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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顾一航有些没弄懂。
“快点，你快带我去……”罗微微赶紧下床也来不急多想就往门口冲去。
“你小心一点……”看着罗微微踉踉跄跄的样子，顾一航有些担心。
顾一航把油门尽量加到最大限度，罗微微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一脸心事，顾一航看了看憔悴的罗微微，也不知如何安慰。
车慢慢向郊外开去，时而能看见一座不高但非常弯曲的小山，顾一航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得由着罗微微一点点指着方向。
“就在前面不远，快到了。”罗微微指着前处一排排弯曲的小山。
“嗯。”顾一航向着前方看了看，那好像是墓地。
“小涛肯定在那……”罗微微轻轻的说，眼睛又红了起来。
“没事的，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顾一航轻轻拍了拍罗微微的胳膊。
车停在了水泥路的尽头，在前面就没路了。
罗微微快速的拉开车门，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托鞋，急忙向前面墓地里面跑了过去。
顾一航下车后，也跟着罗微微向前跑了去。
“小涛……”罗微微远远的就看到了父母的坟前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小涛，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身体还那么虚弱……”罗微微向着白色身影快速跑了过去。
“别过来……”真的是小涛，他正跪在坟前，脸上还带着眼泪。
“小涛，你听姐姐说……”罗微微看到情绪激动的小涛，一时束手无策。
“不要听你说，姐，是我连累了你，我活在世上只会给你带来灾难。”小涛痛苦的说着。
“不是这样的，姐姐需要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此时罗微微已经泪流满面了，看着虚弱的弟弟，满脸心疼。
“姐，你不用为了我而出卖你自己，我不会接受你用你的自由给我换来的生命，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北京的，如果你再逼我，我就死在爸妈的坟前。”
向我挑战
情绪激动的小涛哭喊着，那悲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野之中显得格外哀伤。
“小涛，你听姐姐好好解释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是自愿的，真的。”罗微微极力的想要劝解着小涛。
“罗小涛，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顾一航生气的瞪着小涛。
“顾一航，你，你在说什么啊。”罗微微着急的拉着顾一航，现在是这样逼小涛的时候吗。
“罗小涛，我告诉你，罗微微就是为了救你才嫁给我的，那又怎么样？”顾一航一步步向小涛靠近。
“顾一航，你这个混蛋！”小涛咬牙切齿的瞪着顾一航，恨不得杀了他。
“如果你真是个男人，你应该好好的治好自已，然后帮你姐姐从我这里拿回她所失去的一切，而不是在这里要死要活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的感受，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而你现在却在这里跟她说，你不想活了，她的痛苦你有考虑过吗。”顾一航严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一字一顿的说出了罗微微的心声。
顾一航盯着情绪激动的罗小涛，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劝他，还不如激他更有用，所以顾一航用挑衅的方式来逼小涛来恨自己，有了这股恨，可能他就会有活下去的意志。
果然，顾一航的话起了作用，小涛的眼神里充满恨意，他紧握拳头，恨不得冲上去和顾一航拼命。
“顾一航，你卑鄙！我姐姐是那么好一个女孩，凭什么要被你这样伤害。”小涛坚难的站了起来，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
罗微微站在一边，早就哭成了泪人，她不知道顾一航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但看着小涛终于肯站起来了，而且眼神里不再是绝望，不由的哭得更伤心了。
“是，我是卑鄙，觉得你姐姐委屈，可怜是吗，那你就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啊，像个男人一样的来向我挑战。”顾一航还在一步步往小涛逼近，他要彻底的挑起罗小涛的斗志。
“我，我杀了你……”小涛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离自己已经不远的顾一航一拳挥去。
顾一航轻易的就抓住了小涛的手，轻轻一使力，小涛趔趄的向前一晃，用手撑在一边的墓碑上。
“好，来啊，看看你这虚弱的身体，你能对付得了我吗，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顾一航眼神犀利，他看准了小涛的脾气，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有用。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不会让你笑得太久，我不会让我姐姐白白受委屈的。”小涛恨恨的说出这些话，终于因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罗微微见状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小涛，姐弟俩个抱头痛哭，那哭声，在这冬日的早晨里，那样痛彻心扉。
顾一航站在一边看着这姐弟俩，也跟得难受极了，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闹，小涛虽然恨自己，但也不会轻易的寻死了，只要身体恢复了，以后再说什么也不会晚。
换肾手术
回到医院，顾一航马上和医院的医生，一起安排小涛去北京的事宜，一切注意事项都安排妥当，顾一航拿出叫孙星带过来的随身衣物，交给罗微微，就带着小涛和罗微微马上起程了。
一路上，罗微微都是紧紧的抱着小涛，而小涛则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瞪着顾一航，让开车的司机一直在纠结着这三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怎样。
经过几番波折，几人终于和在北京等着的胡教授碰面了，胡教授没有耽搁，当即就让小涛住进医院做检查，随后就准备做换肾手术。
在等待手术中的时候，在手术室门口，罗微微和顾一航见到了捐肾者的家属，那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乡村农妇，虽然年纪不大，但可能由于伤心过渡，都已经满头白发了。
“谢谢你，大婶。”罗微微得知那位就是捐肾者家属时，一下子就给对方跪了下去。
“姑娘，别，别这样，我承受不起。”农妇赶紧去扶罗微微。
“真的谢谢你，大婶，你的善心会得到回报的。”一旁的顾一航也感谢着农妇。
“小伙子，姑娘，你们都别这样，这也是我儿子的意思。”说起自己将要离开人世的儿子，农妇的红肿的眼睛里再次迷糊了起来。
罗微微扶着这位农妇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面，农妇声音嘶哑的说起了自己和儿子的身世。
原来，这农妇姓张，今年五十二岁，儿子姓王，今年二十七岁，儿子的父亲在儿子才一岁多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就剩下他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他们本是北方的山里人，因为家里没有收入，所以早年儿子就带着自己跟着村里人来到北京，靠着打零工和拾荒来生活，也算是有份微薄的收入。
儿子经过老乡的介绍，找到了一份在工地上做农民工的工作，这一干也有好几个月了，可没想到上个月的一个早晨，儿子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从五楼掉下去了，虽然工地上的工友们及时的把儿子送到了医院，可儿子摔得太重了，一直在加护病房里没有脱离危险。
直到前几天，医生告诉张大婶儿子不行了，一个农村妇女，孤儿寡母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希望，这一下都觉得天都塌了。
儿子自己也可能觉察到了，用着口齿不清的话语告诉自己，他死后想要用他的器官去救人，起先张大婶死活不同意，后来想想也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自己的命就该是这样，于是，张大婶和医院的医生商量着同意了儿子的遗愿。
看着坚强的王大婶，虽然在说这些时，脸色绝望，可是脸上流露出的坚强母爱，让罗微微感动致及。
罗微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张大婶说。
“张大婶，好人会有好报的，王大哥这么善良，他到了天堂一定会过得更好的。”罗微微感动的说。
“姑娘呀，这就是命呀，你说，我们母子从来都是真心对人，从不做半点坏事，这老天怎么就这么对待我们呢。”
无人能代替
想起自己的身世，张大婶已经哭干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生活的绝望。
“你放心，张大婶，王大哥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我们呢，我和我弟弟会把你当亲身妈妈一样对待的。”
“我这也算是满足了儿子的遗愿了，只是，我那已离开多年的老伴，到时在那边见到了儿子这副样子，会不会怪我呢。”命苦的张大婶这辈子算是经历了人生的最大苦难了。
“张大婶，王大伯会理解的，你们这样善良，真的，真的让很多人感动。”顾一航也被张大婶的大义和坚强感动了。
“我不求别人说什么，只求自己心安理得，只希望这位得到捐献的小伙子，能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当是我的儿子还活着。”张大婶现在也别无他求了，只想着，儿子救活的小涛能好好的活下去。
“会的，小涛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也会替王大哥好好的活下去的，王大哥不在了，你别伤心，还有我和小涛。”罗微微拉着张大婶的手，动情的看着她。
“嗯，”张大婶轻轻的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眼神望向远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顾一航轻轻的朝罗微微看了一眼，看到罗微微和张大婶的遭遇，突然为这事事难料的分离而感到害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真的无人能代替。
等在手术室外的亲人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紧张，着急，只祈求着上苍能给自己的亲人们带来希望，带来健康。
手术室的门，庄严的打开了，胡教授缓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门一开，就代表着有一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人世，张大婶看着胡教授，半天才发出一声号啕大哭，那种伤心，绝望，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罗微微为张大婶伤心，但也为小涛担心，她紧张的看着胡教授。
同样紧张的顾一航，一脸着急的拉了拉胡教授的手，胡教授看了看伤心哭泣的张大婶，脸色沉重的朝顾一航点了点头。
顾一航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去看着罗微微轻轻的笑了一下，罗微微看到此景，便失控的随着张大婶一起哭了起来。
顾一航扶起跪在地上大哭的张大婶，看了看已经红肿着双眼还在不停的抽泣的罗微微。
“微微，你不要太激动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眼下我们应该帮助张大婶处理她儿子的后世。”顾一航理智的对罗微微说。
“嗯，张大婶，真的，真的谢谢你们。”罗微微拉着张大婶的手，说不出的感谢。
张大婶已经说不出说来，只是对他们摆摆手，然后脚步缓慢的朝儿子的遗体走去，那脚步，有着说不出的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千斤重一般。
看着张大婶悲伤的背影，罗微微不能自已的又抽泣起来，顾一航走到罗微微身边，轻轻的拥住了她，伤心的罗微微靠在顾一航的肩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着。
泪已流干
北京的冬天比其他城市更冷一些，罗微微站在小涛的病房外面呆呆的望着里面。
这时，顾一航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罗微微，张大婶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灵堂吧。”顾一航说。
“只可惜，小涛现在还不能行动，不然，真的该亲自去送送王大哥。”罗微微看了看病房里睡着的小涛。
“没关系，张大婶能理解的，等小涛身体好了，再去向他们表达真诚的谢意吧。”顾一航也看了看里面的小涛。
“嗯，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罗微微真诚的看着顾一航。
“说什么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我也是真心想为张大婶母子俩做点事，他们真的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