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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渐渐露出了一种悲悯的表情。
苏牧歌的手臂越来越热，他只觉得自己手似乎都快燃起来了。
苏牧歌掩盖在长袖下面的手臂，墨绿色的纹身渐渐清晰，像是被人用碳色的笔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了轮廓，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树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似乎这真的就是一颗生长在丛林深处的大树，它的青春正在蓬勃着。
终于，苏牧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汗水从他的身上滑落，不仅打湿了他的衣服，还在地上晕染开了一片。
原本盘踞在苏牧歌手上的那棵大树突然间有了绿光做的实体，悬浮在半空之中，而同样悬浮着的千叶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缓缓地向着这棵大树飘去。
苏牧然不知道房间中的一切，她依旧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躺在那里。
迦叶将目光落在了苏牧然的脸上，贪婪的注视着她的面容，目光之中满是是不舍却又含着决绝。
将一个吻落在苏牧然额心的花钿上面，迦叶吻得清浅而又小心，生怕惊动了她，即使他知道她明明不会醒来。然后是脸颊，当目光落到唇上的时候，迦叶犹豫了，最终，没有吻上她的唇，只是落在了唇角。
他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陪在她的身边，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心结。
与其，让苏牧然记得他爱过她，不如让苏牧然记得他们是一辈子的好友，毕竟，爱人苏牧然一定不会缺少，但是好友，也许这辈子苏牧然也只会有他一人。
当从苏牧歌身体内分离出来的大树和千叶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迦叶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划，但是被划开的伤口中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只是弥散出了如同云雾一般的绿色烟雾。
不难看到，烟雾中隐约可见的绿色光点。
“迦叶大人，多谢您了．．．．．．”
迦叶看着突然出现的苍羽，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
将指尖一点，弥散出来的绿色烟雾就向着千叶的方向飘去，然后一点点的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迟疑了许久，苍羽才开口说道，他想苏牧然能够醒过来，但却并不想是以迦叶的牺牲为代价。因为，身为世界之树的迦叶，相当于是所有世界的血泵，虽然失去了他世界并不会奔溃，但是没有他，那些没有大能掌控着的世界，或许会一点点的走向腐朽，崩溃。
苏牧然，虽然看似对生命不在乎，但是其实她的心很软，怀着对天下的怜悯。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以亿万生灵的性命换来的，想必即使表面上不在乎，心中也是会有一个心结的，终究放不下，会成为修为的阻碍，与其让苏牧然一辈子背负这个巨大因果修为不高不低的过完一辈子，苍羽宁愿守着她的身体过完一生。
迦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
他怎么会不了解苏牧然，两人曾经相交如此之久，走过洪荒大地如此之多的地方，苏牧然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想法看法，都曾经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伸出手就能够把握，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两人的友情，却没有想到，会在苏牧然消失之后的时光中把这份感情一点点的沉淀，酝酿出他不曾明白的味道。
苏牧然在地球上他不是不知道，不是不能够到达苏牧然的面前，但是他却没有站在她的面前的勇气。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隐姓埋名踏入世间，历经千年，才隐约明白了那个味道的真谛。
他是爱了，可是因为不同世界时间的流速不同，待他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想明白的时候，苏牧然已经到了蓝星，被天道安排到了这个世界，成为林萱的垫脚石。
亿万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并不算是很长，在遇到苏牧然的之前，也许只是一次休憩，亿万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但是苏牧然不同，苏牧然太过于年轻，生命太过于短暂，虽然不知道苏牧然是如何熬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光，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不想苏牧然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亦不愿意苏牧然在天道下灰飞烟灭，毕竟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苏牧然，没有第二个让他动心的人。
所以，他开了这个世间最大的一场赌局，对战的双方是他和天道，赌注就是他自己，而且不论输赢，他都将为这场赌注殉身。
只是，若他赢了，苏牧然将成为这场赌局的最大得益者。
这个世界，这个天道，都将成为她的。
他能够给她最好的东西，也许不过如此，但是也仅仅能够如此了。
再好的，他不知道还能够给什么，也不知道苏牧然能够要什么。
而且，他终究是自私的，放不下这个世界，所以即使是打着爱的名义，也不过是为了将这个世界的担子放在苏牧然的身上。
“苍羽，若牧然醒来，你就告诉她．．．．．．”迦叶闭了闭眼，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的脆弱，“这世间，再无迦叶，请她帮我掌管这个世界，只要她保证这个世界中所有的空间不完全碎掉，甚至是保留一个小小的世界也行就好．．．．．．最重要的是，要她一定要快乐．．．．．．”
我怎么愿意，怎么舍得，抹掉所有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即使是希望你能够忘了我，也盼着能够某一种方式留在你的身边。
千叶的融合渐渐进入尾声，苍羽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但是目光却不愿意从苏牧然的脸上移开一刻。
苏牧然的身体渐渐浮了起来，衣衫也片片碎开，露出了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光滑细腻的肌肤，而房间中还清醒着的两个男人目光却是依旧澄澈。
她额心的花钿金光越盛，然后整个身体都开始放出淡淡的金光，为她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千叶，去吧。”迦叶轻声说道，千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上前去，按着迦叶的吩咐轻轻地握住了苏牧然的一只手。
当千叶的指尖触碰到苏牧然的掌心的时候，突然化作了一道绿芒落在苏牧然的掌心，然后苏牧然的皮肤上快速的浮现了一片叶子，然后这边叶子变成一条藤蔓，缓缓的从苏牧然的手心爬向苏牧然的全身。
苍羽转过头的一瞬间，迦叶砰的一下化作了一团绿色的烟雾，然后一缕一缕的流向了苏牧然的掌心。
藤蔓瞬间像是得到了催化一样，快速的在苏牧然的身上蔓延，一片，两片，三片．．．．．．当藤蔓生长的速度慢下来的时候，苏牧然的身上几乎全被纹上了叶子和茎脉。
“迦叶，多谢．．．．．．”
83梦还是现实（一）
“何必谢我；我只是不想她死，不想自己输而已．．．．．．”
其实；再多的理由；也抵不过一个她。
空间中；摇曳着的凤凰花终于绽开了最后一瓣花瓣；空间外的苏牧然的身上；也渐渐浮现出了淡红色的花瓣纹样。
额间的花钿似乎晕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金色里面带着微微的红；苏牧然嘴角微微翘起；胭脂色的唇勾勒出了几分娇艳欲滴的味道，正如那盛开的凤凰花。
“牧然．．．．．．”苍羽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情不自禁的靠近了苏牧然；伸出了手想要触碰到苏牧然的脸颊，想要触碰到那一抹娇艳的微笑。
当指尖快要触碰到苏牧然的时候，还没有触摸到那光滑而又细腻的肌肤，苏牧然就像是一个海市蜃楼中的幻影一样，化作了尘埃。
“牧然，牧然．．．．．．”苍羽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便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按下了停滞键一般，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自己上一秒还在做的动作固定在原地不动，包括在风中摇曳的花草，纵身从隐蔽处跳出打算扑到猎物的猛虎，而唯一没有保持固定动作的，就是苏牧然身边的人，不管是百里青夜还是苏清风，不管是黎念还是蓝蓝，都在瞬间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苏牧然，却如同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唔．．．．．．”苏牧然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既陌生又熟悉，这里，不就是当年人族的云雾山么。
“牧然，牧然．．．．．．”突然，苏牧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呼喊声，下意识的应道：“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竹篓，一身红衣的清俊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牧然，不是说了叫你不要乱跑吗，云雾山上很危险的，有很多很厉害的野兽，听说还有灵兽出现呢！”少年焦急的说道，语气中难免流露出了几分的责备。
“花颜，哎呀你看，这边的灵草好多啊，我们多摘点回去就能够找族长换贡献点，这样就能够进藏武阁了啊！”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苏牧然微微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刚才的话真的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而且，这个声音虽然听得出她的音色，但是明显稚嫩了很多，语气中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那种天真，这，她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花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苏牧然此时此刻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部被苏牧然随手一指的崖壁吸引住了目光。
“哇，真的是好多的灵草啊！”花颜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又退回来，拉着苏牧然走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你就给我乖乖的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许做，也不许乱跑。”
说着，他将自己背上的竹篓放了下来，恰好放在苏牧然的面前，从里面摸出了一根绳子，又拿过苏牧然醒来时就放在一旁的竹篓，将里面采到的一些药草倒进了自己的竹篓里面，又背到了背上。
“牧然，看好这个竹篓，不准乱跑听到没，我去采那里的灵草，你不准跟过来。”
苏牧然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少年将长绳的一端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的一一棵独树上面，打了一个扎实的结，又将另外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绳子捆绑的紧紧的，将他的衣服都勒在了一起。
苏牧然想要过去看看，脚下的步子刚动，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动作的花颜立马怒斥道：“不许动，你就给我乖乖的站在那里！”
苏牧然悻悻的退了回去，虽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训斥了，但是她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满意，反而心里面的觉得暖暖的，习惯了大多数人的阿谀奉承或者是说话时候的小心翼翼，即使是关心也是要绕几个弯子才能够看清是否是真心，突然有那么一个人，将自己对她的爱护和关心毫不掩饰的放在她的面前，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花颜，那你小心一点啊！”看着花颜的身影消失在了悬崖边，苏牧然只能够看得见岸边的绳子在慢慢的变短。
苏牧然紧张的注视着另一边的崖壁，花颜虽然是从这边下的山，但是凭借着他的本事，有着绳子的保护之下要想跳到对面的崖壁下并不是很难，果然，没一会儿，苏牧然就看见花颜的身影出现在了对面。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花颜背着的竹篓已经半满，装的全部都是一些比较好的灵草，和他们找的那些药草完全不一样，也比他们偶然发现的灵草要好上许多。
苏牧然知道，不是因为这边的崖壁上的灵草不够多，而应该是那边有些灵草和这边不一样，花颜为了能够多采些品种的的灵草，所以不得不暂时放弃这边的。
看着花颜采的差不多了，再走的话，绳子就不够长了。
苏牧然喊道：“花颜，够了，先上来吧！”
没想到，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