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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一个还没来得及回答。你怎么就确定我已经安全到家了?”
听筒里的声音磁性耐听,孟棠也觉得自己很好笑,笑着道:“不好意思,那我从新问一次好了。陈淮阳同志,请问你平安到家了吗?”
“是。”陈淮阳的手机屏幕都沾上了他头发上的泡沫,他随手抹了一下,笑着问:“都凌晨3点多了,你还不困吗?”
“不困”其实是自从冒出给他打电话这个念头之后就精神了。
她回答完又觉得陈淮阳的意思好像是想挂电话吧?不想做个不识趣的人,于是她又给了他一次机会,问道:“你在干嘛?方便讲电话吗?”
“我在”顿了顿,他肯定地答道:“我没事儿,在床上躺着呢,我也不困,方便讲电话。”
“哦。”孟棠笑了一下,“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我爷爷和我爸今天去你家提亲了,你爸妈答应了,婚期就订在下个月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还说什么见外的话?”
洗发水的泡沫顺着发根流到脸上,眼睛传来轻微的刺痛,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毛巾擦了两下,往后靠时不小心碰到了花洒的开关,水一下就喷了出来。
孟棠乍然听到水声感到有些诧异,想都没想就问道:“你在上厕所?”
陈淮阳闭着眼睛摸索着关掉了花洒,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不是,是外面下雨的声音。”
“这样啊”
孟棠也没太在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时是聊一些无关痛痒的童年,有时商议结婚事宜。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天都开始转亮了。
孟棠趴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听筒也从左手到右手换了好几轮。
相比之下陈淮阳的情况就比较凄凉了,头上身上的肥皂沫一直都没机会冲洗掉,时间久了泡沫消掉,身上全是黏黏涩涩的感觉。他的心思全系在电话那头的女人身上,根本没时间在意这些细节。
孟棠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望着窗外道:“雨停了,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还会不会出太阳。”
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淮阳问:“不如我们去看看?”
“啊?”孟棠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试探道:“你是说看日出?”
“不想去吗?”
“也不是,只不过”
“半个小时后我到酒店接你。”
孟棠笑着挂断了电话,走到浴室照了一下镜子,一夜没睡竟然没有黑眼圈,两颊有点绯红。她一向是个务实有余浪漫不足的人,对看日出这么有浪漫情怀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可今天竟然很期待?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一句话,重要的从来不是风景本身,而是陪你看风景的那个人。
陈淮阳快速冲了下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运动服,下楼时老爷子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老爷子抬头看了眼满面春风的孙子,朗声道:“淮阳,这么早出门去哪儿啊?”
“爷爷早。”陈淮阳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随即传来开锁的声音,他坦然道:“我带孟棠去看日出。”
老爷子愣了几秒,然后一脸了然地笑道:“那赶紧去,别让人家等久了,记得带早餐啊。”
“知道。”
老爷子一直送出门外,目送着后车尾消失在清晨的雾气里,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既欣慰又感叹地说了句:“臭小子,终于肯开窍了啊。”
陈淮阳也不是个浪漫的人,找个借口见她,其实这就是他全部的想法。
时间是早上五点半,陈淮阳准时到了酒店,陪孟棠退了房。他开着车一路往山上去,雨后起了大雾,能见度不高,很难想象这样的天气上哪儿去看日出。孟棠有几次想要提出来都忍住了。她虽然比不了谭阅的情趣,但情商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的,泼人冷水似乎不太地道。
两人在车里简单地吃了早餐,雨后的山顶视野没有那么辽阔,雾气环绕,倒有点仙境的感觉。
孟棠率先下了车,站到栏杆上往下望,能见度不超过二十米。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陈淮阳一眼,婉转问道:“你确定咱们是来看日出的?”
“看日出是你说的。”陈淮阳的双手插在兜里,高大的身材将运动服撑得满满的,说话时眉眼间都淌着温暖的笑意,“我只是想看你。”
“”孟棠愣了愣,张了张口,好半天也没酝酿出一句话。
陈淮阳走近她,极自然地拉起她的双手,往自己脸上贴了一下,“你就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孟棠才意识到他是在用脸试她的体温,连忙摇了摇头,“不冷。”
“怎么不冷?手这么凉。”陈淮阳冲她的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然后用自己的手搓她的手背。
孟棠的脸微红,不知怎么搓着搓着她的手就把她整个人搓进他怀里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清爽的笑意,“这样就不冷了。”
孟棠的心里在挣扎与不挣扎之间踌躇不定,她知道这是沦陷的前奏,可又实在不想推开怎么办?
清爽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他说:“我还欠你一个求婚。”
孟棠笑了,“这个没什么必要吧,结婚还是我提出来的,你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陈淮阳已经正儿八经地跪了下来,动作工工整整,他抬头看她,语气很严肃,“孟棠,你愿意嫁给我吗?”
虽然时间很早,可一路来已经可以看到晨练的人,雾气散去不少,阳光也有点破云而出的迹象。
孟棠赶紧伸手去拽他,脸色通红地说:“俗不俗啊你,别人都在看呢”
在陈淮阳的认知里,孟棠是个有点强势的姑娘,结婚是她提的,麻将桌上痛杀大姨几十回合是她,主动夺走他初吻的人也是她。总是一本正经,对他说“我喜欢女人”,在母亲提出抱孙子时明明红着脸,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把包袱丢给他。
他要让她知道这个婚姻并不是一场交易。
几缕阳光从云层里挤了出来,落在孟棠的脸上,她朝晨曦的源头望了一眼,这种天气竟然真的看到了日出?再将视线转回到陈淮阳身上,他一直保持着那个规范的跪姿,下巴的线条很硬朗。
她终于点了点头,笑着道:“陈淮阳,我愿意嫁给你。”
陈淮阳把悄悄买好的钻戒套进了她的手指上,像是实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全程都是跪着完成的。
报纸又登了一个大头条,命名为右1配图里陈家老爷子和孟父握着手,陈家再一次成了各大媒体争相讨论的焦点。右2是一张小图,抓拍到陈淮阳和孟棠坐在车里的照片。
一个身穿西装面容俊雅的男人喝了口咖啡,将报纸甩到了长桌上,示意对面的女人阅读上面的内容。
女人没有理会他,给身旁的两岁左右的男童擦嘴上的面包屑。
“我让你看这篇报道,你在那儿甩脸色给谁看呢?”男人探身拿过报纸,这次直接甩到两人身上,男童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女人将男童护在怀里,冷冷地看向他,“你发什么神经啊?”
“孟然,你妹妹要结婚了。”男人温和一笑,仿佛刚才疾言厉色的根本不是他,“很有趣啊,嫁了个高门大户,连身份都不一样了呢。”
冷暴力
男童的哭声在清晨的别墅里回荡,孟然温言哄着怀里的儿子,视线却紧锁在报纸的配图上。
她脸色发白,把报纸往前一推,淡淡道:“这不是小棠,只是长得像而已。”
报纸被推回桌子中央,撞到了桌上的玻璃杯,牛奶随即洒了出来,孟然赶紧抱着儿子站了起来,躲开顺着桌面流下来的牛奶。
男人一手托腮,胳膊撑在桌子上,微挑眼角,“不是你紧张什么?”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不紧不慢道:“我打听过了,孟棠已经不声不响地出狱了。”
孟然没有去接纸巾,仍然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鄙夷,“于晋,孟棠她不欠你的,她已经替你受了牢狱之灾了,你还想怎么样?”
于晋稍作沉默,继而冷笑道:“她不欠我的,那你呢?”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儿,没必要牵扯其他人。”
男童在孟然怀里昏昏欲睡,小脑袋歪靠在她的肩膀上。孟然不想再和于晋争执下去,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两年以来他们争执了无数次,争执到只要多对着他几秒都会让她觉得心很累。
可于晋却乐此不疲,他先一步堵住了楼梯口,在孟然退避不及时捏住了她的胳膊,“冷暴力?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孟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知行睡着了,我先把他抱回房间睡,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
于晋冷笑,“他睡不睡着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婚内出轨难道我连说的权利都没有了?”
旧事重提,这件事永远是孟然身上的一道疤,每每吵架都要被翻出来凌迟一遍。她抬起头来,连嘴唇跟着颤抖,“你够了吧,我说了这是一个误会。你要我解释多少遍?我解释了你会相信吗?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误会?”于晋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眉眼间满是阴寒的戾气,一把揪起男童的头发,失控地吼道:“你自己看看这个孩子哪儿长得像我?什么叫误会?难道三次DNA检验出的结果都是误会?为什么母亲是你,父亲却不是我?”
小知行本来已经睡着了,突如其来的暴力对待惊醒了他,漂亮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眉毛皱成八字状,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想哭出来又害怕爸爸会更生气。
孟然也跟着湿了眼眶,眼圈通红地瞪着于晋。
“孟大律师,孟大状,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吗?”
“爸爸,抱行行。”小知行不顾孟然惊惧的目光,软着嗓子叫爸爸,还伸出胳膊让于晋抱。
于晋愣了一下,漠然松开了小知行的头发,往后退了两步,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厌恶的情绪,“我永远不会抱你,你也不是我儿子。”
孟然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默默把眼泪擦掉。正想上楼,忽闻身后传来于晋的声音:“孟然,我多希望你是被强…奸才有了这个孩子,可惜你不是。”
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像是斗累了。
孟然僵在原地,含泪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我是。”
“当初你求孟棠替我顶罪是缓兵之计吧?” 于晋讽刺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我,千方百计找证据想替孟棠翻案,把我换到牢里去。真是姐妹情深,可惜人家要嫁进陈家了,她永远不会明白你的苦心,咱俩就这样耗一辈子也挺好,两败俱伤,谁都别想过好了。”
孟然不想让小知行听到这些,可于晋向来都是毫无顾忌,在外人眼里的谦谦君子,回到家就是这副模样。憋屈的日子过久了,她都快忘了没结婚之前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很恩爱的日子。还有孟棠,她最宝贝的妹妹,到最后也为她所累。
“既然小棠已经出狱了,我不会再查你,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她轻拍儿子的后背,冲于晋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于晋,不要再去打扰小棠的生活了。放过她,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和孩子。”顿了顿,她长吁一口气,“我们离婚吧。”
“你想离婚?除非我死了。”于晋紧握双拳,冷笑连连,“你就算变成‘丧偶’也绝不可能是‘离异’。”
他抓起椅子上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