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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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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声落下后,便见一行六个巡夜的官兵围了过来。

楚律忙勒住缰绳,不待去跟这官兵表明身份,便听到胸前石清妍剧烈地咳嗽起来,

手在石清妍背上拍了拍,就听石清妍气喘吁吁地说道:“夫、夫君,妾身的麻风已经传到了婆婆身上,若、若是传到夫君身上,妾身就百死、百死……”话没说完,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六人退开几步,窃窃私语一番,领头一人喝道:“将这女人脸上的纱巾揭开,三更本夜带着女人在街上狂奔,定然有鬼。”

楚律是定然不会当着外人面揭开石清妍脸上纱巾的,清了清嗓子,见自己急着回王府已经将随从撇开,此时少不得要亲自解释自己是哪个,不然这三更半夜的闹起来,整个益阳城都要人心惶惶,“本……”

“咳咳——”石清妍又开始咳嗽,“妾身的痨病犯了……咳咳。”

听到这马上的女人还有痨病,底下的官兵又退开两步,但依旧不肯放他们两人离去。

“大哥,我瞧着定然有鬼。看这两人人五人六,说话又是上京那边口音,这两人定然是京城人。”官兵中一人在领头官兵耳边低声道。

说道京城人,这益阳府内土生土长的官兵便立时生出两分敌意,越发觉得这两人古怪的很,女的包裹严实又自称有痨病、麻风病,男的打扮的衣冠楚楚脸上神色却又不住变换,挥挥手示意方才说话那人再去调了人来,再次喝道:“将那女人的脸上的纱巾揭开。”

石清妍得意地回头看楚律,却因方才喝了风,又打起嗝来,打了两个嗝,便又咳嗽个没完,因跟何必问相谈甚欢,晚间也并未吃什么,此时肚子便又叫了起来。

楚律听石清妍肚子咕咕叫着,还一边打嗝一边咳嗽,就着官兵提着的灯笼看了看她眼睛,见她双眼被风吹得红肿起来,心里一堵,暗道合该刚才将她扔在马车里,翻身下马,对领头官兵招了招手,亮出一枚玉佩,说道:“本王的玉佩你可认得?”

那领头的有些防范楚律,随即又见楚律亮出一枚玉佩,不似方才那般凶狠,却也没让路,说道:“我们算老几,能见过这玩意?”听马上女人咳嗽个没完,心道她当真有痨病?

楚律沉默了,官兵不让路,随从没跟过来,他跟石清妍两个只能在这边等着。

“杀过去吧。”石清妍咳嗽着建议道,心道这益阳府的官兵未免太有些忠于职守了,听说她有病就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让开,看见楚律亮出身份,甭管懂不懂那玉佩,都该通融一二。

石清妍这句杀出去说出,六个官兵连同被叫来的其他六人便拔刀团团围住楚律、石清妍。

楚律懊恼地看向马上,心道难不成他要成为第一个死在自己官兵手上的藩王?

“王妃,你……”楚律开了口,又听石清妍咳嗽个没完,伸手握住她的手掌,见她手心有些凉,立时想到她原本在屋子里打瞌睡就有些着凉,此时又吹了风,当是生病了。

“姓甚名谁,报上名来。”领头人听楚律喊王妃,越发不信他是锦王,心道哪有王妃三更半夜出门的。

石清妍咳嗽着笑了笑,随即伏在马背上,“王爷看天上。”

楚律蹙眉仰起头,只见天上繁星璀璨,映衬着大街两边未融化的白雪,将天穹映衬得越发广袤无际,急着赶回王府的心诡异地平静下来,笑道:“当真是好景色。”

“王爷唱支曲子吧,臣妾,咳咳,只怕是命不久矣了,还请王爷日后记得漫天繁星下的臣妾。”石清妍头贴在马背上,侧着脸,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向楚律。

楚律喉结动了动,明知道她在胡扯,但摸到她手心是凉的,手腕上却滚烫,心知她这是病得厉害了,莫名地开了口。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唱完了,楚律猛地翻身上马,搂住石清妍的腰肢,勒紧缰绳,慷慨地说道:“王妃,本王带你闯过去。”

石清妍翻了个白眼,心道又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带着她从千军万马中闯过去,就十二个自家官差,犯得着这么豪气万千嘛。

楚律话音落了,便要纵马向前,前头官兵早布下绊马绳,楚律只得勒着缰绳在原地转悠。

终于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楚律松了口气,伸手摸了下石清妍的额头,由着随从跟官差说话,待瞧见前头官差散开了,便将石清妍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纵马向锦王府奔去。

才进了锦王府,下马后,见有人围过来,楚律便扶着石清妍下马,对来人说道:“快叫太医去蒲荣院。”

围过来的是顾逸之、王钰,顾逸之一愣,便赶紧叫人去请太医。

王钰指了指书房外,说道:“王爷不好了,陛下脸色不好地等着王爷跟瑞王说话。”

楚律不耐烦道:“叫他等一等。”说着,见石清妍有些脚麻站不稳,便又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向蒲荣院赶去。

王钰心里吓了一跳,暗道石清妍病重?下午瞧着不还好好的吗?

待进了蒲荣院,沉水等人看见了也吓了一跳,都当石清妍受伤了。

楚律将石清妍放下,听说太医正在赶过来,便交代沉水、祈年:“好好照料王妃。”

“夫君——”石清妍咳嗽着凄然喊道,又对沉水说:“我有最后两句话要说给王爷听。”

“当真只有两句?娘子?”楚律眼皮子一跳,一字一顿地说道,心道这人当真得寸进尺了,他越关心她,她越发装上瘾了。

“兴许是七八句,王爷不乐意听就走吧。”石清妍正沉浸在楚律为她冲冠一怒的幻想中,此时被泼了冷水,便在床上翻身,将脸上的纱巾解开。

楚律长叹一声,挥手叫沉水、祈年退下,耐着性子坐下,心道既然已经说叫楚徊等了,便叫他多等一会子吧,总归眼下这事难办的很,不好好商议一番,谁都不敢冒然答应楚徊出兵。

“王妃长话短说吧。”

石清妍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丢到一旁,说道:“一,亘州府是咱们的;二,马匹粮草刀枪,何必问给了。”

楚律一怔,忙走过来将石清妍拨正,说道:“王妃细细说一说,本王没听懂你这意思。”待瞧见石清妍脸上红红的,伸手摸了摸,见她额头更烫了,又说道:“等看过太医再说吧。”

“不必了,这明摆着就是着凉。”石清妍咳嗽着,又将她跟何必问商议的话跟楚律说了一通。

楚律听石清妍大方地将许多铺面还有码头漕运给了何必问,忙道:“王妃不当家不知家务事,这漕运怎能给了何必问?土石原是取自山上,叫百姓去修建城墙也不费银子,何必又要包给何必问?”

石清妍气极反笑,咳嗽道:“王爷这般喜欢徭役百姓?”

“……这不不费银子嘛?”楚律算不得贪官酷吏,也称不上爱民如子,这银钱他算得还算清楚。

“奴役一群穷人有什么意思?不如给了他们工钱,叫他们都成为有钱人,咱们再使唤一群有钱人。”石清妍说完,见楚律一脸的不苟同,不禁咬牙,心道难怪何必问能成为自己的知己,她跟楚律却是同床异梦,“王爷把钱给何必问,何必问出钱请百姓修城墙挖运河,百姓有银子了再去何必问的铺子里买东西,何必问又有银子了,咱们才能从何必问那边收了租税。如此咱们不亏,何必问有的赚,百姓有钱花,岂不是皆大欢喜?”

楚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边端了茶水给石清妍,一边笑道:“王妃心里的弯弯道道就是多。”

石清妍撇了嘴,随即督促道:“亘州府一定得是咱们的,不然咱们不动,看皇帝放心不放心自己平叛。”

如同上回子要银子,这派出救兵就要藩地的事也没有先例,楚律有些为难,但石清妍递过来的帕子上画着的益阳府、亘州府那一片土地又太美好,且有高深莫测的何必问相助,若错过这时机,再想拿下亘州府便难了。

“王妃不怕养虎为患?何必问他……”楚律住了嘴,何必问此人实在太难下定论,因为何必问不似贺兰辞,仿佛何必问从没想过要向谁尽忠,除了对贺兰辞大方,对着谁何必问都是算得门清。

“王爷,天地大的很,你若想将何必问困在魏国这丁点大的地方,他自然憋久了就想造反;臣妾有的是地方叫他去闹腾,不怕他心不大,就怕他心不够大。”石清妍自信地说道。

楚律点了点头,心知再见楚徊,甭管楚徊脸色如何不好,自己都要将亘州府要下,听说太医来了,便忙放下帘子,叫太医进来,又亲自守在这边待太医开了方子,看过方子后才叫人抓药煎药。

最后看见石清妍吃了粥,鼻息粗重地睡下,楚律心里又有些惭愧,心道自己还是将她当成寻常女子误会她了,石清妍再如何无理取闹,她总是知道轻重缓急,总是为了他。

楚律心里感慨良多,出了蒲荣院,嘴里哼着“有美一人”,慢负着手悠然地向前院外书房去。

远远地听到楚律哼着小曲,立在院中等着楚律商议事情的王钰、贺兰辞、楚恒并顾逸之、武言晓几个不由地都傻住。

“……果然是真绝色。”王钰舔了舔

☆、77真绝色自倾城二

这等要紧关头,能把持住不慌不乱已经实属难得;更何况是心情愉悦。

是以瞧见楚律怒气冲冲地匆忙出门;随后又悠闲惬意地溜达回来;不管是楚恒、贺兰辞、王钰,还是武言晓、顾逸之,都不得不对石清妍心服口服——虽不知她是如何办到的,但至少在旁观者眼中,女人的极致也不过如此了。

“王爷;王妃如何了?”王钰赶过去忙问道。

楚律笑道:“着了凉,已经发汗没事了。”

王钰松了口气,笑道:“王妃没事就好。”

贺兰辞来回看了两眼王钰、楚律,心道王钰怎没发现楚律是诡异地等到石清妍发汗了才过来的。

楚恒也有些奇怪;微微偏了头;奈何他这三嫂子行事太过不按常理出牌,想使性子就使性子,他也想不出她做了什么。

“王爷,门外有十二个差役上门请罪。”翠墨过来说道,此时听随着楚律出行的人说了,便有意奇怪地看向楚律,心道锦王爷竟然会唱歌。

“他们何罪之有?一人嘉赏一百两。”楚律负手说道,随即对王钰道:“还是你操练出来的人得用,本王亮出身份来他们也不惧。”虽说险些就死在这些死心眼的人手上,但既然没死,总要看出这些属下的好处来。

王钰一笑,待要谦虚两句,便又想此时不是谦虚的时候,忙道:“王爷,陛下等着王爷呢,陛下的脸色十分不好,只怕不妙。”

楚律轻笑道:“王钰,你到底不如贺兰沉得住气,越是这时候咱们越要不急不缓。”贺兰辞心想方才心浮气躁撞了小几的是哪个,笑道:“多谢王爷夸奖,不知王爷可有应对的妙策了?”

楚恒也忙看向楚律。

楚律看了眼书房,见书房外那个屡次被打败的顾漫之正向这边看来,便先问楚恒:“五弟,三哥想要亘州府,你想要哪里?”

楚恒一怔,目瞪口呆地看向楚律,忙道:“三哥的意思是……”

“大哥、二哥勾结外族谋反,于情与理都不该。但此事终归是朝廷的事,你我两兄弟不能袖手旁观,但也不能白帮。三哥将话撂在前头,你我兄弟二人自幼亲密,若到时因亘州府有了嫌隙,父王地下有知,定不会安心。”楚律悠悠地说道,因有贺兰辞,他自然比楚徊、楚恒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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