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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十娘擦擦额头的汗。
“贵人胎象还太稳,这段日子要多注意静养”甄十娘话没说完,宁贵人猛推开她,伏在床边呕吐起来。
甄十娘原本就坐在她头边,来不及躲闪,猛被吐了一身。
“夫人!”秋菊一步上前把甄十娘拽到一边。
“快带沈夫人去偏殿换洗”郑贵妃也被小宫女扶起,顾不上让人照顾呕吐不止的宁贵人,她回头吩咐身边的大宫女。
冷落一个有孕的贵人无所谓,甄十娘却是沈钟磬的眼珠子,她可不能慢待了。
恍然没见上前扶她的大宫女,甄十娘兀自看着自己被吐的狼藉不堪的衣服发怔,有什么在脑际一闪而过。
“对不起”宁贵人止了吐,尴尬地看着甄十娘。
“我想起来了!”甄十娘眼前蓦然一亮,抬脚就走。
“夫人!”秋菊一把拽住她,回头看看郑贵妃。
甄十娘才发觉自己还在霜云殿,忙给郑贵妃施礼告别。
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郑贵妃满眼狐疑。
被吐的满身狼藉,她又想起什么了?
怡和殿内。
瞧见将太医进来。众人呼啦一声围上来,“万岁怎么说?”温太医问道。
只要万岁准奏,停了七皇子的食药,他立即就会死。大家也都解脱了。
将太医摇摇头,“万岁什么也没说。”
“那到底是准,还是不准?”李太医追问道。
将太医又摇摇头。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只是,万岁看了联名奏章。脸色可是特别的难看,想起万岁当时的阴沉,将太医神情有些恍惚。
门口有小太监喊道,“沈夫人来了!”
众人俱抬起头。
甄十娘春风满面地走进来。
现在才来?
联名奏章都呈上去了。现在才来有什么用?
李太医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温太医看着甄十娘,欲言又止。
甄十娘却没注意这些,她兴奋地看着将太医。“我想到了救治七皇子的方法。我想再试一次!”
什么,什么,什么
她想到了救治方法?
在他们把联名奏章呈给万岁之后!
他们没听错吧?
殿内所有的声音顿时一空,众人一个个成了僵尸木偶。
这里有皇榜召集的,有延请的,民间的,官方的。天南海北,可谓聚集了天下最好大夫,来来去去至少有几十人给七皇子诊过脉,众口一声,已经签了联名奏章她竟然说还能救!
若真被她救活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不都的死?
众人不敢想下去。
李太医最先回过神,悄悄拽了拽将太医。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救活了七皇子!
城外,将军府别院。
“将军来了”听到敲门声,庶务总管陈朝生快步迎出来。
“人送来了?”沈钟磬进门就问。
“都在上房”陈朝生点头,“奴才带您去。”
“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沈钟磬回头吩咐带进来的侍卫。
沈钟磬手下第一谋士胡安迎在上房门口,“人准备好了,将军先去看看?”
说着话,带沈钟磬来到一个隐秘的侧门。
密室里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骤看上去,恍然就是甄十娘,只娇媚的气质和甄十娘的沉静差了十万八千里,让沈钟磬只一眼便生出一股厌恶。
“将军安好”那女子起身朝沈钟磬盈盈下拜。
沈钟磬伸手抬起她下巴。
那女子目光就盈盈地朝沈钟磬看过来,恍如秋水流波。
感觉空气骤然变冷,那女子吓得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不许用这种目光看人!”
甄十娘绝不会有这么轻浮的目光!
她目光沉静如水,祥和宁静感觉此人模仿的甄十娘一点都不像,沈钟磬心里没由来一股烦躁。
见沈钟磬发怒,胡安一边朝那女子打眼神,伸手把他拽了出去,“将军有话出去说。”
“真的不像?”一回到上房,胡安就擦擦额头的汗。
“哪有一点相似?”沈钟磬冷哼了一声,“夫人绝不会这么轻浮无知!”语气甚是懊恼,仿佛刚刚那女子只这么一个眼神就亵渎了甄十娘。
胡安哑然失笑,“容貌呢?”
“倒是有八分相像”
“属下的易容术虽好,可沈夫人身上那股自然而发的宁静神韵却是没人能仿出的。”胡安委屈地看着沈钟磬,“将军要的这么急,就几个时辰,属下上哪去给您找一个和夫人神韵相似的人?”
甄十娘身上那股静谧如菊,温淡祥和的仿佛能化解这世上所有戾气的特质,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让他一夜间就造出一个和她神韵相仿的女人,这和问大姑娘要孩子有什么区别?
见沈钟磬面沉似水,胡安心里甚是不平。
“差的太多,一旦被人识破”摇摇头,沈钟磬没说下去。
他大不了再被万岁责罚一顿,连降几级丢了兵权而已,甄十娘却是没命了!
事涉甄十娘性命,他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活
“什么,沈夫人已经找到了法子?”钟霖和卢俊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是的”传话太监点点头,“已经去了怡和殿,让奴才给两位先生传个信儿,不用再费心看医典了。”
卢俊和钟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有种恍然梦中的感觉。
以为自己没睡好,是在做梦,卢俊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疼的他一呲牙,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一把抓住钟霖:
“走,我们去瞧瞧!”
甄十娘和众太医面对面僵持着。
怡和殿内出奇的静谧,使得甄十娘恍然发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殿内的太医大夫们已然形成了一堵人墙,紧紧地堵住了她通往七皇子寝殿的路。
“将大人!”甄十娘声音淡淡的,却透着股自生的威仪。
将太医一哆嗦,人也冷静下来。
不顾李太医在背后阻止,他朝甄十娘一抱拳, “沈夫人不知,我们”他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刚刚上了联名奏章。”看向甄十娘的目光隐隐带着一股哀求。
甄十娘身子就震了震。
这么快,他们已然上了联名奏章?
这就是说,今天若自己果真救活七皇子,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不死也得剥层皮!
难怪将太医以院使之尊竟会来哀求自己。
难怪这些人心会这么齐,没人吆喝,没人组织,就不约而同地挡住了自己的路!
皇家不比别人,一旦七皇子死了,身为他的主治太医闹不好就会被杀头的。史上给皇家瞧病,太医被责打、流放、杀头、灭三族的都有,记得前世就看过一个关于太医的故事,说的就是明代朱棣年间,一个老太妃得了子宫脱垂,太医使用补气的方法,谁知过了几天,老太妃突然驾崩了;结果皇帝震怒,把太医杀了。并且抄了家、灭了其三族
将太医鼓动大家联名上奏,就是想集体脱罪吧?
被自己这一搅,就变成集体自杀了。
念头闪过,甄十娘心里有些两难。
怎么办?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不救。七皇子就得死,见死不救,不是她一个大夫所为。
救,她就亲手把这些无辜的人送上了断头台。
这种踩着同行的鲜血向上爬的事情她还真做不来。
更主要的,一下成了这么多人的公敌,她以后就别想在医道上混了,她死以后。大约自己的儿孙有病了也再别想请到大夫!
不过几个时辰而已,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联了名呢?
甄十娘脑袋嗡嗡直响。
老天爷,不带这么涮人的。
她可是好容易才想出来的法子。
“沈夫人”须发花白的褚榆朝甄十娘一躬到地,“七皇子的病药石已经无效。”
头发都白了。他不怕死,他是怕连累家人吧?
看着就差给自己跪下的褚榆,甄十娘心颤了颤,她毅然点点头。“先生说的是,七皇子药石已经无效”声音忽然顿住。一丝灵光划过脑际,甄十娘话题顿时一转,“只是,老人讲究给垂危的病人买寿衣可以冲晦气,被大家这么联名一冲,晦气去了,也许,七皇子就活了呢。”
冲晦气?
虽然有些牵强,这倒是一个解困的好法子。
殿内众人神色俱是一动。
“万岁未必肯信。”李太医无声地朝将太医和褚榆摇摇头。
“你有更好的法子封住这殿内众人的口?”将太医回头看着他。
目光扫向静悄悄垂立在殿角的十几个太监宫女,李太医颓然地随众人闪到一边。
刷刷点点写了方子,太监很快就熬好了药,一勺一勺地给七皇子从鼻子灌下。
大家都静静地站在床边守着。
两刻钟了,七皇子毫无反应,甄十娘心悬了起来。
难道这个法子也不行?
根本没用!
提心吊胆地围在一边的李太医舒了口气,回头朝簇拥在身后的众人摆手,“出去吧,出去吧,没什么看头了。”
“就说治不了嘛,偏要试!”人群中有人开始抱怨。
空气顿时一轻,虚惊一场,众人三三两两地开始往外走。
“七爷喉咙动了。”有小宫女尖叫起来。
仿佛被点了穴,正议论纷纷边走边说的太医们顿时僵住,好半天,才慢慢地转回头。
果然,古墓荒茔般的沉寂中,只听见七皇子喉咙里发出的一阵阵咕噜声。
“准备痰盂”甄十娘令人将七皇子翻转过来,一边接过秋菊手里早备好的鹅毛探进七皇子的嗓子眼撩拨,嘴里吩咐道。
七皇子身子一阵抽搐,接着哇哇地吐起来。
痰?
看着小宫女手里的大半盆痰,褚榆、将太医呼吸都停止了。
他们用尽办法化不了的痰竟都被催吐了出来。
“七爷醒了!”瞧见七皇子睁开眼,伺候在一边的小宫女尖叫一声,“快,快去回禀万岁,太后!”一边用手擦着眼泪。
七皇子醒了,她们这些人,都不用陪葬了。
“师父用了竹沥、防风?”匆匆赶来的卢俊拿着甄十娘的方子反复参研,“就多了这两味药!”无意中拜了个女人为师,卢俊打心里窘,昨天来给七皇子诊脉,当着众太医的面他就没敢叫师父。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甄十娘就是他师父。
有这样一个师父,他打心里自豪。
甄十娘竟是卢俊的师父?
卢俊身为沈钟磬丰谷大营里的首席大夫,名声也是不菲,原来他竟是甄十娘的徒弟!
刚从七皇子醒来的震惊中清醒,众人又被这一声师父砸晕了。
在场都听说了甄十娘命不长,亲眼见识了她的奇术。没有不眼馋的,大家正暗暗揣测她这一手神技会传给谁,琢磨着要不要找得意弟子去拜师呢?
想不到,竟被这老家伙捷足先登了。
一时间,看向卢俊的目光满是嫉妒,全没觉得他拜一个女人为师有什么丢人的,只恨自己以前不认识甄十娘,没了这机会。
“大家的诊断没错,七皇子就是风痰壅塞闭阻清窍。以致内不解,外不和,诸症俱作”也知众人都疑惑,甄十娘笑着解释道,“用尽法子都没有效果。就是说我们的医治方法不对,是今儿宁贵人孕吐点醒了我,治病祛邪除了汗法、下法,还有一个吐法。”
后话不用说,都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一提点便都明白过来。
甄十娘后加的这两味,都是助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