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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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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注定做一个没有心的人比较好

月上中天,再藏于乌云之后时,一辆乌篷马车静静地停了狭窄巷子口。

银月藏于乌云后便再不见露出脸儿来,偌大益州城笼罩黑暗之中,唯有花街柳巷摇曳着蜜色灯火,偶有夫梆声长街巷道某一处响起,显夜深人静。

小巷四周,隐匿暗处,隐藏着几不可闻呼吸声。

风灯夜风里摇晃,昏黄晦涩烛光透过灯罩投影地上,成了小巷里唯一光点。

马车并不大,长度正好能容一人竖着躺下,此刻马车上铺着厚厚毡被,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曳苍便躺厚厚毡被上,林蝉蝉跪坐他身边,紧紧握着他手,眼睛紧紧盯着站马车下手中提着一盏风灯龙誉。

夜黑,风大,灯火摇晃,她们两人均看不清对方面上神情,只听林蝉蝉道,“我会照顾好他。”

“你男人当然你来照顾。”这是龙誉声音,“走吧,回到该回地方。”

林蝉蝉忍不住轻轻笑了,重重嗯了一声,只听马鞭甩到马屁上“啪”一声,车辙滚动,马车碾滚着尘泥往夜色深处去了,直到眼里火光慢慢变成一点终视线里消失,林蝉蝉才放下车帘,握着曳苍手,眼神坚毅不悔。

再见了,生我养我美丽芙蓉城。

龙誉手里提着风灯,眼睛定定看着马车离开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影子,她依旧站那儿。

昏黄光碎龙誉脸上,照不明她心中所想。

墨衣站她身后,见她许久没有转身回巷中院子打算,不禁出声提醒道:“姑娘,该回了。”

“他们,能安全离开益州吗?”龙誉仍旧只是看着远方,脚下未动。

“姑娘只管放心。”对于龙誉这个白雎心尖上人,墨衣态度很是恭敬,说出话丝毫担忧也无,因为,只要他主子想要护人,从来没有护不住,不过区区一道芙蓉城城门与满城武林人士搜逻,少主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回吧。”龙誉问完话,听到墨衣回答,才转身往小巷里走。

墨衣对龙誉没有好感,但也没有厌恶感,想着白雎叮嘱过话,跟龙誉身后还是恭敬道:“公子会晚些时候回来,姑娘若是累了便先歇着,屋子已收拾好了。”

他还从未见过少主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过,不论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温温和和不甚意,然而面对这个苗疆来姑娘,少主就似乎变了个人般,事事亲为,甚至还为了她亲自下厨,要知道这样殊荣是任何人都未享受过。

少主是真将她放心尖上宠着疼着爱着,若非如此,少主也不会……

虽然他一届下属无权过问少主事情,可他是真心希望少主为她所做一切是值得,不论她是苗人还是中原人,因为少主手中箭已经射出,而这支箭一旦射出,少主便再无回头路。

“知道了。”龙誉并未多问什么,推开了虚掩院门,走进去后走到院中那株他们今日曾小小坐了一会儿树下,两张椅子仍摆树下,龙誉将手中风灯挂到树枝上,便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背靠到椅背上,昂头静静看墨空中正慢慢从乌云后探头银月。

墨衣本想旁静候着,可总觉自己不管杵院中何处都显多余,便走到了后院,龙誉视角外地方静呆着,他可不敢就这么放着少主心尖上人不管,虽然她并不比他弱。

月华银白,烛火昏黄,一半一半投照龙誉面上,有种半明半灭虚幻感。

身手不凡车夫,夜半能益州城门通行无阻马车,恭敬有加下属,还有那隐小院四周暗处暗卫……

这些,她没有问出口,并不代表她没有察觉。

小哥哥,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府后院,一扇隐满墙绿藤中木门打开着,黑泥正安静地站门边,手里提着一盏风灯,将从黑暗中只身走来年轻公子请进院中后,将木门关上,才继续引着年轻公子往院子中屋堂走去。

夜静寂,除了脚步踩踏狭窄碎石小路所发出声音,便只闻风吹满园绿叶所发出轻微娑娑声。

廊灯摇晃,三间屋子唯有左边一间亮着烛光,黑泥将年轻公子领到了左边屋子门前,待年轻公子轻推虚掩房门进入屋子后,黑泥才轻轻将门阖上,提着风灯退下了。

“白公子,夤夜相邀,多有不便之处,还望白公子见谅。”林龙坐书桌前,见着白雎,推动身下轮椅向他靠近。

只不到一日时间,林龙面上竟是沟壑凸显,仿佛一日间苍老了十岁,一向平淡眼睛此刻满布血丝,便是身体似乎也这一日之间极速消瘦,那棉布袍子穿身上竟呈松松垮垮状,仿佛那宽松衣袍之下是一身瘦骨嶙峋。

“晚辈白雎见过林大将军。”白雎抱拳向林龙深深一拱手,“至于见谅之说,晚辈不敢当。”

“白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小蝉儿没能嫁个白公子,真是没福分。”林龙淡笑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

“若林大将军夤夜邀晚辈来说是晚辈与大小姐婚事,晚辈想,不必了。”白雎听到林蝉蝉名字,直起了腰,看向林龙,然而他一抬头,看到不仅仅是林龙,还有垂挂他身后墙上美人画卷。

画上女子,是阿誉!?

“白公子既无心于小蝉儿,我自然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林龙知道白雎已经注意到墙上画卷,仍只是和气地看着白雎,慈祥地笑道,“夤夜邀白公子前来,是想与白公子说一个陈旧故事,只是不知与白公子初次见面,白公子可有兴趣听我这个无趣之人说这无趣之事?”

“晚辈愿洗耳恭听。”白雎从画卷中苗族姑娘身上回过神,再一次向林龙微微垂首躬身。

“既然如此,白公子请坐,我让黑泥上些茶水来。”林龙笑得沧桑,“长夜漫漫,故事,细讲细听才有味。”

夜风习习,故事如卷轴一般慢慢打开……

苗疆,圣山。

独空一个无人之处,对月独饮。

“独饮易醉,大巫师这是买醉么?”烛渊不知何时出现独空面前,正慢慢向他走来。

独空轻轻一笑,有些自嘲道:“我倒是想醉,不过买醉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应该做事,不过是夜来无趣,自己寻些事情做而已,如何,大祭司也要饮几口?”

独空说着,将手中酒坛向烛渊一递。

烛渊接手,将酒坛放鼻底嗅了嗅,又将酒坛递回给独空,嫌弃道:“饮酒也要有讲究,这酒太难闻,难以下咽。”

烛渊说罢,独空身边席地而坐。

独空难得地哈哈一笑,昂头又是自顾自喝了几口酒。

“大祭司,我一直忘不了当年那一幕,那是一只禽兽,撕毁了我一生梦。”独空没有再继续喝,将酒坛放到了面前地上,浅笑,声音却是冰凉如夜风,“是大祭司你告诉我什么叫仇恨。”

“呵呵,大巫师这么说出来,是想要感谢我呢,还是要报复我呢?”烛渊也是浅浅一笑,说出话漫不经心。

“我曾经是恨你,因为你让我知道什么叫恨,把我原有生活与性子完全扭曲了。”独空摩挲着酒坛,似是自言自语,“可后来,我觉得我不该恨你,因为你并不是我仇人,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活至今日。”

“若不是想着要等待时机报仇,只怕我这条命早已不知死了何处,不会有如今这个随时可以手刃仇人身份。”独空笑得愈来愈嘲讽,“只是我突然间觉得,我就这么一刀将他杀死是便宜了他,我恨他,我想看着慢慢受折磨而死。”

“而我这个所谓大巫师身份,是一生耻辱。”

“其实我心也是黑,非要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会觉得这二十年没有白活。”

说至后,独空笑声已经变得苍凉。

“大巫师心只是黑了而已,而我心,则是早已经死了。”烛渊听着独空话,仿佛听一首平平淡淡曲子,听完仍旧慵懒浅笑,“这个世界我眼里早已成灰,不论心黑还是心死,都已无谓,若是大巫师放不开放不下,一把刀子,就能解决一切。”

“一生性命,不过一把刀子事情。”烛渊拿过了独空面前酒坛,“我如今活着意念就是要看着曾经夺走我一切人生不如死。”

“同你一样追求。”烛渊说着,将酒坛放到了嘴边,皱眉昂头饮了一口酒,“不论你还是我,注定做一个没有心人比较好。”

“可命运总有意外,我们纵是算别人命运,也卜不透自己。”独空又夺过烛渊手中酒坛,笑道,“大祭司命运,不是掺进了不可预知意外了吗?”

“彼此彼此。”烛渊淡淡瞟独空一眼,抬手一拳砸烂了他手中酒坛,酒水湿了他一身。

独空对这个阴晴不定大祭司一时哑口无言。

是,他们人生,意外已发生,无可逆转,也无法改变。

------题外话------

好吧,大叔要出门喝酒,今天暂且9点吧~请见谅!

115、还是对我那么温柔

夜半寅时,白雎回到了那所坐落僻静小巷中小院,银月藏匿,星斗暗淡,漫天无光,垂挂树下风灯将灭未灭,宛如夜里簇拥一起萤虫,火光细微。

龙誉就坐树下椅子上,身子斜斜歪歪,似是睡着了,白雎看到此情景,眼神微凉,轻声走到龙誉身边,正弯腰想要将她抱起,龙誉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就要劈上白雎面门。

“小哥哥?”借着风灯中还残留烛光,龙誉看清了这突然出现她面前人,即将劈到白雎面上掌风因她迅速反手而劈到头顶树叶上,打得顶上树叶哗哗往下掉落她身上,震得风灯中烛光弱了一分,令她不禁蹙眉抱怨道,“小哥哥,以后出现时不要这么偷偷摸摸,我会一掌劈死你。”

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她也不例外,因她此刻身处中原,自是处处小心警惕,便是连闭眼休息时也绷着心弦,以免自己这闭眼之时变成一具无头尸。

“我哪里有偷偷摸摸,不过是怕吵着你特意放轻了脚步而已。”白雎面对龙誉劈面而来掌风不闪不避,张口说话之时眼里微凉数化作温柔,“怎么连睡着了还这么小心警惕?这两年都是这么连睡都不安心睡吗?”

“没有,是到了中原必须警惕小心而已。”龙誉如实而说,昏暗光线中她没有瞧见白雎微闪眸光。

“不是让墨衣让你累了便歇着了吗,怎么这么晚天了还坐这儿?”白雎说着,眼里凉意又浮了上来,“墨衣到哪儿去了?”

“我嫌他啰嗦,让他睡去了。”龙誉这回注意到了白雎眼中凉意,撇撇嘴道,“我想哪儿睡就哪儿睡,又不是没屋外睡过,怕什么,我还没那么娇弱。”

“是是是,阿誉是强壮了。”白雎终是柔笑着揉了揉龙誉脑袋,“不过你既然累了为何不肯到房里睡,睡这椅子上不是难受得紧吗?”

“还不是等你。”龙誉说着,揉了揉酸涩眼睛,这才有些困顿道,“小哥哥你去哪儿了?”

龙誉一句寻常得不能寻常“等你”,听白雎耳里却似这世间美话语,眼中温柔甚,“去为我们明天离开这芙蓉城做些准备而已。”

“去哪儿?”龙誉顿时困顿全消,紧紧盯着白雎。

白雎眸中温柔未减,只轻轻抚着龙誉秀发,柔声道:“去我曾经多次与你说到过地方。”

他一直想要带她前往地方。

“扬州?”龙誉几乎不用思考,脑子里便蹦出了这两个字。

从前苗疆,扬州这个地方,小哥哥曾经与她说过不下十次,以致于她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不高兴地时候还骂骂咧咧说中原地方她才不屑去,然而每每说起扬州时,小哥哥眼里总有一种她读不懂猜不透情感。

“是,是扬州。”白雎收回手,撑椅背上,俯首看着面前仍坐椅子上正抬头看他龙誉,眼底又流露出龙誉依旧读不懂光,“我知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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