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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能换你回来(完整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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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等我来了再扶他去吗?”我对她说的同时,她低着眼睛没看我。   

 

  半晌,我盯着她,而她始终没说话。   

 

  我因为一时冲动地跑下来,没有穿外套。风透过毛衣直接刺向我的神经。除了感觉冷,还有清醒后的平静。   

     

  “天冷,你上去吧。我走了。”她转过身要走。   

 

  当我赶上前拉住她时,发现了她被眼泪弄红了的眼睛。   

     

  “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我很少对人发脾气,更没有哄女生的经验,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对于我拙劣的安慰,她却频繁地点头以示理解。   

 

  “我心里挺乱的。”我语气中确实有愧疚,“我不想安被当成残疾人对待,他自己肯定也不想。我挺讨厌轮椅的。”   

 

  她抹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地开我的玩笑,“你是不是太压抑了?小心精神失常。”   

 

  我没有理会她。   

     

  “别想那么多了,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残疾不残疾,而是家人,朋友如何对待他,是不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他。你难道不希望他开心吗?”   

 

  或是懊恼于自己的荒唐,或是折服于她的话,我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我想,他并不排斥轮椅。刚才他一直说,要是你能推他出去散步两个人都能轻松许多。”   

  无法给予适当的回答,甚至找不到能敷衍的应和,我只感到一股酸涩含在眼里。   

 

  “快上去吧,一会儿感冒了。”她往楼里推我。   

 

  “没事就经常过来陪陪他,”在她转身要走时,我补充着,“你不是放假了吗?”   

 

  她回过头,眼睛依旧是红红的,却顽皮地说,“那还用说?就怕你到时候吃醋。”   

 

  自己理亏却恬不知耻地大声对她斥责,根本就是一个人的无理取闹,冷静后不免觉得实在丢人。   

 

  望着她娇小的身影,因为寒冬的萧瑟不得不拉紧衣领,疾步地走在稀疏的小路上,心里不知是不忍还是惭愧,总之是满满的,有些沉重。   

 

  “但愿她仅仅当我是吃醋。”我心里想着……   

     

  “你生气了?”两个人的时候,安拉着我的手询问。   

 

  “没有,天这么冷,我就是怕你出去感冒了。”   

 

  他微微笑了笑,似乎是识破了我的谎言,却并不急着揭穿。   

 

  “今天还是头一次坐轮椅呢,挺舒服的。”他摆弄着我摊开的手指,“前几天都是杵着拐,你还得扶着,特吃力。”   

 

  我拉起他的右手,发现手指根部有几处发红的地方。   

 

  “拐杖磨的。”他解释着。   

 

  轻轻抚摸那几个还没有完全变硬的茧子,可能是有些疼,他抖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猛地抽搐了一下,跟着情不自禁地亲吻了每一根修长的手指。   

 

  他一边抱怨着痒,一边咯咯地笑。   

     

  “有时候你就是太顾及我的感受了,忽略了很多实在的东西。”他认真地望着我,然后调皮地笑着说,“反正总有一天得用上,不如先提前练练技术。”   

 

  除了勉强地笑一下,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答复他的坦诚和率真。   

     

  邻床的阿姨在努力把瘫痪的丈夫放上轮椅,我过去帮忙。那男人因为一直躺着,养得白白胖胖,真是难为50多岁的妻子了。   

 

  可能是知道我再帮他,他几近干涸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谢谢。。。说。。谢谢。”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没有一点反应的丈夫。   

 

  “他心里明白的,就是说不出。”她望着他的眼神是温柔而亲切的。   

 

我特别注意到他穿的袜子,是一双手织的棕色毛线袜。那一刻,我才了解,所谓的‘温

暖’牌确实让人感动。   

     

  “他得的是脑溢血,抢救的及时,保住了命,可是全身瘫痪,说不了话。”   

  

“真是挺可怜的。”   

 

  “其实我觉得更可怜的是他妻子,每天伺候他,肯定很累。”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要是有一天我不光是不能走路,甚至看不见,听不见,不能和你说话,就像他一样,你还会象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吗?还能象阿姨照顾她丈夫那样每天不停地和我说话,推我散步吗?”   

 

  “安,你又开始乱想了。”我搂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整只右手贴在嘴上。   

     

  “你能吗?”他笑着问我,好象已经知道我的答案,只等待证实似的。   

 

  “那怎么不能?”我反问他。   

     

  “不正面回答!”他撅着嘴佯装生气。   

 

  “你怀疑我吗?”我把脸逼近他追问。   

     

  “我就是太听话了,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他嘟囔着。   

 

  “不是你太听话,是我从来不做让你怀疑的事。”   

 

  他笑着把头转向了一边,撇着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则微微起身,借着桌子的掩饰,吻上了他软软的香唇。他只是用被握住的手晃了两下以示不满,然后便柔柔地与我呼应起来。   

     

“让你停止怀疑其实很容易嘛!” ;他还闭着眼睛享受时,我借机笑他。   

 

  他猛地睁开眼睛,用力打我的胳膊,怒不可和和地嚷着“可恶,可恶”……
第三十二章
 

求你了,和医生好好说说。我没事了,在那儿还不都是一样吗?”安苦苦哀求着平心。   

  春节临近,他在医院里实在呆不住了,想着回家过年。   

     

  医生当然建议继续住院,毕竟他的病随时可能有危险。在家里虽然自由,舒服,但肯定不比医院的监测,治疗效果好。可考虑到病人心情和诸多主观因素后,负责主治的林医生还是亲自批准了。   

 

  除了一张写得满满的开药单,他还特意叮嘱着:发现任何不适都要及时送来医院。这无疑是提醒我们,对于安的病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危险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他。   

     

  从被允许出院到出院的3天里,安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精神头十足,话也更多了。甚至在出院前的一晚还兴奋得很晚才睡。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住院这么长时间,重又回家的心情是难以抑制的吧。就像是一只小鸟渴望着翱翔于天空的自由,他同样渴望着肃穆白色以外的多彩生活。   

     

  回到家的那天晚上,郭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出于感激,她让我们全家一起过去。起初老妈不好意思,可架不住郭姨和平心轮番的‘邀请’,最终她做了最拿手的葱爆羊肉和玉米羹,由我和老爸一一端下了楼。两家人头一次围坐在一张饭桌上。   

     

  平心哄着她的小儿子,几乎顾不上和我们聊天;郭姨和我妈挨着,自然说些家常;郁飞和我爸聊得都是工作中的乱七八糟,只有我和安——两个最有话说的人此时却说不上话。偶尔默契地相视而笑,再多的感情又不敢流露。好象我们只适合二人世界,哪怕多一个人,最没话说的都是我们两个。这点确实有些怪。但毕竟有不同寻常的感情关系,多多少少的蛛丝马迹还是能看出文章。   

     

  还在读中专时,安就称赞我妈的葱爆羊肉能比过他们外事食堂手艺最好的大师傅。当时我妈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这回因为做得太急,肉切得有些连刀,夹得挺费劲。我于是跑到厨房拿勺子。开始是拿了一把就往出走,快出厨房时猛然觉得用意太明显,就改了主义,每人拿了一把,并虚心地解释说喝玉米羹时用。但细心的人(比如我老妈)很容易便能注意到,我第一勺盛的是没有葱的葱爆羊肉,放的是安碗里。他顽皮地舔着嘴唇,斜着头朝我乐。   

     

  可能是也想向我表示什么。当我因为不习惯尖头的筷子,使得一块糖醋排骨在盘子里干打转时,安一边笑我笨一边帮我夹。四根筷子托着肉往回走,我想给他,他想给我,结果僵在两个碗的中间,把大家都逗乐了。最后还是他有些尴尬地把肉放进我的碗里,弄得我也不好意思。   

     

  有那么一两刻,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幸福。最爱的人和亲人同时在身边,并且以一种和谐的气氛聊着笑着,即使是奢望,我也在心底祈祷再多些这样的时光……   

     

  很多原因堆在一起后,那天晚上心情出奇的好。早早地洗了澡躺在床上,我正算计着第一笔年终奖要怎么花,两天后开始的假期怎么过,突然听见门铃的刺耳声,紧接着是老妈的叫喊。   

  “平安洗澡时摔倒了……”我刚从卧室探出头,郭姨便着急地说着。   

  话音未落,我已经踢着拖鞋跑去了楼下。   

     

  担心,更多的是卤莽,我猛地推开了浴室门。没有上锁,因为用力太大,自己先来了个趔趄。   

 

  安穿着黑色的内裤坐在小椅子上。可能被吓了一跳,在我推门的同时,他胡乱摸起一件上衣想挡住下面,样子狼狈,可笑的程度实在是难以言语,我于是不留情面地立即乐出了声。   

 

  他一见是我,又气又羞,用力拿手上的衣服朝我打来。   

 

  等我捉住他的手时,才发现他两个膝盖有些瘀青。没来得及问清怎么回事,郭姨和同来帮忙的爸妈便赶到了。   

 

  安紧张地推我,示意我把门关上,于是我们两个一同被关在了闷热的浴室里。   

 

  我一边告诉郭姨安没事,让她找些紫药水和创可贴,一边用宽大的浴巾把安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这样不行,不行。”他僵着身子反抗我要抱他的动作。   

 

  “走吧,怕什么?”我一把把他托了起来。   

 

  “你还是背我出去吧。”他在我臂弯里闹着别扭。   

 

  小小的浴室因为我们两个的执拗显得有些拥挤。   

 

  “你再不开门,我可没劲儿了。”我吓唬他。   

 

  他只好乖乖地开了门。   

     

  为了减轻压力,他双臂用力搂着我的脖子,许是出于害臊,就连脸也几乎埋了进去。就这样,保持着如此暧昧而张扬的姿势,穿过郭姨和我爸妈重重的目光,直到踏进卧室,我和安之间的距离才看似正常一些。   

     

  “怎么回事?那么不小心。”郭姨一边把手上的药递给我,一边问。   

 

  安没有回答,不好意思地抿着嘴。   

 

  “还有哪里摔到了?疼得厉害吗?”郭姨显然是吓了一跳。   

 

  “没事的,不就是摔倒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瞧您,就知道大惊小怪。”安嘟囔着。   

 

  “我就听见椅子响,敲了半天门你又不开,”郭姨看看站在身后的爸妈,“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一着急就把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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