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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精校版)-第6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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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爹,你亲爹。”

哄堂大笑中,只见一只八哥鸟儿昂首振翅,正自夹七夹八的骂人。吕应裳凝目一看,只见那鸟儿栖停在一人肩上,那人攥着三节棍,掩嘴偷笑,却是湖北阮家的长子阮元镇来了。

这阮元镇的父亲名叫阮世文,与华山上下颇有交情,当年归隐大典时还曾亲来观礼,是以与吕应裳也算熟识。看这八哥鸟刚巧不巧,却选在此刻捣乱,定是这阮元镇背后教唆无疑。

“大胆妖禽!”那旗手卫统领气得眼冒金星,怒道:“竟敢在此忤逆圣旨,狂言犯上,不怕罪夷九族么?来人!快将这只畜生拿下了!”阮元镇闭目含笑,不言不动,肩膀上的八哥却飞了起来,不住替他叫骂:“贼厮鸟,你亲爹!你亲爹,贼厮鸟!”众高手笑得打跌,那旗手卫都统满面恼怒,正要亲自上前来抓,那八哥却飞出了大门,逃逸无踪。

那都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正要转头,那八哥鸟又偷偷探头进来,补上了一句:“贼厮鸟。”

霎时之间,堂内再次爆出了打雷似的笑声,人人擂胸顿地,连宋公迈这等正经人物,也不禁感到莞尔。

“静静!大家先静静!让几位大人把话说完!”堂前站出了一位魁梧和尚,却是方今少林“真玄如识”四大金刚之一,法号叫作“灵识”的。他运起了内力,盼能压下众人喧闹的势头,可场中满是武林豪杰,内力深厚者自也不乏其人,一时间笑骂喧哗,肆无忌惮,不少人更把灵识的祖宗也牵扯上了。

“阿弥陀佛……”轻轻的佛号声,从满堂争执吵闹中穿了过去,这声音并不响,可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心下一凛,自知有绝世高手来了,转头急看,只见灵识身边站了一位瘦弱老僧,貌不惊人,却是少林寺德高望重的“慈悲金刚”灵音大师。

看灵音好深的功力,稍稍开口说话,便把全场叫骂盖了过去,吕应裳等人一旁听着,各自暗赞在心。众家好汉更是安安静静,再无一句妄言,足见灵音望重武林,实非常比。

灵音压住了场面,少林僧中立时走出一人,却是方从荆州战场归来的“灵玄大师”。听他朗然道:“这位洪捕头,究竟朝廷要抓什么人?你可否把话说清楚些?这般没头没脸,没名没姓的,却要我等如何找人?”

少林领袖群雄,这番话一出,登时博得满堂彩。自来通缉逃犯,榜上必然书写姓名,绘画五官特征,有时更会标示籍贯爵里、身材高矮,哪有这般画顶斗笠,把面貌遮掩的?众人纷纷附和声援:“是啊!这般藏头露尾的,却要咱们抓谁?莫非要抓你洪捕头的亲爹不成?”、“抓他亲爹?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这姓洪的老娘给你搞大了肚子!咱们不抓你抓谁?”

众人大半夜的给朝廷召来,早已一肚子火,此时便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只听堂上高手频频叫骂,各运神功怒吼,有的乱捶桌椅,有的奋力拍墙,只震得公堂喀喀作响。那洪捕头更加怕了,颤声道:“诸位朋友,非是小人有意戏耍诸位,实是逃犯的打扮真是如此,各位若能依此查访,必能有所斩获……”

灵玄蹙眉到:“也罢。只是这人姓什么、叫什么,您总可以说吧?”洪捕头回头朝旗手卫都统望去,待见他频频摇头,便赔罪道:“对不起各位,那人姓名是机密,暂且说不得……”

“放屁!”说话间不知是谁扔出了一顶大氅,便朝捕头的顶门飞落。洪铭卫吃了一惊,待要闪躲,奈何对方的暗器手法其准无比,竟已算准了他的去路,竟将他的脑袋罩住了。

“哈哈!抓到人啦!”眼看洪捕头戴了顶斗笠,模样与逃犯十分相似,众高手哈哈大笑,正要一轰而散,却听拐杖声响,官差里转出了一人,静声道:“诸位朋友,请你们坐下。”

众人毫不理睬,正要朝大门奔去,却听那人道:“在下兵部尚书马人杰,有几句话与众位说。”

听得兵部尚书在此,众杰心下一凛,纷纷回头来看,只见堂上多了名男子,身着官袍,手持拐杖,果然便是方今兵部第一把交椅,尚书马人杰到来。

那马人杰年岁也不怎么老,约莫四十三四,手上却拿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三棍杰低声问起吕应裳:“若林,他的腿怎么了?”吕应裳低声道:“给廷杖打的。”

三棍杰啊了一声,瞬时之间,大堂里一传十,十传百,竟已鸦雀无声。

朝廷第一难坐的位子,便是这个兵部大臣。正统朝历经十年,自首任尚书顾嗣源撞死狱中以来,历经殷文和、万吉祥、祝国元等六位大臣,诸人匆匆上任,草草下台,无人能熬到第三年上,唯有马人杰撑了下来了,此人在位五年,长立不倒,堪称本朝第一异数。

马人杰是个硬骨头的人,他曾触怒正统皇帝,硬撑四十刑杖而不死,赢得天下敬重。此时亲自出面,场里顿时安静下来,便连几个最不识相的也给扯住了袖子,要他们稍安勿躁。

万籁俱寂中,拐杖一沉一沉,主人也是一拐一拐,慢慢行到堂上。一旁官差奉来了圆凳,正要服侍入座,却听马人杰道:“把这劳什子拿走,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讲究礼数。”

说着把拐杖交给了随从,提起官袍,摇摇晃晃的坐到了地下。

兵部尚书何等身份,一旦降尊纡贵,席地而坐,全场那里还有架子?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众高手纷纷解开兵刃,就地坐下。眼看马人杰出来了,高天威自高身份,便咳了一声,道:“马老弟,究竟朝廷有何大事,您可以说了吗?”

众高手苦熬整夜,等的便是这句话,一时人人安静,个个无声。马人杰叹了口气,默然半晌,道:“诸位大侠,本官这儿有个消息奉告,请各位听了以后,莫要惊慌。”话声一出,全场大惊大慌,有的满头冷汗,有的交头接耳,都在打探内情,连吕应裳这等见识阅历,却也暗暗心惊。料知马人杰如此慎重,必有大事奉告,怕就怕是正统皇帝龙御宾天,那可真要天下大乱了。

海川子最是胆小,他吞了口唾沫,颤声道:“马大人,这……这消息是关乎于立储案的么?”马人杰轻轻一笑,道:“当然,这消息不只关乎立储案,也关乎天下每一个人……”众人屏气凝神,正忧虑间,却听一个声音道:“贼厮鸟。”

众人闻声回首,只见阮元稹满面涨红,正自瞪着肩上的八哥鸟,想来又是这鸟闯祸了。那马人杰修养颇佳,虽给打断了说话,却也没暴跳如雷,只转过身来,微笑道:“这鸟儿好生聪明,可是阁下饲养的么?”那八哥鸟什么时候不飞回来,却选在此时胡闹。阮元稹脸红过耳,忙道:“对不住,这……这贼厮鸟口无遮拦,时常胡说八道,马尚书您大人大量,莫要与之计较。”

那鸟好似听得人话,一听“口无遮拦”四字,立时夹七夹八,没口子的操爹干娘,说话十分难听。那阮元稹又羞又窘,忙从怀里取出了点心,喂着那八哥鸟吃了。马人杰静静瞧着,忽道:“你喂它吃些什么?可否让我瞧瞧?”

阮元稹不敢违逆,忙取了一只出来,恭恭敬敬的送了过去。马人杰低头来看,却见手中躺着一只干虫,便道:“这是蚂蚱?对么?”阮元稹干笑道:“是,是,正是油炸蚂蚱,这玩意儿不只贼厮鸟嘴馋,连小人也爱吃哪。”

说着抛了两只入口,痛快大嚼起来。

这蚂蚱是山东话,此物于闽粤土语中称作“草螟”,官话里则称之为“蚱蜢”,油浸酥炸,甘香可口,在朝鲜菜里有“飞虾”美称,无怪这八哥鸟如此嘴馋了。眼看一人一鸟大快朵颐,马人杰望着掌中的虫尸,忽道:“这位大侠,听我一次劝,以后别吃这玩意儿,免招灾祸。”

听得“灾祸”二字,全场都觉愕然。看这蚱蜢无臭无毒,食之无害,从来都是乡间佳肴……却为何要忌口?阮元稹赔笑道:“大人误会了,这虫子没有毒的,我吃这蚂蚱几十年了,越吃越带劲,有啥灾祸?”说着又抛了一把入嘴,咬得满口油汁。不忘送来满满一把虫尸,笑道:“大人试试吧,好吃得很。”

众人在一旁听着,均知马人杰养尊处优,自是嫌弃虫儿肮脏,这才不敢来嚼。满场哈哈笑声中,那马人杰却是殊无笑意,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本官出身庄稼,炸毒蝎、吞蚯蚓、嚼蜂蛹,无所不吃,不过我这辈子出来不碰蚱蜢,你晓得为什么?”

阮元稹讶道:“为什么?”马人杰叹道:“蚱蜢会报仇。”

听得此言,众人全都笑了起来,三棍杰一旁听着,却各有不耐之意,吕应裳是个晓事的,附耳过去,轻声道:“马人杰不普通人,他说话是有深意的。”

“纸糊三阁老,泥塑四尚书”,这便是正统朝民间俗谚,转说朝廷阁臣昏庸朽迈,难堪大用。只是在这群无能老叟之中,仍有两个少壮精明的,一个是“中极殿大学士”杨肃观,另一位就是面前的“马人杰”。此人正统二年同进士出身,历任开阳知县、大同知府、调转户部主事,资历之齐整,可说正统复辟以来所仅见,此际话中有话,想必是借题发挥,另有深意。

吕应裳等人窃窃私语,其余众人听得蚱蜢有报仇之说,却不由笑了出来。看这蚱蜢本是食草小虫,性子大大不同于“虫虎”蟋蟀,既温驯、复食草,专为群虫果腹,如此羊儿般温柔之物,却能报什么仇?阮元稹干笑道:“大人,你……你这是说笑吧?这蚱蜢又不是蝎子虎蜂,连螯人都的刺儿也没有,却想报什么仇啊?”

马人杰叹了口气,道:“这位大侠,你少在田里做活,大概没见过蚱蜢起飞吧?”

小蚱蜢,跳得高,摔在地下起个包。这蚱蜢专爱在地下蹦跳,却没有听过能腾空飞行的。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阮元稹也是满心疑虑,皱眉道:“大人……您……您到底要说什么?”

马人杰轻轻得道:“这蚱蜢与蟋蟀不同,原本天性害羞,独来独往,专在草里跳,可你要闲来无事,到草里踩死它几只,剩下来的便会开始哭了……”阮元稹以为他有意说笑,不由哈哈笑,凑趣道:“虫子还能哭啊?那我多踩死个两只,他们就会笑了?”

马人杰摇头道:“笑是不会的,逃命倒是会的。这些虫儿原本独来独往,不喜群居,可一旦受了委屈,他们便会聚集一块,相依相偎,倾诉心中苦,这时候,它们就不再哭了,它们会开始变了,不只颜色由青转黄,渐渐加深,连形状也跟着不同了,待得脱壳而出的那一天,它们全数头顶大皇冠,长了两只怒眼,连翅膀也长全了……”

阮元稹愕然倒:“连翅膀也有了,那不是成了峰儿么?”全场哄堂大笑中,只听马人杰叹了口气,道:“说是蜂儿,那也差相仿佛吧。这时候的蚱蜢不只能飞,连性情也不同了,彼此间不再独居,不再独往,反而紧紧相偎,万众一心,便如蜂儿随蜂王……”

“蜂王?蚱蜢也有王?”众人笑得更凶了。阮元稹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问道:“大人,您到底说真说假?世上真有这种东西么?”

马人杰叹道:“当然有,不然你以为蝗虫是打哪来的?”

听得此言,众人不禁“啊”了一声,方才听懂了道理。

头带皇冠,身呈褐黄,这便是遮天蔽日、吃尽十余省庄稼的亿万大蝗虫。每逢天干物燥、民不聊生之时,便有蝗虫聚集起飞,数量之大,几可横扫中原千余里,只没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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