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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 老草吃嫩牛-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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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笑,在欣赏,它觉得……花是美的,所以它笑了,笑代表愉快……
  榔头和鱼悦慢慢从山崖那边返家,田葛站在小楼的外面,他的伤依旧在,只是不再想打石膏了,他必须站立。
  “您好,我带来了这几天的给养,帝生说,我这张脸还不招惹这里人讨厌,所以就派我来了。”田葛微笑着看着归家的人。
  鱼悦犹豫了下,发现自己被纳入了脾气古怪,性格孤高这一奇妙的行列里。
  “哦,谢谢你,进来吧。”榔头推开小楼的门,这里原本也是田葛的家。
  田葛看下身后,几位军警扛起地上的给养,慢慢踏入小楼。田葛站在门口看着那几排柜台,柜台的油漆还是新的,只是货物已经卖光了。
  “几天前,我来过这里,中心区事件后,我是第一批到的,当时这里还有一些货物卖,正好我有些零钱,所以,我得到一个非常意外的礼物。”田葛回头冲鱼悦笑了下,他很小心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人鱼陶埙,他握着陶埙的手翻了下,陶埙的底部,一条漏网之鱼,用蓝色的油彩画在上面。
  “鱼悦先生,我想,我欠您两条命。”田葛微笑地看着鱼悦。
跟随
  空气慢慢地流动着,田葛一直好奇地看着鱼悦,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花来一般,鱼悦扭头看了下窗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抱歉,只是以前没看清。”田葛笑了下,端起一边的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第四杯水。
  “你……找我,有事?”鱼悦低声问了下。
  “恩,有的,一次在常青林,还有一次在下水道,两次救命之恩。”田葛回答。
  “只是碰巧了。不必在意。”鱼悦。
  “这房子住得可舒服?”田葛看着天花板问。
  “恩,还好,田先生,你到底来做什么?”鱼悦纳闷地看着这个人,最近心情不好,他实在没空应付此人。
  “鱼先生,我想请您允许我跟随您。”正当鱼悦发愣的时候,田葛那张脸突然出现在鱼悦面前,吓了他一跳。
  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榔头拽了田葛一下,他有些不悦,什么时候了,这个人竟然来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鱼悦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一些。他需要安静。


  “我知道,我这样很冒然,其实,来的时候我考虑过了,我不喜欢亏欠别人,可是对于您,我也没什么可以还的,我想成为您后面的人,有些情现在也许没什么,但是我不想一辈子欠着,我跟随着您,如果有机会我会还给您,不管是一个月或者是一年,甚至是十年。请允许我跟随您。”
  田葛缓缓地跪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趋势。
  乐医的世界有传统,他们可以互相跟随,确定主仆关系,虽然这个只是传说里才有的东西。
    “您回去吧,我不需要跟随,而且,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是个问题呢。”鱼悦侧身躲避在一边说。
  “正是这样,假如您死去,我希望可以死在您前面,如果走不出这里,那么请叫我跟随,您想下,日子没有多久的,这个城市,我们这些人。”田葛很执拗。
  是啊,还有最后一只,最后的实验兽和这些最后的乐医。
  时间依旧缓慢地流动,鱼悦终于开口:“您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田葛笑了,他站起来:“没的考虑,鱼先生,最后的日子,就叫我跟随吧,这个不是您定的,是注定的,这份情,我不想背负到下一世,明天我会住过来。如果可以,一楼以前的儿童间可以给我住下吗,那里是最小的房子了。”
  田葛走了,榔头莫名其妙地生气,他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突然伸出手,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不拒绝他?”
  鱼悦玩着田葛留下的那个陶埙:“有什么关系,他能跟随我多久呢?”
  吴岚的双月冉冉地挂在天空,今日的潮水格外地高涨,海水击打着浪花,鱼悦站在窗户边看着海面。海面下千米深处,方真认真地切着水果。
  “先生,这是最新的死亡报告书。”一位少校,小心地把一份文件递给帝堂秋。
  帝堂秋楞了下,从华莱西亚离开,他就呆呆地坐在这里,几个小时时间,一些胡子茬冒了出来。
  帝堂秋接过文件,慢慢地翻动了一下:“请四季女士,还有随氏、钬氏族长来我这里一下。”帝堂秋抬头对这位少校吩咐。
  少校先生敬礼,刚想离开,帝堂秋突然叫住他:“我们见过?〃
  年轻的少校回头笑了下:“恩,见过的,不久前,在小楼外面,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上尉。”
  帝堂秋摸了下下巴:“恩,升得蛮快的。”
  年轻的少校苦笑了下:“是啊,时势促成,军方这几天基本每天都在奖励、授衔,他们在自我安慰,我们坦然接受就好。死了棺材的款式差不多,不会区分上尉和少校的。”
  帝堂秋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伸伸懒腰:“恩……你的名?”
  少校把文件夹放到胳肢窝下,利落地敬礼:“吴岚陆军总队特勤部,叶杨。”
  帝堂秋点点头:“叶杨是吗?想来天盾营吗?跟随我。”
  叶杨呆了下,和平时期的话,进入天盾营服役后,那简直是军部最肥的缺,不管是前途还是钱途,都是吴岚甚至六国最肥的地方。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是死得最快的缺。前几天的人兽大战,这位帝生的整个乐盾在第一道防线全军覆没,就是因为人员大量死亡,叶杨才从一个小小的军警一跃而起。
  “好的,听从您的召唤。我这就回去交接。”叶杨只是呆了短暂的十几秒,再次敬礼离开,他没有权利拒绝,他是军人。
  帝堂秋转身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收拾,二十分钟后,他再次成为了那个利落精干,浑身没有任何缺陷的帝堂秋。
  “这是,最新的死亡报告,很有趣的数据吧!”帝堂秋笑眯眯地看着被他拖入水的两位族长。
  “发情期之前,这些东西的胃口是这样的,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没有交配对象。不过那个东西发情期是很可怕的。”四季婆婆叹息道。
  “全身血液,脂肪全部抽干,现在的死者倒是好统计了,一天一百五十具,既不多也不少,最近它胃口一般般呢。”帝堂秋说着凉飕飕的冷笑话。
  “你叫我们来就是说这个吗?”随景致看下帝堂秋,眼神里没有多少温度,随家这次算是被算计惨了。
  “并不是的随叔叔,一天后,港口有一条小艇,大约能容纳一百人左右,我很抱歉,可是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虽然发情期的实验兽皮毛不会那么坚硬,但是它的啸声制造的负面情绪是可怕的,能保全多少算多少吧。我……我不想知意回来,连个亲人都见不到。”帝堂秋不遮掩的徇私,大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距离小店市最后的摧毁日,还有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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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损坏的水琴放在一边,鱼悦在做新的琴,榔头拿着一张细砂纸小心地打磨着那把琴的边缘。
  “后悔吗?”鱼悦突然问。
  “什么?”榔头呆了下。
  “跟我在一起,后悔吗?”鱼悦抬头看着榔头,没有遮掩的脸映照在月光下,非常漂亮。
  “从未后悔过。”榔头笑了下,低头继续干活。
  “我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暂且让你藏身,你和灿灿明天就住过去吧。”鱼悦突然伸出手抚摸了下榔头的乱糟糟的头发。
  榔头的心跳加剧,心脏都要蹦了出来。
  “有个人,和我有个承诺,希望以后可以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在小店市一直等的就是他。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无法活下去,我想请你,请你代替我,告诉他,我爱他。”鱼悦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沙哑。
  没来由的,榔头张张嘴巴,心里酸楚了一下:“他……是谁?”
  鱼悦看下外面的圆月,眼睛亮晶晶的:“他是月光,我的爱人。”
  榔头站起来,把砂纸丢到一边:“我拒绝,天晚了,睡吧,鱼悦,有时候,你还真是很残酷。”
  鱼悦笑了下,没有理会榔头的抱怨,月光下,他缓慢地吹着哀凉的陶埙。
  叶杨提着笨重的行礼,站在豪华的客厅当中。他是个贫家子弟,当兵就是为了脱贫,这样豪华的卧室,还是第一次来,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问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睡在哪里。
  帝堂秋推门进屋,看着一脸窘迫的叶杨,他笑了下,伸手想接他的行李。
  叶杨向后躲避了下:“先生,我自己来,您……告诉我,我该在哪里睡就好。”
  帝堂秋伸到半空的手停到了那里:“哦,客房在主卧的左边。”
  叶杨点点头,转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两个小时以后,帝堂秋捏了几下疲惫的眉心,简单地洗漱了下推开卧室,却发现叶杨缩成一团躺在自己的床上。
  帝堂秋倒退了几步,来到卧室外面看下周围,无奈地摇头笑了,一排一模一样的三间卧室,主卧的左边,大约这孩子觉得最大的房间才是主卧吧。其实帝堂秋说的是心目中的主卧。啊,算了。帝堂秋摇摇头,转身进入卧室。
  迷迷糊糊睡得香甜的叶杨,觉得有人和自己抢被子,他很生气,一个大力,扯过被子,按照部队里的传统,一脚把身边的人踹到了床底下。
为何?
  低沉哀怨的啸音在街区边缘游荡。孩子找不到妈妈的哭泣?孤苦无依的悲鸣?茫然四顾独立一人寂寞荒野?为何如此难过、伤心?
  巡街的大兵,大头皮鞋慢慢地走在寂寞空旷的小巷,皮鞋落地声带出连串的回音……
  最近城市死亡人数急剧降低,人们松懈了,有些人渐渐地回到家,剩下的就是等待城门打开的那天,或者,也许真的能有相聚的那一日。政府遗弃的都市人并不清楚,他们距离死亡还有十天。
  穿大头皮鞋的大兵,叼着特供烟卷,看着街区边上的广告灯箱,灯箱上有一副巨大的美人图片,肌肤细白,大腿性感。
  “呃……嘿……恩恩!”大兵的嘴角咧出一些暧昧的赞叹。
  街角的啸声越来越近,大兵警惕地回头……依旧是寂寞的小巷。他嘲笑了自己一下,继续转头看着性感的大腿,接着,他鬼祟地看下四周,猥琐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油漆笔。当一阵暧昧的,充满情欲的笑声过后,广告上的美女的裙子外画上了黑色的荫毛,秀丽的脸颊两边多了猫的胡子和耳朵。
  大兵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非常满意,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好不得意。
  快速的身影带着哀伤的啸声,穿过空气,巨大黑影以不可能呈现的角度变换放映着……
  大兵的油漆笔滚落在地下,滚了很远,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大兵知道自己完了,虽然昨天他还想着出去后,要和父亲道歉,也许放弃当兵他会是个不错的好学生。
  大兵迅速干枯着,犹如夏日耀眼的骄阳照射在从母体上掉落的果实上般,他在逐渐、逐渐干枯、缩小。

()
  两行眼泪缓缓滚落,他嘟囔了句:“我……怎么如此伤心……”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他在哭泣,把尖牙刺进他肌肤的实验兽也在哭泣,即使它今日轻易地得到了那么多食物,它依旧在哭泣,它不停地长啸、低鸣,没有任何啸声回应它,它害怕,惶恐,惊慌失措。
  榔头的脸上穿过一些惊讶,他看着鱼悦慢慢地穿着长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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