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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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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定时花白了的胡须黏上崔柳氏伸过来的手中点点滴滴的血,显得更加凄厉,他低头抱住崔柳氏,埋头呜咽,一时无话!

崔文意和崔芙蓉早哭着扑到崔柳氏身上,芙蓉还不懂,直摇着她母亲的身子哭喊:“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爹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人?!”

崔柳氏艰难地搂住芙蓉小小的身体,用最后的口吻轻声道:“乖,芙蓉,给你父亲磕个头,文意,保护好妹妹,你是长子,懂么!”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呼唤里,崔柳氏的气息渐渐低沉,直到无声。

我可真是见识到了所谓古人对于忠义二字的重视,这刹那间发生的事,令我措手不及,却也让我目瞪口呆。

为了忠义,可以杀了最亲的人么?

我呆呆看着这一家人抱头痛哭,还在回味那个刚刚还笑的那么平和的一个妇人瞬间消失的生命,却听到崔文意再次哭喊:“父亲!”

崔定时霍然站了起来,将崔柳氏胸口的刀拔了出来:“今日我崔家一定要为汗爻守住这最后的忠义,保住我崔家最后的节气,儿啊,你一会也同为父一起自刎节义,待为父送你妹妹一程吧!”

他大喝一声,举起刀就要向那个小小的羔羊砍去!

我不由大喝着扑了过去,抱住那个已经没有了母亲保护的小小身躯,伸手狠狠推了崔定时一把:“住手,你还是不是人,虎毒不食儿,你还嫌杀人不够么!”

崔定时不过是个文官,大概也没比我身体强到哪里去,被我突然的一推噔噔噔倒退了几步,咣当一声跌坐在地,刀也被抛到一边!

这时候,屋外又是一声喊:“老爷,有两千人马破了城西的仓华门攻进来了……”没等他说完,就被噎住了。

这时,崔定时好像被惊醒了,瞪住我大喝:“哪里来的泼妇,敢管本官的家事!”

我睁着看不清什么东西的眼恶狠狠朝着他的方向一瞪,厉声喝道:“你身为父母官,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算什么好官,算什么成年人,这么个孩子碍着你什么大事了?你家的家风就是靠杀人来维持么!”

“大胆女人,说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完全不理睬这个疯子此时的官腔,嗓子嘶哑却依然冷笑道:“父母官父母官,就是为民为众,你知道‘国君死社稷,士死制’,可是你忘记了还有一句么‘大夫死众’!你身为父母官,不去管这一方土地上的百姓的死活,却在这里讨论什么为君守制,你可曾想过,一个国家的社稷,乃是百姓撑起来的?你不去关怀你的百姓,还有脸来说什么死制?你除了会杀自己的孩子,杀自己的妻子,还能有什么作为?你配称父母官么?这天下被殷觞占有,可不是你们这些只管自己名节的人拱手送出去的?”

屋子里除了我沉重的喘息外,只有芙蓉害怕的啜泣,一时居然没了其他的声息。

好半天,那个崔定时才突然道:“你是谁?!”

崔文意在一边道:“爹,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位帮助我们后方伤兵很大忙的夫人,您一直没空来,所以才不认识!”

崔文意扶着崔定时站了起来,我感到他瞪着我看了半天,才道:“你这个妇道人家倒是牙尖嘴利的,你可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我冷冷道:“民妇知道,不过对于一个亡国的官员来说,你我都会是新王朝一个区区小民而已,民妇对于您那套士大夫的言论不感兴趣,也提醒你一句,天下的老百姓,感兴趣的不是谁当这天下,而是谁能给个饱饭,为官该为民,你与其为那所谓的没落王朝守制,不若为更好的王朝服务!千秋史书,记得只会是为民好官,不会颂扬您这杀妻戮子的愚忠!”

“哈哈哈!”崔定时突然爆发出一声长笑,随即拍着崔文意的肩道:“呵呵呵,文意啊文意,你哪里找来一个如此猖狂的妇人,好好好,说得好,可惜了没能和夫人好好长谈一番,你说的对,父母官是该先为百姓做好事,为父是简陋了,文意,你去,为父把这担子交给你了,你不是一直对为父这么死忠着汗爻有意见么?这回,你去,你想如何就如何吧,为父不拦你,这一城的百姓就交给你了,为父知道你能做好!”

崔文意抱住崔定时的手,有些犹豫:“父亲,您,您要如何?”

“我崔家世代忠良,到我手里却得给亡我朝邦的人以帮助,为父实在难以面对列祖列宗,为父毕竟还是汗爻的臣子,做不得这样的事,这夫人话没错,可为父的决意已定,为父还是不能对不起崔家的祖宗,不过,芙蓉和你没有必要为为父的这点私心牺牲,你们都不是汗爻的官员,老父有你们娘陪伴足矣,去吧,文意,照顾好你的妹妹,快去吧!”

崔文意还在犹豫,试图要劝他的父亲,只听到崔定时一声大喝:“走!”

将崔文意生生推了开去!

崔文意犹豫再三,只得抱起崔芙蓉,对我道:“夫人,走吧!”

等我们三个连同这屋外那个来报信的人迈出院子,就听到屋里崔定时断喝长叹:“君臣死制,无愧于天,然臣上有愧于君王重负,下有愧于百姓俯仰,攻书学剑无能力挽狂澜,沙场驰聘难提寸缕之枪,唯有一死谢罪,求陛下原宥,崔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儿叩首!”

声音嘎然而止,我只感到身边的崔文意身躯略略颤抖,却一言不发。

一百三十二 忠孝

直走到我的院落,他才放下芙蓉对我道:“夫人,芙蓉暂时就寄放在您这里拜托您看顾着些,外面乱的很,千万别出去,一会我安置了百姓再回头还有事求夫人!”

我有些不安道:“公子,刚刚一时冲动,你……!”

崔文意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和悲伤:“夫人不必自责,是子佩无能,竟救不了家人,父亲一意孤行,我屡劝不听,今日竟有此难,还要多谢夫人仗义救了芙蓉,唉,父亲他,终究还是选择这条路,作为儿子,我……”他摇头长叹,又道:“夫人现在就待在府里,夜魈骑兵马强势,您一妇道人家可千万不要随便走动,我一会再来找您!”

说完他匆匆告辞了出去。

我却被他最后一句话惊到了。

这来的,竟是夜魈骑么?那么,卓骁呢?他也来了么?

他来了,我怎么办?

我能见他么?

一个个想法铺天盖地席卷向我,竟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陶姨,陶姨!”一个小小弱弱的声音拉扯了下我的衣服唤醒了我的神智。

我蹲下身,红蒙蒙的眼里能感觉到一个弱小的,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我,即便视力不佳,也可以感受到那双原本灵动可爱的杏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哀伤。

“陶姨,爹娘怎么了?爹为什么要杀娘,为什么要杀我?”崔芙蓉一叠声地问。

我暗暗叹口气,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忠君节义,有何意义?

崔定时这种人也许忠义可嘉,可是稚子何辜?何必要把自己的忠义让自己的孩子去承受?

仅仅只是为了成全一个家族的名节,这个大时代的芸芸众生,生命真是脆弱的可怕!

我何尝不是因为我这个身体的身份带来的尴尬,而与卓骁有了一条鸿沟?

“芙蓉,大人有时候要做不得已的事,你还小,长大就明白了!”

“长大了就要死么?我不要死,我也不要娘死,呜呜!”这一天的突变让这个可爱的孩子承受了世间最可怕的惨剧,终其一生,都将是无法磨灭的阴影。

我抱住芙蓉,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我的内心,何尝安宁呢?

“娃子,这外面是不是又乱了?咱们该走了吧!”李三走近我,问。

这个老人是个一生颠沛的人,他对于混乱的变化麻木又敏感的,麻木于它的经常,敏感于它的突然。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都习以为常的准备再一次的离开逃难。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芙蓉,她埋首在我怀里有些发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再看看吧爹,天下就快要太平了,我们不用急着跑!”

李三对我的话已经言听计从,见我这么说了,就没有再开口。

我在惴惴不安里熬过了这一天的夜晚。

当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刻,崔文意带着一身的疲累和憔悴踏进了我的屋子。

太守府偌大的家,只能听到蝉鸣断续和池塘里青蛙的叫唤,夜风吹走了这一夜的闷热和阴郁,却无法抹去这黎明前的黑暗。

一丝丝的海风带着一点点海的咸腥飘荡在庭院。

“夫人,子佩求您一件事,不知是否唐突?”崔文意落拓之中带了一点哀愁,那一身的白衣下的身躯在黑夜里更显消瘦寥落。

我无法看清他的脸色,但是却感受到他语气里前所未有的沉重。

“公子请讲!”

“芙蓉是我崔家最后的血脉,子佩看夫人谈吐不俗,子佩忝求夫人能否帮在下看顾芙蓉,也免她流离失所,不知道可否?”

隔着一方大石屏风,芙蓉好不容易在我的安慰下睡熟了,听着她安静的呼吸,我道:“公子,她可是您的妹妹,你这个兄长难道不该担起抚养她的责任么?民妇只是个草民,连自己都吃不饱,你难道要她和我们一起讨饭不成?”

崔文意沉默了一下,道:“夫人知书达理,绝非一个医丞小吏之妻那么简单吧!”

我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夫人不要介意,子佩并无恶意,只是子佩看来,夫人比子佩更有能耐更适合养育芙蓉,所以才斗胆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公子,此言差异,天下,还有什么比亲人陪伴身边最好的?芙蓉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岂能这样推给我一个外人?!”我的声音不由拔高了几许,一个人怎么能够置自己的亲人于不顾?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我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芙蓉,她在里面嘟囔了声,又翻了个身。

崔文意有些惨白的脸泛起一丝苦笑,绕过了屏风,走近崔芙蓉的床头,无言地站在床头,看着芙蓉,那一种无言的悲伤,好像黎明的微凉,慢慢蔓延开来。

“对不起,芙蓉,为兄对不起你,崔家对不起你,日后,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下一辈子,千万不要再生在这官宦人家了。”

他默立了一会,才绕过屏风出来对我道:“夫人,在您看来,仁义和忠孝,可能两全?”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回答:“这世间的事纷繁复杂,安得两全法?”

崔文意呵呵一笑,透出苦涩和怅然:“说得好,世间安得两全法,子佩如今对得起百姓,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如果不是子佩与城外殷觞军通信,如何会逼得父母自戕?在下尽了仁义,却全不了忠孝,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崔文意,原来城门攻破还有这份曲折在里面?

崔文意转身朝我自嘲一笑道:“夫人可是看不起在下了?汗爻百年基业早已是大厦将倾,颓势难挽,负隅顽抗苦得是一城数万的黎民,父亲不知,这一城的百姓对汗爻早已经是切齿痛恨,早有异动,如果再固守,只怕会是自相残杀,满城血腥。”

“在下虽然没有官职,可是自幼所学,都是仁人之道,为了权力的争斗而流百姓之血,实在是得不偿失,卓骁大军压境,毫无胜算,他名满天下,愿意给开城献降的百姓和军士一条生路。我求父亲答应,无奈父亲顽固坚守,夜魈骑最后通牒已下,如果不开城,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多少无辜将士和百姓会死于这场无谓的战争?”

“可是,我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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