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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若花——六小姐,今儿是老夫教习画业的最后一天,所以——我们今儿也改改规矩,这平日里都是我自说自画,抑或是六——小姐自说自画了,今儿,咱们来了一个我画…你题字,你画…我题字,如何?哈哈哈~~ ”六长老,双手反背在身后,昂头放声狂笑,那簇小山羊胡尤为刺目。
哈你个头,哈~我就知道,这最后一天里,你不玩死我,誓不罢休的。NND,别以为我不会骂粗话,哼,惹急了我,我每天问候你N次的,N次。今天是画业教习的最后一天,反正下次你也整不到我了,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防着你的,好,今儿个,我们就好好的——痛快的,玩一次,我要不把你那簇小山羊胡,给气得翘起来,我就不姓——“阴”,哼~~
阴若花杏眼圆瞪,一双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六长老手里刚刚画好的画,一时之间恍然大悟,心里也终于明白了过来;看到眼前这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她的思绪也飞快的飘到了一年多前。
那还是秦氏他们未走之时,她和唐宁以及红蕖,到宋阁老的府上,去送宴帖。刚进府门,就听到嘈杂,纷乱的叫嚷声,原来是宋阁老最喜爱的,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上了屋顶,无论怎么哄劝,就是不肯下去。府中虽有一些会武功的侍卫,可麻烦的是这三间厅房的屋顶上,全都是琉璃瓦,万一猫儿不听话,到处乱窜,很可能会导致上房的人,滑摔倒,那琉璃瓦是又薄又脆,虽说光线是极好,可也是极易损坏的,所以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阴若花看到家仆站在梯子上,伸手去捉那猫,谁知那猫儿,滑头的紧,并不跑远,只在那屋顶上,大摇大摆的晃来晃去,一连换了三个家仆都拿它没办法;阴若花在一旁瞧着有趣,一时玩心大起,从红蕖手里,拿了一块杏仁奶糕,便上了木梯。可是因为她人小,个头不够,而那琉璃瓦的屋檐伸出一节,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到猫儿;唐宁当时见了,便赶紧上梯帮她,将她骑跨在自己的肩上,去捉那猫儿,经过阴若花的连哄带吓,那猫儿又似被她手中的,奶味极重的杏仁奶糕所吸引,慢慢的被阴若花骗到了面前 ,被唐宁一下给揪住了脖子,拎下了房。梯旁的众仆连连齐声道谢
阴若花一时之间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她正准备从唐宁肩上,跳下来时,身后“啪~”的一声响,惊得她差点一脚踩空。为了不踢到唐宁,她连忙提气,扭腰上翻,用了师傅的成名轻功,“蹑云纵”方才化解了危机。
谁知那位手拿折扇的中年男子,看到眼前的此种情况,竟然又是狠狠地拍打一下手中的折扇,发出更刺耳的“啪~”的一声。阴若花她们立即听出,此人武功很高,至少内力方面,是绝对的纯正,只见他,手拿折扇指着唐宁恶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居然任由女子骑坐在身上,成何体统,实在是丢尽了全天下男子的脸面,哼~~。”
唐宁本性纯朴,被那男子一顿训斥得面赤脖红,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付,阴若花看着唐宁脸上的羞愤之色,心中大怒,正想回以颜色,谁知一旁的红蕖按捺不住的跳将出来,一手抱着食盒,一手拿着大红丝帕,指着那个男子厉色回骂道:“我呸~~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疯男子,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看见了多少?你又知道些什么?你又胡乱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这里围观的家仆有十多个,个个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根本就是小人之心——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猜忌,胡言乱语的,你才是丢尽了全天下男子的脸面再者说了,你又算是哪根葱?我家小姐”
整个宋府的大院内是鸦雀无声,院内的众人,全都傻呆呆的看着这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两片薄薄的红唇,不停的上下翻飞,开开合合,那只拿着丝帕的手,也在配合着说词似的,忽左忽右地来回甩来甩去,说到气愤之处,这位红蕖小姐,还紧抱着食盒原地蹦达一下,以示心情极为愤怒。
阴若花紧绷着脸,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心道:赶紧着收场吧,今儿这事可有得麻烦了,请客送礼演变成吵架来了。还不知道,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是宋府的什么人,唉~头疼啊。
“红蕖~~”随着阴若花淡淡的一声喊,那位正一脸愤慨,喋喋不休的红蕖小姐,立即闭上了嘴,脸面上也由刚才的牙尖嘴利的模样,瞬间演变成了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一个旋身站在了阴若花的身后。把个院中的众人给看得,连连直咋舌,个个都大张着嘴巴,对她们主仆三人行注目礼
“哈哈哈~~,真是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不打不相识啊——宋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哈哈哈~~”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
“得了~~把府中的当家的人给嚷嚷出来了——唉~~”阴若花看了眼唐宁,后者正用一种无奈而又感激的眼光,看着红蕖,而红蕖似也从刚才的兴奋中醒悟过来,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站在阴若花身后。阴若花和唐宁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均道:唉~~,怎么教,都不行,这位的性子,怕是死都改不了的了
阴若花是连忙上前,称呼行礼。这个中年女子,正是宋阁老的嫡长女,也正是楚州城的太守大人,阴宋二府,是有着几层联姻关系的。最近的关系,就是阴若花的三姨,所娶的正夫宋氏就是眼前这位,太守大人的嫡子。
宋太守见了阴若花,是连连打着哈哈,又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原来那个中年男子,是她的一个表亲,居然也姓阴,当时阴若花也只是觉得奇怪,心道:这人一定不住在楚州,要不每年的族内祭祀的时候,自己从未瞧见过他,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赶紧地完成任务吧,府中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唐宁和自己去办呢!
想到了这里,阴若花连忙,将宴贴送上,并原话转达了祖母的意思,一旁的红蕖也伶俐地将食盒递给前方的宋家侍仆,宋太守笑眯眯地冲着阴若花点点头,转脸又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红蕖几眼,对着阴若花微微一笑。阴若花连忙,上前委婉解释:“这是我的书僮,名唤红蕖,适才因见内子莫名受辱,一时气愤难耐,辩论吵嚷起来,惊扰了宋府众人,实感抱歉,还请太守大人勿见怪”
宋太守,连忙摆手,连声说着没事没事,而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阴若花便带着唐宁和红蕖回府了。话说至此,各表一边:待阴若花她们走后,院中众仆,也就立即四下分散,各自找事去做了。而宋太守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悦地说道:“表弟今日的所为,实在是太莽撞了,若是传到了睿王的耳里,怕是对你的前程有忧,也幸亏那位书僮反驳怒诉,否则你以后怕是难以踏进阴王府,更别提你这次去继任长老之衔了;唉~~亲戚一场,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再改不了你骨子里,女男平等的思想,怕是你要孤老终身了”
而另一边,阴若花回到王府后,当着南厢房众人的面,狠狠的用手指弹了红蕖的额头几下,恨声说道:“叫你多读些书,就是不肯,这都教了上百次了,还是学不乖,对方的身份来历什么的,丝毫不知情,也不经过你主子我同意,就跳将出来,还好大家都是亲戚关系,哼——,若不是瞧在今日儿,你是帮着宁哥哥出气的份上,一定给你好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唐宁却是一边向着红蕖道谢,一边服待着阴若花更衣洁面,而后又拉着她一起坐下来用膳。众人边吃边聊着府中的一些事情,很快的就将今日遇到的不快给忘得干干净净
“若花——六小姐,哈哈~~可看清楚了,不知道小姐你,准备给此图题些什么词呢?”六长老,得意地用手指着画上的一女一男,正是阴若花骑在唐宁的肩上,下梯时的情景。
阴若花慢慢踱步到六长老的面前,从他手中接过画,展平在巨大的书案上,轻闭上双目,沉思片刻,然后,提笔挥毫,在六长老的画上,草书上两行短词:妻将夫做马——夫望妻成麟,而后在人物的下方,提笔一行正规的小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到眼前两位长老面有异色,阴若花手指着画卷淡然答道:“那日,六长老见到我们当时的情景,心中一定是这样想的:妻主骑坐在侍夫的肩上,一定是把他当成马儿一样对待了,所以心中极为愤慨,一时难以自控,才出声肆言指责。对于六长老心中所想,我也只能回答为:侍夫本人其实并不介意,妻主骑坐在他的肩上,因为他是看着自己的妻主长大的,他对于妻主的为人很清楚,他也是一心一意的想着盼着自己的妻主,有朝一日能够成为麟女!”
说到这里,阴若花斜睨扫视了一眼两位长老,手指着下方的小楷扬声说道:“其实,六长老大人对于那日当时的情景,并不完全清楚,至于当时的前后原因,你随时都可以到宋府中去调查,所以我最后还有一句话,要奉送给六长老,请六长老大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两位长老大人,是一个低头沉思,一个面上青红不定,极为尴尬。只见六长老,一咬牙,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好——好——老夫要多谢六小姐的教诲,不过,老夫听说六小姐你经常在背后,称呼我们这里为(十三点)是什么意思?还请六小姐解惑!”
“呃——嗯——”阴若花心中暗骂:该死的,又是谁多嘴了,传到了这个难缠的主,软耳里,这会子给我挑明了。嗯——“嘿嘿——六长老真是消息灵通,其是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嗯~即然六长老询问了,那学生就只好照实回答了,不过学生打算和恩师一样,用画来回答。”
阴若花几步走到书案前,在宣纸上画了起来,也就半盏茶的时间,阴若花就将手中的画完工了。她指着画卷,对六长老说:“六长老刚才不是询问学生,十三点是何意吗?其时,这是传话人的,口误啦,我说的是诗——三点,而不是十——三点,至于这三个字所含之意,嗯~全都在我这幅画里,还请六长老自己猜测,而后在画中题字。”
六长老看着,画中的阴若花,端坐在书案旁,双手捧书,在灯火下,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他不由得紧紧的拧起了眉头,心中暗气:本想着,最后一天里,好好的为难一下,这个凭着嫡出身份,而得宠的小女娃,狠狠的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叫她再也不敢小瞧男子,谁知——唉~宋表姐说的对,阴王府的女子,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时间在一分一妙的飞逝着,六长老手握着羊毫站在书案前,一动不动。一旁的五长老,看到他的额头之上已然泌出汗珠,当下里毫不犹豫的打起了哈哈:“若花小姐可真是足智多谋啊,哈哈哈~~若是让六长老直接题诗,相信六长老绝对是,挥手即来,可若是这猜谜么——哈哈哈~~我们老了,可玩不起这些了 ”
阴若花看着一脸阴晴不定的六长老,落落大方走到他的身前,深施一礼,不卑不亢道:“学生失礼了,刚才只不过是和恩师开个玩笑而已,还请恩师勿怪。”说罢,手指着画中的自己道:“自从到祠堂习业已来,整整一载。我每天是,更打,三声点次的时候,就已然起床温习课业了,想想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