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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秀玉点了点头：“技术问题你简洁一些，说重点。”
杨晓凡点头：“重点就是这次的事故不是设备物理损坏，机房的门锁也好好的，保安部的监控也显示当晚没有生面孔进出公司，因此，破坏的手法只能是通过网络进行……”
“等等，通过网络能将设备烧坏么？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有个什么板卡被烧毁了。”
“这个完全可以，但是想要做到这个程度，一般人不行，各位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网上查找。按照这个情况推测，必然是有人连接进了我们公司的内部安全网络。”
殷秀玉见赵经理想要开口，马上抢先说道：“也就是说，有人进入了公司内部连接了网络？”
“不，没有，是有人利用了办公网络，大家都知道什么叫做无线热点吧，只要将有双网卡的手提电脑无线热点打开，就能让公司外部的人连接进公司的内部网，以这台电脑作为桥接，顺利的接进公司内部的安全网络。”
殷秀玉不等赵经理开口，再次接话问道：“这么一来，公司的内部安全网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有，首先，公司能连接安全网络的台式机都是单网卡，并且锁定不允许安装第二个网卡。能钻这个漏洞的只有手提电脑，我们针对这种可能性，对所有能连接进安全网络的电脑都安装了一个小程序，用来闭锁这个桥接功能，各位在阅读安全手册时应该都知道，在公司内部禁止打开无线热点功能，但想必没有人知道，自己电脑里这个功能其实已经是被锁死的。”
“这么说，只要现在看看谁的手提电脑打开了这个暗锁，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是的。”
“不能使用另外一台手提电脑么？”
“没有经过我们数据部认定的电脑，是没有办法连接进安全网络的。”
杨晓凡迅速的翻了一个记录本一下，然后看着殷秀玉道：“可能被用作桥接的电脑一共只有十一台，只要我们一一检查……”
杨晓凡的眼神再次瞄到了赵经理的脸上，赵经理的面具线条有些发硬了，看来杨晓凡的一连串技术术语已经将他给吓住了。
“这根本就不靠谱，软件的东西谁说得清楚，发生改变的可能性是非常多的，再说还有什么病毒之类的，又或许是有人蓄意的更改了别人的电脑设置等等……”
赵经理终于还是开口了，杨晓凡笑了笑：“不错，但是这只是可能性而已，这并不妨碍我们先将这台作为桥接的电脑找出来，对吧？”
“或许有很多呢？”
“那就都找出来，缩小了圈子总是好事，你说是吧，赵经理？”
殷秀玉看了杨晓凡一眼，立刻会意的说道：“我赞成，我愿意第一个接受检查。”
“我也赞成！”刘副总紧跟着表态，杨晓凡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平时啥也不干的副总，不明白他为啥会这么坚定的支持殷秀玉。
“我也同意，我这就通知保安部的人员，按照数据部的清单将所有的电脑都拿来。”
保安部长也不肯落后，他其实是最想查明真相的一个，如果这事真是有人破坏，保安部也脱不了干系。
蒋总左右看了看，最后也勉强同意了，剩下的赵经理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有用了，保安部长已经很积极的跑到边上打电话呼叫帮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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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经理，你能解释一下为啥你的电脑系统今天重装过么？”
“这个……我的电脑操作系统出问题了呗，怎么，不行啊？”
“行，当然行，但是我们检查了所有的电脑，这些电脑上的程序锁都很正常，唯有你的电脑重新装了系统，程序锁自然也就没有了，我看看，哦，重装的时间居然是八点整，你一上班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电脑进行重装，这个……好像有些奇怪呀？”
赵经理的人皮面具已经完全僵硬，看上去没有了人皮面具的细腻和柔韧，到是像一个死皮革做成的普通面具，面具上凝滞的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怎么？一上班重装系统也犯法么？用不成了自然要重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殷秀玉皱了皱眉，虽然现在赵经理显得十分被动，但是他硬撑着杨晓凡也一样拿不出证据，错过这个机会，事情就可能转向另一个方向，到时候赵经理完全可以咬住到底是人为破坏还是设备维护不力这个问题来做文章。
“赵经理，虽然什么时候重装系统都没问题，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么凑巧的不合理，是不是就值得怀疑了呢？”
“我说了，这是一个巧合，你们什么意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赵经理恼羞成怒的吼道。
殷秀玉笑了笑：“今天我和杨晓凡一起将损坏的硬盘送到总公司去了，刚才开会前我接到电脑部的通知，说是能恢复部分文件，杨晓凡，从这些文件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当然能，一般的黑客肯定会修改或者删除登陆日志，但是他却不知道，我们这个锁机的小程序也有一个登陆日志，只要能恢复这个文件，赵经理这台电脑什么时候在网，什么时候断网就一清二楚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经理有些不淡定了，杨晓凡注意到他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
杨晓凡得意的继续道：“其实大可不必那么麻烦，赵经理，你以为重装系统就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消除么？没有人告诉你，只是简单的格式化是不行的，必须做低级格式化才行么？”
“低级格式化？”
“是，只有低级格式化才能彻底清除电脑内的数据，否则，还是能从硬盘里找到重要的数据，比如找到旧的启动日志，这个往往会作为重要文件被刻意保留下来，以便恢复旧系统中的一些数据，毕竟重装系统的原始目的是恢复电脑原本的使用状态，保护用户的数据，而不是为了消除痕迹，赵经理。”
赵经理脸色灰败，额头上的汗珠闪着晶莹的光芒，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一样瘫在座位上，那副人皮面具像是融化了一样随着汗水向下流淌，这个景象相当诡异吓人，不过，杨晓凡却看得很开心，他赢了！
什么狗屁的闭锁程序、旧启动日志，那都是骗人的，可惜，赵经理不懂电脑。
第六十三章 解释
杨晓凡并不是第一次到殷秀玉的办公室里来，但是以往都是被抓来挨训的，这次却是心情轻松的坐在殷秀玉办公桌对面，杨晓凡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这间办公室里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什么代表个人情趣的东西，正如殷秀玉自己所说，公私分明，这里是公司，不是个人场所，因此也没有必要摆放个人的东西，不过杨晓凡还是在桌面上看到了一个相框，上面是三个女孩一起的照片，杨晓凡一眼就认出了殷秀玉，青涩年华的殷秀玉看起来更可爱呀。
殷秀玉伸手将相框扣了下去，杨晓凡遗憾的哼了一声。
“干吗，窥探人家的隐私么？”
“呵呵……不小心看到的，对了，你叫我来干什么？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没错，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你是我的下属，我叫我的下属来谈谈工作上的事情有问题么？”
“工作上的事情？”
“对，你也看到了，姜世勤这次的表现很不好，让他继续做部长肯定会引起你们的不满，反正我也已经说了要免职，不如就让你来做这个部长如何？”
“不要，不要，还是老姜来做好了，我不会当官，真不会！”
杨晓凡赶紧摇手拒绝，殷秀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轻轻的一抿嘴：“这事你先考虑一下，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着急决定。”
杨晓凡呼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做这个部长，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没做过所以心虚，或者说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既然殷秀玉说不着急也不强迫，杨晓凡心里的慌乱才渐渐的消失了。
殷秀玉起身给杨晓凡倒了杯水，杨晓凡很自然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之后，杨晓凡将水杯捧在手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为啥这是个精美的瓷杯子，而不是一只一次性的纸杯。
“秀玉姐……呃，殷主管……”
“注意哦，这可是公司里。”
“我这不是改过来了么，殷主管，昨天你去总公司开会的结果如何？赵经理怎么处理的？”
“调走了，这事低调处理，不做公开，所以……”
“所以我们还得背个黑锅？”
“只是对外说是设备故障罢了，没有人要背黑锅，姜世勤的去职主要还是他本人没有这个能力，这不仅仅是蒋总等人的意见，也是我的看法，难道你们认为姜世勤有这个能力么？”
杨晓凡不出声了，他想起石文鑫的那一番话，说实话，老姜这次的表现真的很让人失望，特别是他企图推石文鑫出去保住自己的做法，虽然他有苦衷，但是仍然是让人心里很膈应的，将来恐怕他再也难以服众，甚至会引发与石文鑫的矛盾。如果真是这样，与其到时候夹在两人之间受气，还不如现在就将老姜换下来，而这个换人的人选，怎么想都是自己比较合适，杨晓凡皱了皱眉暗叹了一声，不过换个角度想，升官意味着涨工资啊！虽然不多，那也是钱！
“那赵经理这样都只是调走？”
“这种事情背后牵扯很多，赵经理背后也是有人的，你以为随便就能开掉？”
“切……”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这些破事？其实人跟人之间就是这样，不但是国企会有这种情况，私企里面更严重，只不过在私企里面你只能乖乖的闭上嘴巴，因为那是老板的事情，在国企内，至少你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他们。”
杨晓凡撇了撇嘴，以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只是在网络上耳濡目染，总觉得国企似乎更黑，现在听殷秀玉一说，想想也确实如此，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只有黑与更黑的区别，没有白的，说起来到底私企黑还是国企黑呢？杨晓凡不想费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但是他也不敢再张口就来说是国企更黑了，毕竟自己了解得其实很少很少。
殷秀玉看着杨晓凡的神情，嘴角微微一勾道：“好了，这些破事你又不喜欢，就不说了，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前天那事发生后，我就忙着没时间跟你说话，今天有空了，自然要好好的解惑了。”
杨晓凡眼珠转了转：“等等，这个不是公事吧？”
“了解自己的下属当然是公事。”殷秀玉很肯定的点头，看着无处可逃的杨晓凡，殷秀玉的眼神里一片笑意。
杨晓凡苦笑着看着殷秀玉换上了小狐狸面具，心里暗暗的叫苦，始终还是躲不过去啊！
“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确定这事背后是赵经理在主使的？不要告诉我是你的直觉。”
杨晓凡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道：“我真的是直觉……”
“你在说谎，我观察了你好几天了，终于发现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向右侧下方看。”
杨晓凡张大了嘴巴，有这回事么？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我靠！
殷秀玉使劲压抑着心里的笑意，杨晓凡真的是个很单纯的男孩，连这个小小的诈术都分辨不出来，难道他当时真的是靠直觉？与其说直觉，还不如说是蒙的，幸好蒙对了，如果蒙错了呢？估计又是一滩烂事，如果不是有自己帮忙，他可就要倒霉了。
殷秀玉到不觉得生气，杨晓凡能这样的依赖自己殷秀玉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