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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教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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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启青整理好队伍,留下几人就地掩埋同伴尸体,带领其余弟兄继续奔赴香港。

凌晨五点多,雨停了,东方天际出现了一抹白云,继而水面上有了光亮,“三山会”经过虎门激战,对彭昆恨之入骨,发誓要替死去的弟兄报仇。天亮后,莫启青拟好了报仇计划,现在手中有陈文龙写给彭昆的纸条,这是一张最好的王牌,余下的便是找一位冒充黄金文的人。

黄金文自说没见过彭昆,这也许是真的,因陈文龙和彭昆刚接触,不可能有什么交往。但还得小心行事,争取扮得像。黄金文较胖,圆脸,八字胡,大耳朵,莫启青立即想起他的心腹雷进有些像。且雷进人很机灵,办事稳重,可担此重任。

上午八点,三艘木船来到渡轮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都是一些码头工人,停泊的船只在风中互相碰撞,比平常萧条多了,当然“三山会”的人第一次来这里并不知道从前是什么样子。

一切布置妥贴,为了不惹人耳目,莫启青把三艘船停在码头的最西端还绕过一面山坡。才让雷进换上长衫,扮做黄金文的模样,怀揣陈文龙的亲笔信,离船去引诱彭昆出来。

上午10点,盼了很久的莫启青突然见到码头那边来了一伙人,果然是彭昆他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应该埋伏下来,等进入包围圈才能攻击,因久等不来,那些埋伏在巨石后的兄弟因经不住大风又跑了回来,而此时已经来不及再躲藏了。

莫启青命令大伙做好准备,眼看着彭昆进入伏击圈。

莫启青一声令下,枪声大作,击毙前面几个。虽是第一次经历枪战,没多久还是学会了躲在岩石后,在训练场上新兵很久都学不会的战术动作,到了这里几秒钟就精通了。

双方枪战,打得相当激烈,莫启青枪法极准,却端着手枪一弹不发,原来他在寻找劲敌彭昆。

昨晚的虎门激战肯定会引起广州方面的重视,也就是说,“三山会”起码一年半载不能回去,必须在香港扎下寨来。而香港彭昆便是头号敌人,杀掉他等于给“三山会”在香港立足扫除了障碍。

莫启青终于发现彭昆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躲在一巨石后,心下暗骂一声“狡猾的狐狸”,便率领几个心腹手下从后舱下水,绕过对射的空地,以岩石做掩护,爬上山坡从后面包抄……“洪义堂”方面的人员毕竟是第一次参战,很快就只有招架之功无还击之力。

莫启青终于爬到彭昆的头顶上。

在这关健时刻,彭昆突然发现有人要杀他,赶忙躲到向科武后面,莫启青正要开枪,猛发现目标正是他的朋友向科武,稍一迟疑,彭昆已脱险,飞跑着爬上停在码头的汽车……

莫启青深感遗憾,没有杀死彭昆,给将来留下无穷后患。

打扫战场,又获得近二十支枪,刚才虽有巨大的涛声,但枪声还是传得很远,加之这十几具尸体目标大,此地不宜久留的了。

两件迫在眉前的大事摆在前面,一是战胜巨浪逃离现场;二是12点前必须赶到筲箕湾晒鱼场与曾英勇接头。

“三山会”大多数弟兄虽是风里浪里摔打出来的,但来到这异乡他地,如果没有熟人的指引,也只是一群笼中虎狼。

船上装了很多武器,为了减轻负担,除了留下舵手其余人等全部下来,此外还把木柴全扔进水里,这样总算轻松了,但一起锚,一个巨浪打来,船晃了几晃,差点翻船……莫启青当机立断,决定就近租用货车,马上把军火藏匿起来!

莫启青在码头以高价租来一辆大货车及几十名牛高马大的工人,几十箱货物不到一个小时便装好发车。

抵达晒鱼场是八点,没有停卸的地方,司机多次催促,码头上的汽车司机一般养成了脾气粗暴的习气。

莫启青说:“再耐心等等,我多加运费好不好?”

司机感到这伙人有点蹊饶,叫喊道:“磨磨蹲蹲左右不肯卸车,搞鬼呀!”莫启青害怕事情闹大,陪着小心,傍边的黄绍荣火了,骂道:“臭小子,是不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司机惹火了,跳下车:“我就是要吃罚酒!!”说着爬上车就要甩货。

莫启青喝住黄绍荣,拦住司机:“有话好商量,别甩,里面的东西很贵重!”

好险呀,稍慢一点,箱子甩下去,一箱子弹露出来,这晒鱼场满是来来往往的渔民,消息一传开,警方一刻就到……司机放下木箱,又用脚踢,莫启青抱住他的腿,从兜里掏出一张东西来:“师傅别,这是银票,先拿着。”

司机看见银票上的数额是“叁佰元”,先是一愣,继而拿眼睛紧紧盯着莫启青,咧开嘴一阵狂笑……“笑什么?嫌少吗?”

司机敛起笑:“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莫启青平静下来:“没什么,一些金属物品。”

司机道:“几个小时前在渡轮码头的枪声我都听到了,原来是你老兄。”莫启青笑道:“知道了又有什么办法,说罢,你想怎样?”

司机道:“香港的警察我都熟,有几个还是铁哥们,只要我一报案……当然,如果你能……这事就可以私了。”

莫启青:“我愿意私了,要多少?”

“就十万吧,十万不算多,这可是要命的勾当。”司机把头伸了过来,装成鬼脸唬人。

莫启青道:“是吗?我最怕死了。”

“那就快点给钱!”

莫启青苦着脸道:“我没有这么多。”一边说着,一边向黄绍荣递眼色。

“你有多少?”

“也就五六万银票,阿荣,把银票拿来,给这位师傅。”

黄绍荣攀着后车挡板跳上来,挡住外面的视线:“我放家里没带来。”

司机惹火了,指着黄绍荣的鼻子:“你别玩花招,我不是跟你做生意可以讲条件,告你,我可以让你死——”

“死”字的音未落,黄绍荣已掐住他的喉管,他痛得张着口双眼睁得老大。

黄绍荣从肺部深处运出一口浓痰吐在司机口中:“呸,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就是下场!”说着把力度加大,直至司机口里、鼻孔里冒出血来……

12点到了。

莫启青跳下车,正是吃饭的时候,晒鱼场空无一人,他明白了曾英勇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碰头,原来是便于寻找。

12点30分,晒鱼场断断续续有人出来,但还是不见曾英勇出现。

曾英勇与黄绍荣分手时说过,一旦过了12点就不要再等了。

莫启青与黄绍荣面面相觑。

黄绍荣道:“也许他没估计到我们这么快来香港。”

莫启青:“不会,彭昆在渡轮码头与我交手向科武也在场,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那是为什么?”

莫启青道:“阿勇可能有难!”

话分两头,彭昆从渡轮码头逃回梁府,立即把苏小枫唤进密室:“阿枫,你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心腹。现在我要你去盯梢一个人。”

苏小枫先是感到没头没脑,待听说是要他去盯梢别人,受宠若惊道:“军师这么看得起我,就是盯梢梁堂主也万死不辞!”

彭昆抹着额上不停冒出的汗:“你先盯牢曾英勇,我怀疑他叛变了!”

苏小枫临走,彭昆又叫住他:“帮我叫梁堂主,我有急事在这里等他!”

一会梁再堂进来,彭昆急忙关上门,说道:“堂主,我们‘洪义堂’出了奸细!”

“谁?!”梁再堂愕然。

“曾英勇。”

梁再堂一愣,道:“是猜测的吧?”

彭昆:“是真的。”

“这……”梁再堂在彭昆对面坐下,“你说。”

“第一,我怀疑他和莫启青有勾结。这次我的计划除了自己人,谁也不知道,可莫启青不仅一清二楚,而且还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第二,在下渡村武器上船时,莫启青的马仔黄绍光神色十分紧张,像是想跟谁接洽,当里恰巧我要去跟广东省水路稽查科联络,离开船故意在暗处窥视,果然发现曾英勇和黄绍光挤眉弄眼。

“据我分析,莫启青对香港的情况一无所知,欲在香港立足,选择了曾英勇。”

梁再堂点头:“太可怕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彭昆做个砍头的手势,又说:“也不能鲁莽杀人,他是堂口的高层首领,公开杀影响不好,暗杀是最好的办法,但他武功高深,堂口除了向科武还没有对手。所以,我决定采取多种方式,一边派人盯梢掌握他的证据,这样杀他不仅不会动摇军心,而且还能杀一儆百。万一找不到证据,先不打草惊蛇,条件成熟来个突然袭击!总之,这号人多活一天,就多一天隐患,像昨晚攻打‘洪胜堂’就是血的教训!”

梁再堂:“你怀疑也是他告的密?”

彭昆点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昨晚集合的时候,点到他的名字没有人在,后来才从厕所出来。我一直注意他,只是稍有疏忽就让他离开堂口十几分钟。

“梁叔,我们现在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现在莫启青已抵达香港,势必要在这里立堂口。今天他们己打死了我们十儿个弟兄,从此结下不共戴天的冤仇,一旦他站稳脚,我们就完了!因此,趁他现在初来乍到,把他消灭在萌芽状态,岂不省事?”

梁再堂沉思。

彭昆又道:“今天风大,船只无法在海上航行,他们的小木船更是寸步难行,莫启青肯定要急于藏匿大批军火。怎么藏?找曾英勇!所以,我们控制了曾英勇也就等于扼住了三山会的咽喉!”

梁再堂离开没多久,苏小飞回来报告:“军师,我哥哥要我向你密报。”

“说!”

“报告军师,”苏小飞道,“今天你去渡轮码头后,曾英勇就借口拉肚去看医生离开堂口一直未归,我和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汇丰银行见他拿着大面额的银票支了不少大洋。”

彭昆的估计证实了,莫启青果然用钱收买曾英勇,问道:“他取钱干吗?”

“不知道。后来他乘人力车由干诺道到告士打道下,一路上专看广告,我们兄弟先不知道他看什么,紧紧跟上去,发现他在和房主谈房价,像是要租房子,他妈的这小子大概发了黑路财准备金屋藏娇,换了我也会这么干。”

彭昆:“他租了什么地方的房子?”

苏小飞道:“后来又走了,大概是没有讲成。”

彭昆伸长脖子:“没讲成又去了哪里?”

“又上了一辆人力车,半路发现我们,马上下车钻进人堆里,想要甩脱我们。他妈的,我弟兄俩活在世界上别无能耐偏偏盯梢是天才,一个就够他吃不消了,更何况是两个?他七拐八转,忽左忽右,就算躲进女人裤裆里也给我们盯得紧紧的。后来他没戏了,上了一辆出租车,从告士打道折回一直开到塘西,地广州酒家和一位叫‘嘟嘟’的红牌妓女玩床上游戏。我哥在门缝里瞧,要我回来向军师汇报。”

彭昆越听越急,打断苏小飞的话:“你给我马上回广州酒家,你哥一个人不够,我随后就派人过来!”

苏小飞领命飞跑,彭昆点起几名心腹手下出发。

广州酒家位于塘西风月的繁华地段,是当时最大的建筑物,一底四楼,全混凝土砖头结构,不仅外观在香港出类拨革,内装饰更尽繁华之能事。这里美女如云,富贾官僚如过江之鲫,是最有名的销金窝。

广州酒家的主事是当年的名妓张鲜花。

张鲜花籍贯不详,四、五岁被人贩子卖到水坑口,鸨母见她是个美人坯子,精心抚养调教到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三围丰满成熟,十分性感诱人。

按当时的行情,鸨母很少有把“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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