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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书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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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程西樾身边去嗅他身后的众人。皇甫劲刚要说话,那只狗已挑中了他,犹豫着龇了龇雪白的牙齿。“让你的邻居立刻打此处消失!不然我不客气了!”皇甫劲对无动于衷的主人叫。

“它和皇甫少爷一样是西樾的新相识,我没理由偏心。” “浑蛋,敢把我和这只丑陋的畜生比!”皇甫劲怒。大狗冲着皇甫劲叫起来,似乎是抗议自己被叫做“丑陋的畜生”。“长毛你又和谁吵架呢?”随着清脆稚气的童音,从那大狗跑出来的门里又跑出一个未留头的小女孩,一圈短发蓬松地覆在额头上,让她看起来风格颇像那只大狗。叫长毛的大狗盯着皇甫劲又叫了一声,意思很明显:我在跟这个家伙吵架。

皇甫劲脸色发青地偏过头,以显得不和长毛一般见识。小女孩招那只大狗到自己身边,拍着它的头安慰:“不要吵啦长毛,程生带来的客人一定很斯文,真担心你被客人笑话没规矩哦!”“我也担心客人被长毛笑话。”程西樾淡淡道。小女孩柔声命令那叫长毛的狗进门回家去,长毛不甘愿地在嗓子里哼哼了两句无人能懂的怨怼之词,绕过皇甫劲撤退了。程西樾向小女孩发话:“郑南南,有话问你。”“什么事呀,程生?”郑南南回头,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程西樾的客人们。

程西樾沉声问:“方才巷口小山说,你如今是他的相好了?”“是呀。”南南娇声答,大眼睛逐个从唐赋等脸上看过。“今早是谁的糖人儿被小山抢走?又是谁哭哭啼啼求我帮忙对付小山?挑拨邻居和村里的地头蛇开仗,一转眼就和那地头蛇要好了?这里可是神圣青叶所笼罩的村庄,你这狐狸精在败坏村庄风气哦。”“一串糖人儿,人家早就不在意了!程生你乱说!”南南羞答答地笑着用手捂住脸,躲进自家门里去了。“唐公子,不指引某人为青叶的神圣光辉出头吗?”程西樾转向唐赋,眼睛一瞥皇甫劲,“还要记得提醒人家急公好义才好。”“西樾你在说什么急公好义的事?”慕渔舟疑惑地转过头。“啊!门口站了半天,渴死了!”急忙打岔的皇甫劲一把将程西樾背后的门推开,越过主人挤进去,“程西樾你怎么做主人的?快让客人喝茶要紧!”这是一处由南向北窄狭延伸的居所,当地山家常见的建筑风格,开门但见一方斗室,小桌边两只矮旧的木椅,桌上一只瓦罐,一只杯子。“没想过要在这里招待客人,所以没有预备茶具。”程西樾对慕渔舟道,“那只杯子你可以用,罐里有泉水。” “谢谢,可是他们……”慕渔舟环顾其他客人。“见鬼!这穷酸家里——”遇见慕渔舟的目光,皇甫劲勉强把粗话咽回去,“慕姑娘不必客气,只管用那杯子吧,等一下我们兄弟更不客气,直接拿罐!”他拍主人的肩。“房东先生,现在就查看一下房子吗?”程西樾没有理会皇甫劲的伪亲密。

斗室后接着一方小小的天井,过了天井应该是程西樾的卧房兼书房,但见狭窄的床铺、简陋的书架和临窗的旧书案。“西樾,这些书是从苏州带来的?”慕渔舟拾起案上一本卷页微黄的唐人诗集。

“来这里之前能卖的书都卖了,这些是附近旧书铺收集的。”程西樾收拾了卷册狼籍的书案,让慕渔舟坐在案前唯一的椅子上。唐赋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书案上方壁挂的一管紫箫,那管箫雕琢得竟十分精致,在整间灰暗的屋子里显得醒目。“程兄雅好箫管吗?”唐赋意外。人如其乐、乐凭其器,唐赋以为程西樾性格偏激,不会喜欢摆弄箫管这样柔润的乐器。“略知。”程西樾答得并不经意。“我还记得程爷爷的箫吹得尤其好,”慕渔舟笑道,“西樾你不知道,唐公子的父亲在汴梁城开着一家有名的乐坊呢。” “果真?”程西樾微怔,随即拱手,“失敬得很,原来唐公子音乐世家。改日一定要去唐公子家的乐坊领教些滋味。”唐赋不愿提起父亲的乐坊,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喂,这好像是胡人的文字啊!”一旁的皇甫劲拿臂肘捅唐赋,引他同看刚从架上取下的一本书。“程兄,这本书不会也是附近旧书铺里得来的吧?”唐赋再意外,那残破的书籍竟然是一本西夏文字写序的曲谱,“因为十多年前胡文书籍曾引发过青叶的一场风波,胡人文字的书籍在书塾附近很少见。”“这类物件城里旧书坊随处可见,不值得乐坊大公子希罕。”程西樾将曲谱重新放回书架,“唐公子方才说,胡文书籍曾引发过青叶的一场风波?”“那是青叶旧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想建议程兄,这本书最好不要拿去书塾,以免生事。”

唐赋的好心提醒让程西樾皱了一回眉。“唐赋你快跟去看看!那院子也是该收租钱的!小羽这滥好人做房东,根本不懂怎么对付程西樾那样的无赖租客,没有我们盯着,他一定会吃亏!”“你要留在这里替程西樾那主人家作陪慕姑娘,我就不能留在这里翻翻书?况且据我看来,小羽在苏州遇见程西樾就是吃亏,我们现在想盯也迟了。”“两位不要这样说好吗?西樾又不是坏人。”程西樾请房东廖羽迟移步,继续查看这处房舍的余下部分时,身后传来这些话。

“房东先生有两个悲观的朋友,”程西樾语带讥诮,“房租和盘缠我迟早支付,还请转告他们不要太操心。”“他们就是喜欢说笑,程兄不要见怪。”从卧室北边的偏门走下两级石阶,经过小小的厨房,就是这处房舍的后院。

满地萌芽的野草,长长短短的草尖从卵石铺陈的地缝里冒出来,自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院落的墙角。越过墙头,微风里摇曳着一片细竹林。整个院落荒凉在春天绯红的夕阳里。“改天我来收拾。”廖羽迟看着荒生的草。程西樾微微转过头,“看来先生很乐意施舍,然在下虽贫贱,却不能乐意接受施舍。”

“我没有施舍什么,只是以为程兄值得帮助。” 木讷的廖羽迟多少觉出了:程西樾和从前接受过自己帮助的其他同窗不同,对别人的帮助并不感激,甚至只有讥讽。可看过这里的陈设,廖羽迟不能不同情寒素少年求学的辛苦。程西樾在自己的推荐下远来这里读书,自己应该为他多做一些。“哼,这就以为我值得帮助,未免太轻信了吧。房东先生才见过西樾几面?对我这房客能有多少了解?”程西樾的语气里有嘲笑。“有人白头如新,有人一见如故。虽对程兄了解不多,我只依着已经了解的那些行事。”廖羽迟腼腆道。可是……有人一见如故?有点懵懂,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冒出了这样唐突的话。

那唐突的话让程西樾沉默。他垂头经过廖羽迟身边,穿过庭院,打开小小的院门。

门外清溪绕阶,隔着溪水是一大片山田,远处有耕作农人的模糊身影。初春的山风穿过院门,院门前瓦檐下的一串风铃开始“叮铃”作响。尴尬地立在原地的廖羽迟试着打破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静默,“程兄很喜欢风铃?”记得在苏州小秦巷也看到过一串风铃。“谁会喜欢这种无味的东西。只是敏感又多情的傻瓜。”敏感又多情的傻瓜?廖羽迟没有听懂。“一点点的风也要为之颤抖,不是太敏感了么?没有自己打算的曲目,只知道为风的节奏傻响,所以又太多情得可笑。”古怪的解释。程西樾的解释廖羽迟也没有听懂。廖羽迟迷惑着走去程西樾身边,抬头仔细看那一串铜制的风铃。风铃似乎有些年月了,挂索微微生着铜锈,原来正是小秦巷窗棂下的那串风铃。程西樾看着留心风铃的廖羽迟,“房东先生从前没有注意过风铃吧?也难怪,听来真是无味得很。” 是吗?离开苏州前把书籍也卖了,为什么却把这串无味的风铃带过水远山长?

廖羽迟仔细聆听风铃的声音,回头道:“从前没有留心,现在听来觉得它自然随性,也算天籁自成。”“天籁自成……这里也有个人说它天籁自成……”程西樾的脸色变了,仿佛被廖羽迟评价风铃的这句话催眠。“程兄?”迷惑的廖羽迟轻唤。 “说什么天籁自成!”程西樾微颤了一下,“那敏感多情的傻瓜哪里还有机会天籁自成!尘世里碌碌求生,敏感已经是愚蠢的负累,哪里还禁得起多情?越是敏感越需要无情。”

这样的一段话是用来说风铃的吗?廖羽迟怔怔看着程西樾那张苍白的脸。

避开廖羽迟的目光,程西樾把脸转了过去。“说了奇怪的话,房东先生见笑。”再开口时,程西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其实房东先生也是个奇怪的人,为人木讷迟钝,应该是一种福气,可是逃脱过敏感的房东先生却没逃过多情,好比没有理由地以为陌生人值得帮助。”不善言谈的廖羽迟有点接受不了程西樾的说话方式。听人责备自己木讷迟钝不是第一次,可是第一次听人责备自己多情,廖羽迟感觉有些异样。“我和程兄已经是同窗,帮助程兄不算帮助陌生人。”廖羽迟腼腆道,尴尬于程西樾竟认为木讷的自己是个多情的人。“同窗就不是陌生人?房东先生要知道,比‘一见如故’更多的是‘白头如新’。”

真是无情的话。越是敏感越需要无情,天生敏感的程西樾真的相信这个道理?真的以此自勉?

廖羽迟心里想着这些疑问,没有再说话。他们一齐默立在院门前的瓦檐下,各自看着那串风铃在风中轻轻摇荡。“叮铃”,“叮铃”,“叮铃”……风铃孤独的歌唱没有和音。有人白头如新,有人一见如故。在苏州起念帮助程西樾时,廖羽迟没有打算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少年深交,他没有理由觉得程西樾和自己从前帮助的其他同窗不一样。在书塾后园西角门外偶遇那眉目秀逸、表情阴沉的少年,廖羽迟怔怔于那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当得知那少年就是自己引来青叶的程西樾,廖羽迟不知不觉改变初衷,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个寒窘无依的同窗做得更多。可是程西樾并不愿意接受廖羽迟的帮助,寒窘无依不妨碍少年拒人千里。

自己也许真的太……多情?一向木讷的廖羽迟,不由感觉有点异样。就算廖羽迟对身边这个同窗有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程西樾可不觉得他们一见如故啊……

夕阳落入山影背后,天边那一抹绯红也渐渐淡去,淡成了浅灰。厨房里,慕渔舟正在灶前做晚饭,皇甫劲带着一股新奇劲往灶堂里添柴草。因为从未做过这类工作,他卖力得十分笨拙。“小羽你和那小子有什么可聊的,院子里站了这么半天才回来。会不会是——房租的讨价、还价场面太激烈,失去了控制?”皇甫劲笑问,抬头再看看朋友的表情,又失望道:“算了,瞧你这副冤大头模样,准是被占了便宜了。”“没有……其实……”廖羽迟讷讷片刻,终于在说出完整句子之前离开了厨房。

慕渔舟没有注意廖羽迟的尴尬,只对程西樾笑道:“方才邻居大婶知道西樾有客人,特地送了窖藏的芋头过来,我们都想尝尝呢。西樾,你的邻居真是好人。”“西樾没打算请公子们用餐。”程西樾皱眉。“小子,若不是少爷我今天心情好,你一个新入学的毛头小子能请到我这样大名鼎鼎的前辈屈尊在这里吃饭?这样的莫大荣幸砸在你脑袋上,你就拿出点感恩心吧!”皇甫劲擦着额头的汗,脸上映着灶前的火光。“如此‘莫大荣幸’,穷小子感恩不起。”程西樾打量皇甫劲局促在灶前的身影,“若前辈的胃口尺寸和前辈的骨架太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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