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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常君指着顾九重:“你瞧他的倔脾气,长大了,天王老子的话也不会听。”
可那又怎么样,他天资聪颖,还是会得很多人喜欢。后来去国外念书,更加没看他哭过,更别说害怕。
直到许多年前父母去世,再到爷爷前段日子也相继离开,他的难过显而易见。可他知道,那是伤心,痛极之后的痛彻心扉。可是,谈不上害怕。这一次更多的却是害怕,顾锦苏第一次听到顾九重说:“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他那样无助,像个襁褓之中的小孩子。
顾九重剧烈的哽咽,埋首在风小玖的肩窝里。
“如果,我们的孩子有事,我该怎么办……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你。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他……小玖,你起来帮帮我,小风病了……我很怕……”
怕他有事,怕他经受苦难。而他做为爸爸,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沿着她的锁骨蜿蜒而下。
而他哽咽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沉闷的呜咽溢出来,四散而出,仿佛整个楼层都是他低沉的啜泣声。
顾锦苏默然的靠到墙面上,顾九重的眼泪像落在他的心里,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黎明的时候,钟峻风终于退烧了。
钟配配故作生气:“我再不相信你的话了,说好了不生病,可是,还是时不时的生病。每次都将我吓得半死,我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钟峻风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不对,不该不听顾老夫人的话将帽子和手套脱下来。
“妈妈,我以后会听话。对不起……”
钟配配扭过头去不理他,昨晚接到顾锦苏电话的时候她都吓死了,夜里不好打车,急得站在路边直跺脚,恨不得直接跑过来。
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觉惊心动魄。
肖方拿着早餐进来。
看到钟配配在跟钟峻风怄气,笑着说:“你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再说小风也不想生病。现在的天这么冷,感冒是难免的。昨天我还看到你偷偷的吃了两片感冒药呢。”过来试探一下钟峻风的额头,接着说:“这事根本怨不着小风,大人还有时常不听嘱咐的时候,何况是小孩子。而且烧已经退了,医生也说坚持打针,很快就好了,快和小风握手言和吧。小心等他病好了,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不带你。”
钟配配“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
肖方马上安慰钟峻风:“小风,看到了吧,你妈妈笑了,那就表示她不生你气了。马上跟她握手言和。”说着,牵起钟配配和钟峻风的手,帮他们交握在一起。
钟配配觉得感动,紧紧吸着鼻子。哪里会真怪他,心疼他还来不及。板着脸说:“以后真的真的不能再生病了。”
钟峻风跟她保证:“我一定会倍加小心的。”
赵前生和许丽先给顾家打的电话,听说顾九重一直在医院,就直接过来了。
想当初顾九重取消和赵紫宁的婚约,赵家咄咄逼人了好一阵子。顾老爷子几次打电话去赔不是,赵家人冷言冷语,话里诸多不满。这回再上门,低声下气,一见面就赔不是。
可是,不见得顾九重就会喜欢。
赵前生和许丽也亲眼看到了,风小玖人还躺在那里,除了喘气,跟个死人有什么分别。
觉得没有脸面,但是为了赵紫宁又不得不说。
“世侄啊,你看紫宁她这回是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不过,叔叔跟你保证,她绝对不是有心要伤害风小姐的。不过纵使无心,伤害还是造成了,我们觉得很抱歉。所以很愿意为风小姐做点儿什么弥补紫宁的过错。从今以后风小姐住院的一切花销,都由我们赵家来支付。”
顾九重冷笑:“你们是觉得我们顾家付不起这点儿医药费?”
赵前生马上说:“世侄,你可想多了,哪里是。”顾家的实力不容小窥,名副其实的大财阀。“我们只是觉得,结果是紫宁造成的,理应由我们来承担赔偿。”
顾九重冷冷的眯着眼:“如果此刻赵紫宁不是呆在里面,这个女人是死是活,你们还会在意么?”
自然没人在意。说到底,不过让为赵紫宁减轻罪行。
顾九重指着自己的胸口:“如果你们想为赵紫宁减轻罪行,那就先减轻我现在的愤慨和痛触。”
谈话只是这样不欢而散。
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顾九重的怒气似乎一点儿未减,正如他的心痛一丝一毫没有减少一样。
赵家人觉得失算,本以为晚一点儿过来,大家情绪平稳了,总能心平心和一点儿。
原来不然。
许丽说:“要不还是直接去顾家吧,顾老夫人心软,找她说说,让她帮着劝一下顾九重,或许会好一点儿。”
赵前生摇头:“不见得,如果我们真去找顾老夫人了,只怕更会惹得他心烦。你也不是不知道顾九重的脾气,现在的小辈啊,一个比一个桀骜不羁。”
最后找到顾锦苏的头上,思来想去就只有他了。
没有顾锦苏的私人号码,也是通过秘书预约上来的。
顾锦苏手头上的事情很多,所以时间有限。寒暄的话都省去了,直接问他们:“你们过来,是想让我劝劝我哥吧?”
赵前生夫妇不由点头:“世侄,这事要麻烦你费心,我们也是再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现在紫宁的案子就要审判了,我们一家人心急如焚。紫宁的确是伤害到了风小玖,可是,她真不是有心的。”
顾锦苏沉吟:“你们不是已经去过医院了,我想你们一定看到风小玖了。无论赵紫宁是不是有心的,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不单是风小玖一个人的不幸,还有我哥,还有孩子。”
赵前生一时间哑言。
顾锦苏十指交握,接着说:“赵紫宁被逮捕的这段时间,我哥并未跟熟人打过招呼,垫过让他们重判的话。我想赵紫宁在里面没有吃到一点儿苦头,他这么做,对她已经算仁至义尽。不能说我哥没有顾念他和赵紫宁这些年的交情和顾赵两家的情谊。”
许前生已经开始出汗,看了许丽一眼。
“世侄,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明白。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顾家。只是,紫宁她的确有错,可是毕竟年轻,又是一时糊涂。还是恳求你们顾家能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也算给紫宁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顾锦苏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只说:“我会尽量劝一下我大哥,可是,能否说动他,我也不敢保证。”
赵前生同他握手言谢。
钟峻风被钟配配接回家里住两天晚上,也方便照顾。
所以,顾锦苏晚上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顾九重从在沙发上。
扔下外套问他:“小风呢?他怎么样了?”
顾九重抬眸说:“不再高烧了,还得打两天针。被钟配配接回家里住两天,担心奶奶年纪大了,照顾起来身体会吃不消。”
“配配姐倒真是个合格的妈妈。”看了他一眼,又说:“听说今天赵家人去医院找你了?”
顾九重眼波淡然一挑:“他们去过你了对吧,让你来劝服我。”
他就是这样,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顾锦苏应了声:“的确去找过我了。不过,我想来劝服你,不是因为他们找过我,而是由心的想为赵紫宁说两句话。她的确做错了,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可是,既然做错了,凭什么不让他们来弥补。坏人没道理做错事,还有袖手旁观权利。当是给她一次机会,其实无论怎样,她都免不了坐牢。这对赵紫宁这样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处。对她而言,判一天和判一辈子,应该没有什么区别。从今以后,她很难再抬起头来。”这就是所谓的一步走错,步步错。
顾九重站起身说:“小玖的病我自己会给他治,别人的钱我一毛钱也用不到。”
关于这个女人,哪怕是负担,他都再不肯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这就对了,他本来就是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
顾锦苏拿出电话打给赵前生:“我想我哥不接受你们赵家人的任何赔偿,并不是冲着赵紫宁。到了现在,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无关紧要。他只是不欲理会……法院那边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们赵家已经给了充分的赔偿,可以在量刑上做为考量。”
顾家做到这一步,赵家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易绍仁结婚的时候风小玖果然没能醒来。
钟配配在‘时光’订制的礼服,过去取的时候,林嫣然问她:“小玖现在怎么样?”
钟配配感叹:“还是老样子,就那样睡着。”
林嫣然现在很忙,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看风小玖了。听到钟配配这样说,默了一下,也唯剩感慨。最后看着风小玖的面子给她打了五折,钟配配要原价付给她,林嫣然执意不肯收。
送钟配配出来的时候,还说有时间会去医院看望风小玖。
婚礼是肖方陪钟配配一起去参加的。
衣香鬓影,来了好多人。
不乏看笑话的,一见到钟配配进来,不由窃窃私语。在所有人看来,一个陪酒女欲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破灭了,说出来不免有些难堪。
江桐操着手臂哼声:“她怎么还有脸过来,当初还听说和易绍仁打得很火热。那个趾高气扬的模样,真以为自己就可以嫁入豪门。”
华露接过她的话:“这些女人最擅长的只有两件事,第一是做梦,第二就是不择手段的钩金龟婿。就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自己不要脸,就不要怪别人戏耍她,左右不过就是男人的一个玩物罢了。”
只是钟配配很坦然,一路走过去面带微笑。那几个人的声音有点儿大,肖方按耐不住要过去替她仗义执言,也被她拉住了。轻轻说:“先不要理会她们。”
哭过了,那样多那样多的眼泪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哭干了。一觉醒来发现不过如此,有得有失,这本来就是生活的主旋律。有的时候那些眩丽夺目的,看着离自己那样近,以为触手可及,只要一抬手就够得到,原来飘渺得很。就好似太阳光,雨露均沾,却没有人真正的能够拥有太阳,离得近一点儿,都会玉石俱焚。何况是拥有,她早该过了做梦的年纪。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想明白了。
来到一对新人面前,反倒是易绍仁忍不住怔了下。
今天的钟配配很漂亮,极致的眉目仿佛工笔细细勾画,而她整个人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连美都美得这样浑然天成。
见一边的易倩作势走过来。
钟配配微笑着说:“放心,我只是来祝贺易少的,说完一句话马上就走。”易倩止步,她伸出手来:“易少,恭喜你,新娘子很漂亮,祝福你们。”
她是真心实意的。
爱一个人,掏心置肺,光阴流转,无论他会变成什么。一轴画,一缕烟,一段清浅的流水……都不可避免的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为何不用大脑修缮的能力将他构画的美好再美好一些呢。有生之年想起来,只管轻轻的微笑,无关爱恨痛痒。
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是风情,不再是风月。
易绍仁努力动了下唇角,可是笑不出。
只声硬的说:“谢谢。”也想祝她幸福,看似已经找到了,可是,唇齿开合,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有朝一日他易绍仁要在一份感情面前变得这样狼狈,看似那个先转身的人是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可能会是那个一辈子都回不过神的人。
新娘子牵过他的手,笑着说:“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一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
钟配配说:“谢谢,不过我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