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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8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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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定想错了,此时的偏殿,还没有说到对韩冈的处置。对病逝的太皇太后,需要讨论敲定的事,一桩接着一桩,还没有空出来针对韩冈。
赵顼听着臣子们报告太皇太后的后事准备,却是神思不属。
在真正的祖父母甚至母亲那里,都没有得到的亲情,刚刚去世的太皇太后给了他。每逢他处置政事过晚,太皇太后必然会亲自来探问,若饮食为此耽搁,更会亲自遣人安排,如此十余年,都没有例外过。
登基后不久,他身穿金甲,跑去太皇太后面前炫耀的那一幕,在记忆中犹如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一般清晰。但委婉劝诫他天子身穿甲胄非是国家吉兆、社稷之福的太皇太后,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日后想再向长辈炫耀自己的成绩,难道还能去一向对自己冷淡的母亲那里?
“太皇太后令旨一向称为圣旨,这园陵亦当可称山陵。”
赵顼突然间开口,正在读着刚刚撰写好的哀册的蔡确一下都愣住了。
几名宰辅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太皇太后的陵寝仪制,应当名为园陵,其制度依照昭宪、明德两位皇太后的旧例。可赵顼却偏偏要改为天子才能用的山陵。
不过天子一贯最亲近太皇太后,要怎么做还不是他一句话?太皇太后素日礼仪,比之天子,也仅是不鸣鞭。又有据传身穿天子冕服下葬的章献明肃刘后在前,也便没人愿意出来触天子的霉头。
“诚如陛下之言。”蔡确当先说道,“既如此园陵诸使当易名为山陵。园陵使,可由参知政事任职。而山陵使,当改由宰臣担任。”
“一切皆可比照山陵仪制。”赵顼道。
“那当以宰相为大行太皇太后山陵使,判太常寺为礼仪使,御史中丞为仪仗使,知开封府为桥道顿递使,翰林学士一人为卤簿使,诸事各归有司。”
吕惠卿冷眼看了一下很会抢风头的新任参知政事。
因为伐夏之役并非惨败的结局,辽人的偷袭为一力主战的王珪解了围,可以坐看他吕惠卿被人围攻。半个月前,蔡确升任参知政事。这个偏向新党的任命,很可能就是天子放弃自家的征兆。只是太皇太后新近大行,使得朝廷政局暂时不便有所更替。
也许等朝中这一番事了,就该轮到自己离开京城了。
“曹评还没有回来?”赵顼突然又问道。
这一次是元绛抢前一步:“已经遣河北沿边安抚副使刘琯去替换他,不日便可返京。”
太皇太后曹氏上仙,曹家的子弟都要入宫奉礼。其余子侄皆在京中,唯有侄儿曹评一人担任国信副使,随队前往辽国。他是宋夏开战后的第二批使辽使节,当第一批使节因辽人出兵吞并兴灵而奉旨回返后,他们是赵顼认命之后,派去与辽人商议西北国界的使节。
只不过说是商议,可谁也不指望能从契丹人那里占到什么便宜。曹评这个宗亲趁机出去占个光,混个资历,也没人在乎。
当年念兹在兹的观兵兴灵,到了今天,西夏终于是灭亡了。只是观兵兴灵的初衷却没有达到。长久的和平让人忘记了契丹依然是吃人的狼,这一回的教训刻骨铭心。
赵顼点了点头,国信使、国信副使是谁都无所谓,别丢朝廷脸就行了。过了一阵,他突然又问道:“今天御史台八御史共上本,弹劾河东安抚使韩冈贪功好杀,御下无方。不知诸卿如何看此事?”




第15章 自是功成藏剑履(三)
天子的问题,只引来了殿中的一阵静默。
宰执们都低头看着手上的笏板,没有一人接口,贯彻着沉默是金的格言。
不是韩冈人缘好,而是自吕公著以下,多名执政在过去没将韩冈放在眼中时,或多或少都在他手上吃过亏。以两府重臣之尊,去针对一个新进,原本应该手到擒来的胜利,却每每被韩冈轻易翻转。吃一堑、长一智,眼下众宰辅中,曾经跟韩冈为敌过的几人,宁可让心急着踩人上位的监察御史们冲锋陷阵,也不愿公开表态,否则事情一个转折,丢人现眼的又将是自己。
殿中的静默令人尴尬,隔壁正殿宗室们的哭灵声清清楚楚的传了进来。赵顼一见得不到臣子的回音,脸色微沉,“吕卿家,你是西府之长,”
王珪尚在正殿中,唯一的宰相不在,赵顼便点起了执政中资格最老的枢密使。
赵顼的语气中带着冷意。韩冈在河东的行事,已经触犯了赵顼身为天子的忌讳。一路经略使,可以贪功好杀,可以为部将所挟,但不能明着愚弄朝廷。
韩冈有临机处断、便宜行事之权,但并不代表他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韩冈能上一封密奏,说明情况,不论是什么理由,赵顼都不是不能体谅的。
区区两万黑山党项,又是多大的事?可是韩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命人飞捷入京。这是纯粹的态度问题,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而且韩冈的功劳已经高到不能不赏,赵顼正愁找不到理由挡着他晋身西府的机会。
天子的心思,殿中众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这也正是他们沉默的理由。
吕公著在私下里直言无忌,但身在朝堂上,却不愿主动出头跟韩冈过不去:“回陛下的话。日前河东经略司上报官军于胜州大战南下黑山党项联军,斩首两万三千余级。枢密院已按旧日故事,遣人下胜州勘会。若其中数目不符,或当真有何过犯,自当回禀陛下依例行遣。”
王中正在天子身侧不远肃立着,听着枢密使吕公著一板一眼,述说着对河东军两万三千斩首的捷报如何处置。心道又是老狐狸一条。
身兼带御器械的名衔,刚刚回京的王中正他现在并不是以统帅的身份站在庆寿宫偏殿,而是一名护翼天子的宿卫。虽没有资格参与偏殿中的朝议,但在一旁看着韩冈成为御史们的众矢之的,而天子却不是直接驳回或留中,而是拿出来让辅臣们议论,王中正的心里也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感伤。
王中正自知若是自己帮了韩冈说话,多半就会有人在天子面前进谗言了。但他是宫里面的老人了,知道如何说话才不犯天子的忌讳。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能有如今这么大的名声?光是运气,如何能在天子面前得到这般信重?就是赵括、马谡,也要一副好口才,才能得人重用。
但到底要不要帮韩冈,或是帮到哪一步,是帮他脱罪,还是帮他缓颊,还得先看看官家的心意。要不然,让天子误会他与韩冈内外勾结,麻烦就大了。
王中正冷眼旁观,吕公著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却都是应付故事,并没有直言要对韩冈下手。
赵顼耐着性子听吕公著说完,不置可否,转头看吕惠卿:“吕卿,你觉得当如何处置?”
天子若要治罪韩冈,吕惠卿并不反对。若能将朝廷的关注点从自己身上挪开,那还真是求之不得的一桩美事。不过他可不会为监察御史们的弹劾做背书:“以臣之见,西北一战,河东兵马功劳非小。如今虽有杀降冒功之嫌,但若是穷究治罪,非是优待功臣之法。军心一坏,日后如何再驱用其上阵杀敌?”
章惇眉头越皱越紧,吕惠卿的说法听起来总觉得不对劲。他避而不谈韩冈,看似是不想掺合,却又将河东军拿出来与韩冈拉上瓜葛,似有深意。
监察御史们的弹劾都在说着韩冈的错,但轻重有别。说韩冈贪功好杀,只是性格问题,与能力无关。而且杀降人,跟杀良冒功又是另外一码事。杀了两万黑山党项,也不至于深责,不过多在外留两年而已。但弹劾他为部将裹挟,那就是在攻击韩冈的能力问题了,一旦这个罪名坐实,别说晋身西府,就是再想做边臣都难。至于说韩冈故意拿军功收买河东军心,就更是会惹起天子的忌惮。监察御史还没有拿这个可以灭门的罪名来弹劾韩冈,吕惠卿却有了隐隐约约往这方面引的意思了。
对吕惠卿的话,赵顼还是没有表态,却又点起章惇:“章卿,你怎么看?”
“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其论韩冈贪功嗜杀、为下将裹挟,并无错处。不过以御史片言,便问罪边臣,朝廷从无如此法度。此事当遣人至河东彻查,并下诏令韩冈自辩,以明是非对错。”
章惇摆明了支持韩冈。而他说得也是正论。就是过堂审案,人证物证俱全,也得给人犯开口自辩的机会。没有口供,如何能定罪?
赵顼当然知道章惇和韩冈交情好。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的站在韩冈一边。一旦事情变成了两边公开打嘴仗。就是原本对河东军斩杀降人而嫉恨的其他各路边臣,都要担心起日后会不会被御史援引此例,一封弹劾就会被治罪。很有可能会上本齐保韩冈,到时候,可就轮到如今弹劾韩冈的监察御史们被牺牲了。
赵顼心中不喜,怫然不悦:“若是他当真杀了来归顺的黑山党项又该如何处置?”
章惇正色回道:“陛下明察。记得之前辽人能够夺占兴灵,正是黑山威福军司的兵马引狼入室。陛下欲留其守边,异日辽人南侵,其未必不会倒戈相向。鞑虏蛮夷,岂知忠义?韩冈纵兵杀之,虽有小过,但以后事论,不为大错。焉知这一伙黑山逃人中日后不会出再出一个李继迁?”
赵顼一时默然。
大宋自开国以来,对武人都当贼防着,何况那些三姓家奴的黑山党项?莫说是黑山党项,西夏人的孑遗都杀光了,赵顼才能安心。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一旦说了,下面自认是仁人君子的臣子们都要骂上来。可谁能保证这批黑山党项中,不会出第二个李继迁?韩冈帮忙解决了让人头疼的问题,赵顼其实挺欣慰。
但韩冈这么做,也太讨武将们的欢喜。与那些想成为肉食者,却叫嚣着‘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的低品官员不同,赵顼十分了解韩冈的能力,很清楚他绝不可能控制不了下面的武将。李宪的历历密奏中,也能隐约看得出韩冈对河东将佐们的掌控。这般得军心,如何不让人主忌惮?
而且以韩冈的功绩、能力,这一次西北战事终结之后,也只有西府中给他一个位置,才能说得过去。否则有功不赏,日后谁还会为朝廷卖命?
但那可是三十不到的西府执政啊……
赵顼一直以来压制韩冈的晋升,不正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吗?纵然让韩冈受了委屈,可为了大宋的长治久安,就不能开这个先例。韩冈在河东做得十分出色,军事政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幸好出了胜州的一桩公案,让赵顼看到了机会。
韩冈迟早是要入两府的,但绝不是现在。在封赏上,赵顼绝不会吝啬,但官位上总要压上他一压。这也是为韩冈好,升的太快,后事当难以善终。
赵顼紧锁着眉头。吕公著说着场面话,吕惠卿顾左右而言他,章惇一力相助,至于其他几个没开口的,则是做了泥胎的佛像。
从他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几名执政全都主张韩冈的罪名必须要先认定,之后才能治罪。可赵顼想得偏偏不是对韩冈明正典刑。从刑律上,只要还没有得到朝廷的应允,黑山党项就仍是敌国之人,韩冈杀之无罪。若朝廷当真成功的找到理由降罪韩冈,河东军也肯定要一并治罪,但这是赵顼竭力要避免的结果。
王珪不在,怎么就没一个能体贴上意的?
赵顼的视线在殿中臣僚的身上一个个划过,心情越来越坏,脸色更加阴沉。
“陛下,臣有一言欲进于陛下。”
突有一人出班说话,赵顼定睛一看,却是新近晋身政事堂的蔡确。
“蔡卿但说无妨。”
蔡确恭声道:“河东本有走马承受,又有李宪经制河东兵马,本有监察之权。其上报胜州一战,斩首两万,当不为虚。若仍有存疑,枢密院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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