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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要!”
“啊!”
阑及了;在众人的尖叫和小菊凄厉的惊呼声中;我狠狠一脚踢在了小乘的肚子上;小乘发出了一声哀鸣;小小的身躯随即高高的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撞上了一旁的博古架。哗啦啦一阵乱响之后;架子上的瓷器;玉器碎了满地。
暖阁里忽地安静了下来;李德全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一旁;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温娣瘫倒在地;簌簌发抖;刚才的燥热已然不知所踪;紧绷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小…乘?”小菊捂着嘴愣了半晌;终于颤抖着双唇挤出了两个字。
小乘痛苦的挣扎在散落一地的碎片中;勉力想要撑起身子;可是四肢却抖调害;试了几次
都没能成功;我盛怒之下的那脚势大力沉;小乘根本承受不起;它的脊柱可能已经断了。我看着它呜呜的轻嘶着;用已经失了神采的眼睛乞求的望着小菊。
“小乘。”小菊泪流满腮;慢慢的走了过去;“别去!”我的心中突得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伸手拉住了小菊;“别过去!”
小菊轻轻甩脱了我的手;竟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呆望着空落落的手;六月的天气却象有朵朵雪落到掌心;那寒意慢慢的渗进了心里。
艰难的在小乘身边蹲下;小菊抚摸着它的头;小乘好象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钻到小菊的怀里;但却举步维艰;它半阖着眼睛;哀鸣声时断时续。
小菊从怀里取出帕子拭干了自己脸上的泪;又把小乘身上的碎片一一掸落;“小乘很痛是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就不用遭这样的罪。送你来的时候;小多子说你是个金贵的宝贝;可宝贝又怎样;还不是主子的玩物?无百日好;喜欢你的时候;就待你如玉如宝;等到哪一天情分尽了;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你我缘分太浅;如今这般。”小菊话未说完;小乘突然一震;四肢剧烈的抽搐起来;小菊的手也跟着一抖。
“朕马上让奉辰苑派人过来!”我的声音也不微微颤抖。
“不用了。”小菊的声音里无悲亦无喜;“不用了。”
我怔仲的看着小菊;她的嘴角竟微蕴着一丝笑意;她轻轻把小乘抱入怀里;“小乘;很快就不痛了;我不忍你看你再这么难受。”小菊的声音如拂碧水般温柔;她缓缓的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小乘的口鼻。
小乘呜咽了几下;渐渐没了声息。
当了二十年的皇帝;经历了大小无数的阵仗;我早已习惯安之若素的面对血腥与死亡;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觉得忐忑不安,;看着小菊茫然的表情和失去光彩的眼睛;我的心阵阵剧痛。
踉跄的抱着小乘站起了身;小菊淡淡的说;“臣遵皇上的旨意;这就回咸福宫去;从此再不出宫门一步!”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情急的拦住她;可是看到小菊镶嵌在瞳眸深处的悲伤;我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木木然梦呓似的问;“皇上还要继续罚臣么?又或者;皇上非要再杀了温娣才甘心?”
我不由愣仲;心倐地一沉;小菊那双盈着泪水和怨怼的眼睛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她伤心了;她开始恨我了。只这一会的功夫;小菊已经推开我的手搭着温娣的手迈出了暖阁。
宫灯将小菊的身影拉得纤细削瘦;她的影子就印在我的胸口;好象我一伸手就能揽个满怀;可我真的伸了手;却只得两手空空;她已渐行渐远
“滚!”冷晲了一眼赖着不走的纳喇颖;我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皇上;天已经晚了呢;臣一个人回去好害怕;就让臣。呃。”
她接下去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我五指箕张;恶狠狠的卡住了她的脖子;心中对她厌恶至极;要不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和小菊又怎会变成这般田地?我的手指越收越紧;冷漠的看着她的脸在我面前丑陋的扭曲;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直到她两眼微凸;我才在最后一刻放松了钳制。纳喇颖捂着脖子狂咳不止。
我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泄露一星半点;或者你再敢不经宣诏私闯乾清宫;朕就贬你去辛者库倒一辈子;现在;你给朕滚出去!”
纳喇颖再不敢啰嗦;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西暖阁。
李德全等了许久才嗫嚅着说;“请皇上移驾东暖阁吧;奴才好让人来收拾收拾。”
我无力的挥挥手;“不用了;朕哪也不去。”
终于;该走的;不该走的;全部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毫无睡意的躺在上;幕已悄悄降临;月光如水银泻地般透过窗棂洒了进来。如此之后的每一天;会不会都象今天这么漫长呢?孤寂;黯然;惆怅;无奈种种心绪,如千万条冰冷的蛛丝把我的心层层包裹;在这初夏的晚上静静的;悄悄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无情的淹没了我。
第二天早朝完回到乾清宫;博古架上的空位已经被各式各样或鎏金或镶玉的摆件重新填满;昨天的一切就象根本没发生过。依旧是蓝天白云;依旧是鸟语;暖阁内也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金壁辉煌;华丽绚目。可是在我心里;有些地方;空了就是空了;怎霉;也补不回来了——
(1)秦朝末年,项羽在鸿门宴请刘邦时,项庄藉表演舞剑想刺杀刘邦。于是张良至军门,樊
哙问情况如何时,张良回答道: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典出是.卷七.项羽本纪。后遂以项庄舞剑指在表面事物之下隐藏了另外的意图。
总算写出了一个关键情节来;别人说合就合;说分就分了;可是我好象费尽了力才把小康和小菊拆开;还是水平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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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月来弄影——康熙番外(二十五)
晚霞的天光之下;远处的山峦重重叠叠;青山翠柏的顶上都闪耀着点点金光。傍晚的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无数咤紫嫣红的野在无边草地里翩翩起舞。
离开京城快半个月了;算算日子;再过一个半月就快到小菊临盆的时候了;偏偏太后说在京城热得慌;非要去承德不可;唔;既然到了承德;少不得要见一见那些个蒙古王公;漠西越是不太平;建危消盟就越是重要;只是这么一来;也不知道阑来得及赶在小菊生产之前回京。还有小多子;吩咐他再去找条和小乘差不多的狗来;也不知道他办得如何。
“皇上。”福全驭马过来与我并辔而行;“皇上不必担心;有皇祖母和宜嫔娘娘照看着;良嫔娘娘定会平安无恙。”
我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用手无意识的抚着白蹄乌脖子上的棕毛;引得它舒服的打了个响鼻。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朕什么时候担心过了。你忘啦;朕都是十几个孩子的阿玛了!”
“皇上您。”福全还再说;已经被常宁打断了。
“三哥你看!”常宁用马鞭指着前面;“科尔沁;喀尔喀还有乌珠穆沁的几位汗王和台吉已经在前面侯着了!”
“走;你们和朕一起过去。”我点了点马腹;白蹄乌会意的小跑起来;耳边福全的叹息似有似无的滑过。
“见过尊贵的博格达汗!”(1)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在我的面前跪下行礼;我含笑搀起了离我最近的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老汗王免礼。朕和太后来此处消夏;顺便见见你们;大家都免了那些个繁文缛节吧。”我见土谢图汗斯钦巴日的脸似乎有些苍白;便关切的问;“天气渐热;老汗王莫不是路上受了暑气?”
“阿爸!”斯钦巴日的身后闪出个白衣少年;抢在我面前扶住了他的手;“阿爸你怎么样?”
“你这孩子;怎么在博格达汗面前也这样无礼!”斯钦巴日歉意的朝身边的少年指了指;“还请博格达汗原谅了我这个不知轻重的孩子;他第一次随奴才出远门。”转头又对那少年说;“还不快向博格达汗赔罪!”
那少年几不可见的嘟了下嘴;“那日苏见过博格达汗!”
我只打量了他一眼;便在心中暗暗纳罕;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同的帽子上一块暖玉和他星辰般烔烔有神的眼睛交相辉映;长眉入鬓;唇红齿白;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唯一中不足的是他年纪还小;身量不足;足足比常宁矮了一肩。
“三哥;这个那日苏长得比沈轻舟还漂亮。”常宁附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脸上不也浮起了笑意;常宁说的正和我想的一样;可见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斯钦巴日这样五大三粗的模样;居然也会生出宋玉潘安似的儿子。
*
塞外风景宜人;倒也暂时让我忘记不少烦恼;常宁对那日苏非常感兴趣;整天和他到处疯玩。那日苏年纪虽只十六岁;但从他的言谈间我却发现他和别的蒙古台吉很不一样;他于汉学上颇有些造诣;福全对他也甚是欣赏。几日下来;那日苏和常宁一起骑马打围;和我跟福全吟诗作对;倒是很快便混熟了。
“皇上;五弟他们回来了!”福全笑吟吟的指着前方。
我微挺起身子用手搭了个凉棚搁在额前仔细一看;蓝天白云之下;常宁和那日苏一人一骑朝我和福全所在的小山包飞奔而来;两人都骑得飞快;几乎不分前后;快至我们跟前时;那日苏突然呼哨一声;他胯下的马长也跟着一声长嘶;发力;犹如四蹄腾空;一下子把常宁甩脱了一丈有余。
如蝴蝶般翩然下了马;那日苏笑着对随后赶到的常宁拱了拱手;“对不住;恭亲王;这局我又赢了;看来这苦工;你可是当定了!”
“什么苦工?”福全不解的问。那日苏指指一旁架起的火堆和已经洗净串好的羊;出在羊身上“我和恭亲王打赌;谁要是谁输了;谁就做烤全羊给大家吃!”
我和福全不相视而笑;常宁烤的羊能吃吗?
“刚才那局不算”常宁大叫着说;“三哥;这不公平;你刚才也看到了吧;那日苏那匹墨麒麟有多厉害!这世上大概也是三哥你的白蹄乌能和它相提并论!我不服哇!”
我有些啼笑皆非;“你的摘星就差了么;那可是朕赐你的大宛宝马!男子汉大丈夫;要认赌服输!”
常宁撅着个嘴;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还是挽起袖子对付那只羊去了。
“那日苏;常宁说什么呢?”隔着远了;常宁又说得轻;我听不清楚;只能问离常宁最近的那日苏;那日苏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脸好象红了红;“奴才也没听清。”
我转头看向福全;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那日苏;这要隔多久转一转?”
“那日苏;调料这样涂对吗?”
“那日苏;大概还要烤多久?”
“那日苏。”
“那日苏。”
在常宁提了无数个问题之后;他终于能优哉优哉的坐下和我们一起喝茶了;烤羊的那个换成了那日苏。“三哥。”常宁得意洋洋的压低了声音说;“那日苏跟我提过;他阿妈的烤全羊做得可好了;他可是得了他阿妈的真传。嘿嘿;今儿个我们有口福了!”
气越来越浓郁;我好笑的看着常宁坐立不安的猴急样;“烤翰!”随着那日苏欢欣的声音传来;常宁蹭得跳了起来;福全直摇头的拉着他坐下;“你看看你;一付馋嘴相;成什么样子;还是个亲王呢!”
常宁凤眼一翻;“亲王怎么啦;我偏要当个馋嘴的亲王。”
那日苏把全羊装一个硕大的银盆里端了上来;常宁迫不急待的伸手去抓;“哟;好烫!”看着他边叫烫边往嘴里塞肉又大呼好吃的滑稽样子;我多日来的不快也好象一扫而空。
“皇上请用。”那日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