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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喝,是吗?”
“哦,不是,他——我正想给他吃药呢。”
“那,那快给他吃吧。”
“行。”陈可拿起个杯子要接水。
“我来倒水吧,你拿药吧。”童爽起身说。
两人一个拿着药,一个拿着杯子,陈可对着被子叫:“喂,起来吃药。”
贺飞纹丝没动。
“喂,听见没有,吃药了。”陈可伸手拽被子,没拽开,贺飞在里面揪着呢。
陈可刚要使劲掀开,他手机响了,是万福利。
万福利说:“哎,你怎么还不下来?”
陈可说:“我正给他吃药呢。”
万福利说:“撂那,甭管!有人替你还不闪,当老妈子有瘾啊你?”
挂了电话,陈可心里骂:“靠!这就嫌我碍事了?”推了下贺飞,他说:“想着吃药啊。”把药片放在桌上,他又对童爽说:“童小姐,公司有事,我得过去看看,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吧。”
童爽说:“好的。吃了这些,还有别的药吗?”
陈可道:“没了,剩下就是晚上的了。”
“陈可!”贺飞蒙着被子大叫。
“干吗?”
贺飞闷声道:“把破鸡汤拿走,我不喝。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
陈可一愣,他朝童爽干笑了笑:“他,他烧糊涂了,常这样。”
童爽心里迅速斗争了一下,毅然道:“没关系,你走吧,我能照顾他的。”
陈可瞟了眼床:“那好吧,辛苦你了,童小姐。”他转身欲走。
“陈可!你们都出去,听见没有!”被子里的贺飞嚷。
陈可有点替童爽挂不住了,也朝被子嚷:“干什么你?大家都是关心你,你别闹啊!”
贺飞吼:“我不需要!”
陈可也有点急了:“靠,你——”
“陈可!”童爽脸一红,低声说,“没关系,你走吧,我能行。”
贺飞,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鞋都没穿就冲下了楼!
什么关心,同情,怜悯,帮助,移花接木,代替疗法,他什么什么都不想要!唯独那个离他远去的那个女孩
过了一会儿,陈可追下楼,“你怎么回事?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以为又是万sir拉她来的吧,不是!自从你在车库‘电’了人家又突然失踪了,人家就一直为你揪着心,老偷偷给万sir打电话问你的消息。听说你回来以后高烧不退,她每天都来给你送吃的。我和万sir晓得你大脑已高温错乱了,就拦着没让她上去看你。可是,人家连来了三天再不让——”
“别废话了,我不听!”贺飞猛转过身,挥拳狂吼:“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懂吗!你赶快把她带走,我要睡觉!”
“操,你丫狗咬吕洞宾啊!人家——”
“闭嘴,我不听!”
“电话,听不听啊?”
“不听!”
“刚有人给你打手机,他说他姓常,叫常昊城。说是——”
“谁?常昊城!”
当晚十点,贺飞在江边一块幽静无人的空场上,等来了一辆黑色奔驰。
三个西服革履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走到贺飞跟前,当中的那个歪着头上下瞅了瞅他,虎着脸问:“你是贺飞?”
贺飞应了一声,问:“常昊城?”
“常昊城是我大哥,我是他弟弟小庆!”说着他迎面就是一拳。
贺飞本来有所防备,还是被打得噔噔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他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地瞅着小庆。其实,就是不发烧,身体不跟散了架似的,他也不想还手。因为他觉着理亏心虚!虽然他无法接受念云结婚生子的现实,但他心里明白,无论是五年前还是这次重逢,念云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和她的无缘,从本质说还是五年前他那次犯面一手造成的。而这次念云被当成杀害周一雄的凶手身陷囹圄,他也总感觉念云或多或少是受了他的牵连!
小庆咬牙切齿地指着他:“记住了,这一拳,是我大哥让我替他——问候你的!我嫂子那份,完事再和你算账!”
贺飞仍没吭声。头两天他烧得五迷三道确实像陈可说的,脑子都高温错乱了。今天上午好了点,他恍然意识到,是男人的话,他就应该主动去念云家将自己知道的,有关这案子的情况如实地讲给常昊城。不管能不能帮上忙,他都应该去。中午接到常昊城的电话前,他已给肖队长打了电话,要过常昊城的联系方式,可肖队长没给他。
小庆见贺飞没有要还手的意思,朝身后的两人一挥手,“车上等我去。”回头眼瞅着那两个人上了车,他把指关节按得咔吧咔吧乱响,厉声道:“没时间跟你废话,赶快,把你知道的,和我嫂子这事有关的,一字不许落,全吐出来!”
贺飞问:“常昊城怎么没来?”
小庆瞪眼道:“去你妈的!你他妈还有脸问?我大哥嫌看见你堵心,怕搂不住一刀剁了你!”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录音机,朝贺飞一扬手。“少啰嗦,快说!”
贺飞运了运气,为了念云,他全忍了。他把亲眼所见案发现场的情况:警察掌握的有关念云杀人的证据,包括肖队长讲给他的和从陈可老爸那打听来的:还有案发前后他和念云的两次见面:以及他自己分析的一些有利于念云的疑点,全都一五一十讲给了小庆。
之后,小庆把自认为重要的问题又反复凿了几遍。末了,他眯缝着眼问:“就这些?不对吧——还有该说的没说呢吧!”
贺飞知道小庆在诈他,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念云打匿名电话报警救他那事说了出来。
小庆听了,琢磨了一会儿,问:“这话,你跟警察说过吗?”
贺飞说:“没有。”
“算你还有良心。”瞧贺飞越发失魂落魄,小庆不屑地冷笑道:“别他妈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了!我嫂子救你是救你,她那只是心善!她心里,除了我大哥和他们的儿子,不可能再装第三个男人!”
此刻,贺飞无心去想别的,他只关心他们下一步的打算:“你们打算,怎么救她?”
“不用你操心!”
“你们给她请律师了吗?”
“废话!”
“我认识一个律师,他在上海的法律界——”
“歇吧你!指着律师能管蛋用!律师就是他妈一个摆设!这事得靠钞票,靠朋友!”
“你们有多大把握?”
“朋友加钞票,你说呢!明告诉你——我大哥没别的,就是朋友多,黑道白道没有不买账的!”
“万一,警察抓着那些证据不放,你们——”
“没万一!别管我嫂子跟这事有没有瓜葛,三五天之内,我都会把她接出来!”
“能这么快吗?”
“废话!你他妈还想让她在里面住上仨月俩月呀?”
“可是——”
“闭嘴!不放心,是吗?那就帮个忙。”
“你说。”
小庆斜着眼瞅了他半天,慢慢侧过身,突然又转回来瓷瓷实实给了他一拳。这一下,贺飞一点防备没有,一个趔趄四脚朝天仰在了地上。
小庆凶光毕露:“从现在开始,在我嫂子眼前消失,听明白了吗?消失,消失!”说着,他恶狠狠补了一脚,“再让我看到你,就他妈把你扔海里,喂鱼!”
奔驰车一声怪叫。开走了。
贺飞躺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转,身上软得像被掏空了一样,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边的景观灯忽地全灭了。世界,随之陷入了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天上,没有一丝月光,也看不到一点星迹,只有阴森森的黑,冰冷的黑,令人绝望的黑!
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才是万物的主宰。江水,树木,桥梁,建筑,人和动物,一切有灵有肉的东西都被它施以了神秘,叵测,恐怖的魔咒!曙光,希望,梦想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被它吞噬殆尽!
只有他一个人,仍在天真地试图挣扎,反抗!
三十三、度日如年
时间,一天一天向前走着。除了贺飞强压在心底的,那股魂不守舍的牵挂,似乎,一切都悄然恢复了平静。
蛋校董们提出的那个变卖飞云股份的动议没能得逞,让钱校长驳了回去:学校也没派那个巨不招人待见的王风良来接替周一雄,而是采纳了万福利的建议,就地提拔财务总监赵绍裘暂时代理一段飞云董事长的职务:唐海生结束了欧洲之行,据说不但挽回了巨额损失还小赚了一笔,他领头的泛亚皮具商会同飞云签的那笔大单,自然也如约付了全款,为了表示谢意,他还投桃报李给飞云拉来了一堆新客户:连童兴邦对飞云的态度也变得积极起来,本来因周一雄意外身亡,贺飞又突然失踪,童兴邦对飞云已不再感冒,两天前他却出人意料地约贺飞和万福利要单独见个面,聊聊飞云的发展前景
这些在万福利看来通通预示着“飞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好前景,贺飞却对它们丝毫提不起兴趣,万福利事无巨细讲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他甚至一句都没听进去。
快一星期了,他始终在六神无主地等待着念云的消息。
从和小庆见面那天到现在,六天过去了,念云仍被关在拘留所里。
贺飞也能理解,即便常昊城的道行再深,把念云救出来这事也绝非易如反掌。毕竟念云背的不是一般的罪名,是杀人嫌疑!无论是疏通关系还是上下打点,总要给常昊城一些运作的时间。
可是,一想到那几个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难解之谜,他的心便没着没落地咚咚乱跳。为什么警察会掌握了那么多“念云杀人的真凭实据”:为什么念云吞吞吐吐地默认,她就是那个打匿名电话救贺飞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从哪听到的消息:为什么她说从不认识诬告贺飞的赵森,可贺飞提到蒋猛方时,她又惊慌失色!
尽管,贺飞仍百分之百笃定念云不可能是杀害周一雄的凶手,但是,理智告诉他,那几个难解之谜的背后,也许真的藏着什么令她不堪回首的阴差阳错;也许那些该死的阴差阳错,已把念云逼入了有口难辩命悬一线的绝境;也许常昊城远未想到念云的处境已危险到了命悬一线;也许“朋友加钞票”的办法并不能将念云解救出来!
思前想后,他感觉自己必须抛开私心杂念,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常昊城碰了钉子,那他就只能不管不顾了!什么身份尴尬不尴尬,常昊城堵心不堵心,全他妈扯淡去吧!真要是那样,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当然,内心里他当然是盼着常昊城能赶紧把念云救出来。但是,他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干等下去。三天,最多再等三天!
下午,万福利紧赶慢赶,在公司忙活了一大通,三点半准时开车到宿舍楼下,来接贺飞去会童兴邦。
贺飞上车。万福利问:“你还烧不烧?”
贺飞说:“不烧了,昨天晚上就不烧了。”
万福利问:“上午茂径县那两个警察过来,说什么了?”
贺飞说:“没说什么,就是把藏在窑厂破库房的卡宴送回来了。”
“案子呢,案子有没有眉目啊?”
“没有。”
“下一步,他们准备怎么查啊?”
“查什么呀?瞅那意思,像是要挂起来了。”
“挂起来?黑不提白不提了?你就白被绑了?”
车子开出校门,汇入了滚滚车流。打获救回到上海,贺飞还是第一次在白天上街。感觉人,车,路,树,商店,橱窗,广告,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