复齐会,他正好可以紧紧地咬住这个不放了。再联系到去年的时候,梅苑刺客事件,别忘了,当时复齐会的刺客可是隐藏在王家找来的献艺班子里。”沈心怡冷笑道:“只要夏承志足够的聪明,手段足够的高明,有心人难免不会有些想法,呵呵,私通敌国的罪名,可是比天还要大的,已经足够让王家头疼不已了。”
“可是……万一夏承志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刺客是王家的手下呢?”春花疑惑的道:“万一夏承志他真的以为是复齐会的人做的呢?”
“无论他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是一样的,只要他知道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就行。”沈心怡笑道:“而且夏承志一定会想明白的……。”
剩下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了,她认为以夏承志的聪明一定会知道的,更何况夏承志的眼线也不少。复齐会自从成立之后,就与夏承志作对,夏承志在复齐会里面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如何会不知道这次的袭击事件到底和复齐会有没有关系,然后只要稍稍一联想,就能明白一切的缘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的仇人,沈心怡的心里面一直抱着强烈的自信,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夏承志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由于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反而有些过于高看他了呢。
沈心怡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只小蚂蚁,却偏偏好笑的成了事件的中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现在自然要避避风头了。”
而且住在山清水秀的山林间欣赏着美景,总好过在那污秽的皇宫中勾心斗角来得强。沈心怡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自己由于坐得太久而僵硬的身子。走到窗前,看着枝头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随着山间的微风,轻盈的落下,点缀着山间蓝的、白的、粉的、紫的的小花朵,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听到花儿在阳光下微笑着吟唱着欢快的曲调。这里虽然比不上皇宫里面的奢华精致,但是却独有它的一番韵味,在宫里面的日子虽然不是很久,但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好累好累,什么算计,什么陷害、什么勾心斗角都统统抛到一边,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最好的事情,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久。
“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春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会等很长时间的,再过不久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的生辰了,朝中的官员在如何的折腾,也是不会闹到太后的生辰上去。夏承志自然也是知晓这一道理的,必定会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如果一旦拖延到太后的生辰上,不管什么事都会被压下去的。”沈心怡看着窗外的鸟儿漫不经心的说道。
还没有过上几天,刘钰就派人前来迎接她,被她以病着的名义给推掉了。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刘钰的赏赐还是接二连三的送到山里面来,这也就表示着九五之尊还没有忘记她。
小桂子是一个手脚勤快的人,隔个三四天的就去宫里面把所需的衣食用品取回来,顺便也把打探到的新消息一一传递回来。
果不出沈心怡的意料,这几天朝堂上可谓是波澜壮阔,起因就是刑部的人在新的一次全城搜捕复齐会的余党的时候,竟然查出了一位吏部侍郎与复齐会有书信往来,因为此事迅速的引发了一场地震,朝中官员人人心有不安,再加上新近科举中的寒门进士被刘钰破格提拔,委以重任,在朝堂上也是引发了一场大战。
两方的朝臣相互攻击,朝堂就好像民间的集市一般,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是祖辈上犯过的小错,都会被人给揪出来,然后大加议论一番。
刘钰被他们吵得是头大如斗,火气四溢,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拖出午门问斩。
不仅朝堂上乱纷纷的,就连**这些日子也是都格外的空气紧张,小桂子还偷偷的说,原本在梅苑家宴那一晚负责侍奉安排的几个首领太监,都莫名其妙的丢了官职,还有人好像给抓到了刑部大牢,受不过重型,好像死了。
“真是奇怪,按理说,都这么久的事情了,怎么又被翻查出来了,而且当时不是已经查明他们都是清白无辜的吗?”小桂子疑惑不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