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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跃从桌上捧起瓷碗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缠枝莲纹碗，碗身画着蓝青色的花纹，每个花纹都连在一起，虽然看起来很复杂，但还是给人的感觉却错落有致。碗身一面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牡丹花。牡丹叶呈锯齿状，外廓留一圈白边，叶脉清晰，叶子画成鸡爪状，花果带藤须。圈足没有装饰，仅画两条蓝色弦纹，看似简单但里面的工艺却一点都不简单。但是林跃感觉眼前的青色有些过了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成化青花瓷器胎质洁白、细密、胎体秀美而轻薄。施釉肥腴，釉质独特，润如凝脂，呈半透明状，若迎光透视，隐约可见胎体泛出淡淡的肉红色，这个釉色却略显粗糙，而且看不到肉红色。
林跃又看了看碗口，碗口平整细滑，没有粗糙的感觉，然后又看了看碗底。从碗底让他看出了一些问题。
足缘宽厚，器物外底面也显太规矩，成化时的瓷器一般都是足缘外端呈圆弧，这个明显的不对。
足底的款识更是不对，上面写着“成化年制”四字款，而且是黑地绿款。明成化年的根本就没有四字款，而是“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款，更没有黑地绿款。林跃判定眼前的这个碗时仿明成化的，最多也就是清朝乾隆时期的。
林跃将碗放到桌上。
旁边的中年男子见林跃已经看完了，急忙问道：“这是不是真品？”
林跃没说自己的判断，反而问道：“这个碗你是花多少钱买的？”
“十五万；怎么了？是不是假的？”中年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死死的盯着林跃的脸，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结果。
“十五万？”林跃想到昨天贺常和讲的知识，大体的估计一下，知道对方肯定赔了，而且赔的还不少。古玩的价值你要看是谁来买，如果让专门喜欢的人来买价格肯定会高，如果让其他的人来买这个肯定便宜，林跃也不敢给价，只能说出了实情：“这个碗不是明成化的，而是清朝康熙至乾隆年间的仿品。”
“仿品？”中年人脸色一凝，脸色变得很难看，颇有些丧气的问道：“清朝的应该也值一些钱吧，应该能卖多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孤身一人，林跃还敢估价，但是他现在身在荣乐轩，而且被对方当成了荣乐轩的伙计，万一他开价太高，对方要卖给荣乐轩，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中年人随即疑惑的问道，一个伙计怎么可能这么确定瓷碗的真假？
想到林跃“伙计”的身份，中年人心里对瓷碗的真伪存下了一丝侥幸。
第二十九章 下回直接打出去
“这个……因为我学过这个。”林跃只能这样回答。
“你学过？”中年人一脸怀疑的看向林跃：“你只是这里的一个伙计吧？怎么能如此自信？如果不懂装懂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林跃听出对方是对自己拥有的瓷碗是赝品这个事实不能接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判断，你可以不听。”
林跃的“妥协”让中年人看到了更大的希望，他问道：“听说古玩店里经常有把真货说成假货然后再低价收购的事情发生是吗？”说着，一脸怀疑的打量着林跃。
林跃再好的脾气也被对方这句话给激怒了，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这样的传闻，我也不知道其他店里是怎样的情况，但是我们荣乐轩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不要随意怀疑好人。”
“那可不一定。”中年人嘀咕道：“谁不知道你们古玩店黑啊！”
林跃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声音越发清冷的说道：“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如果你等贺老的话请一旁就坐。”
“哼！这就要赶人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古玩店果然不是什么好店？荣乐轩也名不副实！”中年人一肚子的不甘立刻转变成了火气，大声嚷嚷道。
“请不要污辱荣乐轩！”林跃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双拳紧握，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打人的冲动。
“污辱？我怎么侮辱了？我不过说了句实话！一个小小的伙计凭什么说我买来的瓷碗是假的，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就胡说八道，明明是真的却要说成假的。”中年人语气中带着嘲讽。
“胡说八道？你说我胡说八道？如果你这个碗时真的，我的脑袋愿意拿下来给你当球踢！你敢吗？”林跃怒极反笑诘问道林跃的强硬让中年人一阵迟疑，气势此消彼长，中年人的其实顿时矮了几分，嗫嚅道：“你这人不讲道理，我不和你说。”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你拿着瓷器来这里不是找贺老却要找我，我好心给你鉴定你不谢我也就算了，偏偏却要污辱荣乐轩和我，这又算什么道理？不相信就不相信，”林跃上前一步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怒问道。
中年人吓了一跳，急忙完后退了一步，见林跃没有上来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反而色厉内荏的嘲讽道：“想动手怎么着？别以为你们荣乐轩是老店就店大欺客，我不吃这一套，你说这是假的就是假的啊，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我凭什么给你拿出证据来？”林跃这时反而笑了。
“凭……”中年人反而无华可说了，拿不拿证据是对方的事，自己能要求什么，话锋一转赖皮的说道：“那你凭什么说着是假的？”
“我不想跟你吵，赶紧离开这，是真是假我已经说了，如果你再无力取闹我就要报警了！”林跃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吵，丢人。
“我看你是说不出来了。”中年人嘲讽的一笑。
没想到对方给脸不要脸！
既然如此林跃也就不客气了，鄙夷的看着对方说道：“花十五万买了一个赝品，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丢人。你以为你很懂吗？我看你是不懂装懂！你什么时候见过明成化的瓷器是四字款识的？连这个最基本的你都不知道你还想花十五万捡一个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要是你要么洗手不干，要么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省的丢人！”
林跃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不带一个脏字，却骂得对方狗血喷头。
骂完之后林跃顿时感觉身心一阵舒坦。
这样的人就该骂！
“你……好！好！好！”中年人脸色极为难看的指着林跃道：“我总算见识到你们荣乐轩的嚣张了，你等着，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就不信张！”
“宣扬出去？如果你不扭曲事实的话，不知道丢人的是谁！如果我听见外面有故意破坏荣乐轩形象的传闻，为了荣乐轩的名誉和损失，我不介意告诉警察某些人是犯罪嫌疑人！”
林跃冷冷的看着中年人。
“你——”
“哼！”
中年人狠狠的瞪了林跃一眼，怒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荣乐轩。
中年人走后，林跃不禁感叹的摇了摇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好心偏偏被人当成驴肝肺。这样的人迟早会吃苦头的。
不久后贺常和就来到了荣乐轩，林跃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说道：“那人说要破坏荣乐轩的声誉，我这件事是不是处理的不当啊？”
贺常和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你这件事做的很好，这样的人就该狠狠的骂他一顿出气，想着贪小便宜却不相信人的人要是我肯肯定直接把他打出去，这样的人你下回直接打出去，不用管我的意思，这就是我的意思，至于荣乐轩的声誉又岂是一两句传言所能破坏掉的。”
林跃点点头，心想下回是不是按照贺老所说把这样的人打出去。
“你再把那个碗的特点说一遍。”贺常和随后问道。
于是林跃将那个玩的特点一言不差丝毫不带自己主观色彩的一一说了出来，同时也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那个款识四字款，而且字体不符合六字诀，所以我判定那个是仿品，四字款一般在清朝出现，所以我觉得是清朝康熙到乾隆期间的仿品。”
说完，林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常和，想听听他的意见。
“哈哈……”
贺常和大笑着拍了拍林跃的肩膀，赞赏之色溢于言表，道：“做的不错，我以为这么多天的学习你能掌握十之三四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找掌握了十之八九，真是出人意料啊。”
见自己判断的没错，林跃不禁松了口气，听到贺常和的赞叹，忙谦虚的说道：“还是您老教的好。”
听到林跃这么说，贺常和的笑声更大了，引得路过荣乐轩门口的人纷纷侧目。
第三十章 还让不让人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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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贺常和从笑声中清醒过来，很有深意的对林跃说道：“你还是太年轻，而且心肠太软，一般哪有人直接说对方的是仿品的，除非很有把握，即使有把握也不能说一方面给别人留个面子，一方面给自己留条后路，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做得圆滑一点，不要太直，看出是假的就说自己眼力差看不出来就行了。”
林跃点头称自己记下了，他也觉得自己太直了，以后还是圆滑的比较好。
“贺老，我有件事情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不相信博物馆，反而到这里来找您鉴定？”林跃最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件事很简单，博物馆的鉴定费贵，他给你的钱才多少，比起鉴定费少多了，所以就让你来当中间人，他的小算盘打的不错，幸好你不是贪财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整天想着捡漏才会上当受骗买赝品。”
接着贺常和又给林跃上了一天的课，等到中午吃完饭之后，贺常和却对林越说：“下午你去外面的玉石街练练摊，看看情况，学了这么多天也该实战了，我不求你能捡漏，只要你能判断出假的就可以，我在这里看着店。”
林跃见贺常和说的坚决，只好点点头，兴奋的向荣乐轩外面走去。
林跃走在外面的玉石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感觉自己终于融到外面了，这几天天天都在荣乐轩，感觉就像于世隔绝了一样。
左手边古玩书画，右手边是翡翠玉石，林跃虽然很想用自己的异能去赌石，但是他更觉得还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去古玩那边看看情况吧，这样也不负贺常和让自己出来的意愿。
决定之后，林跃向着左边走去。
虽然是上午，但古玩摊位上的人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人们都顶着烈日在阳光下尽情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少人更是与摊主讨价还价，几十块钱有之，几百块钱有之，几千、几万、几十万也有之。这条街根本谈不上什么富翁穷人，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都可能是百万富翁。莫要轻视任何一个人。
林跃随意找了一个摆放瓷器的摊位蹲下，瓷器易碎，外面不仅摆放的瓷器没少，反而多了起来，万一哪个不长眼又不懂行的人给碰坏了，就等着被宰吧。如果碰到懂行的人，双方知己知彼根本不会出太高价，最多拿出成本价。
林跃往摊位上一瞟，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伸手拿起了一个瓷盘，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摊主冲着林跃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道：“小兄弟眼力不错，这可是明洪武年间的青花折枝花卉纹大盘，这个可是难的珍品啊，完全反应了洪武年间的制瓷风格和技艺，非常值得收藏。怎么样，看上了没？”
林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