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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是要冒险的。”
“他知道要冒险,可他仍然要回去。”杨丹的头低下去,下巴顶着膝盖。“我太自私了。”
贝斯洛看了她一会儿。“伯里本说离渔港还有一个星期的路程,”他说,试图改换一个话题。“最后的一段要从山中穿过。但不过是通过,比爬山要容易多了。”
‘我一辈子没有后悔过,“杨丹说,”可现在我后悔了。““假如你知道他现在很好,你的心清会好些吗?”
“你要提什么建议?”
“哦,你完全可以知道他的情况,不是吗?我是说,用你的脑电波就可以找到他。”
他研究了一会儿她的表情,说:“你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我——不,我不能对托勒那么做。”
“为什么?害怕你会发现的事吗?”
她闭上了眼睛。
贝斯洛从地板上爬起来:“我饿了,你呢?我闻到了下面传来的食物味道。要不要下去和我一起吃早饭?”
“啊,不,谢谢你。”杨丹抬起头来,笑道:“我感谢你刚才为我做的努力。
真的。但这也只是片刻的安慰而已。”
“是的。”他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停住,回过头来。“告诉你,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找我。我是说,假如你要同他取得联系或其他的什么事情都行。好吗?”
杨丹接受了贝斯洛的好意:“谢谢你,我不会忘的。我们地球人应该紧密地团结在一起。”
“这就对了。”
第二十章
“我们不能那么做,那是错误的。”托勒的态度异常坚定。
特伍德很不高兴地看着他:“我不明白。吉姆瑞格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把他干掉,清洗就能结束。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事情决非如此简单,”托勒反驳说。他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在污浊的黄色光线下,是一张张严肃的面孔。他们正在思考着将要到来的提伯特那节日偷袭中所可能遇到的各种细节。时间已经很长了,每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这是个好计划,”瑟杰克轻声说道。“为了制订这个计划,特伍德和科佩特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这是个英明的计划。”
“是你,”科佩特说道,“坚持说我们偷袭的目的必须值得我们冒一次险。”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去暗杀吉姆瑞格。”
“那还能有什么呢?”特伍德问道。“我们不能与纪律防线和尼克拉斯卫兵去硬拼;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是最合适的时机,”科佩特补充说,疲劳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至于说到冒险的可能性和后果,我想这个计划再好不过了。另外,时机也对我们有利。”
“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上,暗杀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什么作用都起不到。”托勒咆哮起来。“我不参加你们的行动。”
“那也帮不了你,”特伍德打断他的话。“计划已经制订出来,提伯特那节这一两天就要开始了。我们的泰纳斯和罗曼的哈格人已经接到了命令。一切都准备好了。科佩特是对的——这是最好的机会,为了这次机会,我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这也是吉姆瑞格所想不到的事情。”
托勒无话可说了,他坐在那里。会议仍在进行,但他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在他们所计划的暗杀行动中,有一种非常严重的错误,但问题在于他不能准确地说出错误在哪里。如同科佩特所反复强调的那样,计划在几个关键问题上布置得非常周密,这使得托勒那无力的反对显得不合情理。
这是一场灾难,托勒想到,一场突然降临到人间而来不及阻拦的灾难。你尽可以为此而痛苦,但你缺乏悠久历史所给予你详尽的,具有理想色彩的思想和有说服力的论断劝说他们放弃这次行动。没有这些,剩下的便只是各种情感所纠缠在一起的乱麻。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呢?干掉一个人显然比让上千生灵遭涂炭要好得多。
至于说到那么多人忍受着一个人的蹂躏,那自然更是无话可说。如果要在让所有的人都卷入战争,和只是简单地杀掉一个残暴的统治者之间做出选择,那答案显然是后者。
尽管如此,这种想法仍然让托勒感到反感,一种道义上的反感。暗杀是一种肮脏的勾当,只有那些从事颠覆活动的恐怖主义者,被厌恶人类的思想所扭曲的无政府主义者,那些没有勇气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宣扬自己的信仰,并能够为信仰而战的懦夫,以及其他的一些惯要阴谋的人才会用这种办法。无论道理有多么冠冕堂皇,暗杀行为总是让实施者的名声蒙羞。还有,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情况下,也许……
于是,他坐在那里,心中万分焦急,他着急地想着该怎样把他所感觉到的一切表达出来。但他的努力却毫无效果。直到会议结束的时候,托勒都没有找到更好的答案。
“这是一个好计划,”其他人从屋子里往外走的时候,特伍德说。“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支持这个计划。”
“我知道你的感觉,特伍德。对不起,我无法告诉你原因,但我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它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特伍德想要争辩,但他很快又改变了主意:“你和伊琳娜留在这里,偷袭将按计划进行。”
“是。”托勒木然地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在黑暗中,他穿过一套空空的院落,向着他房间所在的那幢楼走去。可就在他想要进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伊琳娜要求做医疗中心的半圆形结构房子里射出灯光。
她打算一旦手中有了基本的设施,就要在这里开始治疗狄哈根人的寄生虫病,为他们消毒。托勒向着灯光走去,发现医生正忙着把一床大而松软的草垫子铺在地板上。
房间里有一盏孤灯,肮脏的火苗所放出的烟比光还要多,烟有一种刺鼻的味道。
“会开完了?”她那锐利的绿眼睛关切地望着他。
“开完了。”
伊琳娜把垫子铺好,示意托勒坐下。他撑着胳膊肘半躺在垫子上。“你看起来很可怕。”她观察着他。
“我是觉得可怕。”
“也许你还没有完全从我们的逃亡中恢复过来。你很虚弱,我怕是你还处在那件事所带给你的恐惧之中。”
“不是那个,是偷袭。”
“哦?你不满意他们的决定?”
“那是错误的。我不知道理由,但我知道那是错的。”
医生盯着托勒看了一会儿:“我同意你的观点。”
“你同意?”
“这就是我今天晚上没有去的原因。我再也不去参加任何会议了——我没有时间规划死亡。”
“即使是像吉姆瑞格那样疯狂的暴君吗?”
她的眉头皱了皱:“我要做的是让人们都活下来。”
“我想说服他们放弃这个想法。我努力了——”他热切地注视着医生那张慈和的脸庞。‘可是我无话可说。我不知道对他if]说些什么。他们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杀了吉姆瑞格,清洗就会过去,疯狂的杀戮就会停止,成千的人民就能获救。痛苦,死亡——杀掉吉姆瑞格,那一切就会停止。还有……““你不相信。”
‘不,“托勒忧愁地回答说。”我怎么想是无关紧要的,我无法让自己相信它。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过于谨慎,害怕。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我希望什么。““痛苦必须结束。”
“是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还有更好的办法?”
“不。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有。”托勒躺下去,把手垫在头的下面。“这样做太——太肮脏,太懦弱,也太冷酷了。”
“同样,吉姆瑞格也不会退却——他会加强他的统治。”
托勒出神地打量了医生一会儿,接着,他跳了起来:“有了!伊琳娜,有了。
如果我们用暗杀的方式,我们就不比他好。一旦我们屈尊于用敌人的计谋,我们也就变成了敌人一样的人。”
他伸出手,让伊琳娜坐在他的身边:“有了!我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现在就去找特伍德。”‘“你以为他会听吗?”
托勒的脚步停住了。“我想,他做什么那是他的事,但我必须去告诉他。”他紧紧地握住伊琳娜的手。“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托勒在特伍德的房间里找到了他,他正坐在垫子上研究着老区地图。见托勒进来,他抬起头来,说:“真有意思,狄哈根人这么多年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多的入口和出口,可以将老区和哈格连接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进攻四个哈格!想想吧,动乱就要结束了。”
“我们不能这么做,”托勒回答说。他坐在特伍德的身边,用食指点着地图。
“世界上没有完全如愿的计划。”
特伍德的脸立即阴沉下来:“如果你到这里来是想进一步用你那稀奇古怪的想法来烦我,那就节约点你的呼吸。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特伍德,你听我说。请你一定听一听,我会走的。如果我们暗杀吉姆瑞格,我们就比他好不了多少,你明白吗?”
特伍德转过脸去:“不。”
“把我们敌人的方法拿过来对付他,我们就比他更坏。是的,更坏,因为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我们不能用那样的办法。如果我们那么做了,我们也就延续了罪恶。你不能以恶制恶,特伍德,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有谁说过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吗?在战争中,美德和罪恶是没有区别的。你必须做到的就是要赢,没有规则,只有需要。”
“你还没有明白。你不能。”
“除非我们先杀了吉姆瑞格,不然他就要杀掉我们,这就是事实。美德和罪恶又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失败,美好的愿望也会消失的。”
“可如果我们赢了,却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我们自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将和吉姆瑞格一样坏。”
特伍德看着托勒,目光严厉,嘴唇紧紧地闭成钢硬的线条。“你又在胡说了。”
他轻轻地说。
“我是对的,你知道。”托勒慢慢地站起来。“我把这句话留给你,特伍德。
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他走到门道里,停住脚步,补充说:“想一想我说的话,现在改变计划还不迟。”
特伍德摇了摇头,回到地图边:“太晚了。现在改变计划将使我们处于危险之中。”
“取消,把计划取消。”
“命令已经发出去了。在袭击开始之前再次使用网络,将使整个行动陷于危险之中,我不会那么做。”
托勒转身走向他自己的房间。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事情,他想。可我无法扭转整个局势。
第二十一章
丹尔卡匆匆穿过广场,从湖边绕了过去。进入中心塔之后,他对自己笑了。一切都是,他已经最后一遍,最为细致地查看了每一个细节,准备信号也发了出去。
在提伯特那节之后不会再有通讯联络了……可以后呢?以后,就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了。
还有一天多……只剩下一天多……
他向着空荡荡的大厅走去。就在他快要走到迪瑞专用电梯的时候,从旁边的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人,“你们要干什么?”丹尔卡说。站在电梯入口边上的这两个人穿着泰纳斯人的金黄色长袍。
“请,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左边的那个人向他靠近一步,飞快地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看是否有人注意他们。
“是吗!”
“你必须跟我们走。”
丹尔卡更仔细地打量着那两个人:“你们是谁?你们不是泰纳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