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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鬼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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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钟奎脑海冒出一个疑问,就弯身看向脚下。这一看又把他呆住了,短柄剑鞘怎么会在脚下来的?拾起短柄剑鞘,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梦境,再次把视线投向那两尊斑驳脱落泥块,甚至于都无法看清楚五官轮廓的泥塑菩萨像上。大脑短暂的停滞思维,感觉整个都有点晕乎乎的。

清晨的雨露滋润万物,晨曦在徐徐微风中洒落大地。

斜靠在角落处的钟奎,眼皮感触到有一线朦胧的身影跳跃式遮盖光线时,溘然惊醒过来。在睁开眼眸的一刹,他瞥看到孩子们在围着一个纤细背影同样是蓬头垢面的叫花子在闹嚷在什么。

掸掉滚了一身的草屑,钟奎矫正站姿,看着孩子们围住的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随意拉住小虎牙说道:“闹什么闹?”在说话时,那个被围住的叫花子后脑勺好像看见他似的,急忙别开头故意把视线往庙宇门口望去。

此人的举动怪异,钟奎觉得奇怪。按理说他在这里也有半月至于,这个叫花子却没有给他打招呼,反而在故意躲避他。

被钟奎猛不丁拉开的小虎牙急了,继续加大嗓门嚷嚷道:“小青姐姐我也要。”

“小青……?”钟奎乍一听顿然一惊,急忙凑近了看此女究竟是谁?可不能那么硬生生的凑近看吧!再说对方好像在故意躲闪。

钟奎看见孩子们貌似在争夺什么东西,就佯装也凑近去争夺,并且大声说道:“你们让开,给哥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孩子们怎么可能争夺得过钟奎,在他的一拉一送下,孩子们呼啦散开。刚才拥挤的圈子里,留下了钟奎和小青。

小青还是没有扭头看钟奎,身子僵直的杵立着,胳膊上来不及放下的竹篮子里,被掀开的盖子露出胖乎乎的馒头,馒头冒着缭绕诱人的热气。

钟奎直愣愣的盯着馒头,盯着背对着他的这一抹身影。心砰砰狂跳,呼吸也急促不稳起来。闹嚷声瞬间停止,孩子们则呆看着他和小青的举动。

如果对方不是香草,是一个极其平常的叫花子,那她为什么会显现出如此状态。小青一定就是香草,这个想法顽固的从钟奎思维里兹生出来。

想法配合大脑思维钟奎没有时间来思考,就出口喊道:“香草,是你吗?”

在钟奎喊出香草时,小青身子微微一颤,旋即来了一个八十度的转身,正面看着钟奎说道:“你喊谁?”

不!这不是香草。当钟奎看见小青的正面时,她那乱糟糟脏兮兮的面孔,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在钟奎的记忆里,香草阿娜的身段清新脱俗,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儿……她怎么也不会成为眼前这叫花子的模样的。

“呃!对不起,认错人了。”钟奎急忙低下头,一张脸红得跟关公脸一般无二。

钟奎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出认错人时,小青的神色瞬间黯淡,间隙搁置下竹篮子。面部表情复杂的瞥看了一眼,已经背对她离开的他,沉重的语调对孩子们说道:“来,来你们快吃馒头,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背对小青走到庙门口的钟奎,突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小青,脑海不停的搜索记忆里香草,唱山歌时候的嗓音。他觉得小青声音里有香草嗓音的成分,特别是说话的语气。

“你会唱山歌吗?”

小青似有所悟的一呆,然后又拼命的摇头,就是没有再出声。

孩子们饿坏了在小青的招呼下,蜂拥来拿起白面大馒头就咬。

钟奎依旧盯着小青看,并且提出一个让小青尴尬的要求。

“你吼一嗓子我听听。”

小青摇摇头,抬起脏兮兮却是纤细得令人心疼的手指,指了指咽喉暗示说喉咙不舒服,不能吼一嗓子的意思。

钟奎瞥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在小青否认她是香草时,整个身心剜空一般失落。他再次瞥看了一眼小青,咕嘟一声吞下由于紧张舌下腺分泌出来的一汪唾沫,噏动鼻翼嘶哑着嗓音嗫嚅着问道:“是你救的我?”

小青指了指孩子们,然后视线在钟奎面上淡淡的扫了一眼点点头,故意把手指伸到咽喉处,好像咽喉真的难受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要遭人害?他们都是门岭村的孩子?你是怎么把他们救出来的?”钟奎连珠炮般,对着小青连连发问道。

钟奎看不清楚小青的真实模样,不知道她是抹了锅灰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面上五官和皮肤均是一片黢黑。如果是晚上看见,说不定还以为是看见鬼了呢!

在钟奎问出话时,小青撅嘴呆愣许久,不知道应该是点头还是该摇头。

钟奎和小青就那么僵持在原地,机灵鬼的小虎牙见状,噌的跑到两人身边。

“钟奎哥哥,小青姐姐就是知道有人在门岭村出事了,喊到我们一起去救你的。”

“没你事,边儿去。”钟奎拉住小虎牙,不依不饶的盯着小青逼视道。

因为小青脸黑得好像戴了一张黑色脸谱。除了看见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外,根本看不清她面部表情变化。

稍停片刻“我什么也不知道。”小青故意哑着嗓子,突然出口粗声大气的对钟奎说道。然后再补充一句道:“孩子们好小还得细心照顾才是,这里暂时就麻烦你帮我看着他们,我还得去找食物。”说着话小青就疾步离开原地,径直走到门口也没有回一下头。

第072章 唇齿之痛

钟奎离开庙里的时候,小虎牙带着孩子们在庙宇不远的树林里做弹弓玩,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铁丝,一截朽蚀的细铁丝可能是不能用。老也不能把木桠枝给捆好,急得小虎牙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孩子们对钟奎还不太了解,但是却畏惧他那一副不怎么耐看的面孔。

在钟奎醒来之后,只有小虎牙敢给他说话,其余的孩子都怯懦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来。

此时的小菊花就像一个小管家婆,来不来就拿钟奎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钟奎一路疾走,想的是看能不能追到刚走出破庙的小青。走着来到东华村一天分岔路口,他愣住了。一条路是通往夏老汉家,一条路前面有一颗硕大的老槐树,是通往东华村保管室方向。保管室过去就是东华村的村庄,东华村的村庄比较密集。

东华村也是铜川县城三个典型贫困村中,稍微好一点的一个村落。

东华村可能是因为更接近县城一点点,所以这里的人口相对要多于门岭村和门槛村。它之所以人口多余其他两个村庄,可能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个是现今这个混乱年代,讨口要饭的多如牛毛,有些人不屑于居无定所的日子。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既然来到这里,感受着山村人性化的质朴情怀。一看这里山清水秀的干脆就定居下来,反正吃的是大锅饭,出工也是挣工分,只要有力气就不会把人饿死。

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没有实行什么计划生育的。春秋季节,生育率旺盛阶段,男男女女没事就在家里滚床单。一个个肚子大了,毫不含糊的一年一个跟母猪下崽子一样生下一窝,嗷嗷张口要吃的孩子来。但凡大人们一出工,后面特定像猪崽崽似的拖儿带母跟了好几个倒大不小的孩子。

跟到田间地头的孩子,大带小杵在田埂上玩泥巴,大人们则在田里锄草,浇禾苗什么的。这样子下来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娃儿,一天到晚家里那过闹腾可想而知。

贫穷的根源是也许是人口泛滥,更可能是人们的意识还没有完全醒悟,还处在浑浑噩噩愚昧无知的想象中。

扯远了,还是来看看钟奎在去夏老汉家里究竟会发生什么故事吧!

钟奎走路响声很大,惊扰得引昂高歌的鸟雀们四下扑腾飞散开。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已经在凋谢,一种尖屁股的小蜜蜂,嗡嗡不舍的扑腾着一对透明的小翅膀,盘旋在小菊花瓣里久久不愿离去。

无心观赏沿途的景色,钟奎的心思还停滞在,刚才发生在破庙里的情景。

小青真的不是香草吗?她走路好快,转眼就没有了影。

钟奎怅然若失扭头回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下山路口那一颗老槐树。臆想着小青就躲避在老槐树下,在偷偷窥看他似的。

明明知道臆想是不可能的事实,钟奎在看见小青之后,不经意间有一种唇齿之痛从内心冒出。他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思维越想越乱,烦闷之余伸手拉扯到一片带刺的青草叶片,捏握在手送至口边,樶起嘴唇吹出尖锐嘹亮的口哨声。

赖小青究竟是何许人也,现在我不好告诉你,待会后面自有分解。

钟奎去夏老汉家无非就是想查清楚赖皮的死因,还有就是想找到可以安置下孩子们的地方。

夏老汉的房屋单家独院,距离东华村保管室好几里远。

在平日里夏老汉还在世时,就少有给那些村民来往,就更别说在他死后,会有什么人闲得蛋疼来看一绝户人的房屋。

那个时候人们对绝户人家,多有忌惮。绝户是什么?绝户就是这个姓氏在这一代陨落了,完全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说到这儿,还有别的说法;在农村,多子多孙才是福。有钱没钱好像不重要,关键是一日三餐饥饱匀净,有田种,有粮食吃就是大事。

那个时候填饱肚子是大事,管他那么多。你还别信这话,要不然在后来,有些在县城里做生意的人,特么在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就赶紧撂下生意挑子,巴巴的到农村分了一亩三分田来做。

再往后,有人开骂了;背你妈的时,那个时候真的是瓜娃子(四川方言)就是傻蛋的意思,尼玛的,在大城市做生意不好,偏偏跑到穷山咔咔头来分几亩天田做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好了不扯了,说这头;钟奎在往夏老汉家接近。

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两个人在往夏老汉家靠近。

这两个人就是陈志庆和刘文根师徒俩。

一边是靠脚劲,一边是蹬车顺道往这一路赶来,当然是蹬车的先到通往夏老汉家的山脚下。

志庆和刘文根俩人各自蹬车来的,他们俩把车寄放在山脚下一老乡家里,就急匆匆的往山上赶来。

不知道是不是给钟奎有什么默契,志庆老是感觉这次来夏老汉的家,会遇到他。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跟某一种灵敏的触觉似的很敏锐。

志庆没有把这种感觉说出来,是害怕有些邪门的说法,说多了就不灵验吧!

刘文根的兴致极高,一路上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什么都说;说钟汉生的事情,说最近运动好像处于低靡状态,都没有看见那些积极分子闹事的场面了。

志庆知道文根好打听这些杂事,对于他的絮叨,表示默许。因为一颗心悬在钟奎身上,一路上偶尔点点头算是答复,再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琢磨别的事情。

山路很不好走,他们俩穿的是半胶鞋,也给黏住许多绿色的爬地草屑和黄泥巴。当走下坡坎时,一条不宽的河流映入志庆和刘文根的眼界是,俩人都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

“终于快到了。”这是志庆眸光望向河流时发出的感叹声。

“嗨嗨!”刘文根干笑一声,停住脚步,弯身看向鞋子。因为脚下实在笨重。他不得已伸出手撑着树枝,拉住树桠枝扳断一截树枝用来戳鞋子上的黄泥巴。

铁索桥还在,桥下种植的绿色植物已经枯萎乏黄。夏老汉的家,婉如一座无人居住的活死人坟墓,院坝门在风中瑟瑟抖动好像着无声叙述着什么。

志庆放眼望去,院坝里面一坨黑色卷缩在那。

“是赖皮。”文根惊叫着已经推开半掩的院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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