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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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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弦笑嘻嘻地接下了这当胸一拳,闷哼了一声,然后抓起对方的拳头又印下一吻。

这世界真是奇妙,无论是对方哪个部位,他都想要触摸或者亲吻,印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沈言下了车后,两人又为到底是苏青弦先开车走还是沈言先上楼这样的奇怪又幼稚的问题闹了半天,最终苏青弦还是妥协了,先开车离开。

沈言站在公寓楼下,看着对方掉转车头,随后消失在黑暗之中,心头又是甜蜜又是迷茫。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啊……

苏青弦开着车,心情大好。放下车窗在已近午夜的H市街头奔驰,只觉得春天的风都在耳边呼啸而过,像是唱着一首动听的歌。

怎么也没想到沈言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他本以为按照对方的别扭个性,自己大概还需要磨一段时间才能收获。然而结果超越了自己的预想。

他微笑,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神情大概极好。

从没想过世上还会有除了事业外更让自己觉得愉快的事情。原来除了在竞争中获得成功的满足感外,还会有那么一个人,光看着他笑就觉得心中甜蜜又美满。

这样吹着冷风的苏青弦忍不住觉得,即使此刻苏家诡异的局势再恶化,自己亦有信心应对。

事实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铁齿,面对所谓的命运的安排,信心或者肯定都是要打个折扣的。

只有命运才是最强大的,在它之下,个人的意愿和想法都只是蝼蚁而已,一切与它相左的都将被无情打败。

苏青弦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苏宅多年来只是他一人的苏宅,所以当回家时看到苏衡远坐在沙发上出神看着记录片时,他微微愣住了。

事实上早上刚到H市时他就曾见过这位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真面目的父亲,只不过短短半小时,交接完应该交接的事宜后,父子俩就各忙各的,直到苏青弦接到各处传来的线报。

这样的父子交流情况,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是有些难以想像的。一般父子关系或者母子关系都是家庭关系中的中心,中国的传统美德中一直都把亲慈子孝作为衡量幸福家庭的一种标准,因此这种关系自然亲厚。

但这样的形容却完全不适用于苏家。

苏家家世在如今也堪称源远流长。早先亦是书香门第,进入商海后也算稳健,对外形象一直是温文而有魄力,对于子女的教育之道也是数代以来一脉相通,亦算取中西教育方式中的优良方面,融合了斯巴达教育与无为而治思想于一体。虽然这两者看似矛盾,但却被苏家用作锻炼子弟思想和行为数方面的准则。

简单而言,苏家信任物竞天择,只有斗争与胜利才能造就坚毅人格;另一方面,苏家亦相信要使一代更比一代强,就不能以前一辈的思想和观念束缚下一代,必须使其自由地找到成长的方向。

这样的教育方式下,基本上容不下溺爱,另一方面,也使得亲子关系更像师长之间,而不似寻常人家的亲子关系。

苏青弦与苏衡远之间亦是一样。

在今天上午见面之前,他们俩算得上比较亲密的接触,就是年前苏青弦曾与苏衡远通过简单的电话互相问候过。此后虽然时时通过电话会议交谈,不过内容不脱工作与企业。虽然这样的表述方式听来很是生疏,不过似乎就是苏家父子的相处之道,亦是沟通的一种了。

因此,苏青弦对于两天来产生的奇怪变化虽然感到有些郁郁伤心,心底却并没有真正介意。

即使苏衡远突然发难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和自己有了嫌隙,也只是会非常失望而已。

然而,这样的灯下,苏衡远居然一副等待自己的样子坐在灯下。

依照他近年来十二点前必睡觉的养生习惯,这种事情实在是罕见。

见到儿子进来,苏衡远打开了壁灯,一时间客厅大亮,他朝苏青弦皱了皱眉头:「你还没调整时差吧,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早上跟你讲了公司暂时没事,你只管去休息就是了。」

「没事,我不累,只是想去见几个朋友而已。」苏青弦脱掉大衣挂在手上,看似闲散实则谨慎地回答。

「坐吧。晚餐厨房弄了黄金糖水,我让张妈给你热热吧。」

「吃过晚饭了,不饿。」

「糖水又不抵什么饥,你别以为自己就是神力超人了。」苏衡远没理他,直接扬声,「张妈,给少爷热下糖水。」

苏青弦只觉得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原本自认为熟悉的人,大概是刚被外星人绑架回来。等到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奇怪的联想后,忍不住在心底自嘲:果然是跟沈言混多了,无论言行还是思想都变化不少啊。

苏衡远又出神看着记录片,苏青弦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座上,顺便瞟了两眼。

是某名人的传记型记录片,一贯的又是以看似客观公众的立场左右着观众们的想法的作风。苏青弦闷不作声看着,心想倒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居然有看这类传记片的兴趣。

在广告插播之前,张妈把黄金糖水送到了,顺便盛了一份给苏衡远。苏衡远只喝了两口就把素骨瓷碗放到了手边,又看了几眼记录片后就关掉了电视,冲着苏青弦说道:「吃完了去书房吧,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苏青弦应了一声,继续慢慢喝他的糖水,看着老父起身上楼,眼中掠过一丝思量。

苏青弦上楼时正遇到继母下楼,两人在楼梯口遇见,苏青弦浅笑,叫了一声「阿姨」。苏黄宜然亦是回了个微笑,两人客气又生疏的说了几句,苏青弦便侧身让苏黄宜然先行。

望着继母的背影,苏青弦的眼神有些微冷。

黄宜然当初嫁入苏家时,相当低调。那时苏青弦生母韩梓薰去世未足半年,苏青弦正是十六岁,年轻气盛又因着家族背景有关系对于世事早有了解,暗中调查之下自然知道新入门的继母是苏衡远外面的人,两人「交往」亦有年把时间了,早在苏母过世之前,黄宜然入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即使如此,苏青弦倒也不像港台剧中的愤世少年一般从此对父亲恨之入骨。他的父母关系疏远,一如所有的豪门恩怨中上演的情节一般,只不过是两个家族的一笔巨大生意意图下的两只棋子,谈不上什么感情,了不起只能算是相敬如宾而已。及到韩梓薰三十三岁时就因缺血性中风而瘫痪在床,苏衡远只每日例行到病床前问候,虽然直到妻子去世一直都是十多年如一日,但夫妻关系只大约比普通朋友好一些而已。

人说「久病床下无孝子」,何况根本谈不上恩爱的夫妻。苏青弦知道人性中总有些阴暗面,对于理应算是犯了婚内通奸罪名的父亲,让他的感受很是复杂,却不曾因此而痛恨,只是淡淡的遗憾,像自己的父母这样的夫妻,为什么要存在呢?这样的婚姻关系,换成其他人,除了折磨彼此连带子女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意义。而苏衡远和韩梓薰这样的相处之道,又给人生带来什么快意呢?

少年时偶尔也会想,如果换成自己,一定不要这样的婚姻,宁可孤老终身,也不要回家继续对着自己的所谓「生意伙伴」。

那时自然是想不到,原来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沈言这样奇妙的存在。

想到沈言,苏青弦忍不住又微笑了。

敲了敲书房的门,在听到「进来」的声音后,推门而入。这个原属于苏衡远的空间本因为长期没有人气而显得空虚,才短短几天就又因为主人的进驻而改变了气氛,苏衡远向来喜欢明亮的环境,这时书房内灯光皆开,照着桌上满摊的文件,颇有些凌乱。

苏青弦突然想到,说到这个习惯,似乎自己亦是同样呢。

苏衡远本在打个电话,见他进来,朝沙发指了指,又继续听电话,一边在便条纸上记着东西,一路「嗯嗯唔唔」,直过了五分钟才说着「那再见了」,挂了电话,然后起身朝苏青弦走来,就坐到他正对面的沙发上。

他和儿子一样,亦是习惯要在办公时戴眼镜,差别在于苏青弦戴的是度数稍浅的近视镜片,而苏衡远则是远视镜。

「爸爸。」苏青弦看着父亲坐下,两人正对着,灯光明亮,能看清每一个表情或者每一条肌肉的动静。

「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不过一直都没找到好的时机,难得终于只剩我们父子两人了。」苏衡远摘了眼镜,揉了揉眼角,即使戴眼镜的时间不长,但眼角还是因为镜片夹架而留下了一点红痕。这样的苏衡远,看起来颇有几分苍老。

「我本以为你大概还要过两天,才会跟我好好谈谈。」苏青弦笑了笑,意有所指。

「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在跟你朱伯伯、詹伯伯他们联系吧。」苏衡远舒展开身体,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青弦抬头看向父亲,一时心里有点惊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话为开场白,最后只是低下头淡淡说道:「略有耳闻。」

「你不好奇我们商谈的是什么么?」

「当然好奇,不过我想如果你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告诉我吧。」苏青弦微笑。

「本来回来之前应该跟你通个气,不过事情是临时决定的,局面连我自己都尚未掌握,所以最后考虑还是缓一缓再说。」苏衡远说话的样子很是慎重。

苏青弦又看向父亲:「什么局面?会让你也觉得棘手。」

「你知道目前苏氏有一小部分股份在你阿姨手上吧。」

「嗯,知道,大概百分之三?」

「差不多这个数字。不过最近我发现她手上还有一部分散股,加起来我猜想已经超过百分之五了。」

苏青弦沉默了一下:「……阿姨哪来的那么多钱吸纳散股?」

「这件事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这段时间一直是到处玩,我都不知道枕边人有这么厉害。事实上她参股了一个地下基金,听说最近收益还不错。」

苏青弦挑了挑眉。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位继母堪称能干又精明,不过现在所说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动容。

所谓的地下基金近年来H市很是红火。即使这种古老的集资方式其实一直在民间流通的方式之一,但像近年来这样的发展还是少见。

苏青弦也接触过几个手上掌控地下基金的能人,老实说即使是他偶尔也会羡慕对方,这批人手上能够动用的资金一般在几个亿以上,全因着H市以及周边城市的民间资本相当富裕,许多人手中有大量的闲散资金,从而推动了这部分地下基金的兴旺。不过几年间都出过数个地下基金因不当投资或者动作实在踩过边而被法律取缔的情况,不但基金操控者锒铛入狱,投资人亦是血本无归。所以真正敢大手笔在地下基金处投资的,都需要过人的胆量或极好的眼光,抑或是,傻大胆一般的勇气和运气。

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与黄宜然素来的宜室宜家又端庄大气的形象相当不符。黄宜然,从来不是女强人的样子。

「但是即使是百分之五,问题也不大吧。」

「当然,这一点点动不了大局,我只是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做法而已。因此我还是很介意。」苏衡远又再度揉了揉太阳穴。

「我想,阿姨的做法也只不过是一种投资而已,毕竟有钱买自家的股票没有什么不对。」苏青弦斟酌着字句。

苏衡远摇了摇头:「她要什么可以跟我讲,这样的方式我很不喜欢。」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一直在想,如果只是吸收市场上的散股的话,我们应该会有觉察,而现在的状况,是偶然间才被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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