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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中少女-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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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洛特没有看博士而是轻轻点头,她小心不让自己的节奏乱掉,静静地看着艾许雷。
不过艾许雷的嘴角却往下拉,快速把牌废弃,用滑稽的眼神看往芭洛特,正当他想开门说话的时候,某人抢先开口了。
“看到了没?女人的忍耐度总是比男人还要高,我知道不管你想说什么,这孩子都熬得过去,而且是连你都无法想象的程度呢!”
铃风严肃的说道,其实她嘴角正净现着爽朗的笑容。
“铃风我一直以为妳跟我是站在同一阵线。
艾许雷把手伸向放在桌边的箱子,不解地说道。
铃风干脆地挥着手,像是在挥走香烟烟雾。
“要是太简单分出胜负,那就不好玩了哟!”
艾许雷耸耸肩,手捧着装满金色筹码的箱子。
“还剩下这么多呢!”

筹码的重量让他的手往下垂,彷佛在催促她快点拿自己喜欢的筹码。
突然间芭洛特想表明自己并不是要那全部的筹码,不过她还是默默把手伸进去箱子,她要的并不是被形容成鸡蛋的筹码那种东西,也不碰它的蛋壳及蛋白,她一再回想起博士的叮咛。“要默默取走里面的蛋黄”。
芭洛特没戴手套的指尖,轻轻抓着主要的筹码,记得奥克托巴公司代表徽章的筹码——是装满某个男人腐败内容物的筹码。
她用左手握住那枚筹码后便放在手套上,然后艾许雷用毕恭毕敬又愚蠢的举动把装满金色筹码的箱子拿走,她假装开始看洗牌的动作,很快地把筹码摆在手套与手套之间。
当乌夫库克开始作业,她也同时感应艾许雷的洗牌动作,忽然间铃风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只是想讲一句话,并无意要妨碍妳。”
这是为了不让芭洛特回头,很有铃风个人作风的说话方式。
“没什么,只是要妳回想起一件事,我只是想告诉妳一件事,或许是我多管闲事,只是想告诉妳要在不知不觉中那么做的事。”
芭洛特的脸继续看着洗牌,然后点点头说:
“是要我像个女人吗?”
“是的。没错,事情很简单,妳只要像个女人,像真正的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否则妳是无法跟扑克牌沟通哟,要是无法跟扑克牌沟通,妳就无法赢这个男人,想必妳并不希望输给他吧?”
“不想。”
“很好,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好了。”
“谢谢妳。铃风。”
芭洛特轻碰铃风摆在她肩头的手,那是温柔的手,也是严厉的手:正当她认为那只手已轻轻离开自己的肩膀,这时又有手轻轻搭在芭洛特坐的椅背,原来博士跟铃风两人部把手搭在芭洛特的椅子上,静静在后面守护她。
面对这有如三对一的状况,艾许雷噘着嘴念念有词说:
“早知道就找别人当见证人。”
在他切牌时还听得到这样的碎碎念。
5
“老实说让人很难以置信——妳似乎对运气很了如指掌呢!”
艾许雷草草重复着洗牌这么说。
“虽然真的让人很难相信,伹或许我早就明白了.虽然我们在这张赌桌还没耗上一个小时,不过我已经明白自己赌上人生的事物呢!”
“其实我学到了不少。”
芭洛特很干脆地说道,感觉她内心某处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感谢。
“我觉得自己在这张赌桌学到许多事情,真的很感谢你。”
那句话让艾许雷整个脸邹皱起来,像是在气愤不该让十五岁的女孩对自己说这种话,不过他又稍微变得和颜悦色说:
“妳是想学习我洗牌的秘密?那就是妳的目的吗?”
芭洛特露出”或许吧”的暧昧表情。
“不过我想是不可能啦!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晓得该从何教起。也因此我都没有培育未来的接班人,实在很伤脑筋。
用力摇头的艾许雷露出”真的为这件事伤透脑筋”的表情。
“我想我懂。”
“是吗?”
“我指的不是洗牌,而是别人说他不晓得怎么样的那种感觉。”
“原来如此,嗯妳有思考过运气这种事吗?”
“我常常觉得自己很倒霉。”
“这个嘛,人生总会遇到那种时期。”
艾许雷干脆地说道。
“不过妳可曾想过运气是掌握在我们手中这种事呢?”
“我只觉得白己的运气很糟。”
“这个嘛!人有时候的确会那么认为。”
“因为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运气好的时候。”
“是吗.是妳太谦虚了。不过周围的大人都不是很象样的时候,也难怪小孩子会有那种想法——但实际上,妳可曾更深入思考过运气这种事?”
“像是赢了你吗?”
“没错。”
“那就是你洗牌的秘密?”
“EXACTLY。”
这说法简直像是在教小学生背九九表的老师,仿佛在赋予新的概念给过去不明白加法跟减法的人。
“譬如说,妳会说话吧?”
芭洛特歪着头表示不解,因为那是很明显的事。
“那么,语言是怎么形成的呢?”
“嘴巴跟——铅笔?”
“没错,其它还有打字机或录音机或手语,可是语言本身是怎么创造出来的?语言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
“上帝。”
“虽不中亦不远矣。”
艾许雷又停止洗牌的动作称赞芭洛特。
这样的会话彷佛表示”这是庄家的基本工作”,另一方面芭洛特感觉到鸟夫库克已经从百万元筹码取出了蛋黄,因此她边响应跟艾许雷的对话,边注意不要打乱胜负的紧张感跟节奏。
“曾经有这么一段故事,就是在进行让计算机理解人类所说语言的各种研究,研究人员把人类的语言是基于哪些法则呈现编写成系统,也就是当人类对计算机说话,它就会立刻照本宣科回答,但是这样的研究进行的并不顺利,因为只要人类说的话跟输入的系统不一样,计算机就会立刻出现错误;虽然人类妤不容易让计算机记住人类的语言,却也因为人类的设计让它产生错误,为了解决那个问题,就算制作计算机用的新语言法则也完全没用。”
“为什么要让计算机记住人类的语言呢。”
“妳在现今的生活上应该有因为计算机对言语的认知而受惠吧?要是打电子邮件的时候,电脑稍微出现混乱的状况妳说会怎么样?像妳的声旨也是因为计算机而受惠吧?”
“那样怎么让计算机记住呢?”
“就是进行洗牌,不过是语言上的。”
“洗牌?”
“也就是收集二十年份的报纸,将记载在上面的文章全输入电脑里,把好几百万种的语言用文章的形态收录在计算机里,然后再让计算机本身调查”某句话接上来的句子机率最高”,就像接在“嗨”后面的话,机奉最高的就是”你好吗?”这样。”
“机率?”
“没错,“句子的机率”。可以让计算机对语言进行理解时不会产生错误,无论何种语言都是要靠记忆再立刻应用,如此一来能使用语言的计算机程序才不会被当成单纯的商品看待。”
(“那我们是偶然会说话吗”?”
艾许雷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仿佛先登完山的人在迎接好不容易攻顶的人。
“我们活在世上算是偶然,妳不觉得那种事有些奇妙吗?所谓的偶然正是上帝赋予人类的事物中最具本质啊,然后我们又是从那个偶然中找到自己根据的奇怪生物,出就是找到必然这种东西。”
“必然?”

“譬如说这些扑克牌的张数不都是既定的吗?”
“没错。”
“有时候也会出现增增减减的状况。”
“是的。”
她头一次发现那是在暗指”耍老干”的事。
芭洛特不由得张大眼睛看着艾许雷。
“只是说扑克牌还是扑克牌,并不会出现陌生图案的牌,而A的下一张牌也不会是B,因为是既定的牌面,所以不会改变游戏的本质,而扑克牌的排列组合就像我们的语言是偶然形成的,但是当它成为某种形态时,就会衍生出必然,”如果没有偶然是不会衍主任何事物”的。”
芭洛特静静点头响应,她发现艾许雷那艺术般的洗牌动作即将结束,还有他说的话也是。
“河川如果被挡住无法流动,水就会溢出来,如果分到支流的话,水量就会减少,如果不下雨的话,河川就会干涸——这就是“必然性”。运气就像河流一样,意义并不在于河流是否“真的存在”,问题是在于河水要能够不断流动,这样任何人都能在那河流中生存下去。如果有人因为反抗河流而溺水,也会有人从后面把会游泳的人拉到水里,只让自己浮上去,但是河川告诉我们的,是当你跟河流结为一体的时候,“就会化身成为河川”。
艾许雷住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也把堆积如山的扑克牌整理好。然后把红色卡片摆布扑克牌山前面,看着芭洛特,他的眼神闪着亲切的光芒。
芭洛特拿着红色卡片,为了向整理出这座具有艺术性的扑克牌山的艾许雷表示敬意,她正确地把卡片插进其心脏部位,而扑克牌也受到芭洛特很大的影响:那影响不像跟亲友交谈的语言那么自然,还能跟周遭融为一片,而是截然不同的影响。
艾许雷把扑克牌山重新切牌,就在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芭洛特手臂下的数据已经在做眼花撩乱的响应,牌面的组合与机率几乎锁定在”关键的一点”,就像铃风当初告诉过她的。唯有谨记自己正确的态度,才是唯一的正攻法。
芭洛特摆上筹码,庄家掀开的牌是Q。笆洛特的牌是A跟5。

于是她喊”再发一张”,来的牌是7,她继续要陴,来的牌是6,于是A算成是1合计起来是19。这时她静静喊”停止发牌”。
艾许雷的手法依旧随意但不失节奏,就像交谈流畅的人们一样,这时候有了知道对互相的影响但没有间断的反应。
艾许雷掀开的牌是6,跟Q合计起来是16。
于是他再抽牌,得到了2,但是他没再抽下去,因此芭洛特赢了。
艾许雷算好分配的奖金,堆放在芭洛特的罐子旁边。
“请继续下一场游戏。”
她从累积的筹码拿出一半加在赌资里,然后这么说。
在下一场游戏里,芭洛特拿到了跟9之后就喊”停止发牌”。
艾许雷最先掀开的牌是K,底牌是8。所以又是芭洛特赢。
接下来的游戏,芭洛特拿到9跟4,不过又抽到8,然后艾许雷掀开的牌足10,不过底牌足K,所以是芭洛特获胜。
芭洛特跟艾许雷都因为芭洛特突然连连赢钱而没有说话。
这时候在芭洛特手臂下方的乌夫库克弹出数据,并且将它展开,它的计算能力已经算是芭洛特的一部份,就连鸟夫库克都能感受到芭洛特的感觉能力,无论是”再发一张”或”停止发牌”、”分成两局”,或者是”加倍下注”,全部在同时做出判断,而每次都会出现一定水平的答案.而那个水平带来的胜利波澜就是靠目前为止的游戏促成的,虽然让人沉迷忘我,但是它就像各种人生一样,是不容许回头看的。芭洛特只是做她该做的事情,那就是答案。不过,光是那样还不够。
第五次的游戏结束,全都是芭洛特赢。
累积在罐子里的筹码,逐渐孕育成庞大的团块。
它支持芭洛特继续游戏的进行.但有时候又会变成沉重的负担。
芭洛特与乌夫库克找出来的答案,经常是一定且均等,就像艾许雷在劫车故事说的50%的答案那样。
当第七次的游戏在芭洛特的胜利中结束时,艾许雷突然插嘴说: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搭便车吗?”
芭洛特把头稍稍往上抬并点头。
“其实那还有后续,想听吗?”
他把奖金摆在罐子旁边,表示他无意妨碍游戏的进行.芭洛特点点头。然后把赢得的三分之一筹码堆在罐子里。
“想,我非常想听。”
“平常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牌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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