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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随君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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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敢给我捣蛋!”就在他下定决心要打某人小屁股以示惩戒时──

“呵、呵呵──爹爹。”小受刑人不知死活,依然笑得开怀。

很不争气地,在这一声软软甜甜的叫唤中,他又软了心,一腔不满霎时蒸发于无形。

“这小──”鬼字吞了回去,改口道∶“家伙就会收买人心。”并且聪明得很会看人脸色。

“娃娃,爹在这儿呢,妳爹我可没长成那副失败尊容,千万别因此产生错误印象。”冷不防地,低嗓懒调拋来。

这人绝对是生来激怒圣人的。

“凤千袭,你够了哦!”帮人带孩子,还要任人损,这有天理吗?

“写意,你想有孩子吗?”君楚泱出其不意地道。

于写意惊讶地挑眉。“谁帮我生?”

“自然是你的妻子。”

于写意哑然失笑。“废话。问题是,那个女人在哪里?”他可没凤千袭那么低级,人格烂到四处有人生孩子赖给他。

君楚泱不语。

他怎能告诉他,就在方才,他讶异地发现那名女子,未来的命运将与写意环环相扣,密不可分。

就在一个月后。

那名女子,手骨纤细,必然出生于富贵之家,虽然至成年这段年岁刻苦了些,但命中注定福寿相倚,衣食丰裕,是少奶奶的命。

至于写意……

他深思地凝眉道:“你已有红鸾星动之象,不过──喜气之外,一股阴暗之气亦隐隐浮动于印堂之间,这是不太好的预兆,在这一个月之内,凡事当心点。”

“又来了。”于写意呻吟了声。

他最怕楚泱露出那样的表情,因为这代表事情往往会让他给一语成谶。

不要吧?他受够女人了,尤其是他怀中努力给他作水灾的小鬼,以及凤千袭怀中那个冷感的女人,如果得生里来、死里去,血泪重重的才叫爱情,而最后换来的也只是几个会把他逼疯的小毛头的话……坦白说,短期内他很难生得出勇气去“慷慨就义”。

可偏偏他又清楚的知道,楚泱敢说出口,那就绝对是零误差。

“你直按告诉我,躲不躲得掉好了。”像是被判定了死刑的囚犯,直接放弃挣扎。

“难。”君楚泱也答得很绝对。

什么难?是姻缘,还是灾劫?

罢了,他不想多问,反正逃不掉就是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君楚泱直视他认命的面容,颇含深意地道。

“算安慰吗?”他苦笑。

“要我,我会问,是姚香织吗?”凤千袭闲闲地穿插一句,语气中分明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

“去!你少咒我。”要君楚泱敢点头,他会立刻拆他招牌。

娶妻就够惨了,娶香织更是惨到最高点,他再怎么想不开也有限度,才不会这般与自己过不去呢!

而,君楚泱确实也摇头了。“不。写意与姚姑娘并无夫妻之缘。”

呼──

于写意松了一口气。虽然嘴里说得笃定,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从不宿命,事实上,他是最相信人定胜天的人,一直都认为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许多年以前,还曾因为君楚泱的预言而笑到倒地不起。

但是这些年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见证了君楚泱的神机妙算,他的牙齿再铁,也敌不过君神算那张铁口。

多怀念以前的自己呀!他不由得要感叹,那个抱着肚子笑到腹疼的小男孩,己经离他好遥远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想起君楚泱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不自觉的搁下手中的毛笔,陷入沉思。

他知道楚泱话中有话,却怎么也猜不透其中玄机。

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表示他将受的灾劫,会受得很有福气吗?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并不认为一场灾劫,会带给他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基本上,劫难如果能和福气画上等号,那它就不叫“劫难”了。

不懂,不懂,怎么想都想不通!

尤其,这当中还牵扯到他的终身大事。

如果,所谓的“福”,指的便是姻缘,那他只会觉得这是“祸不单行”。

并非对女人有什么排斥,而是见多了所谓的大家闺秀,表面上是含羞带怯,实则内心狂野如火,明明私心爱慕,却还得矫情造作,这样不会很累吗?

而好一点的,也在重重礼教的压抑下,只记得行之有度的规条,早已失了本性中的纯与真,美其名是庄重典雅,说白些,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依着教条订作出来的木偶,差别只在于家世、脸孔的不同。

这样的老婆,娶来干么?闷死自己吗?

人人尽道他眼界奇高,实则不然。他寻的,也只是一个真诚无伪、纯净无欺的心灵罢了。

可,世上有这样一颗心,这样一名女子吗?

若无,他宁可独善其身。

难道,这回楚泱会失算了?

“少爷、少爷!”

一声叫唤,将于写意的思绪拉回,他这才发觉自己闪神了。

“嗯,川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这是上个月的帐册,请少爷过目。”

“搁着吧。”对于川叔的办事能力,他从不质疑。

丁武川是父亲最得力的左右手,追随着父亲一道打天下,虽然真正将规模拓展到今日局面的,是接手后的他,但是不可否认的,对于于家基业的奠定,丁武川功不可没。

也因此,对这名为于家尽心尽力了一辈子的老奴,于家上下从未将他视作下人看待,甚至他这当家主子,人前人后也是敬重地唤上一声“川叔”。

也许,正因川叔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信任他成了一种习惯,一如信任自己的亲人,毫无道理,也不需要理由的。

“少爷有心事?”放下帐册后,丁武川关切地问道。

于写意抬眸。“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往后,于家就请川叔多担待些了。”

丁武川一怔,惊疑不定地仰首。“发生什么事了吗?少爷何出此言?”

“没什么。随口说说罢了。”不见得会发生的事,他不打算庸人自扰。

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当他不想说的时候,谁也拿他没办法。

丁武川凝思了一会儿,改口道∶“少爷用过午膳没?要不要唤下人备些饭菜送来?”

“也好,那就麻烦川叔了。”

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他需要独自思考的空间。

一等丁武川离去,他推开眼前堆积如山的帐本,仰靠着椅背。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大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传来。

不必见人,光听声音,他两鬓就已自动自发的疼痛起来。

“香织,有事吗?”尽管心里叫苦连天,他还是强撑起最得宜的微笑。

“人家听说大哥很辛苦地在书房看帐,就立刻泡了杯茶来,你快趁热喝了。”姚香织不由分说地将桌面上所有的障碍物扫开,大剌剌地放上那杯茶。

于写意叹了口气,已经学会不去纠正她的自作主张了。

“喝嘛,这是人家辛辛苦苦才泡好的耶!”

如果喝了这杯茶,能够免于她的骚扰,相信他,他绝对万分乐意灌下它,黄连茶都灌!

只可惜,他太了解她了,茶,充其量也只是提篮子假烧香的烂借口,后续发展才叫没完没了。

瞧,得寸进尺的娇臀这不就占据了他椅上的扶手,也许他还应该庆幸她光临的不是他的大腿,不过──也没太大差别了。

看着那道曲线婀娜的娇躯直往他胸怀偎蹭,一双毛……呃,玉手东抚西揉的,他绝对有理由怀疑,下一刻她极可能会直接撕了他的衣服。

为保贞操,他彻底放弃强撑住的礼貌微笑。“香织!别踰矩了,当心嫁不出去。”

“怕什么?我们是兄妹呀!”顿了顿,她娇笑。“何况,要真嫁不出去,大哥也会娶我。”

娶她?饶了他吧!他又不是禽兽,只要是母的就能交配。

他苦笑,拉下那双执意要非礼到襟内的玉手。他可不是凤千袭那烂人,随时都欢迎女人来强暴他。

“既然知道我们是兄妹,这样的行为并不合宜。”

说兄妹,其实也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实质上,他们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七岁那年,母亲辞世,父亲长年忙碌于生意上的事宜,而家里头又不能没个女主人打点持家,因此才又续弦,也好有人发落家中大小琐事,并照顾独生子。

于是,挑上了孀居的绣姨。

而香织,便是绣姨与前任夫婿的遗腹子。

父亲并不介意,把绣姨与当时才满周岁的香织接进门,让母女俩有个依靠,并视香织一如己出。

许是感念父亲恩泽,绣姨一直很尽心尽力地替他打理家中一切。

不可否认,绣姨是位温良贤淑的好女人,父亲经年忙于商务,南北奔波,聚少离多,难免冷落了家人,亏得绣姨任劳任怨,不曾有过一言半句微词。

在一家人自认有愧绣姨之下,免不了就补偿性质地多疼惜香织些,这才将她宠成这般骄纵而为的性子,连绣姨都拿她没法儿。

坦白说,香织的个性,他实在不怎么欣赏;她永远不懂得什么叫温婉谦逊,什么又叫有容乃大,总是那么的气焰高张、得理不饶人,只要她看上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放手。

就在她十五岁那年,他悲惨地发现,他成了那个被她看上的“东西”,要没让她“得手”,怕是要被她纠缠到死了。

若不是父亲在他弱冠那年已然辞世,他还真担心会被押着拜堂圆房。

“不管,人家就是喜欢你嘛!”丰腴软腻的香躯缠上他,口吻任性而娇蛮。

“别这样,香织。”拉开软玉温香,他坚定地起身退开,意不乱,情不迷。

姚香织扁了扁嘴。“你不娶我?”

“不会。”休提两人个性不合,单论他只当她是妹妹,就断然不会娶她。

“那你要娶谁?”她霸道地逼问。

“不知道。”情思不动,也许一生就不娶了。

“我要告诉祖奶奶!”说完,她转身往外跑。

该死!她踩着他的痛处了。

于家人丁单薄,阴盛阳衰,自父亲死后,便只剩他一介单丁独苗,祖母成日盼他成家,好为于家传承香火,日日催促得他只差没离家出走了。对于香织的执意痴缠,自是乐观其成,顺水推舟地由她去。

这下要真让她去说了,包准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了身不由己的新郎倌。

“站住,香织!”

姚香织停下步伐,得意地扬眉。“怎么样呢?”

吃定了他是吗?

于写意沉下脸。“如果妳不介意有个逃婚的新郎,大可去说!”

“你──”姚香织气不过,嗔恼地大叫∶“于写意,你欺人太甚啦!”

“我没要妳来招惹我。”他才无辜咧!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这样嫌弃我!”要脸蛋,她够艳;要身段,她也够媚,他怎么可以不要她!

“感觉不对。”再说,他也不认为香织有多爱他。她那个性,往往是为争取而争取,最初的情生意动早已变质。

这是人类的通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而他,就那么悲哀成了她的一种挑战。

“放弃吧,香织,我们并不适合。”他叹了口气,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语重心长地规劝她。

“不要。”得不到他,她誓不干休。

“那妳最好有心理准备,当我成亲那天,给我祝福。”为了教她断念,他已不惜正面挑衅。

“那有什么问题。”她笑得信心满满,彷佛认定了她绝对会是婚礼上的新娘。

于写意头更痛了。

“妳自便吧,还有一堆帐等着我看呢!”

这回,她没有任何异议,撩了撩发丝,风情万种地离去。

古人说得好,最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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