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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汉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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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中拿出锦盒,抬头注视高耸入云的城墙。

「我是楚狂,把城门打开。」他命令道,声音低沈而浑厚,有着让人臣服的力量。

即使隔着老远,城民们还是可以看见,这个男人的表情有多严酷,眼神有多冰冷。他高大的身躯、身上的血迹,以及那把长剑,都让人胆战心惊。

没有人行动,视线落在舞衣身上,等候她做决定。

她轻咬着唇,双眼闪亮,视线离不开楚狂。

「老天,这群莽汉是打哪里来的?」春步喃喃说道。在她眼里看来,这些人比盗匪更可怕。

「是黑衫军。」舞衣说道,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她并不是恐惧,相反的,乍见到他的时候,喜悦的情绪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是楚狂,真的是他——

他来了,终於来了!

城门久久不开,他面露不耐,黝黑的脸庞上,那双鹰般的黑眸,锐利得让人无法逼视。

舞衣深呼吸,稳住自个儿狂跳的心,才对城民下命。

「把城门打开,准备迎接楚将军。」

黑衫军进城了。

数百兵马暂时安置在城内的空地,楚狂带着夏家兄弟、秦不换、北海烈及十二军帐的帐主,一群男人个个高大魁梧,大摇大摆地走入方家。

踏入方家,奴仆们吓得全手脚发软,总管徐香见多识广,没被吓着,镇定地请他们进大厅上座。才一坐下,茶都还没端来,楚狂便开口了。

「把食物拿出来。」他命令道。

「呃,楚将军想吃些什么?」徐香问,拿手绢擦擦额上的汗。

这些军人还真是直性子,半点都不知道客气,主人还没表示,自个儿就先开口了。

「有什么都端上来。」夏道仁抢着说道,肚子里的馋虫不断狂叫。赶了好几天的路,再不吃点东西,他就要挂了。

「好的。」徐香说道,转身要去张罗,楚狂却又叫住她。

「先送食物跟饮水给空地上的人。」他简单地说道,声音冷硬平稳。

徐香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对楚狂的好感瞬间增加不少。

疲累到这种地步,这男人竟还先惦念着部属的温饱,也难怪这群男人对他唯命是从了。

懂得带兵杀敌的将领不少,但懂得照料属下的将领才称得上是良将,只有这种男人,才值得旁人为他出生入死。

一个丫鬟端着茶走进来,瞧见满屋子巨人似的男人,吓得尖叫一声,茶盘全打翻在地上。

「笨丫头,没见过男人吗?」徐香骂道。

丫鬟委屈地收拾碎片,一边还在咕哝。「当然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高壮的,好吓人呐。」

「北方人都长这样,高头大马的,别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似的。」徐香叨念着,先叮嘱仆人送食物跟饮水去空地,再到厨房里张罗吃食,要厨子立刻开锅,有多少食料都全煮了。那些可怜的男人,看来都饿坏了。

仆人们川流不息,在厨房跟大厅间走动,送上一道又一道的好菜,还开了五坛岭南好酒。

十几个大男人卯起来狂吃,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厅上没人说话,只听到食物咀嚼的声音。盘子不断送上,风卷残云似的被一抢而空,马上撤下,接着再度补上。

身为总管,徐香也没闲着,亲自下场指挥调度。她知道,这些人可是舞衣的贵客,怠慢不得的。

半晌之后,舞衣才由丫鬟陪着,从曲水回廊那儿走来。

先前抗敌时,衣衫都沾上灰尘,长发也乱了。一见楚狂进城,她火速奔回自个儿房里,要春步、秋意替她梳洗换装。

为了见他,她还费心打扮过,换了素绢秋袄跟上好丝裙。秋意手巧,为她盘起漆黑如墨的发,绑上浣纱城特产的丝带。

凝聚好勇气,舞衣才离开闺房。她从未这么用心打扮过,一心只想让楚狂惊艳,见到她第一眼时,就为之倾倒。

她忐忑地走入大厅,站在门前,紧张得难以呼吸——

舞衣等待着。

沈默。

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停,却没人吭声。他们的嘴正忙,没空说话。

舞衣蹙起眉头,甚至轻咳两声,想换取注意力。

仍是沈默。

倒是有个男人,抱着个猪头猛啃,头也不抬,把空盘递给她,要她再去端菜。

根本没有人看她一眼,大厅里的男人们,眼里只看得到食物。

她拿着空盘,困惑地眨着眼儿,不知该如何反应。有生以来,她可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落。

吉祥暗花缎的桌巾,早被染得脏兮兮,男人们埋头狂吃,甚至懒得用到筷子,抓起一道烤鸭,徒手就拆了鸭骨架,抱到嘴边啃咬,烤鸭香喷喷的油渍四溅,溅着了他们的衣服,他们也不理会。

毕竟,身上的衣服早已脏到不能再脏,溅上几滴鸭油,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他们真的是黑衫军?」春步小声地问,扯扯舞衣的衣裳。

舞衣点点头,直视着楚狂。

他没空,更没发现她的注目,正举起整坛好酒,仰头就喝。

他的五官严酷,下颚满布几日没刮的胡渣,身上的长衫极脏,还被刀剑削出几道口子,露出黝黑的肌肤。他看来那么不修边幅,更显得粗野狂放——

「你没认错人吧?」秋意问得更小声,她实在怀疑,小姐会不会没认清楚,反倒放了盗匪入城。

男人,尤其是饿昏头的男人,进食时的声音跟模样,简直让人不忍卒睹。春步跟秋意,两人缩着肩膀,不安地瞪着眼前媲美大屠杀的进食场面。

这此勇人倘若真的是名动天下、立功无数的军队,怎么会活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进门就狂吃不已呢?黑衫军们,难道是把杀气全用在食物上?

「这些人,是因为衣服很脏,所以被称为黑衫军?」雪姨不知何时,已走到大厅外,诧异地提出疑问。

舞衣没有回答,只是把空盘交给丫鬟。

她是知道黑衫军的军饷用尽后,他们过得挺艰辛的,可却没想到,他们刻苦到这种程度。要不是认出那面旗,她肯定也要以为,这狼狈的队伍是盗匪。

她张开嘴,正想为他们解释,喜姨倒先开口了。

「我反对,我反对,反对!」喜姨迭声说道,秀眉紧拧着。

舞衣无奈,克制着叹气的冲动。

「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雪姨问道,眼里都是困惑。

「小姐,您就不能找个知书达礼的吗?」春步快哭了。她不想要一个野蛮人来当方家的姑爷啊!

另一个女人加入讨论,也持反对意见。「对啊,最起码,你也该找个吃饭会用筷子的男人。」

「织姨,您回来了?」舞衣诧异的说道。「您不是去了锦绣城里卖丝绸吗?」

织姨在城内管理丝绸织造,是娘二十五年前从北方带回来的纺织能手,每年有两旬的时间,会居住在锦绣城,跟胡商们做丝绸买卖。

「我看见烽火,知道城里来了盗匪,连忙赶回来。」织姨盯着大厅内瞧,猛摇头叹气。

这些男人坚持双手万能,根本不去碰筷子,一双沾了油脂菜汁的手,不是往身上抹,就是抓起桌布擦拭,看得她快昏倒了。

天啊,那可都是上好的缎子啊!

舞衣勉强挤出微笑,忙着安抚阿姨们。

「他们从北方赶来,是因为累坏了,才一时忘了礼数。等肚子填饱,他们就会记起礼貌的。」她努力为男人们找藉口,期望他们快些吃饱,好恢复一些理智。

「有一个人吃饱喝足,已经躺下来了。」春步说道,踮起脚尖看着厅内情形。

「他要做什么?」

「他拿了织锦枕去枕着头。」

织姨倒抽一口气,脸色更白。

「不,不行,不行拿我的织锦枕!」那个肮脏的男人,想把头枕在她的织锦枕上睡觉?!

「织姨,您冷静些。」舞衣连忙说道,挡在织姨面前,就怕织姨扑进大厅,掐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春步继续观察,也在心疼那个织锦枕。唉,那可是城内最好的织锦制成的,是舞衣小姐及笄时,织姨送来的礼物呢!

「他好像是要睡了。」

「睡了?就在大厅上?」雪姨惊呼。不用床不用被,就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呼呼大睡?

「他开始打鼾了。」秋意宣布。

舞衣发出呻吟,小拳头在身侧握紧,笑容快挂不住了。她对付盗匪时游刃有馀,处理起这状况,却觉得头疼不已。

「呃,或许等到睡一觉醒来,他们就会恢复礼貌。」她说词用尽,眼看就要挡不住愤怒的娘子军。

「我反对。」喜姨的口吻一向冰冷,见着男人们的表现,更是变得比腊月时的北风更刺骨,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喜姨重申反对立场,其他人起而效尤,纷纷跟着点头,眼里闪烁着抗议的光芒。看在舞衣的分上,让这群野蛮人进城当客人,已经很勉强了,更遑论让他们的领袖娶舞衣,进驻浣纱城。

娘子军们一想到那种情形,就吓得脸色发青。

「别急着下定论,再给他们一些机会,毕竟他们帮着打退盗匪,功不可没。」舞衣以退为进,使出缓兵之计。

女人们面面相觑,倒没提出异议。

大厅里的男人们,这时终於填饱肚皮,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厅内酒香四溢。

其中,坐在主位旁的秦不换,仍维持一身乾净,月牙白的衫子没沾上半点油渍或酒滴。他进食时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跟这些战士相比,显得斯文许多。

「老大,吃饱喝足,该麻烦你付帐了。」他放下酒碗,嘴角露出浅笑。

「付帐?」夏道仁还在啃着一只鸡腿,困惑地抬头。「怎么付?我们早没银子了。」军饷全花光了,战袍也早就进了当铺,黑衫军早已口袋空空,要拿什么来付??

肚子填饱了,他才有办法观察四周。先前饿得昏头,忙着抢食物,这会儿才发现,这屋子漂亮极了,比起王侯家可毫不逊色。

难道这顿不是主人请客,还要他们付帐吗?

夏始仁拿了根猪肋骨,往弟弟头上敲。「笨,你把方肆的信给忘了?」为啥模样一样,脑子却差这么多?

夏道仁恍然大悟。「啊,对了,老大要娶那个鼻子上长——」话还没说完,那根猪肋骨已经塞进他嘴里了。

鼻子上长什么?

舞衣竖起耳朵听,十分好奇,却只听见呜呜的呻吟声,没法子听到下文。不过从那些人的反应看来,她猜测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男人们全拿饱含歉意的目光看着楚狂,这一路上,夏家兄弟老是在胡说八道,把大夥儿心里搞得七上八下。

楚狂放下酒坛,浓眉再度聚拧,好心情已烟消云散。

「快点把那个女人叫出来。」他的声音冷硬,脸色难看。

「呃,哪个女人?」

「方舞衣。」他吐出那个名字。

徐香缩缩脖子,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凶地说出小姐的名字。整座浣纱城,提起舞衣小姐,哪个不是嘴角含笑?

「是。」她福身,往厅门走去。

「这么急着就义?」秦不换挑眉,又倒了一碗酒。这酒香醇浓烈,肯定价值不菲。

「这事情愈快结束愈好。」

「别忘了,成亲不是拜个堂就可了事的,你还必须跟那女人上床。」秦不换面带微笑地提醒。

楚狂转过头,眯起黑眸。虽然跟秦不换有十多年交情,他这会儿却有掐死秦不换的冲动。这家伙似乎觉得,他将娶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是件很有趣的事。

角落里传来低沈的声音。

「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一向惜话如金的北海烈开了口,放下酒坛。黑衫军尊称他一声烈叔,对他的尊敬仅次於楚狂。

「这是最好的办法。」楚狂冷冷地说,没打算改变主意。他是首领,不能让弟兄们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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