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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一下,他推开了那棺盖,用指尖轻触了一下珠顶,并无异样,他又多回了些力,往下一按,便听见了棺底那声轻微的响动。眼神一凝,他立刻低下身去摸索,果然找到了那道暗门,顿时大喜,可当他将手探入,却心里猛地一沉。那里面是空的。
而到了这时候,将前后所有的线索一串,他已经肯定这就是当初老皇帝藏那东西的地方。那么,东西被谁拿走了?李玉,魍魉,还是……他忽然全身一震。该不会是……席容。
不,应该不会。他勉强地笑,怎么可能会是席容?她若知道,怎会不告诉他?可是越是深想下去,他却越没有底气。他都找不到的地方,魍魉必定找不到,而且若是真的已找到一样,魍魉也不会如此急躁地挥军南上。
而李玉,对,他当时也在场,他才是最有可能拿这东西的人。说不定他这些天已经先找到了。彦祖坚持着,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而可以回避另一种可能性。从柬心阁回去,他即刻传召李玉进宫。
李玉到来时,看见的是彦祖的背影。
他望着窗外,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才开口:“我找到放那东西的地方了。”
“哦,在哪?”李玉讶然反问。
彦祖忽然转过身,对他一笑:“你真的没猜出来吗?”
李玉的眼神怔了怔:“陛下何出此言?”
“父皇临死之前你也在场。”彦祖的眼睛直视着他,目光平静到无一丝波澜,更让人觉得他心思难测。
李玉微皱起眉:“太上皇临死之前似乎并没有透露那东西在哪。”
“柬心阁,水晶棺,夜明珠。”彦祖缓缓地一个词一个词地吐,观察着李玉的表情。
可他还是满眼茫然。
彦祖的声音放得很轻,嘴角有不可捉摸的笑:“那东西……就在水晶棺底的暗格里……夜明珠便是开启暗格的机关……”
“是吗?”李玉的眼神极为惊诧,随即又笑着拱手:“祝贺陛下心愿得偿。”
彦祖抿了抿唇,眼神嘲讽:“可惜,那暗格是空的,东西已经被人先取走了。”
李玉愣住,苦笑在脸上慢慢泛起:“陛下可是在怀疑微臣?”
彦祖没有说话。
李玉也默然了,半晌,抬起眼来,和他对视,语气平静坦然:“陛下都想不到的事,微臣一定想不到。”
彦祖看着他半刻,忽而大笑着拍他的肩:“我自然没有疑心你,或许这本就是太上皇设下的局,为的就是戏耍我,; Y。T或许挑拨离间。”
李玉也微低下头,附和着他笑,可那笑意,却未延伸至眼底。随后,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国事,李玉告辞而去,却在踏出宫门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冷然……
而彦祖在李玉走之后,心中更是惆怅不休,若是李玉真的没说谎,那么可能拿走东西的人,就只剩下席容。
而且他记得,席容临走之前,独自在柬心阁呆了很久。会不会真的……他苦笑。若是她拿走的,却对自己刻意隐瞒,尽管知道她自然有她的理由,却还是难免觉得心中不适。毕竟她很清楚那是自己最渴望之物。
算了,不多想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去了御书房。
再过两天又是望日,现在身边已无魑魅魍魉那样的亲信,许多事都得自己事先准备……
而那一晚,李玉在书房中独坐至深夜。他抚摸着那个黛青色的穗子,无声苦笑,眼中有丝自嘲。此刻他的心灵,正在和某个逝去的人对话:
“黛宁,那人还是不信我。”
“他昨晚说我是他的朋友,我差一点就相信了。”
“黛宁,马上就是月圆之夜,我到底要不要……”
最终,他将那个穗子猛地往屉中一推,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漆黑夜空中只差最后一道弯痕,便可以彻底圆满的月亮……
月圆之夜。寂冷的清辉铺满院落,有人踏碎月光树影而来,闪身进了御书房。深深望了一眼那把龙椅,他坐了上去,往左边旋了半圈,又将右边扶手上雕刻的龙头往下一按,只听得喀嚓一声,隐藏的桌案之下,出现了一个狭窄的入口。
人消无声息地跃进了那暗道,缓缓前行,只听得痛苦的呻吟声,由模糊到清晰,越来越近。
终于,在一间密室外,他停下了脚步。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站在门口,眼底有不可捉摸的光。
室内的人正在地上翻滚,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滚滚而下,脸色惨白如纸。一波波不断袭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恨不得撞上那石壁,一了百了。可是,他必须活着,他还有要守护的人,未完成的事。所以他只能忍受此刻的生不如死。
忽然,他全身一抖,原本几欲涣散的眼神,警惕地重新凝注。“谁?”他强撑着坐起,低喝道。
石门缓缓开启,一道黑影随之出现。
他半眯起眼辨认出其面容,微讶却又了然:“李玉,是你?”
“对,是我。”李玉缓步走入,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脸上依然带着平日那种淡漠的微笑。
彦祖依靠在墙上,深深地望着他:“你到底是谁?”
李玉微微一叹:“到了此刻,这还重要么?”
彦祖嘴角勾了勾:“不到此刻你又怎么敢告诉我?”
李玉边默然半晌,终于低声吐出两个字:“朗渊。”
彦祖蹙眉沉吟,然而一笑:“那个据传闻在三岁时被前皇后毒杀的东楚大皇子?”
“不错。”李玉点头。
“呵,其实真正给你下毒的是如今的皇后,你的亲生母亲吧?”彦祖的眼中有洞察世情的讥诮。
李玉原本平静的面容生出阴郁,手也渐渐攥紧。
彦祖却仰面大笑,眼神有几分怆然:“这就是帝王之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血亲也可以无情舍弃。”
“不要妄想和我同病相怜。”李玉冷冷地开口。
彦祖只是冷嗤一声:“你选择今日,就是为了毫无悬念地杀了我,我怎么可能妄想你放过我?”
“其实我本不想这么快动手。”李玉的眼底有自嘲:“若是你真心信我,我们的宴席不会散得如此之快。”
彦祖淡淡苦笑,说:“抱歉。”
李玉一怔。
“我对你倒真是有几分惺惺相惜。”彦祖叹了一声:“不过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当初为什么会来天楚?”
“为了那个传说。”李玉到了此刻也不打算再隐瞒:“我不甘心一辈子生于暗处。”
彦祖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问:“可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李玉的眼底突生出痛苦:“是一个女人,用命为我换回来的请报。”
“哦?”彦祖讶然。
“你父亲曾经的昭仪之一,黛宁。”李玉说。
彦祖怔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当初,为何他总觉得李玉对人父皇有种不动声色的残忍。黛宁是父皇的女人中容貌与兰惜蕊最相似的一个,曾经荣宠一时,可是在要封妃的前夜,却莫名其妙地在池中溺毙。
“原来那是你的女人。”彦祖叹息。
“是。”李玉笑得凄然:“唯一对我不离不弃的人,却为了我生生忍受着剧痛,将脸换成了你父亲喜欢的模样,潜入宫中,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对他施于催眠幻术,诱出了那个秘密,却最终被发现而灭口,但即便这样,她也还是在临死之前为我留下了线索。”
彦祖沉默地望着他,无可言语。
李玉半合着眼,平息自己的情绪,又忽然一笑:“不过最终,我完整地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得感谢你。”
彦祖眼神一闪:“魍魉?”
李玉微笑:“对,那一夜,他用这个秘密换了他自己一条命。”
“难怪他当初会从你的手底下轻易逃脱。”彦祖嘲讽地笑:“我去天明国的事也是你透露给他的吧?”
李玉并未否认:“两个人一起找,总比一个人找来得更容易些,再说要是借势把天楚灭了,倒也为我省一桩事,毕竟日后对付魍魉要比对付你容易得多。”
“你的打算倒真是不错。”彦祖冷笑着颔首:“那么你今日杀了我之后呢,又是如何打算?”
李玉的脸上现出诡谲的笑容:“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你死了,会有人代替你每日上朝下朝,处理国事。”
“替身?”彦祖挑眉:“这主意妙。”
“这不是你自己创下的法子么?”李玉讽笑:“说起来你倒的确是这世间绝顶聪明之人,只可惜……”他扫了一眼彦祖:“为了一个女人,有关致命的弱点。”
“我倒不后悔。”彦祖无所谓地笑:“我了后悔的是你,那东西你们便永远也找不到了。”
“你活着也照样不会告诉我东西在哪。”李玉的眼中出现狠色:“而你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那么或许等不到下个望日,就会对我动手,现在杀了你,我至少可以掌控天楚。”
“你果然精于计算。”彦祖长叹了一声,原本硬撑的身体又垮。 Y。N了下去,缩成一团:“那你便动手吧,反正我今日已注定劫数难逃。”
李玉在缓缓抬起手的那一刻,眼底滑过一丝惘然。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确曾经想要将他当帮朋友,哪怕只能彼此相伴着短暂地走一程。
一掌击出,可也就在这一瞬间,彦祖的手中忽然发出两点寒芒,直射向他的双眼。
他不敢置信,身形躲避时便慢了半分,一枚暗器从他脸边擦过,而另一枚则正中他的左眼,鲜血汩汩淌下。
彦祖却在这一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冷笑:“魍魉是不是告诉你,我在月圆之夜会因为经脉疼痛逆转而功力尽失?”
李玉捂住自己的左眼,不由得缓缓后退,再不敢贸然近前。
第五百二十五章 孽缘
彦祖呵呵一笑:“刚才那枚暗器上我淬了点百蚁丸的药粉,再过片刻,你便能尝到太上皇曾经尝过的绝妙滋味,到时候我便可以看到你想我方才一样,疼得欲死不能。”
李玉再不敢犹豫,立刻飞扑出那石门,留下一串阴冷的笑声:“不过你中了我的烈焰掌,也熬不过今夜,我会将出口封死,等待你在这里变成尸体。”
李玉走了,彦祖的身体砰然后倒,他扶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而他的脑后插着三枚银针。
魍魉给李玉的情报并没有错。雨霖香之毒发作时,全身经脉抽搐欲断,功力丧失,而他方才接着喝李玉说话之机悄悄将银针刺入脑后重穴,强行逼出部分功力,给了李玉最后一击。
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若是他撑不到明天天亮之时,便会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何况他为了换得李玉松懈,还硬生生接下他一章。所幸他还为自己留了条后路,这密室中有个机关,他当初连魍魅魍魉都没告诉。
他在身后石壁上一个不易发现的凹处按了一下,原本密无缝隙的墙壁徐徐向旁边滑开,他走进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石室,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但彦祖知道,即便是这样,等李玉缓过劲来,还是灰想方设法找到这处暗道,这里并不安全。在暗道旁边的墙壁上,他抠着缝隙,取下一方石砖,手伸进去,取出来个包裹,放入怀中,然后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出口处在郊外,当他爬出来时,已是筋疲力竭。毒发的疼痛,再加上胸口受的伤,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不甘心死在这里,咬紧了牙,一步步往前挪。最终,他在半山腰处看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
顾不得里面有没有毒蛇猛兽,他硬是钻了进去,在潮湿的地面上,颓然坐下,便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影从暗处出来,小心地靠近他,自下而上看他的脸。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