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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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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闭上嘴。”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无意在自己人面前虚言掩饰,苗授推心置腹的跟韩冈说道:“说句实话,我等为求一个封妻荫子,不会吝惜下面士卒的性命。但蕃人就不同了,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拿着自家子弟跟人硬拼……玉昆,你可知道为什么过去的三十年,官军总是被西贼伏击?”

“贪功累事!”韩冈不假思索,这在国中都已是定论了。

“说得没错,正是因为贪功!”苗授盯着火盆中跳动着的明红色火焰,同样明亮的焰火也在他的瞳孔中闪耀,“任福、葛怀敏,哪个不是因为贪功才丢了性命?而相对于官军,西贼就很少会吃埋伏。他们出来征战,仅是求钱粮财帛而已,盯准了肥羊抢一把就走,遇上危险那就绕行。不想着博取功名、争权夺利,便不会跳入陷阱……”他突然一声嗤笑,“这大概也可以算是无欲则刚吧!”

韩冈喃喃的揣摩了一阵,起身向苗授道谢:“多谢都巡指点。”

苗授的确是在指点韩冈,他的话其实已经很隐晦的向韩冈说明了伏击为何会失败。

韩冈是把这群吐蕃人当作了跟自己以及他所熟悉的秦州文武官员来设计,但除了禹臧花麻等地位最高的几人外,剩下的其实不过是些强盗罢了,根本不会为了战功而让自己身陷险境。

前面设伏时韩冈竟然忘了这一茬,让吐蕃人跟在后面拣了一堆便宜。一直到了伏击圈,看到追击的对象都已经把身上的东西都丢光了,这群吐蕃人失去了追杀的理由,所以才会干净利落的退回去。若是少让人丢些东西,也许韩冈所设计的对象,真的会一直追到伏击圈中。

‘强盗的思维逻辑当真是让人难以理解。’韩冈心里想着。大宋周边的蕃部,一直以来都是把汉人当作肥羊来宰割,靠着劫掠来的财富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论契丹,还是党项,都是一般无二。在韩冈看来,这些蕃人都是些养不熟的饿狼。

不过自从澶渊之盟后,契丹人就收手不干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旱涝保收的岁币,而且他们从南京道——也就是幽燕之地——的汉人手中,也能收取大量的税赋,不需要因为钱财之物而跟大宋闹翻。

但西夏这边,却并没有南京道这样富庶的土地,而时有时无的‘岁赐’,却是逼得关西遭到年年入寇的主因。因为韩冈对西贼绝无好感,故而便能一刀斩了野利征。不过也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他才会把这份功劳送给瞎药,这样就不会有人对他说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笑话了。

相对于契丹、党项,吐蕃人早在唐时,就已经在抢掠汉人的财富了。比起建立了辽夏的民族,吐蕃才是领先数百年的老前辈。尤其是在旧年镇压西域的吐蕃王国灭国之后,残存在河湟之地的吐蕃人做惯了强盗,只剩下劫掠这一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韩冈如果从这方面去入手,说不定就能成功了,但用战功来引诱,却是把媚眼做给了瞎子看。

韩冈与苗授围炉夜话,一点水酒,让他们聊天到了深夜。第二天,当两人领兵回到渭源,这场战事总算是宣告结束。

今次一战,交战的双方都吃了点亏,却都没有吃大亏。而且无论是禹臧花麻还是王韶,都实现了他们最初的目的,并安然的各自返回自己的地盘。

一时之间,和平也终于降临这片土地。但任谁都知道,围绕着河湟之地的争斗,其实不过是才开了一个头。

宋、夏两方都有染指河湟的心思。大宋这边,王韶咄咄逼人,让河湟的每一家部族都警惕起来。而西夏虽然光是为了对抗陕西四路和河东路,便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仅仅是禹臧花麻一家,就已经让王韶感受到了威胁。

而尚未归顺任何一方的吐蕃部族中,首当其冲的木征,他的动向和想法尤为让人困扰。没有木征的首肯,禹臧花麻绝对不可能借道武胜军,韩冈和王韶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在暗示他必要时会投向西夏一方——从今次木征和禹臧花麻之间的默契来看,两人私下里的联络应该不少。

不过河湟的战局,仅仅是宋夏两国之间如火如荼的交锋中的一个缩影,在鄜延、在环庆、在河东,都有着同样激烈的战斗。两国之间新一轮的战事,此时刚刚拉开了序幕。



第24章 兵戈虽收战未宁(五) 
作为缘边安抚司的属官,韩冈现在很忙碌。

尽管他有领军出战,在战场上直面敌军的刀剑,但韩冈文官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主要的工作还是要在案头上解决。

今次一战,从苗授领军突袭星罗结部开始,到禹臧花麻撤军、苗授和韩冈回到渭源堡为止,跨度加起来也只有七天,比起最早计划中长达一个月的最大期限,缩短了许多。但这七天,消耗的物资并不算少。尤其是军械中的弓弩箭矢等物,几乎一扫而空。还有王韶为了稳守渭源堡,在禹臧花麻围城的那几日,他没少砸钱下去提振士气。这些钱粮物资耗用的帐本,都要韩冈经手、过目、检查、修改,并注明理由。

另外,渭源堡的修筑本是由王君万主持,苗授和王厚监工。但一战之后,短期内渭源当不会再有敌军来袭,为了节省存粮,苗授和王韶商议后便领军回师,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回古渭。而王厚也被王韶派回了古渭,向高遵裕对此战进行通报。而两人丢下的工作,韩冈也不便让王韶这个主帅来处置,只能自己做起了监工。

韩冈的‘监工’并不是拎着皮鞭在工地上巡视,看到不卖力的就上去抽几下——这是手下人的工作——而是监察工程进度和完成质量,从这一点上看,已经跟后世的工程监理没有多少区别了。

苗授和王厚做监理时,是将一千多民伕每百人分作一队,从军中挑选得力人手下到民伕队中去做监工。而韩冈接手后,则是把所有的监工都召回,让民伕自行推选出人望高的领队,各自承包一段工作量相当的工程。每天下工后,计算工程完成的情况,赏勤罚惰。

排名前三的队伍有荤菜加餐,而第一名更是有酒喝。连续两天的第一名,韩冈会发下红色的绸带,让这一队中每个民伕系在胳膊上作为褒奖,而且还附带赏钱奉赠。而每天排在最后的三队则会受到训斥,连下饭的菜肴也是最可怜的咸豆豉,如果有那一队连续两天掉在最后一名,就换掉领队,并对全体加以责罚。

夯土的建筑,修造速度本就快得惊人,而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双重作用下,让工程进度更是加快了数倍。互相竞争的几支队伍,将因战事而耽搁了的七天时间给补了回来。而且从率领这些民伕的领队中,韩冈甚至还发现了几个能力还不错的人物,准备此间事了之后,将之招揽下来。

利用单纯的竞争之心,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开销,就让工程进度快了一倍有余,这笔帐怎么算都划得来。韩冈甚至有余暇,派了人将位于大来谷口的前营地改造成一座大型烽堠。有了这座烽火台看门,日后若有外敌要通过大来谷,渭源堡在第一时间就能得到警讯。

王韶视察过工地后,对韩冈定下的规矩赞不绝口、有会于心。而习惯于旧时不用鞭子就驱赶不动民伕的官吏们,看到了工地上的变化,也是更加敬畏韩冈的手腕,再没有人会怀疑韩冈在官场中的前途。

这两桩大事,还有一些琐碎杂务,韩冈做得都是游刃有余,不费半点心力。也就是繁琐了一点,让他忙里忙外,难以歇下脚来。幸好更为麻烦的功劳计点不由他操劳,而由王韶负责。韩冈是亲自领军出战的当事人,如果他来计算功劳,总会有人担心他偏向自己的下属,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为了争一份功劳,好友翻脸、互相揭短的事情时有发生,也只有作为主帅的王韶才能压得住阵脚。

王韶亲掌功劳簿,韩冈也免不了为他的人向王韶说情,不是别人,而是瞎药。

自三月时的托硕大捷,到现在的九月中,不过半年的时间,围绕着河湟之事,王韶已经领军完成了三次会战。而且都是斩首数百的激战。这在秦凤路过往百年的历史上,也算是罕见的战绩。

不过不同于前两次一面倒的大捷。今次一战,虽然斩首超过六百,但官军这边的损伤,如果把瞎药所部的伤亡计入在内,也是达到了六百余。

王韶对自家伤亡并不是很在意,在他看来,古渭寨驻军的缺额随时可以补充。只要有功劳,什么损失都能弥补得过来。

但瞎药可就苦了,就是因为他最后贪功的缘故,将伤亡数字扩大了近倍。且他损失的都是帐下精锐,一二十年内都不一定能补充起来的。而原本韩冈许诺给他一半的星罗结残部,却被禹臧花麻给收编,在攻打星罗结城时,几乎死得干干净净……不论瞎药还是张香儿,都是没能讨到这个便宜。相对于始终坐守渭源的张香儿,损兵折将的瞎药明显要吃亏得多。

‘那就把武胜军送给他好了。’

赏罚不均只会伤了他人报效之心,在韩冈为瞎药一番分说之后,王韶便很慷慨画了块大饼,一张空头支票就这么递到了瞎药的手上:“巡检深明大义,忠于朝廷。力绝西贼之诱,为王事而用命。日后武胜军还得靠巡检这样的忠臣来戍守。”

对于王韶的空口白牙,瞎药无可奈何,只能低头称谢。他现在就像把家当借给一个骗子的蠢货,明知这个骗子一次次来借钱,只是在空手套白狼,能回本的机率渺不可测,但如果不继续跟进,原本所付出的一切就都要打了水漂。瞎药舍不得他前面的付出,都到了这个地步,己经收手不得,现在他就只能盼着王韶能说话算话了。

送了瞎药出去,韩冈回来劝谏王韶:“安抚,不能就这么打发了瞎药,俞龙珂还在那里看着!”

“此事我当然知道。朝廷的抚恤和赏赐都不会少了他一文。”对于瞎药的处理,王韶早有腹案,“我再为他向天子求个赐姓,不信俞龙珂不眼红。”

韩冈对王韶的处理还算满意,只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了些疑惑:“以瞎药的身份,应该得不到国姓吧?”

“如果木征或是董毡来投,多半就有机会。”王韶笑道:“还是让枢密院随便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姓氏。”

等渭源一切处理完毕,都已经是九月中了。新扩建的渭源堡理所当然的比起过去的形制大了许多,而隔着渭河北面的附堡,也比旧有的渭源堡要大上一圈。主堡接近六百步的城寨的规模,而附堡也有三百步,在其间驻扎下数千近万的大军也是绰绰有余。

将两座堡的处置权留给了王君万,又加派了一队人马进驻渭源附堡和大来谷口烽堠。当韩冈跟随王韶回到古渭后,尚未来得及喘口气,才知道郭逵点名要他向秦州通报今次一战的来龙去脉。

还没在公厅中坐稳,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韩冈叹了口气,怨声溢于言表:“郭太尉可真是会体恤人啊……”

“小心一点。”王韶提醒韩冈,“别提功劳,老实说话。”

“下官明白。”

不过比起明日才动身的韩冈,先来的却是北方战事的军情通报,王厚拿着一张纸片,走进韩冈和他的官厅:“董毡竟然抄了后路!梁乙埋这下攻打五路的大军全都退了。”他赞了一句,“这董毡可真是帮忙了。”

“对木征来说,我们是最大的敌人,但对于没有切肤之痛的董毡来说,党项人才是他的对手。不趁西夏国中空虚,还有禹臧家主力尽出的时机,从中沾点便宜,反而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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