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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得出的结果是,在某个场合下在我这儿丢失一个产妇,况且这个产妇丢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您还要继续取笑我的话,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告诉您的,这究竟是什么鬼把戏,但愿您死于好奇心。”
“好吧,我不会取笑你的,我还想再活几年,你接着讲吧。”
“好吧。根据专业公式计算,从妇产医院公共食堂得到食物的产妇的预计数量,总是应该与开出的孩子出生证明的数量相吻合的,它们是相吻合的,但不是任何时候都相吻合。有时候需要食物的妇女的数量突然比发出的证明的数量要少一个,这就是说,简单地说,有个产妇没吃没喝,一个星期不知道她是怎样生存下来的,而她却得到了孩子出生的证明书。啊,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您想说,她的小孩死了,她立刻从妇产医院出院了,要知道,这个产妇仍然将在妇产医院哪怕住上几天。甚至在这种悲渗的情形下别人也不会立刻放她回家,我审查了一遍,您想不到吧,现在您看一下这个统计表。这个神秘的、既不吃也不喝的产妇,只有当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她才出现,但也不是在这个医生做所有剖腹产手术时她都出现,剖腹产手术在妇产医院经常做,其中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但在这个统计表里您将看到的是那些手术的清单,在进行这些手术期间妇产医院出现了某个无形的妈妈。在这一栏中是做过手术的产妇的姓名及手术日期,而在另一栏中是产妇的姓名,在这期间人们为她们颁发了孩子出生的证明。这是我和您十分喜爱的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她在一九六七年生了一个孩子,而这是另一些妇女的姓名,她们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大约同一时间得到了孩子出生的证明,关于这些妇女我以后还要提到。还有一个妈妈,她是在一九六四年做的手术,她的姓名平平常常,大家都叫她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与她同时在妇产医院得到了孩子出生证明的那个人……您知道她是谁吗?”
“谁?”
“您猜三次看看,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
“你看你,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你得了吧!对待我这样一个老同志,你想难为我啊?说吧,不然的话,我自己看这个表格了。”
“看吧。”
她递给他一张大的白纸,白纸上面有些句子被各种彩色的笔标出来了,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看完后,心慌意乱地看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
“这算不了什么,然而,”他慢慢说道,“你在开玩笑,你这个孩子啊!”
“开什么玩笑啊,首长同志。现在该是考虑问题的时候了。您最好坐下,我现在就给您讲一讲。”
“天哪!你在吓唬我,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好吧,我坐下。”
“是这样的,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与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同时在妇产医院取得孩子出生证明的是一个叫卓娅·瓦西里耶夫娜·雅科夫列娃的人。她过了大概两年吧,就嫁给了一个叫格奥尔基·谢苗诺维奇·图林的男人,也就改姓她丈夫的姓了。格奥尔基·谢苗诺维奇·图林收养了一个叫雅科夫连瓦·安德烈的小男孩为义子,这个小男孩从那时起就有了一个名字叫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的证件。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这个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毕业于师范学院,获得了俄语和文学教师的证书,前不久还在学校里上班。自从他的女学生塔尼娅,格里高利耶娃失踪后不久,他很快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而从学校里辞职了,但是,首长同志,这还不是全部的内容。”
“快点讲吧,整死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这个老头子!”
“与安德烈·格奥尔吉耶维奇·图林认识,甚至与他来往的是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
“一枪毙掉这个女人,”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脱口而出,“我给你制订一个特殊的规章制度,你可以在家工作,这样一来,对你来说有许多好处。我可以喘口气了,或者你肚里还藏着某些肮脏的勾当?”
“藏着某些肮脏的勾当,可不是吗!”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笑了笑,“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的儿子叫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他的外号叫列错和普拉斯季利,他这两个外号在一定范围内很有名气。我们审讯了他两次,第一次是有关一个小孩的事。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居住在莫斯科州契诃夫镇,这也是他出生的地方。他手头一直缺钱花,而一年前他开始发财了,当然,不是什么百万富翁,但他手头明显有钱了。他就是到了现在手头还有钱,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像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这种人手头一戈比的钱也放不住,一旦口袋里的钱沙沙作响时,他们这种人就会产生各种欲望,要把所有的钱花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因此,如果根据业务上的资料来看,他到现在手头还有钱的话,肯定是某人定期给他的。当地的地段督察近期一直在监视着他,他作为一个饱经世故的男人也知道,当一个两次被审讯的傻瓜和无业游民突然有了钱,那么这些钱决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年前,当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手头的钱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当地的地段督察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和他的狐朋狗友。您瞧,什么线索也没有。钱定期地出现,而犯罪活动未露出蛛丝马迹。有意思,对吗?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这还不是全部的内容,我昨天一整天给莫斯科的许多地方打了许多电话,我考虑着,或许,我的工资大概快要到了。因此我对这个统计表内的所有妈妈都核对了一遍。”她用圆珠笔在一张标满了彩色记号的纸上截了戳、我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节。在每一组里一定有一个妇女,她在别人正好分娩的时刻替换别人的住处。在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这一组里那个替换别人住处的妇女正好是卓娅·瓦西里耶夫娜·雅科夫列娃。在娜杰日达·奥斯特里科娃这一组里那个替换别人住处的妇女是利季娅·多休科娃。等等,现在,我请您注意这一组的姓名,或许,我和您将接触到最伤脑筋的事了。一九六八年弗拉基米尔·彼得罗维奇·普里加林医生为一个叫舍斯托帕洛娃的产妇做了剖腹产手术,与她同时取得孩子出生证明的是个叫玛丽亚·诺维科娃的女人。在户籍登记处玛丽亚·诺维科娃把自己的女儿以伊琳娜·诺维科娃的名字登记注册。去年春天,伊琳娜·诺维科娃死了,享年二十七岁。她的死因是自缢,在她的血液中人们发现了突击性的麻醉剂药量;而在桌子上放着她死前写下的字条,毫无疑问,这张字条是伊琳娜·诺维科娃亲自写的,专家对此确信不疑。算了吧,伊琳娜·诺维科娃上吊死了。那舍斯托帕洛娃又怎么样了呢?她也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这个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现在成了某个获胜党的领袖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您看这是一个多么伤脑筋的事啊。伊琳娜·诺维科娃曾经是一个职业妓女,在一个叫‘阿特拉斯’的按摩房上班。前不久,为‘阿特拉斯’所在地的区域提供服务的警察机关的侦察员从另一个警察分局打来电话,对这个伊琳娜·诺维科娃很重视。结果怎么样呢?原来,是某个滑头认错了人,错把一个彬彬有礼的妇女当成了妓女伊琳娜·诺维科娃,开始他纠缠不休,她显然受了委屈,便叫来了一些警察,立刻查明,原来她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议员的妻子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她长得非常像妓女伊琳挪·诺维科娃。但只是脸部长得很像罢了。你喜欢听吗?”
“喜欢听。”
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从鼻梁上摘下眼镜,把它扔在桌子上。
“我知道,我们一定会陷入某个政治丑闻中。我是那样意识到的。天哪,当选举是在没有强烈的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中进行,我们也不会卷入任何政治游戏中时,我该是多么地高兴呀。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你这是干什么,想让我死呀?”
“但我又不是故意的,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它是自己形成的,这又不是我琢磨出来的。”
“是它自己形成的。”维克托·阿列克赛耶维奇·戈尔杰耶夫更加平静地说了几句牢骚话,“刚让你回家,你就会一定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你就在彼得罗夫卡这个地方呆着,不要出去。明白吗?现在回答我:伊琳娜·诺维科娃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埋葬在什么地方?”
“您刨根问底,”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笑了笑,“什么地方也没有。他们被火葬了,因为人们不指望掘尸检验了。”
“这就是说,还剩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和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这两个人了,这两个人的问题我们会很快地解决掉,他们无处藏身。但是你的那个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请转告他,他是好样的。我该抽支烟了……”
大家决定不急于逮捕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因为他现在还保持着镇静,从他那方面来看还没有发现任何惶恐不安的迹象。关于他的情况大家收集得很快,或许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的整个生活都是显而易见的,他任何时候无论对谁都不隐瞒自己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出事的话,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好的领退休金者。儿子欠了许多债,欠了很大的一笔债,或许儿子对商业活动一窍不通,而如果挣工资的话,和当今许多人一样。他儿子想挣得又多又快。他儿子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还债的,而利息每天都在长,这样一来,他的儿子小洛希宁就处在绝望的边缘上了。
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的儿媳妇自从第一次与公公相识就不喜欢公公,当小孙子萨申卡出生之后,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痛苦地明白了,他与小孩子的交往将受到儿媳妇的严格限制。小洛希宁不同媳妇顶嘴,也不坚持捍卫父亲的权利,因为失败的商业活动和每天都在增长的债务更让他焦心万分。然而,近期状况有所好转,小洛希宁开始还债了,精神也开始振作起来了,虽然他的朋友们和商业伙伴中谁也不知道,他这些钱是从何处弄来的。根据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的夫人说,这些钱是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给的。
人们以某个不值得一提的借口逮捕了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看到,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确实长得很像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显然,当瓦连京·奥斯特里科夫开口说话和做手势的时候,人们马上就会忘记他们两人之间相似的地方,因为在不同的家庭环境下教育起来的双胞胎,当然是各不相同的。如果避而不谈他们两人之间不同的地方,只强调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